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三十二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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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尽信书本……
人类的书本里，总说“死神”是一个充满智慧，力量强大，令人畏惧的存在，但乌列最近开始迷茫，自己看的书不少，却总被那些低等的人类讽刺“一知半解”，力量强大是不假，只是没有能发挥出它应有的意义，“令人畏惧”么，就更是无从说起，这次出来执行任务，遇到的人类，在恐惧感方面，都是迟钝的。
他发现书中的描述，也不全是准确的，就如人类的“友情”，那备受称颂的你谦我让的情谊，在这几个人类的身上，寻不到一点踪迹。乌列看看那在休整过后，就之前的战斗争吵得激烈的几人，完全不认错的良哲和安理，生起气来跟平时判若两人的白的主人，还有一个脸上写着“活该”两字，独自窃笑的人，“友情”这东西，看不出哪里美好的，但问那暂时充当自己“老师”的人，为什么不干脆离开这些人类，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答“不知道，没想过。”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结论是，要试着跟玩偶娃娃相处看看，乌列在心里不屑，要打败“黑傀儡”，双方不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么？人类要保护同类，玩偶娃娃无法跟“黑傀儡”并存，都是为了各自的目标，建立起脆弱的关系，还弄一套假惺惺的做什么？！
乌列是打定了主意不买账的，他和赛伊尔，才不会步白的后尘，被人类控制住。于是变成玩偶娃娃，拒绝回应任何呼唤，但人类是恶劣的，安理能够将没有一点感情的赛伊尔磨得在崩溃之前妥协，赛伊尔只懂得用剑解决问题，在这个方案被否决后，其实他拿那个人类，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则遭到了更粗鲁的对待，良哲总是二话不说地拿起自己就扔，如果不想被摔到墙上，就只有现身落地。
乌列有想过对那看起来好说话的，白的主人抗议，但想到之前他把自己和赛伊尔关到铁箱里的事，还是作罢。在他看来，这人能够令白对他服服帖帖，不过也是用了这软硬兼施的手段而已。
但是，最近白似乎也跟主人有了隔阂，常常独自发呆，在那人面前，又表现得一如平常。乌列想这也许是让白离开这个主人的好时机，私下找了机会问他，他估计也是烦恼久了，才会放下戒心和自己谈话。他问：
“如果跟一个人在一起，觉得很快乐，但同时又很忧愁，这是因为什么？”
原来不是跟主人有了嫌隙。乌列很失望，但话题既然开了头，他还是负责任的。
“就是对某个人的感觉很矛盾，跟对其他人的都不同，他是独一无二的，他的任何举动，都能牵动你的情绪。”
乌列看他同意地点头，想了想，将在一本书里看到的答案告诉他：
“在人类的书里，这种感情，好像叫作……”
爱情。如果不是良哲忽然走过来，提起自己的后领，将自己拖走，本来可以把话说完的。
“真没想到，你除了看‘礼仪大全’，还看‘爱情小说’，懂得不少，这种事用不着外人多嘴，明白么？！”
他按捺住额上蹦跳的青筋，对自己说。真是奇怪的人类。
还有另一个玩偶娃娃，是即使说出来也不明白的。乌列看赛伊尔被总缠着他的人搅得焦头烂额，问过他知不知道为什么，赛伊尔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说是因为‘一见钟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看赛伊尔摇摇头，乌列便告诉他：
“就是‘喜欢’的意思。”
赛伊尔皱眉侧了头，乌列又问：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赛伊尔又摇头。
“就是对你有‘爱情’的意思，你知道‘爱情’是什么意思吗？”
他再摇头，乌列终于放弃地走开，即使把书里的内容给他从头背一遍，他也不会懂的。
在良哲家里住，唯一让乌列满意的，就是良哲有一个大大的书房，里面放满数不清的书，乌列喜欢泡在那里面，虽然这总让那些人类对自己笑得莫名其妙。
一天，他又待在书房里，被过路的严冰看到，那人意外地走进来，对自己抛出橄榄枝。
“你还真是个古怪的玩偶娃娃，这么热爱学习么？我给你推荐一本书，保准你深受启发。”
他从书架上翻出一本厚厚的书，递给自己，笑得真诚，令乌列也不忍怀疑，直到因为那书里的内容呆滞了两天，才被良哲叫醒，他用那本砖头似的书，掷向笑得直不起腰的严冰：
“你有病吧？！给玩偶娃娃看《哲学》，他的脑子消化得了吗？！”
原来所谓的“哲学”，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最后让人连走路睡觉都不会了，乌列才知道怒：真是阴险的人类！
跟赛伊尔在一起，就会被那个人类利用来收集“情报”，安理曾找他来问关于赛伊尔的零碎问题：
“赛伊尔最喜欢什么？”
“什么也不喜欢。”
“最讨厌什么？”
“人类。”
“送他什么，他才会高兴？”
“什么也不会让他高兴。”
“他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你离开他身边。”
……
即使告诉他这样的实话，那人也会满意地离开，后来乌列才知道，他只要了解关于赛伊尔的信息，就会高兴，根本不在乎内容是什么，要想打击到他真是件困难的事，只能暗自哀叹：人类真是厚脸皮的动物！
乌列被那些人类整惨了时，白的主人也会来调解一下。
“他们只是爱闹了些，其实都不是坏人。”
他对自己柔和地笑，其实最需要提防的就是你，乌列黑眼睛盯着他，跟这些怪人在一起，还能泰然处之，并把大家凝聚起来，才是最可怕的人。
“你很少到外面的世界来么？会觉得很失望吗？不管怎么样，美好的与不美好的东西，总要亲身感受过才会明白，对不对？这样至少不会有遗憾。”
乌列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奇怪这人怎么总有轻易地让人心平静下来的本领，转过头去不应他，对这人真是一点点都大意不得！
如果尽信书本，乌列心想，不是自己这个“死神”不称职，只是人间太诡异了……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三十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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