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灰姑娘（星空天河岸）》无风无晴

8、新闻

　　“雷到底在做什么？”第二天早上一到办公室，伊安不依不饶地问。
　　“从来没人知道，雷到底在做什么，何况你我。”她挥手示意，很想一带而过，却遗憾地失败了。
　　“他那天的口气，老天，好像他已经是你的老公一样。雷不会认为你这种中国女孩儿，真的会从一而终？”
　　她贼笑，“伊安，想听我和当年纪尧姆的爱情故事吗？”
　　伊安吓得噤声。真的惹恼老板了。纪尧姆，她的初恋情人。。。一旦说起来，她就不要想超生了，露西知道怎么样把人说到烦死的。
　　她清清嗓子，“伊安，莫赫农场改造的如何了，何西怎么说？”
　　伊安打开笔记本，“我以为你把这件事忘了。何西已经传过来初步设计了，他去看过实地，觉得恢复古典风格比较合适，这个设计案是国家博物馆下属的公司做的，他们很有古建恢复的经验。你看看。”说完打开了投影仪。
　　她抬头看了两眼景观图，疑惑地摇头，“你确定这不是□□古堡吗？”
　　伊安也大笑出声，“是啊，如果是我，应该让一帮蒙面纱的乖顺女子入住，天天大洗土耳其浴勾引大汗。”
　　但伊安补充说，“我想这里原来的风格应该在当时还是很时髦的，19世纪末的那种，有像南欧国家学习。不过总体还是很朴素，偏于自然。估计最近国家博物馆忙着维修中世纪的古堡晕头了。何西大概也没太在意。”
　　“叫何西另找公司吧，我觉得让老屋按原样修复，内部设置。。。。。找伦敦艺术学院的人来做。看他们的能力吧，回来给我样本。监视技术的人员从教堂都撤回了，保证技术安全了吗？”
　　伊安点头，“科技公司的老总好像老母鸡似的，一等婚礼结束就立刻撤退了，好像有人要抢他似的。”她不屑地撇嘴。
　　她轻笑，“这个负责人比较认真。今天还有什么事儿？”
　　“还不是雷！送来了这个。你们看样子圣卢晚会玩得太开心了。”说完把照片递过来。
　　她顺手把照片扔到一边，“我看过了，如果新星媒体也不知道这件事，那么我们暂时不必过问，安全部门加紧就可以了。”
　　她想想加一句，“有没有什么比较疯狂的新计划？”
　　伊安顿时头上冒汗。如果老板问出这句话，又得为那个一团糟的基金会作报告了。
　　她调出一大堆文件，“喏，无数疯狂的新计划。比如，制造会飞的驴子作广告巡演，用计算机模拟生物如何□□...”
　　她就笑，“留下来给我，我带在路上看。给我订机票，我们一起去中国玩几天如何？”

　　“中国？”伊安下意识反问，“露西，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回国？”
　　她啜饮一口花茶，“嗯，中国有很好的茉莉香茶。还有，我想回去看看。”
　　伊安笑一声，“老板，我提醒你，最近和政府有一笔大业务，你现在离开不合适。花茶，你多久不肯喝中国茶？”
　　她挠挠头，“我想出去走走不行吗？”
　　伊安骇笑，“这叫什么理由，欧美亚非任你游。你要是实在闲得无聊，我劝你赶快去酒吧泡个男人回家。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和雷牵扯到一起。我叫卡洛给你想想哪里比较好玩。”说完就去拨手机。
　　门口有人敲门。“伊安，老板回来了吗？没有给雷绑架？”
　　伊安起身去看门，“何西，露西发疯了，想要去中国。”
　　何西先抢过桌上一杯花茶，“中国，如果你要去，给我带一个漂亮中国孩子来。我老婆天天抱怨我那个魔王儿子，嫌他太能捣乱。”
　　露西敲敲桌子，“哎，我的茶。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好了，我正缺一个保镖和拎行李的跟班。”
　　何西挥挥手里的文件，“遗憾，我不仅不能走，还不能让你走。海伦要见你。卡尔让我告诉你的。”
　　伊安下意识反问，“你怎么认识卡尔？他们不是还在度蜜月？”
　　何西扬扬眉角，“我和卡尔是大学同学。海伦确实说要见你。”
　　露西问，“我去哪里见她？为什么就不能走？”
　　何西耸耸肩膀，“我但愿我能知道。露西，你惨了。能让海伦放弃蜜月来见你，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她明天下午在王宫等你，她的办公室。三点。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过去确定一下。”
　　“刚刚才提起你呢，你看看你发过来的莫赫农场的草图，你确定你看过吗？”伊安忍着笑把投影改了个界面。何西也是瞠目结舌。
　　“啊，我去摩洛哥把那群混蛋找回来，估计被北非美女迷晕头了。”何西忍笑说，“我也没看，要罚我的薪水请便。”
　　“算了，丽雅我招惹不起，我怕被你老婆说死。”露西大摇头。
　　何西补充，“你不问问莫尔蒂伯爵？总要征求他的意见吧？我去一趟伦敦好了。”
　　“我去。”她下意识说。
　　“还是何西去吧，他可以顺便去见见那边的设计师，露西比较属意伦敦人。”伊安插嘴，“你还是先老老实实见了海伦再说！别老跑出去偷假期！”
　　“哎，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
　　“听话，亲爱的，打起精神先对付海伦再说。记得讨好她，不然和政府合作的项目搞不好会泡汤。”伊安安抚地拍拍她，“听我的没错。”
　　她无精打采地说，“是啊，可悲的从不出错的伊安。”

　　海伦的办公室在王宫侧翼，比谁的办公室都大。这也正常。这些年，海伦的工作比任何人都多。
　　“请赵小姐稍候。”侍从官把她带至一间客厅，随即退下。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她在等到第五分钟时就颇感疑惑，海伦从来不会迟到的。
　　但她有随手携带小说的习惯，当下也不在意，反而图了个悠闲。
　　“赵小姐，公主正在等你。”她的书还没看完，侍从官再次出现。

　　别人的办公室反而不如海伦的来得奢华，大幅油画，看来竟是提香的手笔。洛可可风格的装饰听起来极俗，但在这屋里奇特的和谐与收敛。
　　她暗叹一声，只有海伦才镇住这样的摆设。
　　海伦有一切王室成员所具备的良好态度，主动起身与她握手。
　　“赵小姐。”笑语嫣嫣，但不像别人一样称呼她为露西。
　　嗯，海伦就是这个脾气。
　　“抱歉刚才有事耽搁，累你久等。”
　　“我的荣幸，殿下。”她心里是有些疑惑的，海伦找她，这是没有理由的事情。
　　但下一刻全是闲聊，从今夏巴黎大街上的沙滩，到尼泊尔的新登山线路，南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等等等等。她出奇，度蜜月去哪里，不用和她来商量吧？
　　看看半小时将到，海伦终于切入正题。
　　“很感谢你们公司这次为皇冠所提供的服务。我一向认为，我们和科莫建立纯粹的商业合作关系是十分必要的。”
　　纯粹的商业合作关系，海伦说得极重。
　　她心底泛起一个若隐若现的想头。但随即一笑而过。那可不与她相关。她也只想保持纯粹的商业合作关系呢。
　　“这一块原先一直由我负责，但现在我得替卡尔打理了。本来还想让□□的，只是他居然还那么胡闹贪玩，也许会由我堂兄接手，到时我替你引见。。。。”
　　话未说完，桌上电话响起。海伦皱一皱眉头。“我在。”
　　“对，她在这里。”海伦看一眼她，微笑。但随即表情恢复一丝严肃。
　　“你不要添乱。”说完挂断电话，“是雷。他替国王问候你。”
　　她也微笑。她才无意插手此事，“殿下，我该告辞了。多谢您对科莫的照顾。希望我们能继续好好合作。”
　　海伦也站起，“那当然好极了。有空欢迎来德国做客。”

　　出了王宫大门，她被一辆车拦到门口。低头一望，不由气恼。
　　“殿下！”
　　正是雷呢，笑眯眯地坐在车里，只穿一件蓝色上衣，戴了墨镜，十分的悠闲。
　　“海伦见过你了？上车来。”说完替她打开车门。
　　她转身离开，雷钻出车门。
　　“露西，露西。”
　　她不由愣怔了一下，雷，雷在叫她吗，好象真的着急了？
　　转过身来，雷正站在她面前，近得，近得可以看清他耳垂上，一个打洞的痕迹。啊，雷穿过耳洞？
　　突然一阵刺眼的亮光一闪而过。两人齐齐回头，一个记者正继续大拍特拍。
　　“啊，真有意思。”雷看向镜头，微笑道，“戴维肖运气不错，我今天还就是没带保镖。”
　　她皱眉看他，“你看看你怎么收拾这个吧。”
　　话刚说完，已经被雷拉住手，从后结结实实地搂住，一把把她塞进车里副驾驶座，自己也钻了进来，在记者进一步冲到车前对准防弹玻璃扫描的时候，哗地把车子冲出去老远，一边开车一边笑咪咪地说，“还好我刚才没把车锁了。”
　　她也微笑，“我明天恐怕要陪着你上头条了。为了我的安全，我得找人把这事儿平息了。”
　　雷吹了声口哨，“你不要想和戴维肖斗的。全世界的名人都怕他。”
　　她苦笑，“圣卢舞会绝对不应该出席。一次酒后乱性，一次严肃访谈，一次上报纸。雷，请您不要玩下去了。这样对您和我都没好处。”
　　“谁说我要玩了？我在和你正正经经地谈事情。露西，你不觉得我从来没那么认真过吗？还有，你只觉得这是酒后乱性吗？”车已经东拐西拐开入王宫后门，雷把车停住，掉转头问。
　　他看着她，“酒后乱性，多伤我的心。”伸手打散了她规规矩矩盘起来的长发，不顾她惊讶迷惑的眼神，把她的长发在指尖环绕，“别把头发束起来。海伦那样很威风，而你就会看起来就很老。天使是不会把头发给约束起来的。”
　　“太荣幸了，殿下，可惜我不想那么早去天堂。请问又是谈什么正经事呢？”她拍开他的手，她不想掉入雷的陷阱里，无数个不可自拔的人已经充分证明了，离这个祸害越远，越好。哪怕未来王后的桂冠也不能弥补人生的损失。
　　雷微笑放开手，“露西，你在害怕。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害怕。既然今天海伦和你说了一堆废话，我和你谈点儿正经事。走吧，去我那里。”
　　她气恼地从车窗里看一眼自己略有些蓬乱的头发，“等我把头发梳好，我这个样子，好像刚被人抢劫过一样。”
　　“来来来，为了赎回我的罪恶，我替你弄。”雷好脾气地说，“你的头发怎么有点儿卷？”

　　“谈个生意，很大的生意，你做不做？”雷递给她一杯苹果酒，“这酒很甜，最适合孩子喝，”他做个鬼脸，“不过我也爱喝这个。”
　　“那当然要看利润丰厚否？你会有什么大生意做？你并不开公司，王室财产也要议会说了算呀？”她皱一皱眉头，确实很甜，还有气，她咽下去，希望一会儿不要一个饱嗝打出来。
　　“有没有兴趣做伊潘未来的皇后？”雷笑得好像伊甸园里的那条蛇，“好处么，我慢慢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