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墨荧蓝「网王同人」》央然

14、第十四章 各自念想

　　真夜有些疑惑地看着不二，从陪着自己去超市买了东西，到送自己回来，他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难得的有些沉默少语，偶尔也会朝真夜微微一笑，但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是在想自己之前跟他说的话吗？
　　“不二，我到了。”已经走到店门口，真夜停下来，对不二说。
　　“恩，那小夜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晚安。”
　　“晚安。”从不二手里接过袋子，真夜转身走进店里，但随即又转回头，“不二。”
　　“恩？”正打算离开的不二，疑惑地看着她。
　　“恩。。。没什么，只是想说，手冢离开了，以后你的担子就重了。比赛，加油啊！”
　　温柔地展开笑容，不二点了点头。
　　“那再见了。”真夜转身便打开门进去了。
　　而渐渐走远的不二，忽然回过头，看了眼楼上，已经亮起灯的房间，莫名地笑了。于黑暗中，闪出隐隐绰绰的明朗。

　　第二天，一到学校，真夜又想开始叹气了。自从那天，学校里传开了她是跡部的妹妹的事，而之后，跡部又带她进网球场，似乎昭告着什么。那以后，自己的日子就没安宁过。来找麻烦的人倒没了，但无论走到哪，总有人盯着看着，还暗自窃窃私语。虽然自己完全可以将这些无视的，可时间久了，总让人有些无奈。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意外呢。看到站在门口的四个女生，明显是等着她的样子，而中间一位，正是前几天刚见过的宫泽香织。她的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但眼里却带着明显的怒意。
　　这位大小姐有何贵干啊，又找上门来。
　　“月森真夜，跟我们来！”看着似乎义愤填膺的几个人，真夜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跟着她们走到某座教学楼背后。
　　哪知道一停下，宫泽香织突然厉声喝道：“你居然敢耍我！”然后朝真夜的肩膀伸手过来，想把她往墙壁上一推，可真夜只是轻轻一错身，便让她失了手。
　　搞不懂她到底说的什么。真夜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那天是心情好才陪她玩玩，今天可没这兴致。
　　而宫泽香织在微一愕之后，又继续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跡部根本就没有妹妹，是跡部家老爷子亲口说的，你居然敢骗我，还有，你耍了手段，居然让跡部配合你骗人，说！”
　　真是好笑啊，自己的身份，应该是私生女吧，这样的身份，以跡部家的权势，怎么可能轻易地告诉别人啊。而且，也不好好想想，跡部那种人，怎么可能愿意配合别人去骗人啊。难道就没有什么有点水准的大小姐出场来让自己见识见识的吗？这种完全是坐井观天的千金，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呢。不过，说起来，若真是有些见识的，再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吧。
　　恩，好无趣。
　　真夜没有再看她们，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随着落下的话音，身后同时隐隐传来细微的风声，不用回头也可以猜出，又是那老把戏。
　　刚想避开，真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住手！”
　　随即转身，便看到宫泽香织高举的手被人擒住，深蓝色的短发，圈框边的眼镜背后，目光却是难得的直白的凌厉。是忍足侑士。
　　“如果你需要确认的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她是跡部景吾的妹妹。”说完，丢下呆楞的四个女生，想拉起真夜离开。
　　只是，真夜的手轻轻一转，让他抓了个空，然后转身就走。
　　微一怔之后，忍足也立刻追了上去。
　　“小夜，我替你解了围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谢都不说一声。”有些轻佻的声音，忍足向真夜抱怨着。
　　“谢？谢你什么？谢你英雄救美，还是谢你给我以后的日子又带来不少麻烦啊？”忍足的拥护者，可没比跡部少多少啊。
　　“啊？”略有些意外的忍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真搞不懂，冰帝的这些女生，是不是整天没事做啊。”没完没了的，真的开始有些厌烦了。
　　忍足闻言却突然笑了：“小夜你好象也是冰帝的吧。”
　　真夜没再说话。
　　“小夜，其实，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立于所有人之上，让她们对你存敬畏之心，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及不上你，你有这个能力的。”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带着诱惑的暗哑。
　　忍足的话，让真夜轻轻蹙起了眉，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用意。然后轻嗤一笑，那是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但如今，已经脱离了，怎么可能再回去。
　　她朝忍足看了眼，目光冷冽而深沉，淡漠而疏离，似乎两人之间隔着两个世界。
　　那样的眼神，让忍足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时，真夜已经走远了。

　　之后，在似乎很平静的气氛中，又一个周末到了。本来已经有些不太记得跟青学比赛是哪个学校了，是那天无意间，听青学的正选们提到，才想起，城成湘南，挺古怪的女教练，和一群挺古怪的选手，至少，给她的感觉是这样的。
　　周六，下午的时候，店里难得的清静。但没多久，就被突然推门而入的青学众人打破了这份宁静。看他们高兴的样子，应该是与预计的一样，赢了比赛了。
　　不过，人群里的桃城，似乎有些异样。而一进门便冲过来的英二，那表情，似乎不只是因为赢了比赛而高兴吧。
　　“小夜小夜，告诉你一件很好玩的事哦。”
　　“菊丸学长～～～”英二还没说完，就被桃城打断，带着明显的尴尬，和些许的无奈。
　　而其他人则带着隐忍的笑意。
　　“小夜，乾和桃城是第二双打，本来比赛快赢了，可桃城拿错了，喝了乾的蔬菜汁，结果当场倒下，比赛弃权。”英二的话，让桃城更加尴尬了。
　　“据说青学的乾汁很有名的啊。”
　　“好恐怖的，只有不二喝了没事，其他人，没人受得了的。”
　　“小夜有兴趣尝尝看吗？”一旁的乾突然插话道。
　　“不必了。”真夜立刻拒绝，随即又问英二，“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们连赢了三场，不二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又向前迈了一步了。”略微回忆了下，真夜又问道，“那现在已经进入四强了喽？”
　　“是啊。”
　　“那就是说，已经拿到去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了。”
　　“对啊，关东有六个名额，四强分别占四个，另外两个在八强中选出。”大石解释道。
　　“那恭喜你们了！”
　　面前的这群人，很开心地笑了。

　　星期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想起今天，那个父亲会来带她去拜祭母亲，总觉得有些踌躇。
　　因为动画的关系，对跡部本就有所了解，而且，从出现开始，面对自己时，他总是直白地表达着他的情绪，高傲自恋华丽无双和隐约的温和，重要的是，真实无比。另外，许是受羽离的影响，对他，相对容易地接受了。
　　可那个父亲，和母亲，真的太陌生。
　　母亲，仅仅只看到几张照片，约略可以看出是个性格恬淡的女子。至于父亲，宴会那天的见面，只给她留下了深沉内敛的印象，或许，他也曾有过跡部那样的年少轻狂吧，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自然地懂得了收敛。
　　对于那两个人，所谓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爱情故事，她也并没有太大兴趣。大凡此类故事，多半脱不开家族联姻导致恋情终结的套路，至于之中的细节，再如何感动人心，依旧只是陌生人的故事。
　　下午的时候，当汽车停在店门口的时候，真夜锁上店门，然后坐进车里，一直没有说话，神情淡漠。
　　“是你母亲让你回来继续经营这家店的吧？”
　　应该是的吧。真夜轻轻点了点头。
　　“听说你的蛋糕手艺很不错啊，是跟你母亲学的吗？”真夜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你还是恨我吗？”已经年愈不惑的男子，依旧风采卓然，隐约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但神色间却带着一些不安。
　　真夜摇了摇头，自己连事情缘由都不知晓，更何况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恨，从何说起。
　　“我知道，当初，虽然是你母亲先离开的，但却是我先违背与你母亲的誓言，抛下你们母女，连你母亲最后的日子里，我都没有陪在你们身边，就算恨我，也是应该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惆怅。
　　“其实，你知道我们在哪的吧，为什么不来找呢。”想起以前忍足的话，真夜问了句。
　　“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认我这个父亲的原因吗？”父亲，好久远的名词。
　　真夜没有回答。
　　“我是觉得，让你们离开，对你们来说，或许更好些。可以避开这些纷乱不休的争斗。而且，既然你母亲做了这样的选择，我想，就照她想的去做吧。”
　　“你觉得让她离开是为了她好，她觉得自己离开是为了你好，总是为彼此着想吗？如果真的为她着想，你就该知道，对她来说，在你身边，才是最大的幸福，她也该明白，自己的离开，对你会是最大的伤害。除非，你们之间的爱情，只是虚假的幻影。”轻嗤一笑。
　　他讶异地转头，看到她，眼神淡漠，带着直白的讥诮。
　　“如果有一天，我爱的人面临死亡，而我必须牺牲生命才可以挽回他，我会选择放弃救他。”她沉吟片刻，又继续说，“因为，如果我救了他，在他剩下的生命岁月里，恐怕只剩下恨了，恨自己，令我牺牲生命去救他，也恨我，独自留下他一个人在世上。”
　　“这。。。是你母亲的想法？”他有些犹疑地问道。
　　“怎么可能。”想起那个笑得恬静淡然的女子，“她是个很知足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为她感到不平。”真夜大概猜测着，原来的真夜恨着这个父亲的理由。
　　他没有再问什么，车厢里陷入一阵沉默。
　　真夜转头看了看窗外，车已经开出东京了，目的地到底在哪。想起跟不二的约定，禁不住有些担心会赶不回来。可没有不二的电话，不可能跟他联系到。看来，不带手机，真的是个不太好的习惯呢。
　　“听说你跟景吾走得满近的。当时，我要求你进冰帝，就是希望你们有机会多相处，看来那时候的决定是做对了。”他的脸上泛起细微的喜悦。但随即像是想了什么，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下，“不过，当初，你答应进冰帝的条件，却是要求我再也不要出现，还有连名字也要改掉。”
　　“我没打算回跡部家。”肯定的语气，简单而直白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他微微一愣，但随即笑了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真夜又看了看窗外飞逝的景色。离东京越来越远了。
　　“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了，都是我不好，上午有事给耽搁了。”闻言，真夜微微蹙起了眉。
　　“怎么，今天你还有事吗？”
　　犹豫了下，真夜还是摇了摇头。看到店关着，不二应该会自己回去的吧。
　　“本来，我是想把你母亲的灵位带回东京的，可后来想想，她大概也不太愿意回来，就让她留在大阪了。那是我们相识的地方，我想她会喜欢的。”说这话时，他带着微笑，似乎缅怀着那些如风的往事。
　　真夜看了看他，然后又看向窗外。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下的时候，天也有些暗下来了。
　　不太了解日本祭拜的礼俗，只能沉默地跟着他。站在母亲的灵位前时，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在回忆着什么吧。可是，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淡漠地走开，让他独自一人留下。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脸上的愁绪似乎淡去了，似乎，放下了什么背负太久的愧疚。此时的他，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深沉内敛。
　　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真夜在心里轻嗤一笑。恐怕，他所求的，只是自己的心安而已。不过，无论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切都与己无关。
　　那只不过是陌生人的故事而已。
　　再坐进车里的时候，本以为会就这么回去。不过，这么大老远的，从东京来大阪，仅仅为了成全他这短暂的缅怀，现在想来，真是有些浪费时间啊。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和跡部家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但是，意料之外的是，他却说要去拜访下朋友。
　　真夜微微泛起疑惑，但却没问什么。
　　一直到车子在一幢古老的宅子前停下，随着大门的开启，望进那幽深肃穆的庭院，真夜侧过脸，看了眼门牌，禁不住蹙起了眉，隐隐觉得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