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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失衡的天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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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工作室,崇黎在电脑前不知在忙什么。
“陪我出去喝几杯吧。”
他似乎被我的话诧异到了,因为此时他正取下耳机回头用惊讶的眼望着我。当我们坐在路边的夜宵摊位上,我迫不及待为自己添了点酒,这样深秋的夜晚酒不但能消愁,还能暖身。
“今天秦焕来找我了,他说他离开我是因为有苦衷,你觉得可笑吗?”
“你还爱着他?”崇黎没有望着我,而是稍稍偏着头,稍显无力的给自己的酒杯倒着酒。
“我和他之间再说那个字,还有意义吗?”
他沉默的望着我,这让我反而笑了:“打从我收到他的请帖,我们的人生就已经分道扬镳了,连婚姻法都阻止我再爱他了,你觉得我还会给社会主义赋予我的道德添堵吗?”
“那还来喝酒?”他的话一针见血,而那力度正好拆穿了我的谎言。
“人的这辈子很短暂,可是如果过于悲情的把它过完,一辈子未免也显得太漫长了点,所以秦焕存在的过去也是时候完完全全过去了。”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就在我准备继续倒酒时。
“别喝了。”
他从我手里夺过酒瓶,却为自己填了整整一大杯,我抓住他手里的酒瓶:“崇黎,今天晚上只能我一个人醉,因为你还得把我弄回去。”
他浅笑着摆开我的手:“我不会醉。”
接下来,我模糊的看到崇黎清醒着不断的将酒往嘴里输送,而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眼泪说来就来,就好像泪腺已经不再受到我意识的控制,接下来我开始自言自语。
“崇黎,你体会过撕心裂肺的感受吗?就好像心里有好几匹马,然后它们各自牵扯着你心脏的一头,然后一寸一寸把你的心撕碎。”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挺羡慕米优的,真的,你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好,就像当初承诺的一样。”
他托着的酒杯忽然杵着半空中,停滞了几秒后才落下,而他的眼神游离在除了我身上的任意方向:“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嗤之一笑:“你就那么愿意相信你自己?还是你从来就不会怀疑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我抬头望着他:“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沉默的咽下一杯酒并未要回答我的意思,而在发现手里酒瓶空空入也后回头对着正在一旁烤肉串的老板娘说道:“老板娘,再来一瓶。”
但不得不说那一刻他的话题切换得很是妥当,最起码在越发凄冷的秋风里我不想多问,也只想配合这一份沉默再给自己添一杯。
我摇摇晃晃的拿起那瓶仅剩下的啤酒,而他冰冷的手忽然触碰到我的右脸颊,那一刻冰冷的触碰和自我的保护让我下意识的往后闪躲。
“别动。”
他立马认真的叮嘱着我,在为我拿掉嘴边残留的脏东西后,他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望着我。
“准备留着做宵夜吗?”
而在我还未看够时,他脸上的笑已经戛然而止,在短暂的相视过后,崇黎和我同时将目光从彼此的身上转开,而莫名其妙陷入尴尬后,我们在剩下的时间里都安静的喝着酒。
忽然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而在看过来电显示后他并未接通电话而是将手机放回了口袋,但当被挂断的电话再次响起时他还是接通了电话,在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他右手杵着额头开始回应。
“我在外面有事,短时间不会回去。”
“改天再说好吗?”
他不耐烦的口气让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尴尬,在挂断电话后他继续喝着闷酒,忽然到来的紧张气氛让我清醒了不少,一分钟后我的电话响了,来电的是米优,电话那头的她还没说话就在啜泣。
“楠,你在哪?”
我对着崇黎指了指手机,示意他来电的是米优。
“我现在跟崇黎在外面,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跟崇黎在一起?”电话那头的她忽然终止了啜泣。
“我们在工作室隔壁那条街上一个夜宵摊上,你要不要过来?”
“不了,你们吃吧,那我先挂了。”
米优挂断电话后,我意识到她和崇黎之间再次出现了矛盾,这让我有种想证实猜想的冲动。
“你和米优又怎么了?”
他一副完全不在乎的表情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
“除了你谁还有这本事让她寻死腻活的,你可别想在我面前装蒜。”
他却一副置之度外的表情:“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回工作室的路上,我模糊的记得我失去了行动能力,当崇黎背起我,任由我四肢在他背上不友善的乱踹时,我承认我醉了,因为不但如此,在我记忆里的那天晚上我还哭的很惨,只是相比失恋那天截然不同的是这次的我只是安静的躺在那个背上,默默的哭湿了他整块肩膀,我不知道那一刻的我在崇黎眼里是否狼狈,可一路上他就那样安静的听着我的啜泣,没有一句打扰,也没有一句安慰。
我知道,其实无论谁都只是左胸腔里这颗心脏的可怜奴隶,就算它选择让我们不由自主的爱上路过人生的过客,被它毒害,也只能听之任之,因为如果能选择,我不会选择爱上秦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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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清醒后,昨晚的酒精似乎还未在我体内挥发吸收干净,因为我的嘴里酸溜的味道就像过了夜的酒精经过了整晚的发酵。
在带着严重昏沉的头坐到办公室的座位上,我寄托于不放糖和伴侣的黑咖啡能让我从不清醒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可直到我接到郝艺的电话之前,咖啡因子都并未在我体内奏效,就连郝艺都能轻易看出这点。
“这周周末王大礼来上海出差,他点名了要见你。”
“好的。我知道了。”
他在打量我一番后,加重语气的强调:“这事很重要,关系到我们杂志能不能打入南京市场,不能出半点差错。”
他的强调让我内心莫名生出了几分忐忑,虽然不太有把握,但是那份忐忑我尽量没让自己表
现出来。
“我一定全力以赴。”
中午,米优的到来让原本没有安排的我坐到了办公大楼隔壁的西餐厅,而她厚厚粉底下睡眼惺忪的样子正是她昨晚失眠的证据。
“看你那憔悴样,怎么了?”
她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用双手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少点憔悴,无力的笑了笑:“很明显吗?我出门前还特意多摸了点粉底。”
“是不是又和崇黎闹矛盾了?”
我的话似乎击中了她的要害,因为此刻她脸上的无奈和疲惫伴随着正消失的笑容成倍递增。
“从上次参加完薛洋的婚礼,他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要是不爱我了,可以跟我说分手,别跟我冷战,我受不了。”
她低下头,而眼泪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流了出来,我握着她的手当做安慰,而她又接着继续说道:“这几个月以来,他对我好像越来越无所谓了。”
“你别一个人在这里瞎想,哪有情侣整天嬉皮笑脸跟过家家似的?你两今后日子还长着呢,这下冷战个几天就受不了了,你怎么把生活想得那么美呢,等会给他打个电话好好说说。”
这时服务员端着牛排上来,她抹掉眼泪,露出牵强的笑冲我点了点头:“我还真饿了。”
“那赶紧吃,等会吃完去洗手间补个妆,看你都比哭成什么样了。”
我朝着她笑话到,而在见她大口吃着牛排,我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但我却不得不承认,在搬入崇黎工作室之前,我一直以为他俩好好的,好的就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但是当我亲眼目睹了崇黎对米优的变化莫测,我不知道米优所一直努力所坚持的那份爱情里,到底是不是幸福比不幸要多点。
可能在爱情的世界里,不是所有东西都是等价的,当一个大于号面对一个小于号,天平总会有失衡的一天。
下班后,当我回到工作室的时候,米优也在,她脸上的表情与中午我见到的已经截然不同。
“楠,你回来啦。”
这或许是因为和崇黎冷战的结束给她带来的转变,那一刻我却不知是应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担心,而或许有些男人的可恶,只是女人可悲造成的产物。
在停止猜想后,我笑着冲她点了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