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妹叫薇安》含雨

30、第三十章 雨夜表白

　　雨夜表白
　　我和凌宇兜兜转转，反反复复，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条路我走得好累，好想就此止步。
　　为什么我不能回东大苇？脑子里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就无法抑制，像疯狂的杂草蔓延过边境，残留的意念便蠢蠢欲动。我要回东大苇，谁也无法阻止我，在这虚假的七年里，心酸也好，快乐也罢，都是我以另外一个悲剧的角色在扮演着。我要回到属于丁小安的天堂里，再做回自己。
　　推开大门的时候，我还在坚定地告诉自己，不管林子郡用什么样的招数，你都要坚持自己的立场，争取自己的利益。什么凌宇，什么薇安，统统都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这一次就好，哪怕这一次就好。
　　可是，剧情永远有意外。
　　含欣如的车停在院子里，薇安和舅妈在厨房收拾。
　　大舅在我进来后转过头来。“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是凌宇送你回来的吗？”
　　我没说话，刚才的想法又不可抑制地蹿出来。
　　“没有，他没送我回来，是我自己回来的。”我想大舅懂我这么说的用意。
　　果然，我的话让他的神情困惑起来，但只是转瞬即逝的事儿，他又回复平静。
　　“欣如今天来说找你有事，已经等你一晚上了。”
　　大舅岔开话题，我不得不暂时放弃和他谈判的想法。
　　不是我不待见某人，实在是我觉得跟他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不会跟这里的人和事再有什么牵扯，他在我这里白费心机也是没有用的。
　　“含大少，你家里最近都没有给你发伙食费么？跑到这里蹭饭吃。”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他斜着眼看了一下我的表情。“严格来说，我一个走向社会的独立成年未婚男子，的确没有人发伙食费。而且比起空荡荡的公寓，还是你家里比较有人情味。”
　　我正在拿水的杯子晃荡了一下，但是止不住的笑意已经溢出唇边。这人还真会东拉西扯，给他一根藤条就能爬到屋顶上去了，还以为上面等着的是什么莴笋姑娘吗？
　　“是哦，怎么着那你也得找一两个暖床的吧。不然长夜漫漫，你岂不是寂寞难耐？”
　　他摸着腮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这个嘛？你不用试探我，我的心思早就坦白了。否则，以我的实力什么样的女人似乎也不在话下。”
　　我喝着水，不以为意，但还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自恋狂”。
　　谁想到他耳力实在惊人。冲我明媚一笑：“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放下杯子，假装如无其事道：“我是说，你刚刚说‘以你的实力’，难道你的实力是指你那头与青春和时尚严重脱轨的发型还是家财万贯和自以为是？”
　　他注视着我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沉默。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发型有偏见。”
　　“没有，纯属个人观点。”
　　“有，你第一次到我家的时候就开始打击我的发型。好不容易我换了另外一种，你现在又看不顺眼。你上次不还说，我现在的发型还可以的嘛？”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断运动发展的吗？我今天的观点肯定比昨天的观点要进步很多呀。”
　　“所以你打算揪住我的头发不放，准备一棍子打死吗？”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你以前那小板寸看着比现在顺眼多了。”
　　然后他又狡黠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注意我了。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你少臭美了，要是每一件惊世骇俗的东西都能让我有特别的感觉，那我不是更应该抱着门口那条沙皮狗大献殷勤。好歹人家长得比你稀罕多了。”
　　喝过水我准备上楼睡觉，他的声音在我后边又响起来：“这是个好现象，小安，我相信我等得到那一天的。”
　　那一天？哪一天？不会，你不会等到。没有那一天，我没有，因为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是不会有那一天的。

　　早上又被舅妈和大舅争吵的声音弄醒，我只好下楼一看究竟。
　　“别以为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弄走。不然，你就带着你女儿滚出去。”
　　大舅指着舅妈的脸，脸上的表情愤怒且激动。
　　“凭什么，她是我的女儿，难道就不是你的女儿吗？好，你可以不要她，你可以只认小安。但是我省吃俭用，给她存一点嫁妆怎么了？她以后也要有正常人的生活，或许清贫一生，但是只要平安就好。我承认，我很没用，她在我身边一天的福也没有享到，可是你太铁石心肠了。林子郡，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最后一句话像一句诅咒，我踩着的楼梯在这诅咒声中像是轰然倒塌了一般，我的意识在这一刻也消失，只听见薇安的尖叫滑过耳际。我想，这一定是报应，是我抢了薇安身份的报应。

　　是谁在说话？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黄老师没教过你啊？别老是指使薇安干活，她又不是你们家保姆。再说了，薇安本来从小就和你换过来养没像你享受过那多人的关爱，现在她有家回不去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这么欺负她。”
　　是凌宇，不是这样的，凌宇，不是这样的。
　　“你无话可说了是吧？不用再解释了，反正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你对薇安所做的一切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我会替她统统讨过来。你这个无耻的小偷就等着受惩罚吧？我不会原谅你的。”
　　不是这样的，黑暗中那熟悉无比的声音一直在重复。不对，不对，一开始就错了，那不是我愿意的，凌宇，你不能恨我。
　　我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挤了一大堆人。
　　刚刚的梦境太过真实，我满脸的泪痕，用手一摸，冰凉一片。
　　我跌跌撞撞地起来，走到大舅面前：“我要回家，我要回东大苇。”一刻也等不了，一刻也不想等了。
　　“高考就一个月了，你总得坚持下去吧。这样好不好，等你高考后，我送你回去散散心。”
　　大舅还是有所保留，我却突然清醒过来，对呀，我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总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了吧。
　　这时候我才发现，薇安不在，当然，凌宇也不在。凌华担忧地看着我，就连周叶秋都来了。要不是我自己知道自己只是因为没休息好晕倒，我还以为自己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小安，老这么躺着怎么行？出去逛逛吧。”说着就要拽我起来。
　　凌华阻止了他，扶着我靠在床头。我的思绪还它停留在梦中那些声音里，凌宇指责的声音让我止不住浑身颤抖。
　　“小安，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还是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这样闷着，迟早会闷出病来的。”
　　在我的坚持下，凌华倒是没有再阻止我，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大家去了一趟地坛，再去“景江”吃饭已经快到七点了。夏天黑得早，而且北京的夏天容易打暴，突然一场倾盆大雨就下来了，让人们措手不及。我们刚出了们，雨就噼里啪啦下了起来。
　　“怎么说下就下呀。小安，华子，我们去北新桥那边躲躲雨吧，我叔叔在那附近，离这儿也不远了，你看，红绿灯左拐。”说完就要拉着我过去。
　　刚迈出的脚因为凌华忽然伸出来的手臂而停住。
　　“怎么了？”我看着他。
　　他极不自然的放开我，说：“现在是红灯。”
　　我们出来的时候雨势并不是很大，等冲到对面的时候衣服却湿了大半。
　　“凌华你和我一起去吧。”周叶秋说完就要拉着凌华走，凌华没有动弹，只是看着我。
　　“怎么了，你不放心小安？没事的，这里很安全。”
　　我想想也是，周围都有人不停地走来走去，不至于发生什么事情。
　　“去吧，我在这等着你们，你们快点回来。”
　　凌华今天第三次欲言又止，我看着他有点好笑。
　　“好吧，周叶秋，你自己去吧，我觉得凌华有悄悄话告诉我。”我打趣道。
　　“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快说。”周叶秋不耐烦了。
　　“小安，你就站在原地，那里也别去，行吗？”凌华认真地看着我，我只好乖顺地点点头。
　　“行了，小安精得跟什么似的。肯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凌华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掉了。
　　虽然不明白凌华为什么那么慎重地叮嘱我，但是出发点总归是好的。我怀着百无聊奈的心情东张西望，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种味道我和薇安最为熟悉，因为这是立新桥的“稻香村”附近烤羊肉串的香味，难道这里开了一家分店？
　　抱着这种疑问我寻找起这香味的来源，好像是从旁边一家小饭店里传出来的。我走近发现不是，刚想到最里面的胡同看看却发现熟悉的两个人影。
　　凌宇和薇安。
　　阴暗的胡同里，凌宇紧紧抱着薇安，隐隐可以看到女生微微颤抖的肩膀。
　　大雨似乎在瞬间下得更大了，瞬间凉意就侵蚀了我的全身。
　　凌宇，那个我最爱慕的男生，拥着我最想要保护的女生说：“薇安，我，凌宇发誓，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
　　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
　　心底有丝丝寒意冒出来。绝望和悲痛，从来没有在那一刻那么真实的存在过。
　　慢慢退出来，我似乎也有了决定。
　　一生一世，只此一次。

作者有话说

　　求花，求留言，我需要鼓励才会有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