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妹叫薇安》含雨

31、下定决心

　　第三十一章
　　家，不能回，爱人，无法相爱，亲人，不可交心。我不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那天的大雨是这个夏天最寒冷的雨，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在乎我走以后凌华和周叶秋会不会回来找我。我只知道，我很累，很想安心地睡一场踏踏实实的觉。
　　剩下来的一个月我只想好好复习，然后回一趟东大苇，看看丁小杰，看看我曾经引以为豪的乡村现在是什么光景了。但是，记忆中那些原本清晰的画面，现在却无从搜索。可笑的是，原本我引以为豪的故乡，亲人，现在似乎早就不属于我了。我连自己是谁都无从证实，还拿什么来标榜我的自由和骄傲。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丁小安了，我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时光就这样缓慢而又痛苦的流淌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高考，也不记得怎么填的志愿。然后，忽然，凌宇来找我。
　　我们，好像一下子变得很陌生，连话匣子都不知道如何打开。
　　最后还是我开口。
　　“我们还是比较适合一见面就吵架，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很显然，这种不痛不痒的笑话，是不会让气氛缓和的。
　　“凌宇，你还是恢复正常吧。”这样我怕自己顶不住啊。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吗？”又是这种语气，郁闷。
　　“那你还那么拽的更二五八万似的，有事相求我还不表现出一副该有的姿态出来。”我觉的自己掩饰的应该还不错。
　　“你都知道了？”虽然是很明显的疑问语气，但是我的心还是酸了一下。
　　“从你第一眼看到微安我就知道啦。”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对啊，这么明显的事情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可不一定，别人我可不敢说但是我么？谁叫我天生聪颖呢。”
　　“那我也不叙旧了，薇安的事情还得靠你，明天两家有一个聚会，大概意思是商量订婚的，嗯，你和我……”。
　　“懂，”我打断他，“就是咱俩配合着，不让你爸看出破绽来是吧？”
　　“你要假意……”
　　“你还不相信我的演技？”我再一次打断他的话。
　　他不再说话，我表示让他安心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含欣如。
　　他好像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惊讶，把我迎进办公室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埋头处理公务，也不说话，害得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在浏览了三遍他的办公室格局之后，下定决心的我终于开口了：“那个，什么，含先生，工作这么久，要不要去吃个饭，松松筋骨。”
　　他从山一样高的文件堆里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埋头办公。
　　那副表情是对我的提议没有兴趣的样子，难道他是那种工作起来连饭都不吃的工作狂？我怎么平时没有看出来，还有三天两头来我们家蹭饭吃是几个意思。
　　“你请客吗？”
　　他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放下文件朝我走过来。
　　“不愧是黑心的商人，这么有钱还……你干嘛？”
　　他拽我起来然后用后脑勺对我说：“你不是有求于我吗？”
　　然后我反抗的爪子就没办法再作恶，平时的伶牙俐齿也突然卡住。
　　电梯门合上之后，他面对着我：“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我刚回过神来，有点儿语无伦次地的反问：“你又知道了什么？”
　　“不是我又知道了什么，丁小安，既然你否定了我给你的方案，那么至少也该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的后路吧？你真准备这么孤注一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语气听来颇为苦恼，就好像每天早上舅妈说早餐没有做够和大舅说厂里资金运转不开时一样，是习惯。
　　“含大哥，你不用了解我到底在想什么。你只需要帮助我。或许我不能带给你什么实际利益，但是我相信以后你肯定会有贵人相助。你们的生意经，我不懂，但是我可以保证，凌伯父的代理权你至少可以分到一半。”
　　我相信其中的利害关系含欣如还是能分析到的。毕竟凌宇才是他值得慎重考虑的筹码，商人天生的敏锐和直觉足以帮助他考察一个新的合作伙伴究竟有没有值得发展和期待的空间。凌宇，从这些年的表现来看，他的成绩单在含欣如那里还是能排上号的。
　　“真是奇怪，听到你叫我含大哥，应该很高兴才是，为什么我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
　　“含大哥，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如果只从表面上看到我是林子郡继承人的身份的话，是不是有点有失远见。你仔细想……”
　　“你觉得我是那种只为蝇头小利的人吗？”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差，“我看，真正不明白的人是你吧。每个人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的，凌宇也是，他爱薇安所以不惜利用你来说服我，而你呢，因为爱凌宇所以跑来这里给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么，我呢，你拿什么筹码把我划为你的战营，不要妄想拿那种发生在未来的话搪塞我。给我实际的，眼前的，我最想要的。”
　　我错了，我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我以为这件事情很简单，我以为我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到头来，我还是很不愿意承认，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如果能让我们回归到原本的位子，结果还是一样的吧，更何况薇安的位子一直被我霸占着，如果能还给她，我想什么代价我都会愿意的。
　　“我会嫁给你，带着林子郡一半的家产。”
　　我想这也许是他想要的答案吧。
　　“那我就更不能理解了。试想一下，明明是你从薇安手里抢来的苹果，但是凌宇说薇安喜欢吃你就自动拱手让人了，不仅如此，你还以某种条件和我达成协议，说是以后要一直让他们有苹果吃。”
　　“含大哥，首先那个苹果不是我抢的，是有人硬塞给我的，其次，我不喜欢吃苹果，还有，凌宇和薇安，本来就应该拥有那个苹果。”
　　“丁小安，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如果你遵守和我的约定，那么我就帮你达成你所想的，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我最喜欢含欣如这样说话，简单直接，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觉的很公平，而且我保证遵守约定。”
　　“那好，要是到时候你不遵守我们的约定就把那一半的财产无条件让给我，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经济命脉都被你斩断了，只有靠你这个饭票了。”
　　他嘴角上扬，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很大气地说：“吃饭去，我请客。”
　　果然，把商人哄高兴了，还是会给发个红利啥的。

　　当然，还有个更艰巨的任务等着我。
　　我回去的时候，薇安已经在我的房间等着我了，地板上散落着我收藏的有关于凌宇的回忆，那一瞬间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蹲下去想把那些东西捡起来，薇安站起来走过来用脚踩住它们，我抬起头，看见她的眼睛里有种决绝和阴暗。或许是我第一次这样看从低处看薇安，这么陌生和高傲的薇安，她正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跟我说话：“小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任薇安的脚越来越使劲地踩着攥着纽扣的手。很奇怪，我没有感觉到疼，只是从心底冒出的一股寒气让我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抢我妈妈的丝巾；后来你抢我妈妈给我寄过来的裙子；再后来你抢了我的身份；现在，你又想抢凌宇吗？”
　　我摇摇头：“不是，没有，我没有想过……”
　　“但是，我不怕了。小安，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怕你抢走凌宇了，因为凌宇说他爱的是我，他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很幸福地在一起。”
　　她一遍说一边哭，然后蹲下来，看见我被踩得红肿的手，哭地更厉害。我抱住她，轻声安慰：“你们会在一起的，相信我好不好，小安会让你们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的。”
　　然而，她却像忽然想到什么一样，一把推开我，大声喊着：“我不相信，凌宇要和你订婚了，你们会结婚，因为凌伯父不会允许凌宇娶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解释变得苍白无力，我的安慰也似乎于事无补。这一切都不是我希望的，但是它正真切的发生在我身边，并且无力改变。
　　“小安，既然你对不起我，那我就只能争取自己的幸福了。”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慢慢站起来，凝着我的眼睛，然后转过头，一步一步走出房间，不再看我。

　　我手中的纽扣泛着白色的光，它是那么刺眼，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捡起地上的东西放进盒子里，然后出了门。到新桥街的公园那边，我把盒子埋在中间的那颗大槐树低下，没有过多的留恋就离开了。
　　过往的一幕幕，不断闪现在我脑海中，

作者有话说

　　我不是一个好作者，我的作品不成熟是其次，我自己也没有信心写下去，但是这篇小说已经快要完结了，我会尽量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可能也没有什么人看，但是就像每一件事一样，有始有终才能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