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羽纱寒

4、谁失理智

　　“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月影穿着夜行衣来到龙居宫，秦傲见她如此装扮便问道。
　　“没事。”月影有些无力，她来到这里消耗不少力气。秦傲盯着她看，把了她的脉象，脸色凝重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地方可以去了，想暂时住在你这里。”月影没有回答他，苦笑道。
　　“小纪子，你去把张御医请来。”秦傲隐约感觉那里不对，变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小纪子得令很快出去，月影想阻拦都不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身子怎会如此的虚弱？”秦傲问道，以她的武功修为，不可能有人伤得了她，谁能伤她？
　　“是他？”秦傲很是吃惊的看着她。
　　月影抿嘴，什么也没说。
　　门外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向后宫的方向。
　　凤翔宫。
　　“娘娘，娘娘。”不多时她便跑到凤翔宫，神色不怎么好，进来后直接跪下。似是受到什么惊吓。
　　凤坐上的皇后凤仪端庄，衣着华丽。她淡淡的抿了一口茶，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怎么了？”她问。
　　“刚才奴婢经过龙居宫，看到里面有个女，女子。像是上一次的那一个，皇上还给她叫了御医。”婢女小心说道，像是预料到皇后的反应一般。
　　“什么？你，再说一次？”皇后声音里的颤抖暴露了她的害怕，这个消息像是个炸弹在她脑中炸开了一般。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
　　“是，是，真的。”婢女的头埋到地面，小声说道。
　　果然，是真的。那一晚在龙居宫顶上的真的是他们。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脸色有些苍白，浑身提不起力气。
　　嗙的一声，茶杯俱碎，茶水四溅。皇后眼中满是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然把外面的女人带到龙居宫？”这是她咬牙切齿的愤怒，她都没进过那座宫殿，现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居然住进去了？
　　接着又是花瓶碎破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刺耳。太久没有情绪的她再也无法控制，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娘娘，您息怒啊。”婢女想起来劝阻。
　　“走开！”皇后一把踢开她。
　　“这是怎么了？”秦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谁惹得皇后生这么大的气？”他一边说着一边像皇后走去，脚步轻轻，但是却把蜷缩在地上的婢女吓得不轻，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生命要到了尽头，看着高贵的帝王，竟然忘了自己的疼痛。
　　看着眼前越来越真实的面孔，皇后愣着了，不知道要说什么，竟然都忘记了要行礼。
　　“皇，皇上？”
　　“朕听闻，皇后最近身子不适，对么？”他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让人觉得温暖。可是皇后却觉得周身寒冷，刚才的事皇上是否看到了，而且他怎么那么快就随着阿兰的后脚进来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秦傲看着皇后怔怔的样子，心中不免得冷笑。他知道她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的一举一动。以前的就算了，这次竟让她发现了月影。
　　反应过来后，皇后扯扯嘴角，掩饰自己的尴尬。“皇上，您怎么来了？”
　　“难道，皇后不希望朕来这里？”说着自己坐到上座。皇后猛地心中一惊，对婢女阿兰说道：“还不快去沏壶新茶？”
　　阿兰忍着刺痛站起来，快速消失。
　　“皇上，臣妾，臣妾需要梳妆一下。”说完也不看秦傲，竟是逃离一般跑开。见到他本是应该开心的，为什么她会害怕？
　　身后的秦傲面无表情。
　　当晚，皇上留居凤翔宫。一众妃子听闻，整个后宫终于有了生气，他们苦等的皇上终于踏入后宫了，她们天真的想着过不了多久，她们也能成为皇上枕边的那一个人了，不由得笑出了泪
　　次日，康王府里，一大早就像沸腾的水一样。
　　“说，你们看到那个女人去了哪里？”他指着在跪的所有王府下人，怒道。
　　无人敢出声，每次王爷发怒，从来不会这样找他们来骂。可是，这次竟然找了全府上下！！
　　“王爷，”云嬷嬷说道“老奴见她出了王府，老奴要拦住她，她说，她要走，谁能拦？”
　　“混账，康王府是她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秦毅双拳紧握，为什么趁着他睡的时候要走，这个女人，难道她忘了，他说过她已是他的女人？秦毅狠狠一拳打在一边的柱子上。吓得跪着的人一动不敢动。
　　躺在床上的琼莹听到外面的情况，泪不禁流了下来，心中像是灌入了冷水。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是个婢女，凭什么要占有王爷？狠心的用自己的孩子逼走那个女人，却让那个女人带走王爷的心。呵，就因他在梦中叫了一声阿月，她记恨。好恨啊。她冷笑，笑得无比讽刺。
　　秦毅阵风席卷黄沙一般的来到宫中，在金龙殿上，他揪住月丞相的领子，怒问：“月肖楠，你女儿在哪？”
　　月肖楠摸不着头脑，见秦毅这样，也不大意，镇定道：“自从她执意去了王府，下官就没见过她。”他想起当然她的决然，心中仍是一阵痛楚。
　　“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秦毅听到自己这样问了一个问题。
　　此话明显激怒了月肖楠，“王爷说话要斟酌！”
　　“你女儿害得本王的孩子没有了，现在人不见了，丞相大人，你的女儿她现在是重犯。”他无视朝堂上的人，自顾说，他不知道，无意之间，他给她扣了第二个罪名。
　　“够了！”秦傲于龙椅上站起来，他实在不知道他的皇弟要做什么。平日的冷静沉稳去哪了？
　　被秦傲一叫，秦毅才回过神来，他放了月肖楠，看了一眼秦傲，眼中神色复杂。
　　“站住！”见他甩袖就走，秦傲怒道“你别忘了，过几天，你是要出征的。”
　　“臣弟没忘！”他背着他沉声说了一句，就大步走了。留下一群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月肖楠看着秦傲，叹了一口气。该说什么呢，他的女儿除了在这个人这里，她还能去哪？
　　秦傲看出月肖楠的意思，点头。让他不必担心。
　　龙居宫。
　　“感觉怎样？”秦傲看着在床上看书的月影，顿时心情也好了些。
　　“还不错！”她抬起头，笑道。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着她。
　　“有什么就说吧！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犹豫了？”月影好笑道。
　　秦傲干咳了一声，她总是这样能看懂他，“我想说，如果我爱上你，那是怎样的感受？”见到今早毅的行为，隐隐之中他似乎确认了某些事。
　　月影一听，正色道：“有言在先，我们只能做兄妹。”
　　“只是一个比喻，要是你不见了，我会不会疯了一样去找你？”秦傲看着她说道。
　　“我相信你会的。”月影很认真地回答。
　　“哦？”秦傲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疑问看着她。
　　“这个世上不只有爱情，还有友情，亲情。我觉得三者之间没有高低，他们都是平等的。人不能没有了爱情就活不下去，我与你，相识十年，亲情，爱情，友情，都是我们生命里的一部分。你如此信任我，不就是懂得我的为人吗？如果我们之间有爱情的牵绊，今日我就不在这里了。我想，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也会去找你，除非你有意躲着我。”
　　她说得这般通透，他怎会不知？
　　“我都明白，你先休息，我处理点奏折。”他为她掖好被子，看着她静静地睡颜，在心里说着：我不会离开你。如果你离开了，请让我知道。
　　“皇上，上次造谣的幕后者是琼莹。现在她掉到荷花池中是故意的，难道王爷不知道吗？”御书房中，身边的侍卫疑惑道。
　　“你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秦毅反问。
　　“那么，王爷为什么要伤害月姑娘？”
　　“秦明，你在黑暗的世界太久了。”秦毅叹了一声。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时候，伤害是爱的开始。
　　秦毅回来后，并没有派人去找她。而是一直在喝闷酒，王府一下子又变得冷清。琼莹在云嬷嬷的搀扶下来到秋水阁，在门口看到这个烂醉的王爷，她哭了：“云嬷嬷，我是不是错了？如果我不去招惹她，一切都不会这样，对不对？”
　　云嬷嬷只能叹气，说道：“有些东西其实已经注定，你只是满足了那个借口。”她看得出来王爷是喜欢月影的，只是王爷是如此骄傲的人，不肯低头罢了。
　　琼莹一听，瞪大眼睛看着云嬷嬷，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吗？
　　秋水阁成了王府最冷清的地方。秦毅一步一步走进这个他从未踏进过的房间，屋里陈设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桌上放着一本《兵法》，旁边有一幅画，他拿起来，他没有点灯光线太弱。看不清这是什么。再走到床边，这里有她独特的馨香。他伫立些许，转身，出门。
　　“来人，把这里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