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轶事2》小九公子

7、第七章

　　包拯的话都这么说了，庞吉也只好放下心中疑惑，将信将疑的回去了，虽然他一直觉得包黑子没安好心地给他指了个“昏招”。
　　打发走了庞太师，包拯舒了一口气，心说可千万别留宿，这耳朵都快让他给磨出糨子了，再念叨一宿可怎么是好哟！
　　话又说回来，这跃鲤居大厨的菜还真是不错的！包大人满意地剔剔牙缝，拍拍吃得圆滚滚的肚子，遛食儿去了。

　　展昭拎着食盒到了公孙策门口，还没敲门，就被人突然撞了个满怀，饶是身手矫健的展护卫也差点把饭菜扣一身，幸好走在他身后的白玉堂连忙扶了一把，这才没酿成悲剧。
　　“哎，还没洗完呢，你别跑啊！”公孙策叫着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雪白的毛巾。
　　展昭一低头，正好跟撞在他怀里的白云瑞对上，白云瑞抿着嘴双手死死揪住展昭的衣襟，展昭惊讶于他的五官与白玉堂是如此的相似，一时间俩人大眼瞪小眼地僵在了门口。
　　公孙策把毛巾披在孩子身上，温声哄了几句，想把他抱走继续洗澡去，可白云瑞就是攥着展昭的衣服不撒手。
　　“如果不洗了，就去把衣服穿好。”白玉堂的声线比往常似乎低了两度。
　　云瑞小盆友扁扁嘴，不大乐意地放开了展昭，任由公孙策将他抱回水桶里。

　　白玉堂看着展昭湿乎乎的前襟，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道：“回去换衣服。”
　　展昭应了一声，抖抖水珠，满不在意。
　　“等一下！”公孙策手里拿着皂角冲过来揪住两人，嘱咐他们上张婶儿那里借套小孩儿衣服。
　　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一眼，面露不可思议，心说张婶儿都有四十多了吧？居然还这么能生？
　　公孙策好想甩他俩一脸泡泡哦！无力道：“张婶儿是给她家孙子准备的。”
　　展昭了然地点点头。
　　公孙策看了白玉堂一眼，低声问：“这是你儿子吗？”
　　白玉堂摇头：“路上捡的。”
　　公孙策啧啧感叹：“随便一捡都能捡个这么像的。”
　　白玉堂深知开封府众人一本正经的外表下隐藏的那颗八卦之心。解释就是变相的掩饰，因此白玉堂也不多说，只是示意公孙策看展昭，那意思就是——不信你问他！
　　“呃……”展昭抓抓头，望天：“是捡的。”
　　=口=公孙策一脸不可置信，嘴上叨咕着“居然这好运，赶明我也上街逛逛”云云。
　　屋里，白云瑞看着自己白呼呼的小身子，哦，我的小屁屁！哦，我的小吉吉！原谅我没有保住你们吧！小家伙正悲愤不已时，就见公孙策满眼泛光的走进来……
　　白玉瑞往水里缩了缩——嘤嘤嘤，爹！娘！救命啊！大色魔来了！！！
　　这个已经脑补过度的熊孩子，早就完全忘了，刚才自己是如何出现在“爹妈”面前的了。

　　看着公孙策关门进了屋。两人并肩往外走，展昭突然道：“你真不认识这孩子？”
　　白玉堂摇摇头。
　　“哎？下午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初九耶。”展昭捅捅白玉堂，低声道，“你要不要去问问大哥？”
　　白玉堂无语，心说果然是贼猫么，这都被发现了。
　　展昭拧拧衣服，自言自语道：“大哥怎么突然来了开封？”
　　“兴许是路过。”白玉堂猜测道，“大哥不是新开了店么，没准是派初九过来查店。”
　　自从黑了那十万两脏银后，白锦堂陆陆续续在各地开了些买卖，有酒楼、布庄、茶馆等，据说生意还都不错。
　　看样子，是打算慢慢脱离□□了。
　　“你信么？”展昭翻了个白眼，查店都查到房顶上去了么？
　　“不信。”白玉堂也默然了，“你觉得这事跟大哥有关系？”
　　展昭一耸肩：“不知道，也许是直觉吧，我觉得小瑞挺怕你的。”
　　小瑞……叫得好亲切呦！
　　白玉堂咂咂嘴，突然觉得刚才吃的茄汁虾脯好像有点酸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庞太师得了主意，心里头有了底，一高兴，晚饭都多吃了一碗。庞煜为此还打赏了后厨众人。
　　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妃们虽然不能时常归省，但升到一定品级之后，可以在宫中接见自己的家人。
　　庞吉知道庞媛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因此把牌子往宫中一递，也不着急，就在家里等消息。
　　这牌子其实并不是直接到妃嫔手中，而是要经皇帝审阅同意后，再由总管太监传旨告知两方，好了，某某日你们父女或母女可以见面，钦此。
　　其实现在想想，当皇上的老丈人也挺悲催的——见自己家闺女，还得女婿批准。

　　庞吉带着庞煜一起进了宫，小太监引着两人一路来到永和宫。
　　庞媛正坐在软榻上，教墨竹如何侍弄一盆牡丹，把它分株栽培……一抬头，就看见了爹爹和弟弟已经绕过了花丛，往这边过来了。
　　“快！快，扶本宫起来！”庞媛心里高兴，摆摆手示意旁边的墨梅。
　　墨梅怕她摔到，赶紧伸手将她扶稳，低声呼道：“小姐你慢点。”另一边，墨兰也搀住了庞媛，笑着纠正道：“错啦错啦，应该是娘娘。”
　　这两个女子，是庞媛在庞府时的贴身侍女。庞媛亲娘没得早，庞太师又不能时时进宫陪伴，因此赵祯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庞媛挑了两个可心的侍女带进宫来。

　　两方见了礼，庞媛挥挥手，闲杂人等行礼退下。
　　庞煜脆生生地叫了声“阿姐”，庞媛怜爱地摸摸他的头，笑道：“几日不见，煜儿竟是长高了不少。”
　　“可不是！”庞吉笑道，“想想你也是这个岁数时，反倒比煜儿还要再高一些的。”
　　“女孩子长得快啊！您忘了么，大哥那会还没我高呢，您还担心大哥以后会是个小矮子……”庞媛似乎想起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这倒是。”庞吉摸摸肚子，心说，这庞统小子真是白瞎这大高个了，睁着眼儿给他找了个男儿媳，哎呦，可愁死了！
　　庞媛知道老庞惦记着孙子，赶紧帮自家大哥说了几句好话，笑道：“外孙也是孙啊！”
　　庞吉看着女儿日渐隆起的腹部，又看了看腻在庞媛身边的庞煜，叹了口气。
　　庞媛见庞吉似乎面有忧色，心头一动，反手拍拍庞煜笑道：“阿姐让人作了新花样的点心，去尝尝味道怎么样，喜欢那种，告诉墨竹。”
　　庞媛做点心很拿手，庞煜是百吃不厌，后来导致有一阵虚胖，庞太师请了大夫，呵斥了两人一顿，这才作罢。
　　庞煜偷偷瞄了庞吉一眼，见他好像没什么反应，这才跟着墨竹去了。

　　春日暖阳，徐徐微风吹动院中树木哗哗作响。
　　墨兰进屋去给庞媛拿靠垫，墨梅在一旁端了茶点过来。
　　庞吉看了看两人，漫不经心道：“你这儿人手还够吧？”
　　父女二人相处多年，庞媛其会不知庞吉的意思？笑道：“多谢爹爹关心。墨梅和墨兰都是老人了，自然很贴心。墨竹、墨菊是太后她老人家亲自挑选的，自然稳重。”庞媛顿了一下，有打趣道：“不过，今日墨菊不在，父亲若是想为女儿掌眼，恐怕是不能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里没外人了，您想交代什么就放心说吧！
　　“有皇太后她老人家把关，定是稳妥之极。”庞吉哈哈一笑，将事情说了。
　　“这个嘛……”庞媛眉头轻蹙半响，复又舒展开来，似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安慰道，“爹爹你不必心急，给女儿几日时间吧！”
　　“不要勉强，如果不行，爹再想其他法子。”庞吉知道女儿的难处，因此赶忙道，“你现在要以自己身体为重才是啊！”
　　庞媛闻言，失笑道，“您看看我现在胖的，就知道我过得有多舒心了！”
　　庞太师品了口香茗，眯眼摇头：“我怎么觉得你这脸还瘦了呢？”
　　庞媛挺无语。

　　留两人吃过饭，庞媛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庞吉和庞煜送走。
　　她现在的日子过得清净，因为有孕在身，所以除了前去给皇太后请安，平日里一般都是安分地呆在自己的地盘上看看书、养养花，悠闲得不得了。
　　就连仁宗赵祯都大呼“羡慕”。
　　庞媛帮赵祯整整腰带，抿嘴一笑：“您这是能者多劳，可别说什么‘羡慕’来寒碜我这不学无术的小女子了！”
　　“你啊……”赵祯宠溺地捏捏她那粉滑地小脸蛋。
　　能把堂堂皇帝三言两句就顺了毛的，庞媛也算是大宋头一份了。

　　仁宗皇帝的发妻慈圣皇后比较福薄，赵祯刚登基没几年就因病仙去了，也没有留下子嗣。后来又陆陆续续纳了几个妃子，生的也都是女儿。这回庞媛与另一位曹贵人一同被太医诊断出有孕的消息，着实让赵祯高兴了一把。
　　皇太后也赏赐了许多东西，还特意传下旨意，免了两人的请安。但庞媛还是坚持着每日到慈宁宫中和太后闲聊几句，陪着老太太扯会家常。行动难得贵在坚持，日积月累下来，让皇太后也对她高看了两眼。
　　对于庞吉提到的这件事，庞媛也不止一次听赵祯抱怨过，钱到用时方恨少啊！作为女人，而且是一个很有政治见解的女人，庞媛有着她自己敏锐的感觉和独到的想法。

　　“建立慈善堂？”太后惊讶道。
　　“慈善堂旨在慈善，我们可以设立义诊，免费施药，帮助那些需要救助的百姓。”庞媛恭敬地奉茶，腼腆一笑道，“陛下与母后恩泽天下，臣妾愿意捐出体己，已尽孝心。”
　　“好孩子。”太后赞许地点点头，“让哀家好好想一想。”
　　“是。”庞媛轻抚略微突起的小腹，柔顺地笑了。
　　消息一出，其他那些妃嫔们怎会放弃着讨好的机会？庞媛只是出了少少的银子，却买了个天大的人情送给太后。到时候传扬出去，天下谁人不念皇太后的慈悲心肠呢？
　　而庞媛却安稳地隐于背后，一来继续融洽婆媳关系，并且避开了后妃参政的嫌疑；二来也可以借此转移众人焦点，让腹中的孩子平安降世；三来就是帮助庞吉解除困境，低调处世。
　　一箭三雕，何乐不为？

作者有话说

　　更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