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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央未落 ...


  •   央未落回到住处,余伯正走出来:“回来了?我正要去叫你回来吃饭呢。”

      央未落径自走进屋里,余伯跟着进来:“我煮了粥……”

      “我不吃。”

      “又不吃早饭?”

      央未落不回答,懒得解释。

      刚杀完人实在是提不起食欲,尤其是看着对方垂死挣扎着死去,那情景历历在目,一整天都会萦绕不去。

      其实央未落并没有残忍的嗜好,大多数时候他愿意给人个痛快一击毙命,他甚至憎恶见血,为此他选择了出血面积最小的暗器,而不是像某些变态杀手一样喜欢炫耀华丽的剑术和漫天飞舞的血,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暗器的杀伤力通常会打折扣,碰到某些硬朗的家伙总是能支撑着不死,或者是把死亡时间延长,那么这个时候央未落就必须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等着他死,在确信他死的这个过程中,他感到很厌倦,他没有欣赏别人垂死挣扎这种怪癖,只是感到厌倦。

      余伯不能理解他这种心情,他只是一如既往地以为这个少主是在单纯地任性而已,于是继续尾随他进了房间,开始打包收拾起东西来。

      央未落无事可做,就静静地倚在窗边,看着余伯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意味着他们要离开了,或者是要回去了,朝哪一个方向去他都不太感兴趣,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余伯收拾,忽然看到余伯手中一件白色物事一闪而过,被装进了一个小盒子。

      央未落移步过来,伸手拿过那个盒子,打开,一枚白玉簪子赫然在目,不禁微怔。

      余伯见他捧着盒子发呆,便道:“早上少主出门,我怕少主行动间不方便,要是不小心摔坏了就不好了,毕竟是教主留给少主的唯一的东西……”

      央未落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仍旧有点迷惘,余伯只好继续解释:“所以,早上梳头的时候就没给你戴,要不,现在再给你戴上?”

      央未落收回眼神,低声道:“算了。”

      余伯于是把簪子重新收好:“也是,就要回去了,要是让夫人看见,怕是又要发脾气……”

      央未落开始有点烦躁,虽然面上并没有多少表示。

      余伯自诩对他还算了解,知道他性情冷漠,唯独对亲情之事不能释怀,虽然他的父亲抛弃了他,而他的母亲……

      悄悄瞥了央未落一眼,见他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余伯迅速收拾好了东西,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

      余伯终于走了,央未落并未动,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窗外,过了许久,终于记起来似的,从怀里摸出一枚簪子——靳玄塞给他的簪子。

      他的簪子根本就在这里,那么,这支簪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同样的质地,同样的花纹,仔细端详,唯一不同处,簪底刻着一个小小的“玄”字。

      看到这个字的一瞬,央未落的脸微热,仿佛能够看到靳玄因计谋得逞而嘲弄的脸以及轻浮的笑。

      他就是骗他的,撒了一个精致的谎。

      一阵羞辱感泛起,央未落苍白色的脸微红,握着簪子的手不禁用力,似乎是想把它握断,最好再碎成粉末,扬进风里,仿佛不曾存在,才好。

      只是,就算这枚冒牌的簪子碎成了粉末,被风吹得无影了,靳玄的计谋也得逞了,他不过就是想逗着他玩一下罢了!而自己居然那么轻易就被骗过了!

      可是,他骗他做什么呢?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们之间无冤无仇,他骗他做什么呢?

      央未落握着簪子的手缓缓松开,脸色渐渐恢复了苍白和平静,沉思半晌,再次把簪子放进了怀里。

      靳玄悠闲地溜达回客栈,忽听得有人对着自己的头顶喊了一声:“哟!”

      抬头,看见林恒志的脑袋从二楼的窗户上露出来,笑眯眯的一张脸:“回来啦?”

      靳玄心情不错,因此对他的态度也恢复了亲切:“嗯。”

      走到楼上,林恒志正在他房间等他,并且热情地给他吃包子:“小弟早上发现了一家绝顶好吃的灌汤包店,实在是美味至极,可惜靳兄不在,我想一定要给靳兄带回来尝尝,不然实在是太遗憾了!”

      靳玄的人生还不至于因错过了几个灌汤包而遗憾,何况,已经冷掉的灌汤包也实在给不了他多大的满足感,于是这美意只好心领了,林恒志一脸失望:“唉,你嫌它凉了啊,要不,我下去找伙计给你热热?真的好吃!”

      靳玄笑道:“真的不必这么麻烦了,这么好吃,明儿再去吃就好了。”

      林恒志只好讪讪地收了包子,站在一边欲言又止,靳玄只好问:“林掌门还有事?”

      林恒志脸红道:“其实,那个,我是来向靳兄赔罪的!”

      靳玄一怔:“林掌门何罪之有?”

      林恒志咬咬牙,把藏在身后的披风拽了出来,指着上面的几个油污,哭丧着脸道:“这个……靳兄,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是好好注意了,可是那灌汤包实在是太油了,结果,就滴了几滴在上面!我……我拿水洗了半天也洗不掉!”

      靳玄想,难怪非要请我吃包子,原来是为这个,不禁失笑:“这有什么!脏了扔掉就是了,值什么!”

      这披风是火狐狸毛制的,做工精细,价值不菲,靳玄说扔就扔了,林恒志听得咂舌,慌忙道:“别,别介,等我想想别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洗掉,要是真的洗不掉,小弟就算倾家荡产,也定要给靳兄赔上!”

      靳玄笑道:“不值钱的,林掌门不必放在心上。”

      林恒志虽然土包,好东西还是识货的,靳玄越是云淡风轻,他越是惶恐不安,简直要哭了!

      靳玄无奈,只好道:“我早上给林掌门穿在身上,便是送给林掌门了,林掌门就算把它弄脏了,也只是弄脏了自己的东西,与靳某无干,真的不必过意不去。”

      林恒志大喜道:“真的送给我了?”

      靳玄点头:“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林掌门别嫌弃。”

      林恒志哪里会嫌弃,利索地把披风窝成一团,重新垫回屁股下面,笑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靳兄你太够交情了!”

      靳玄道:“那林掌门还有事么?”

      林恒志看出靳玄心情不错,于是把早上的话题又给引了出来,询问靳玄是个什么看法,并且特意强调:“小弟真的不是怀疑靳兄,只是一时嘴笨说差了,被靳兄误解了!”

      靳玄并不计较,淡淡道:“江湖上的事,靳某早就不参与了,也实在是不知情况啊。”

      林恒志叹气道:“靳兄未免也太明哲保身了,小弟无非是想听听靳兄的意见而已,又没有靳兄说出什么内情来!说实话,小弟觉得靳兄你,咳咳,很不够交情!”

      靳玄简直想翻白眼——方才把我的披风垫在屁股底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恒志道:“小弟对靳兄一直是坦诚相待——”说着一顿,心道,可不是坦诚相待,都赤身相待了!

      因为心虚,语气顿时低了一度:“可是,靳兄对我,却一直是客客气气,不肯真心相待,当然,我并不是要靳兄对我怎么着,只不过是想听靳兄说点实在话罢了!”

      靳玄摸摸鼻子——我到底得怎么实在!这姓林的真是太烦人了!

      朝窗边走了几步,尽量离林恒志站得远些——这样他才能比较正常地思考和讲话:“不是我明哲保身,而是我真的说不出什么高知灼见,林掌门到底是想听什么呢?”

      林恒志看出这靳玄城府极深,大概是会装糊涂到底了,索性也不绕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譬如说,靳兄您一大早的跟谁约会去了?”

      靳玄皱眉:“林掌门难道只对靳某的个人隐私感兴趣?”

      林恒志歪着脖子道:“不然,您给我说点让更我感兴趣的?”

      靳玄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微微一笑:“譬如说,风云教卷土重来?”

      林恒志眼睛一亮,歪脖子瞬间挺直了,望着靳玄的眼睛瞪了小会儿,终于舒展开来,眉开眼笑:“英雄所见略同,靳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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