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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要活下去啊 ...
镜子是别想了,靠谱点还是找个水坑吧……
找的过程中,不知道自己如今身份的前.杀手艰难的吞下了一直拿着没丢的那半块干硬玉米饼,肚子里好歹有了点东西,脚步也没那么飘了。
那块东西毫无口感,又粗又干,划的嗓子生疼,现在就算用不着镜子,他也要赶紧找个干净的小河……如今虎落平阳,要喝水都不容易了。
S市靠近大海,河流众多。这地方不缺水,所以没费他多少时间,就让他找到了一条颇为清澈的小河,凑上去先照脸——扭曲的水纹中,他无比黑线的发现,他这张脸应该至少有一个月没洗了!头发又长,油腻腻的在头顶打结,遮住了小半张脸,看的他眼角直跳。
要不是想着现在温度挺低,以他现如今的身体素质,真直接跳进去妥妥的抽筋淹死,他就干脆的冲进河里了!
在非任务的情况下,他算得上是一个挺讲究生活质量的人,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洁癖,当然做任务的时候这些都可以妥协,早年他血水中也泡过,虫子什么的也吃过……由奢入俭难,做到顶级杀手太久了,如此狼狈的感觉真是久违。
先狠狠地洗手洗脸,那头乱发因为没有工具,没办法修剪,同时干洗又洗不干净,只能将就。冬日里的河水虽然没有结冰,触手也是非常寒冷,小乞丐的身子缺粮少暖的,早被掏空的差不多了,这么洗了十来分钟之后,饶是他意志力坚定,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洗好之后,他用一个衣角草草擦了擦,等着河面平下来,又凝目细看。
河面上映出来一张黑黄干瘦的脸来,发霉的豆芽菜也似,鼻尖还有脸蛋冻得红红的,嘴唇却是惨白。细看眉眼,这孩子的眉毛很淡,细细黄黄的两根,下面是一双略略狭长的眼睛,与小孩孱弱的外貌不符的是,那眼神透出来的是淡漠的光,搭配着看起来很违和。鼻子倒是很挺,嘴唇很薄。
总的来说,这孩子底子不错,好好养养的话,外貌甚至说的上好看。
可这百分之百不是他的脸。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是,看来那个现成的中国名字是不能用了。
卫师文……仅仅念过两遍,就再不能忘怀的名字。
那是他本来应该会有的前生。
他后来无聊的时候,也会想想,若是他当年没被抓走,没被洗去记忆,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拥有一个普通的名字,结婚生子,然后慢慢老去……没有后来的残酷训练,杀人和被杀,当然也不会被叫做血威廉。
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无聊了,那些想法自然也就抛至脑后。
可心底潜伏的那点恨意,却一天天茁壮起来,及至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
归墟最残酷的地方就在于清洗记忆,这让他连想象都显得那么贫乏。
现在确定自己并不是回到了小时候,他就开始慢慢琢磨着,以后该叫什么名字呢?显然威廉不适合了,又不能跟‘自己’抢名字……
一边在岸边的树上随手折下一根树枝,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想着。他在取名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大脑放空半晌,直到拿着那截树枝从河里插上一条巴掌大的鱼来,才想出了一个颇为靠谱的。
廉生。
可以解释为威廉的新生,也可以解释为前生是威廉,或者干脆就是威廉先生什么的,总之不但一听就像是中国名字,还有那么点意义……
九十年代中期,S市的郊区还是青山绿水,河里鱼不算少,新出土的乞丐.廉生正在兢兢业业的抓鱼,这是他的午餐。
感谢上帝他的叉鱼技术还在,虽然力气小了点,多试几次总会有收获,在冻僵之前,他脚边已经摆着五条巴掌大小的鱼了。
午餐差不多够了,他准备收手走人,刚把五条鱼用草茎串起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串噗噗的脚步声,几个男孩子大呼大叫的跑过来:“臭要饭花子,把鱼放下!要不然揍死你!”
廉生头也没抬,将那串鱼拎在手里,撒丫子就跑。
那群十来岁的男孩子呼啸着追上来,一边追一边放狠话,诸如‘你竟然敢跑,抓住你看怎么收拾你!’‘你死定了,今天非揍死你不可!’‘同志们,包抄,抓住他!’不一而足,一些机灵点的,干脆从地上捡起石子土块什么的,劈头盖脸的就朝廉生丢,一个个兴奋地脸都红了。
廉生身材瘦小,单薄的如同纸片一样,可他跑起来的姿势很优美,让人想到草原上的猎豹,手里的几条鱼随着他的跑动甩来甩去,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那几个孩子比廉生高一头还多,个个壮的小牛犊子也似,却怎么也追不上他,跑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后来慢慢都放弃了,双手撑着膝盖,望着廉生绝尘而去的身影破口大骂。
廉生跑远了才停下来,他差点瘫在地上,喉咙像破了的风箱一样,同时心跳快得出奇,幸好这帮男孩子耐心不大够,要是再多坚持一会儿,他就绝对跑不掉了。
就凭他现在这小身板,若是被这群孩子包围,铁定没什么好下场。技巧这种东西,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根本就是个笑话,就算他拼命打倒一两个,剩下的孩子还不是会让他死的很惨?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就算把他打死了,也不会有人管他。
重生之后,前.顶级杀手廉生,先是被一个中年男人打个半死,接着又给六七个十来岁的孩子追到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苦逼之路俨然没有下限了……
跪在地上足足喘了十多分钟,廉生这才缓过来,有气无力的拽着那几条死透了的小鱼,他决定还是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生堆火,烤火顺便烤鱼。他现在快要饿疯了,那半块干玉米饼早消化的渣都不剩了。
途中经过一户人家时,他趁着女主人去厨房不注意,偷偷溜进卧室顺了件旧大衣出来,感谢这家的男主人是抽烟的,他惊喜的从大衣衣兜里翻出了一个只剩下一点气的打火机。
这边很少有楼房,都是大片的农田,他早上呆的那片贫民区,住的都是外来务工人员,这边更靠外,已经算得上是农村,远处是一片果树林,还有一些菜地零星分布着,冬季不是农忙,很多田地就那么空着,没种什么东西。
他走向果林的方向,那边有一个很简陋的小窝棚,这个季节不是挂果的时候,窝棚那里当然也就没有守着的人,廉生很谨慎的观察许久,这才走了进去。
有了挡风的地方,再穿上那个他穿着都拖地的旧大衣,廉生在窝棚里的草垫子上坐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很快,他就把那些稻草弄成一堆,然后整理出一片空地,用打火机点起火来,将几条小鱼用木棍插上,放在火上烤。
没有调料,连盐都没有,小鱼熟的快,没过一会儿就透出了香味,廉生吃得很急,烫的他不断地吸气,味道当然不会好吃,有一股泥腥气,可这东西怎么也比干饼子有营养。
这小乞丐估计就是在这冬夜里冻饿而死的。
而他,要活下去。
虽然每次都打滚很不好意思,但素!如果有评滴话,下午还有一章啊~~热乎乎的双更菌,看了的亲,表抛弃淫家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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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要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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