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那时年少倍多情（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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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短信将近十分钟，也不见薇回复自己，难道是在闹别扭？还是手机没带？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有些担心的荷风直接拨了一通电话过去，还好，电话通了，从那一头传来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充满活力。
“荷风啊，刚进休息室就接到你电话了，你运气咋就那么好呢？怎么样，大阪还好吧。”
“恩，还好，今天值夜班？”
“恩，我跟你说啊，我不刚回来嘛，有个病房的病人在那里闹个不停，我都差点儿拨了精神病院的电话了。吓死我了，他那力气，说他能扛起一头牛我都信。几个医生帮着却都没办法。累死我了。荷风，我总算是知道你平时怎么都是心不在焉了，这要真是每个病人都那么闹，我们医务人员岂不先进疯人院了。”
一天不见，薇还是如往常一样，说话总是一跳一跳的。让人听了就快活。
“我要明天去报到，办些手续。最近真是辛苦你。”
“荷风你什么都好，人也热心，性子也静，对人又好，就是有时候说话太客气了，平常人听听也就算了，让我一个跟你认识那么多年的同窗好友外加医护伙伴听人，就伤人了。”
“好，我下次改。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恩，你早点睡吧，bye。”
有一个爱说爱笑的朋友总是让人开心的。荷风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荷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缩在沙发的一角，盯着天花板出神。
只是不知道，友情是不也和爱情一样，没有了经营，也是会破产的。
带着那点儿小小的忧虑，荷风缓缓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
荷风拿着新的工作衣，在医院晃荡。走过草坪，思量着一会儿要先去趟超市，买些日用品，然后还要整理一下屋子，打扫一下。昨天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就腰酸背痛的。今天才不要这么虐待自己呢。
当荷风买好一切用品，收拾好房间，和柳生确定了出发的时间。突然觉得时间空了出来。
一下子的茫然，面对屋内井然有序的一切，她有些无措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什么，拿起包和手机，向门外走去。屋内的一切被闭合在大好的晨光里。
走出花店，手上拿着一束白菊。一个人打车来到郊外。那是一片墓地，不是扫墓的时节，墓地里鲜少有人。凭着久远的记忆，眼睛扫过一块块的墓碑。最后在那张黑白色的照片前停了下来。
荷风盯着她足足有一分钟。有那么一种莫名的感伤涌入眼眶。她缓缓地蹲下。把那束白菊放在墓碑前。然后慢慢地坐在一边的石阶上。
“妈妈，我回来了。”
“真是对不起，有这么多年没有来看你。”
“妈妈，都是我太胆小了。胆小到怕你责备。”
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一直讲到哽咽。
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低下头，垂下的发丝遮住了那双忧伤的眼睛。
“妈妈，我要走了。我现在很好，这是你希望的吧。”
临走前，荷风擦干了眼泪，对着那块石碑露出自认为最灿烂的笑脸。
——荷风不哭，荷风要微笑，不管在最伤心的时候，也要坚强。
“妈妈，我会坚强的。会很好的。”
青松翠柏，高高矮矮的墓碑。那是沉眠在地下的魂灵，留恋人间的最后的故土。
站在那扇久违了的门前，荷风陷入了踌躇。当心里还在犹豫的时候，手脚已经不自觉地按响了门铃。
“滴铛滴铛、、、、、、”
“来了。”隔着那厚重的铁门，里面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然后是一声“吱呀”声，门开了。
前面的人明显的一怔。
“父亲。”对上那道灼热的目光，立刻别过头去。
“来了，来了就好，吃过饭了吗？我马上去做。快进来吧。”父亲赶紧把门打开。
那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见到孩子的激动和语无伦次。
跟着他进入屋子，没有想象中那么脏乱，但也没好到哪里去。窗台上厚厚的灰尘，窗帘不知是不是自自己离去就没再清洗过。
荷风转头寻找父亲，看见他正对着冰箱发呆，那皱起的眉头，带起了两鬓的白发和深深的皱纹。让人怎么看都是触目惊心。
“怎么了？”
“呵，忘了冰箱里没食材了。记性不好了。”
“没事，我们出去吃吧。”
“好。”
荷风走在路上，身旁的父亲没比她高多少，那微微佝偻的背部，让荷风心里莫名的一怔。
似乎有好久没和父亲这样走在路上了，在记忆里都找不到痕迹了。荷风苦笑的抬头望向天空。那是独属于大阪的天空，透明的蓝色，晃悠悠的白云。
“去哪里？”身边的人问道
“随便吧，就这家吧。记得小时候似乎经常来啊。”荷风停了下来。
“是啊。”父亲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点头。“走吧。”
荷风被那个笑容吸引，也许这么多年了，父亲已经走出来。
“好。”
点了大阪最有名的海鲜火锅。热腾腾的气流赶走了清冷的秋气，剩下的是淡淡的温暖。
“我刚才去墓地了。”
“她会很高兴。”
“这几年、、、、、、”
“把酒戒了，现在画画画，有时候也去别处帮帮忙。”
荷风抬起头，望向那双此刻特别认真的眼。
“那样挺好。父亲，母亲会高兴的。”
“恩。快吃吧，这东西趁热好吃。”
“恩。”
荷风低下头喝了一口汤，又抬头看向对面那个人。她从来没那么仔细地看过他。
她在心里轻轻地对自己说：“这是我的父亲，以前是个酒鬼，现在是个画家，而且还是我的父亲。”
“父亲，我很开心。很开心你能改变。”
“吃东西吧。”荷风看着对面的人笑着和孩子般，也宛然一笑。
那冒着热气的汤汁喝在嘴里也倍添温暖。
<<<<<<<<<< 大阪机场
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柳生约她在飞机场的咖啡厅见面。走过那深褐色的小屋子，荷风透过玻璃看见在最后的那桌旁，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桌前放着一杯咖啡，正冒着热气。
淡淡的笑了笑，拉了一下衣角，朝他走去。
“等久了吧。”
“还好，我刚办完手续。怎么样，医院那边还好吧。”
“恩，明天就要开工了。”
“请问要些什么？”一边的服务员问道。
“一杯热开水，谢谢。”
“今天看上去很高兴。有什么好事吗？”
“算是吧。我今天去见我父亲了。他，变了。”
“那真是值得高兴的。对了，有东西给你。”
“哦？”
荷风看着眼前精美的包装，疑惑的看向他
“什么？”
“自己拆开看。”
从那个袋子里拿出一条编织的围巾，奶白色，上面还别着一枚精致的胸针。
“这、、、”
“天气有些冷了，拿着吧。”
看着那无比认真的神态。荷风笑着摇摇头，“真伤脑筋。不过，还是谢谢你。”
“荷风，你都没有给我回复。”
“啊？什么？”
“算了，不早了，我先走了。”
“恩，一路顺风。到了打电话啊。”
柳生看着荷风那笑脸，不自觉地低下头，在她额上留下淡淡的一吻，眼前的人呆愣愣地看着他。
荷风只感觉额头一痒，抬头就见那张放大了的脸，那紫色的碎发贴在那俊秀的脸庞。荷风有一阵忘记了呼吸。
“照顾好自己。”
“恩。”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那时年少倍多情（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