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的眼泪》唐雪夭夭

2、(二) 鸡尾酒事件

　　这个叫蓝的爵士酒吧就在云端湖边。云端湖得名据说是清晨水上多雾，远望去仿佛湖在云端。蓝-BLUES,在英文里有一种意思是忧郁。爵士这种音乐大多传达的就是忧郁感伤的情绪，正符合我现在的心态。推开玻璃门,不由眼前一亮，一排落地大玻璃窗正对湖边，半透明的蓝色轻纱一泻而下，这种海洋一般的蓝色，让人感觉心一下舒缓开来。靠窗红色半月沙发上面七七八八地撒着精致柔软的小靠枕。三三两两银灰色的单人软椅围在黑色石面小圆桌旁，在吊灯柔和的白光之下，营造出亲密的氛围。
　　红色长沙发之后就是吧台了，木纹质的酒柜里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各色酒类。吧台旁靠着一位瘦瘦的绿衣女郎，和一位白西装男子相聊甚欢。大V露背装，身子几乎已经全贴在男子身上。魏兰对我耳语道，“白衣服的是老板叶之天，大露背好像是叫罗娜，据我的眼线说，老爸搞房地产的，以老板娘自居。”　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抬眼望去，只看得到叶之天的侧脸，鼻梁挺拔，眉毛修长。罗娜说个不停，他嘴角微微笑着，也不大搭话，只眼睛看着手里晃动的酒杯。

　　魏兰走上去介绍了自己，叶之天点了点头，指着舞池边的乐队说，“要唱什么和乐队说一下。”　我赶忙找个正对舞台的位置坐下。魏兰到乐池边和键盘耳语了几句，我知道她要唱的是美国节奏蓝调歌手艾莉西亚·凯斯的IF　I　AINT　GOT　YOU(如果没有你）。

　　Some　people　want　it　all
　　（有的人什么都想拥有）

　　But　I　don't　want　nothing　at　all
　　If　it　ain't　you　baby
　　If　I　ain't　got　you　baby
　　（但是如果没有你，我什么都不要）

　　Some　people　want　diamond　rings
　　（有的人想要钻石）
　　Some　just　want　everything
　　（有的人什么都想拥有）

　　But　everything　means　nothing
　　If　I　ain't　got　you
　　（如果没有你，所有都没有意义）

　　魏兰的嗓音感性而有穿透力，把这首“IF　I　AIN’T　GOT　YOU”唱得千回百转。心里隐隐作痛，克文，没有了彼此，得到再多还有意义吗？一曲唱毕，乐队都给她鼓起掌来。我回过神来，努力扮出笑脸，也喝起彩来。魏兰笑着向我走过来，突然罗娜举着酒杯横穿舞池，和她正撞了个满怀，酒泼洒了两人一身。

　　“喂，你没长眼睛啊，往哪走呢！”罗娜立时发难，举着空酒杯又跳又叫。

　　“对不起罗小姐，没看到你突然走过来，真对不起。”魏兰忙说。

　　我赶忙拿出纸巾，上前递给魏兰。

　　“光道歉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我这条裙子多少钱，你陪得起吗？”罗娜仍是不依不饶。

　　“告诉你们名字也不知道，喝过大都会鸡尾酒吗，还弄脏我的马科斯马拉的裙子。”

　　我看着她鲜红的嘴唇喋喋不休上下开合，只想让她快闭嘴。我走到吧台前，伏特加、白橙皮酒、蔓越莓汁。。。熟练地调和，从调酒器里倒出粉红透明的液体，放在吧台上，向她示意说，“罗小姐，这是COSMOPOLITAN，就是你所说的大都会鸡尾酒。如果你真会品就知道真假。你的MAXMARA裙子，我们可以负责帮你干洗。相信不会太贵，因为布也不多。”　四周都安静了，我似乎听到低低的笑声从乐队方向传来。

　　罗娜看着我，脸气得铁青却说不出话来，跑到叶之天身边嚷道，“天哥，她欺负我，快赶她们走。”　叶之天对她耳语了几句，她悻悻地走了。

　　叶之天走到我面前，他比我整整高出一个头，我只能仰视。我心里有点怵他兴师问罪，但还是故作镇静地与他对视。他头慢慢低下来，明亮的眼睛盯着我，让我有点喘不过气。他说，“你。。。”停顿几秒后，微微一笑说，“愿不愿意来蓝吧为我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