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灰姑娘（星空天河岸）》无风无晴

7、早餐

　　“你吃过早饭没有？我可是饿死了，带你去吃早餐。”雷一边开车一边说，这小小的丰田确实不引人注意，顺顺利利地通过了一群的记者。
　　“好啊，去哪里？”
　　他回头给她一个笑容，“我知道你喜欢吃英式早点，带你去一个英国人开的饭店。”
　　她现在觉得是越来越有趣了，“你呢？”
　　“我？你忘了，我外祖母也是英国人。法国美食样样好，就是早餐不像英国来的丰盛，这个时候大吃一顿还是不错的。“
　　她惊奇地看着车儿在老城区的小巷子里转来转去，雷很熟门熟路的样子。
　　“你常来这里？”
　　“我读大学的时候，常常偷偷跑到这边来。”他停下，把车泊在一个街道拐角，“就是这里，雄狮饭店。”转身下来给她开了车门，她笑一笑抬头，十足一个英国乡间的小旅馆样子，在伊潘看起来真的很少见呢。
　　她惊奇地回头看，“你的保镖？”
　　他耸耸肩，“我把他们都打发了，这里我常常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先走进去，说：“公众人物最可怜。”
　　侍者看到雷进来，微微点头，“殿下。”
　　“你好，路易，我快饿死了，给这位小姐和我来两份早点好了，照原来的样子。”
　　路易把他们带到一个临窗却颇为僻静的角落，饭店其他人不过瞥了两眼，也就不以为意。
　　她便回头看侍者，“我要七成熟的鸡蛋，其他的随便，谢谢你。”
　　雷笑着坐下，叹一口气，“终于可以轻松两分钟。”
　　她现在才悠悠闲闲地问出来，“找我有事吗？”
　　雷一副受打击的表情，“请你吃个早餐，不可以吗？”
　　她挑一挑眉毛，“真的？”
　　他把餐巾铺好，给她和自己倒一杯水，“当然是真的，你不要打搅我用早餐的好心情。”
　　“露西，你在伊潘这么多年，都没有学会享受生活？”
　　她喝一口冰水，“雷，不要以为你是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没有那么多工夫和你慢慢吃早点！”她真是有点生气了呢。
　　他抬头看她，给她把冰水加满，“大早上的，脾气不要这么大。一会儿热奶茶上来，不要喝冰水了。”
　　她无奈地喘口气。
　　雷在注视她，她给他看的怪不自在，瞪回去：“我脸上长东西了吗？”
　　雷笑出声，“露西，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办公厅上班的样子，就是这么盯着我看的，特别的可爱。露西，你知不知道，当时办公厅有好几个男秘书想追求你？”
　　她都快无话可说了，“没想到雷王子也这么爱八卦。”
　　“你当时是我们的中国女神呢，那几个胆小鬼男人，都不敢动手。”
　　“算他们好运！”她哼一声，那些天天在外面鬼混的人！
　　“露西，我今天开始，正式追求你，好不好？”
　　她瞪回去，“不可以。”
　　他微笑，灿烂的好像太阳，“我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露西，你一定是我的。”抓起她的手，在掌心印下一个吻，她不由颤抖一下。
　　“早餐来了。”她咳一声，把手收回来。
　　“我要清红茶，谢谢。”她叉过来一块熏肉，“这个熏肉比火腿好吃。”
　　“你不要咖啡？”他问，“露西，你还挺能吃的。”
　　她耸耸肩，“我原先在中国时早点吃得更多，而且偏爱吃肉。也是习惯了，红茶消食。”
　　他低声笑，“老板要是知道他的最好的拼花红茶只是给你用来消食的，一定会气死的。”
　　她又叉了一个烤西红柿，“我喝出来了，但我更喜欢中国祁门的香味。”
　　“你那么爱国？”他一边喝橙汁一边问。
　　她的心思根本就是在煎鸡蛋上吗，“喔，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吃到煎得这么恰到好处的鸡蛋了，真不知道厨师怎么做的，火候也许还能掌握，怎么还有这么淡淡的清香味，放了香料？”
　　“那好，我们以后常常来就是了。”他索性停了手，专心致志地看她这样吃到那样。
　　她抬头朝他笑一笑，“雷，你真会投人所好。”
　　“那当然，我花花公子的名称可不是吹出来的。”他给她把红茶加满。
　　“满足死了，我午饭可以不用吃了！”她舒舒服服地靠进摄政时代风格的木椅中，略挪一挪，让自己坐得更舒适些。
　　“雷，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心满意足，悠悠然然地把这个问题提出来。
　　“你觉得？”
　　她扳着指头说，“你看，自从我离开办公厅，差不多也有三四年了，本来我在办公厅的时候，和你接触也不算太多，我创办科莫，虽然和你有时候有业务上的往来，私交并不算多，不过一年一两次舞会，和国王的午餐会罢了。换了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我们最近走这么近，有点儿奇怪。大家都知道圣卢舞会的重要性，你选我作舞伴，很多人都在议论，如果不是我的媒体把这件事情压得低低的，国内早讨论开了。就是如此，你们那帮朋友，也是议论来议论去了。你倒说这是什么原因？”
　　他看着她，“不愧是科莫的老板，你的头脑好冷静。我如果说突然一见钟情，谁都不会相信的。但是老实说，露西，我一直对你印象很好，如果我告诉我爱你，你相信还是不相信？”
　　她绽开笑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也笑，“我爱死你这一点，说得好，露西。走，我们去山上转转，现在应该人不是很多，风景不错的。”
　　她刚想摇头拒绝，他抢先说，“好了，今天听我的，这么好的天气，何必把自己搅进繁杂的工作里，科莫又不需要你事必躬亲。我带你去看最美的风景。”

　　今天首都的天气不算好。山顶上往日看得到海，但今天居然到了快11点，山顶上还依稀有些薄雾，海岸不过在若隐若现中。她下了车，雷自找地方去泊车。
　　吸进一大口湿湿的，带着海洋气味的空气，她眺目远望。
　　像极了家乡早起时的晨雾，看不见长江的那一头，但听得见江水拍打的声音。有远远的轮船汽笛的声音，还有暗淡的太阳，勉勉强强穿过雾气，散着有气无力的光亮。唯一不同的，就是江风是淡淡的甜腥味，好像不远处就有鱼儿噌地跳出水面，而这里，则是海洋的咸味了。
　　她的心很乱。这里空无一人，寂静的感觉让她觉得孤单。离开家乡已经七八年，她从来没有回去过。伊潘的生活很迷人，很快乐，却总有点儿不安全感。一瞬间，她甚至想念起每日早起时，在她头顶吵吵闹闹的麻雀和白头鸟儿。
　　雷走过来，站在她身后说，“今天不会出太阳了。雾气估计还是散不了。”
　　她不语，又深吸一口空气。雷自后面圈住她，搂在怀里。
　　“我们那里，常常下雾的。”
　　“是吗？伊潘倒是难得。”
　　“下雾的时候，就听得见雾号，特别凄厉，真的能刺破雾气呢！”
　　“海上也常有，我在海军舰艇服役的时候，最怕听见这种声音了。”
　　“这时候，轮渡也停啦，要去对岸，就只好开车过桥了。过桥一点儿都不好玩，还是轮渡好，船头的浪哗哗地扑过来，船底又不和江水彻底隔开，就有江水打湿鞋子。”
　　“你不怕吗？”
　　“我最喜欢站在船头，把衣服全弄湿才算完。”她微微笑着说。
　　“湿衣服，也不着急换？”
　　“不怕，我们那里，总是下雨的，衣服湿了算什么。”
　　“我们找个魔法师，让你们家乡的雨，匀一点儿到伊潘来。”
　　“冬天的时候，运河里的水位会降下来，水草啊，螺蛳啊，就会露出来了。”
　　“你们那里还有运河？什么是螺狮？”
　　“对啊。螺狮，就是一种很好吃的河鲜，特别小，吃起来呢，不比吃蜗牛容易，炒了韭菜吃，很好吃的。韭菜就是一种蔬菜了，有点儿怪怪的味道，割了还能再长哦。”
　　“原来露西很爱吃啊！”他刮刮她的鼻子。
　　“我想回家了。”她悠悠叹口气。
　　“我要回国看看。”
　　“我陪你好不好？”雷轻声问。
　　她惊奇道：“为什么你去？我回家，你去做什么？你不是很忙吗？”转身离了他的怀抱。
　　雷摇头，与她并肩站了，“你说得那么好，我都想去看看了。不欢迎我？”
　　她回过神，“我该回去了。谢谢你，雷。今天很高兴。”
　　雷看她伸出来的手，不肯接。她就一直举着。
　　“保罗说的问题，我会让伊安过来处理的。如果你不愿送我下去的话，那么也谢谢你。”她微笑。雷也笑，在她面颊上蹭了一下，“好吧。”
　　淡淡的刮胡水水香味，居然也不难闻。她暗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