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调JIAO全过程[古剑奇谭二同人]》·影·

4、第四章：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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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沈夜就去了下界。
　　在下界活动的祭祀回来禀报，据说从极之渊附近，发现了一处岛屿。
　　岛上毓秀钟灵，浊气稀薄，也许可供烈山部迁徙。
　　沈夜得知后，便亲自下界探查。
　　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每有传言，大祭司总要抱着希望亲自去看一看。无论地处多么偏远，无论那传言多么遥不可信。只是每次，他都失望而归。
　　沈夜去下界逗留了数月，依然一无所获。
　　这么些年，每每希望落空，疲惫归来，他都已经快要习惯。
　　诺达一个下界，沈夜几乎都已经走遍。
　　只是往年，谢衣还没回来的时候，沈夜下界，总还有个盼头。
　　他总想着，那人也在这偌大天地之下。也许他下界之时，某年某月，他会与谢衣不经意的相遇。
　　他在柱头沉思的时候，有时会幻想，若是相遇，他该怎样质问与他。
　　质问他身为堂堂破军祭祀，为何擅自离去，为何不告而别。
　　身为下一任大祭司，他将这流月城置于何地，又将他沈夜……置于何地？
　　只是有些话，有些思绪，他终究没来得及在最后那一刻，倾吐而出。
　　而现在，他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他不想去见初七，就将人扔给了瞳，不闻不问。
　　见了又能如何？那样一具傀儡，形似魂非，只是徒增烦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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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不七杀那里见初七，隔了这许多时日，初七竟也没回来。
　　傀儡认了主，不论如何，自当时时跟在主人身边。
　　又等了大约半月，沈夜实在按耐不住。他压着愠怒去了瞳的七杀厅。
　　初七呢？他问。
　　瞳没有说话。
　　他只是掌了灯，领着沈夜去了地下的一处暗房。
　　房间里的偃甲灯，幽幽闪着蓝色的光雾。
　　初七安静的躺在青色的石板床上，皮肤在光芒的映照下，苍白的如若死物。
　　他一直没有醒来。
　　瞳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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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不知道，初七为何不肯醒来。
　　但他知道，他在做梦。
　　他在一个沈夜看不见的梦境里，耽溺沉眠。
　　他在初七床前坐了很久。
　　他看见初七薄薄的眼皮下，双眼轻轻的晃动。
　　在梦里他看见了谁？
　　他看见的初七的嘴唇上下轻颤，缓缓蠕动。
　　在梦里，他又在倾诉着什么？
　　沈夜的手抚他上初七的额头。哪里黑沉沉的一片。
　　他读不到初七的梦境。
　　那里只有无数细密盘踞的蛊虫。
　　他为何不醒？沈夜问瞳。
　　瞳想了想说，也许因为，他不想醒来。
　　他用尽了许多方法，他实验了许多蛊虫。没有一样起作用
　　初七依旧沉眠在梦里。

　　有时沈夜也会想。也许干脆就让他这样永远的沉睡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自那一天，他离开。
　　或者更早一些，当他坚定的站起来，对自己举刀相向。
　　又或者，早在破界而出的那一天，他拦下了那双斩杀心魔的双手时。
　　他们便踏上了歧路，越行越远。
　　他已经死过了一次，自己还能要他怎样呢？他不愿成为初七。
　　可是沈夜不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就这样守着一具不会言不能动的尸体，去度过剩余的孤独的千百年。
　　他把他从小养大，悉心培养，收为弟子。
　　他将他推上破军之位，掌管生灭厅。他甚至内定了下一任大祭司，他要将整个流月城的未来交付在他手上。
　　他对他倾注了多少心血，给予了多少厚望。
　　而他，就这么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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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谢衣，你可后悔？
　　而他说，我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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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缓缓从初七的床边站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那一日的情形依旧那么清晰。
　　他说，瞳，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醒来。
　　瞳停下了手边的事物看着沈夜。
　　沈夜说，他不悔。
　　既然他不悔，本座，便不会再给他后悔的机会。
　　我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而我想要的人，就算已经死了、烂了、变成了灰，我也要他从阴曹地府爬回来，留在我身边！
　　本座要你……把他弄醒。
　　瞳叹了口气。
　　确实，也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也许能够一试。
　　什么办法？沈夜问。
　　瞳说，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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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蛊，这世间最歹毒的蛊虫。
　　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动，也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语。而唯独情，是人控制不了的。
　　不甘，嫉妒，悔恨。
　　思忆，执念，恋慕。
　　以及爱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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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说，情蛊可以引动他所有残存的七情六欲，将其千万倍的放大。让他在情欲的折磨中脱离梦境。
　　然而情蛊一解，情欲消没。
　　自此，人如石木，再无爱恨。
　　大祭司，你真的执意如此？
　　沈夜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震了震袖子，转身离开了这件昏暗的屋子。
　　……本座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