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那时年少倍多情（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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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荷风转过身，向柳生招招手。
他迈开脚步，向前走去，看着那双显露出迷茫和淡淡忧愁的眼睛，突然有一种冲动，将眼前的女孩拥入怀里。
他有点儿不确定，现在是不是保持缄默更好。
不远处，那几个少年追逐着那个篮球，在那黄昏的晖晕下，耀眼的笑脸，滴淌的汗水，一切都是青春的模样。
“很怀念，有没有？”
“啊。”
“对不起，刚才，我有些激动。很久没来了，小时候经常来这里。”
“恩。”
“比吕士，现在还有兴趣，听故事吗？”
“恩。是那幅画背后的故事？”
“算是吧，其实，这个故事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好。”荷风停顿了一下，“开头很戏剧性。那时候，母亲生了重病，我很小，每次放学回家，第一件事是和父亲去医院看望母亲。”
她抬头透过指缝看那夕阳。
“每次进去，母亲总是在仰头看着窗外。然后我就会问她，外面有什么东西吗？她总是笑笑，指着远处，说，那里有很美的东西。我每次都很兴奋地跑到窗边，看向她指的地方，可却什么也没看见。除了一片天还是天。最多，是多了点云层，少了几只鸟。我失望地转向她，她只是笑着低下头。然后对父亲说，带孩子回去吧，我没事。”
“父亲总是最沉默的一个，除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是一句，今天都还好。我那时候总觉得，母亲是不喜欢父亲这样，她很寂寞。每次想多陪她一会儿，她总是会让父亲把我带走。”
“后来，有一个星期，父亲回家就不带我去医院了，问他为什么，他总是不回答，或是说，母亲需要休息。我知道，那些都是敷衍的回答，所以那时候，真是最恨他了。觉得是他把我和母亲分开的。”
荷风又停顿了一下，看向远处的篮筐，打球的少年已经散去，只有太阳的余晖拉长了框架。
似乎是有些东西已经散场。
“一个星期后，再见到母亲，已经是最后一面了。病床上的她很安静很安静。只有那让人突然陌生的苍老下的面庞真的让人不敢相信，为什么短短几天，一个人的变化会有这么大。那时候小，又是第一次直面死亡，一直哭到哽咽。母亲的葬礼后，父亲就不再出门，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只知道他在画画。他以前也画，听母亲说过，父亲和她是在美院认识的。
一个星期后，他从那过房间出来，开始嗜酒如命。后来他的画作被一个熟人看上，拿去展览，一下子就扬名了。可是，那年，父亲却是最消沉的一年。后来，16岁那年，我就离开了大阪，去神奈川，去了立海大，然后，遇见了你们。”
柳生静静地听着，脑海里浮现出那幅画的影子。那个病床边的女人，那个川音的母亲。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这个故事。作为听者的他，只是继续保持沉默。
“你有事办吧，我可以一个人去。你不必陪我的。”
“没事。我陪你去医院。”
“其实，你、、、算了，谢谢你。”
荷风站起身，“我们走吧。”
淡淡的晚风，吹拂着那米蓝色的长裙，前面的人，轻轻拂去额头的碎发。
站在公寓门前，荷风接过对面少年递给自己的旅行箱。说了声谢谢。
“柳生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下午吧。我不急。”
“那我明天下午去送你吧。”
“好。”
和柳生道别，转身进入屋内，家具都是配好的。配过多挑剔的她，把行李整理好放进房间。然后给大阪分院的办事处打了电话，确认了明天早上去报到，后天正式上班。
挂掉电话，荷风起身去找超市买些食材。逛了一圈后，发现鉴于自己没有什么烹饪技术，于是，就拎了一袋子的速食面回家。
自己也无奈地嘲笑了自己一番。看来要调查一下附近的餐馆了。
如此相似的情景，让她想起了第一次下飞机，到神奈川的时候。那时候，她十六岁。
在去神奈川之前，她为数不多地主动找了父亲。
——国中我想离开大阪，去神奈川。
——、、、、、、
——我会照顾我自己的、
——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我已经订了机票。
——、、、、、、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去整理东西了。
——荷风、、、、、、
——、、、、、、
——自己小心，早点儿睡。
——恩。
现在，她23岁，回到了大阪，但还是一个人，吃速食面来填饱肚子。
放好热水，坐在桌子旁，等着它熟，然后开吃。不同的地方，相同的味道。
从到神奈川到国中毕业，她没有主动打过电话回家。第一次主动打电话是因为大学的事情。
——请问，你找谁？
也许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父亲没有一下子辨别出是我。
——父亲。
——荷风啊。
现在想来，那里面应该还有些笑意吧。
——我大学应该在东京，所以不会回来。
——那里一切好吗？
——还好，认识了几个朋友，大家都对我很好。
这次的对话稍微多了些字数。但一下子，还是陷入了无话可对的尴尬。
——你注意身体。
——你也是，那我挂了。
——恩。
速食面发出诱人的香味，把荷风从思绪中勾了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立刻拿起叉子开始消灭眼前的食物。
“滴滴滴、、、滴滴滴、、、”
荷风看着来电显示，陷入短暂的沉思。
——父亲
“父亲。”
“到了吗？”
“恩，在公寓了。”
“吃过饭吗？”
“恩，吃过了。”
“明天会回来吗？”
“啊，要去医院办手续，可能没空。”
“没事，那早点儿睡吧。”
“恩。”
荷风挂掉电话，印象里，和父亲的对话总是很简短，真的有些简短了。
荷风躺在床上，思量着明天的行程。突然记起还每给薇发短信。立刻从床上跳起。
那丫头，该是要着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适应刚接手的工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那时年少倍多情（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