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梅若水

72、爱心切擅破家规

　　伊凡来到永乐楼，仆人告诉他周氏正同几位太太在前院的偏阁里打牌，伊凡就找了过去，人倒是在的，可是伺候在身边的不是新情而是杏儿，他懒洋洋的在沙发上一躺，几位太太都笑了，周氏嗔怪道：“这孩子越来越没礼貌了，当着众多婶婶的面竟敢这样放肆！”
　　“婶婶们这样疼我，才舍不得骂我呢，对不对呀？”
　　四太太笑道：“慧这嘴真是越来越甜了，不光甜还多了些油呢！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谁还敢骂你呀？”
　　“过了这个年老三也有十八了吧？”三太太一边打牌一边问。
　　“三婶真是在气我，你竟不知道我有多大了么？”伊凡故作气愤的样子说。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我这样说只是为了提醒你，长成人了也要做出一些像成人做的是事儿来，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向来这种话都是太太和二婶来教训我的，怎么今日三婶也说这种话？要我好不高兴！罢了！你们玩你们的牌吧，杏儿，去帮我倒杯茶来。”
　　待杏儿送茶到身边，他低声地问：“情儿呢？”
　　杏儿一听便笑了，“我就知道你是来找她的，昨日你们欺负她了么？”
　　伊凡一听此言惊诧的反问：“欺负？我们怎么会欺负她呢？”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昨日里她从后花园里回来就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太太亲自去劝她她也只是说多喝了些酒难受罢了，真的是这样么？”杏儿也不大相信，“她这个人，从来都是自己吃亏的份！就是她再难受也得陪着你们主子不是？她这个人的脾气我是最了解的了，我觉得她不会只因为这个，你说呢？”杏儿也不大相信新情昨日里的话，最后这样问他。
　　“我也不知道！”伊凡听她这样说，心里也乱极了，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茶也不喝的就急匆匆的走了，再一次来到永乐楼却被仆人拦住不要他进，伊凡心情糟透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开口骂道：“我就是要进去你们敢把我怎么样？”
　　“三少爷，若老太爷知道这事儿那可就……”
　　伊凡气急败坏的吼道，“少拿老太爷来压我！有本事你就去告状啊！看他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你！”他气愤的把两个仆人推开，强硬的闯了进来，直奔新情的房间，门没有关，是大敞着的，新情正躺在床上，或许是哭累了吧，才睡得这样安静，眼角还挂着泪珠。
　　伊凡轻轻的走了进来，不出一点儿声响，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此时此刻他是又心疼又内疚，轻轻地帮她擦干眼泪，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也真是没用，又惹得你这样伤心，更为让我难过的是，我竟连我自己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又惹得你这一样……”他轻轻的说着，静静的望着她，许久新情才睁开眼睛，刚一睁开眼便看到身边的伊凡，她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坐了起来，伊凡看到她的样子反而又笑了，“我又不是强盗，你又何必这样紧张？”
　　新情死死的盯了他好久，颤声说：“你出去。”
　　伊凡不明白她在干什么，只站起身来奇怪的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情儿？”
　　新情见他不走，索性自己出了屋，伊凡追了出来，刚要开口问个究竟，就见伊妹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伊凡她也是大吃一惊，“慧！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新情见到她来，就好像是见到了救星，马上跑到她的身后，伊妹笑了，“看来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呢，不过慧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能在外面说？”
　　“我只是听琳儿说情儿不舒服，便过来看一看……”伊凡解释道。
　　“不舒服？不舒服也是你造成的！”伊妹恨恨的说，“我就不明白了，情儿姑娘哪点不好？要你这样三天两头的折磨她？”
　　“折磨？”伊凡听她这样说惊得瞪大了眼睛，“小姑姑！天地良心！我折磨她？我连我自己是怎样惹到她的都不知道……”
　　“是！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情儿有什么事也与你无关，那你就赶紧走啊，别在这装无辜了！”伊妹说着就往外推他。
　　“怎么？难道你也知道么？”伊凡惊问。
　　“除了你自己不知道！”伊妹气道。
　　“那你就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好让我错也知道错在了哪里”伊凡急的脸都红了。
　　“三少爷~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因为我已经答应情儿什么都不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伊凡还要问，老刘进来通报，“三少爷，老太爷请你过去一趟！”
　　伊凡大泄气，叫了一声“完了！”
　　伊妹一见是老太爷找他也吃了一惊，问：“什么事儿？”
　　“肯定是因为我硬闯永乐楼的事儿！”伊凡满脸的无奈，有气无力的说。
　　“那我陪你一块儿去，大不了就说是你来找我的好了！”两个人说着话出了屋子，剩下新情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两个人来到老太爷的客房，老太爷开门见山的问：“慧，你刚才在哪里？”
　　“永乐楼。”伊凡照实说。
　　“谁要你去的？”老太爷厉声喝问。
　　“父亲，是我找他！”伊妹抢着回答。
　　老太爷望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起身来到伊凡身边，温和的说：“慧，你应该明白我定这些规矩是为了什么，府上人口多，不多些规矩怎么管的好？府里还不全乱了套？我不清楚你到永乐楼里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虽然我是说过万不得已时楼里的人同意可以进去，我也知道你和你小姑姑一直很能玩到一块儿，可你们两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正经事儿？难道不能约到外面来说吗？我念你是初犯，又因为还是在春节里便不再深究了，但是下不为例！”
　　伊妹开心地笑了，“多谢父亲！”
　　伊凡也行礼道：“孙儿下次不敢了！”这是他在老太爷面前说的最乖最甜的一次，因为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大，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儿，自己也是无心的，只好多说几句好话，老太爷对他这样的表现也很满意，摆摆手示意他两个人出去了。
　　两个人来到院子里，伊凡长吁了一口气，“我真没有想到这次爷爷竟会这样好说话，太不可思议了，我还以为又是一阵狂风暴雨呢！”
　　“你也别太得意，我看是因为过年父亲的心情比较好，再加上还要应酬客人，没时间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若还有下次的话，你瞧着还有这么简单么？”
　　伊凡笑笑，他无话可说，因为他知道小姑姑说的都是事实。
　　“小姑姑，你还不肯同我讲昨日发生了什么事儿么？”伊凡满肚子的烦恼，说，“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真是没有想到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来，自己却连错在了哪里也不知道，我这几天也真是倒霉，一大清早才劝好了琳儿，她还是好哄的，可是情儿我却是惹不起的。”
　　“是惹不起呢还是放不下呢？”伊妹一语双关的问。
　　伊凡眉头紧锁，“小姑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我都快烦死了！”
　　伊妹看着他烦恼的样子，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好吧,看你这难过的样子,我告诉你便是了!”
　　“真的？”伊凡大喜。
　　伊妹则一连的苦瓜相，“没办法谁让我是你的小姑姑，又这么疼你呢？”
　　伊凡不好意思地笑笑，仔细的听着，伊妹把昨日里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子鉴来到子憬的客房，互相问过好以后，子鉴便迫不及待问：“四弟，我叫你去金府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子憬一听这事便来了一肚子的气，“三哥你还问呢！不就是叫我去看看金琚的妹妹吗？可我们到了那里，话还未说一句又出来了。”
　　子鉴不明白了，惊问：“为什么？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正在这时四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子憬叹了口气说：“这事儿……你还是问钱唐吧！”
　　四太太冷笑着坐了下来，“敢情三哥专门是来打探这事儿的啊？你若不来问倒也罢了，我还正打算把这事儿忘了呢，你一提她我的火气又上来了，你说你想我们推荐的什么人不好？我和子憬第一次到金府去便碰了这样一个软钉子，这还多亏是我肚量大，若是换作别人还不知道要怎样的大吵大闹呢，这个金芙好没礼教，三哥无缘无故的叫我们去金府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子鉴一脸的为难之色，这时杏儿过来禀告，“四太太，大太太叫您过去打牌呢！”
　　四太太起身对两人说：“你们哥两个在这儿聊吧，我要去玩牌了。”然后和杏儿一起走了。
　　子憬无可奈何的苦笑，“我真是没有办法，这些夫人们整天就知道玩牌，一点儿正经事儿也做不了！”
　　“四弟这话批评的有些没道理了，这些大家富贵人们整天游手好闲的，不打牌做什么？更何况现在是刚过春节不久，她们没有什么坏的嗜好，又都和和气气的，我们就该念佛了。”
　　子憬笑笑说：“是！三哥说的有道理。”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你快点儿把那天发生的事儿将给我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子鉴向前探了探身子说。
　　于是两个人就在屋子里说起了那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