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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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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当哈迪斯醒过来时，已身处自己的宫中．
脑里一片模糊，彷佛做了个很长的梦，努力尝试忆起发生的一切，却总是想不起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随行的士兵都伤亡惨重，只有拉达，米诺斯和自己能侥幸回来，可是大家都受了伤，自己的伤尤其严重．
听拉达说，一直是由一个蓝发少年照顾他们，他们才能安然回来，而当哈迪斯醒来的那一刻，守在他身边的，同样是这个来历神秘的少年．
当看到那一缕缕蓝色发丝时，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庞时，哈迪斯彻底呆了．
眼前的一切多么熟悉，心里涌现起一股强烈的感觉──这个人，对他来说重于一切，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脑海里不停回荡着那个名字──加隆．
没错，即使他忘了所有，他怎可能忘掉自己最爱的人？
加隆曾在他身陷险境时奋不顾身救过他，他亦曾起誓，今生今世将好好爱护他照顾他，决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哈迪斯．．．”加隆沉重的看着他，看似心事重重，宙斯说会在哈迪斯身上下咒，令他的心中只有他一个，之前见到拉达和米诺斯都已忘了过去的事，相信那咒语是见效的，可是他始终担心，未知道哈迪斯醒来的反应也不安心．
“加隆，我爱你．．．”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哈迪斯像是忘了身上的伤口，痴痴的抱着他轻轻一吻，喃喃地重复着那一句话：“我爱你．．．我爱你．．．”
“是真的？你说的话．．．是真的？”哈迪斯这一着令加隆受袭若惊，难以置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哈迪斯坚定说道：“我是忘了过去的事，可是怎会忘记你？”
“过去的事，你真的忘了？”加隆小心翼翼试探般问道．
“忘了．”哈迪斯迷茫答道：“加隆，可以告诉我吗？无论如何我也记不起来．”
被他这一问，加隆面有难色，他并不忍心对他说谎，可是若然说出事实，他便立即会离自己而去．
既然当初已选择了便应该走下去，他争取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对？哥哥能得到的幸福，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得到？
“其实事情也不很复杂．”加隆把早已编好的故事相告：“那时候你跟手下到林里守猎时迷了路，而且你当时堕马受伤，于是到了我家借宿．”
“嗯．．．”哈迪斯开始明白似的沉吟道：“接着我们日久生情，然后相爱．”
“没错．”加隆接着说道：“你希望我能跟你一起回到冥国，我答应了，可是在回来的时候，我们遇上了猛兽袭击，我们虽把那些猛兽杀了，可是你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你的手下亦伤亡惨重，于是我便和拉达和米诺斯一起送你回来，可是在打斗时你们摔伤了头，可能因为这样把发生什么事都忘了．”
“原来是这样．”哈迪斯终于恍然大悟．“幸好我没有忘记你，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
“即使你忘了我，我也会一样爱你，无论你爱不爱我也是一样．”
“加隆．．．”哈迪斯深受感动，紧紧的搂住了他．“我哈迪斯起誓，今生只爱你一个，决不会辜负你，永远也不会！”
多日的烦恼不安都顷刻间被抛开了，此刻的加隆只感到一股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他渴望已久的幸福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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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满是铺天覆地的腥红，鲜血不断从伏在地上的两个身体冒出．
他深深抽了一口凉气，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即使面对死亡仍松容自若的他，从没试过这样害怕．
“求求你．．．放过他们．．．求求你．．．”放下自尊苦苦哀求，却换来更冰冷的目光．
只要你肯放过他们，你要怎样对我也没所谓．．．
那个冷酷的恶魔，却始终没为那声嘶力竭的哀求动容．
锋利的爪无情的穿过两人的身体，脸上尽是狰狞的笑．
哈迪斯！！！加隆！！！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令他不禁全身哆嗦，抬起了无力的双眼，第一件事并不是看身上的伤，而是找寻那两个最牵挂的身影．
为什么不见他们？他们侥幸逃脱了吗？还是已被宙斯．．．
恨不得挣脱所有束缚冲出去看看，然而手脚一动，立即受不住那锥心撕肺的痛楚，脑里一阵天旋地转，看了看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钉贯穿狠狠钉住了在刑架上，鲜血从刚被撕开的伤口慢慢渗了出来，一点点滴了在环抱身体的水里．
“我曾说过，没有人能背叛我！尤其是我爱的人！”宙斯阴晴不定的脸出现眼前，本已视死如归的他早已无畏无惧，冰冷的目光与充满怒火的双眼对峙，半分也不肯退让．
“你那样的也算爱吗？”虽已是只能任人处置的阶下之徒，却无减一分倔强高傲，落在他的手里，他已做了必死的打算．“你这种禽兽，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
每当看到那不屈的眼神，宙斯的怒火便烧得更猛更狠，他就不信以他魔王之尊，也有得不到的人！他越是不屈，他越是要用尽所有法子逼他臣服自己！
更何况，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背叛他的人！
“住口！”他的手一扬，狠狠的搧了撒加几记耳光，把他打得鼻青脸肿，鲜血自破裂的双唇和牙龈渗了出来．
虽然遭受侮辱，撒加的双眼还是如昔的没有波澜．
“这样漂亮的人，原本该好好爱惜才对．”宙斯一手拑住了他的下颔．“可是，我宙斯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把它摧毁，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撒加仍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充满轻蔑不屑．
“撒加，你现在已经无路可逃！若不乖乖听话，就只有死路一条！”宙斯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别以为你中的只是普通的箭，只要止了血伤口愈合便没事，我早已在箭上下了咒，若得不到我解咒，那箭伤只会慢慢腐烂，毒咒会入侵体内，每到晚上五脏六腑都会像被千万条虫嘶咬，鲜血和体力都会被每天吸走，最后油尽灯枯惨死．”宙斯沉声说着，凝视撒加的双眼，找寻丝亳的畏惧屈服．“若你肯臣服于我，只要你亲口说声你爱我，起誓一生一世只忠于我，我便会替你解咒，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你想要的东西我全给你，怎么样？”
“宙斯，你也太少看我了．”撒加冷冷笑了笑．“我一生一世只会爱一个人，但他永远不会是你！”
“真可笑！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你不惜牺牲一切救他，就算面对死亡威胁仍坚决忠于他的男人，现在正在做些什么？”宙斯戏谑笑道：“让我告诉你吧！他已把你利用完毕，贪新忘旧恋上你的弟弟了，你在这儿为他受苦，他却已抱着另一个男人甜言蜜语，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你这样为他吗？”宙斯每说一字，撒加的脸便惨白一分．“现在他已把你抛弃了，对你始终不离不弃的就只有我，能救活你给你幸福的，也只有我！”
“不．．．不会的．．．”撒加虚弱的替最爱的人辩解．“他不是这种人！不许你这样诬蔑他！”
“看来不让你亲眼看看，你也不会死心了．”宙斯的手一挥，撒加身前的水立即成了一面能映出现实的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影像，撒加的心猛然掉进了万丈深渊．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那个黑发男子向着怀里的蓝发少年柔情一笑．
那是他最爱的男人哈迪斯．．．
他最疼惜的弟弟加隆．．．
不，不可能的，哈迪斯绝不会这样做，他只是把加隆错认是他，一定是的，曾信誓旦旦的他，曾为他不顾自己的他，又怎会见异思迁抛下他不顾？
可是他的说话，却立即令他的心摔得粉碎．
“加隆，我爱你．．．”
加隆．．．
他口里的名字，是加隆．．．
不是撒加．．．
他知道他怀里的是加隆，也知道自己说爱着的是加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撒加，你看到了吗？死心了吗？”宙斯看着那惨白的脸满足的笑了．“若你还不觉悟的话也不要紧，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好好看清楚眼前的好戏，我会耐心等待你回心转意，到时只要你说一声，我可立即依你意思把那两个伤害你的人一并杀掉，让你报仇雪恨．”
“好好的看看，你最爱的男人和你的弟弟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哈哈哈．．．”宙斯说完便抽身离去，剩下狠毒的笑声在地牢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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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隆，今生今世，我也只会爱你一个，永远不变．．．”
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曾这样对他立誓．．．
“加隆．．．”
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曾这么深情看着他，也曾这样温柔抱着他，吻他．．．
一切仍历历在目！
可是为什么．．．在他最痛苦，最需要他支持的时候，他却狠心抛下了他？
他最爱的男人，昨天仍信誓旦旦，今天却竟抱着他的弟弟，狠狠践踏他的真心！
他最疼的弟弟，一直跟他相依为命，今天却竟横刀夺走他的最爱，对他落井下石！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这种酷刑，比之前他所一一承受的，残忍上千倍百倍！
爱与恨，化作一股凌厉的煎熬，身心所受的，都是前所未有的痛．
也许，与内心的痛相比，身体上所受的折磨已不算什么．
心，被一点一点的蚕食，被一刀一刀的凌迟，最后，被完全掏空了，一点血肉也不剩．
哈迪斯．．．加隆．．．
在无人的地牢里，一直在宙斯面前故作倔强摆出的面具终被卸去，本来坚强无畏的心终于脆弱的碎裂，泪水也终于得到释放，默默滑过脸颊一点点落下．
他已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再熬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