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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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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司宁没哄好那个年龄大的,只好又来哄这个年龄小的。
江司宁主动邀请他道:“卓阳,一起吃晚饭吧,我……”
江卓阳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道:“我不饿,先回房间了。”
江司宁跟在他身后也进了电梯,直白地问道:“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有。”
按理说江卓阳的确没理由躲着他,可他们现在的氛围就是很别扭,有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江司宁跟着他到了房门前,江卓阳顿住脚步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哥,我明天不和你们一起回京北了,我想晚点回去,已经告诉爷爷了。”
江司宁听到他已经经过了江有恭的同意,自然也就答应了。他想兴许是江卓阳喜欢鹏城这个地方,还没玩够所以舍不得回去,“好,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我会托朋友照顾你的。”
“不用了哥,我一个人能行。”说完,进屋关上了门。
江司宁压着心里的小火苗没有爆发,一个个都这么有脾气,有主意。
当他是什么?
棉花吗?
见两边都没哄好,叹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间,直到睡觉前一刻他还在望着天花板想,他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
他现在习惯性的睡在右侧,看着左侧的床位空落落的,他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倒真是应了袁铮说的那句玩笑话,俩人一起睡了这么久,现在又让他一个人睡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听到连续不断“咚咚咚”的敲门声,撑起身去开门。楼道里刺眼的灯光朝他袭来,迫使他轻皱起眉头,微眯着眼看了看眼前的人,“袁铮?”
袁铮没回应,侧身闯进屋内。
他本来不想拉下脸来找他的,可他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一直充盈着昨晚的风月之事。江司宁的细腰、长腿、薄肩、软唇,他看不着也摸不着,只能想实在是难熬,又劝起自己昨晚的事他也占了便宜,没必要娘们唧唧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只是江司宁早上提裤子走人,翻脸不认人的态度,倒真显得他像个小鸭子。
江司宁问道:“怎么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袁铮脸不红心不跳脱口而出:“我屋有老鼠。”
江司宁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理由编的看来袁铮都懒得骗他,主动递了个台阶道:“那你还是睡我房间吧。”
袁铮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样子,江司宁用余光瞥向他,试探地问道:“袁铮,你睡了吗?”
袁铮没回答眼皮颤了颤。
江司宁见他没睡,坐起身郑重其事道:“袁铮,我向你道歉。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希望你都不要当真,如果做了伤害你的事,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袁铮听着这话像是一字一句往他心尖上捅,他咬牙切齿呼出一口怒气,睁开眼睛朝他屁股泄愤似的踢了一脚,这小嘴真会捡着他不爱听的说。
这一脚不算重,江司宁识趣的闭上嘴没再往下说,清澈的眼睛怯怯地望向他,想看他消气了没有。
袁铮拿他没办法心里的气也跟着消了,又耍起流氓伸手就要扒他的裤子,“来来来别躲,让我看看踢红了吗?踢红了我给你揉揉。”
“不用不用不疼,别闹了袁铮,还能不能好好睡觉?”
袁铮用被子蒙住了两个人的头说道:“睡觉。”
次日,三人离开了鹏城回到京北,气温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刚出机场就让人不禁打起寒颤。
袁铮摘下灰色冷帽戴到江司宁头上,说道:“我今晚去你公司接你,跟我去见个朋友吧?”
江司宁诧异道:“什么朋友?”
“就京圈儿那帮公子哥,跟我去见见吧,以后生意上少不了来往。”
江司宁本意想拒绝,这些年来他尝试多次硬融也融不进他们的圈子,逼得他干脆单打独斗,避而远之,还省了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现在看来他不是也混得顺风顺水,闯出一番事业。
可转念一想既然是袁铮的朋友便答应了,“晚上见。”
耀眼夺目的霓虹灯将街道染成一片流动的紫红,巨型招牌狂妄的闯进眼球,让人不容忽视、心生忌惮。
空气中混杂着昂贵香水、陈年酒液与雪茄烟丝的复杂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被迫成为呼吸的一部分,室内没有明亮的照明,暗色的灯光随着音乐在晶莹的酒杯上跳跃,在人们光滑的丝绸衣衫和名贵腕表上流淌,将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一层不真实的光晕。
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声浪便如温热的潮水般扑面而来
室内黑隆隆的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长相,只听到尖锐地声响:“哟稀客啊!”
伸出四五条幽黑的手臂把袁铮拉到他们中间簇拥起来,留江司宁讪讪地坐在沙发一角。
“哎袁铮,你太不够哥们儿了,约了你好几次都不出来,说吧最近忙活什么大买卖呢?”
袁铮笑道:“你可别寒碜我了,我也就是瞎忙活,别说我了,我这儿还带来一人呢。”说完,拉着江司宁坐到自己身边,介绍道:“大俊,这是江司宁,你应该认识。”
坐在沙发上的男男女女也抬起头来看向这位面生,但颇为俊朗温润的男子,一眼就看出他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眼神中掺杂些奇妙的意味。
陈嘉俊故作思考状,实则江司宁年纪轻轻就在京北混得风生水起这事谁都知道,他爸更是没少在他耳边提,人家江司宁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优秀,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视他为眼中钉,“江司宁?”故作恍然大悟过来,“对江司宁啊!哎江司宁谁不认识啊!咱俩多久没见了?江老板还记得我吗?我陈嘉俊!”
陈嘉俊?
他当然记得,俩人第一次见面是在袁铮的生日会上,当时陈嘉俊没少让他难堪,后来见面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他坦然地微笑道:“当然记得。”
“江老板是咱圈子里的新朋友,第一次来得拿出点诚意。”话没说完,陈嘉俊提起酒杯。
袁铮赶忙拦住,“大俊……”
江司宁自知躲不过去,只好拿起架子上的空杯子倒满橙红的洋酒,主动与他碰杯。
“敬久别重逢。”
一杯下肚,陈嘉俊又拿起靠近手边,度数比较高的黑朗姆酒给他满上,“我发自内心再敬江总一杯,以后生意上多提点我……”
这话显然是把江司宁架在那,让他不得不喝。
刚缓过劲儿来,陈嘉俊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拿起酒瓶又想给他满上。
袁铮伸手夺过他紧握着的酒瓶子,语气急促不满道:“别他妈喝了!”
“袁铮,袁大少爷,你别扫兴行吗!来江司宁咱再喝一杯,今儿我见着你我高兴!”
结结实实又给他满上了一杯酒,酒水漫过杯沿顺着斑驳的纹理滑落到他的指节缝里。
江司宁与袁铮相视一眼,表示自己还撑得住,刚要碰杯喝下。突然,毫无征兆地——“砰!!!”的一声,沉闷如惊雷的巨响在身后炸开,压过了室内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那扇厚重深色皮革的隔音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掼向墙壁,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包间仿佛随之一震,震得人心口发麻,眼球一颤。
几乎在同一瞬间,门板上的视窗玻璃也无法承受这狂暴的力道,分支出细小的裂纹。
所有人的目光整齐的看向门口。
虽然看不清男人的五官,但却有种异于常人的压迫感,高大的身形直触门顶,身后还跟着两三个黑西装的工作人员,他向前迈了两步,视线扫过每一个抬起头的脸。
“单濝?”江司宁略带惊异的出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他怎么会在这?
单濝也是这么想的,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碰到江司宁,在他眼中江司宁和他是一路人,像来不会参加这种无趣无意义,吹牛装逼乱发情的聚会。要不是陈嘉俊喊得太大声,他不至于激动地把门踹碎。
单濝对着身后的工作人员说道:“损坏的东西全都记我账上。”他拉过江司宁到自己身侧,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毫不客气地扔到地毯上,发出闷声的回响。
袁铮倏然站起身,屏幕上泛着的粉光映得他侧脸线条僵硬,“你他妈想干吗?带他走吗!”几乎是从心底喊出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脸色狰狞眉头紧锁着,额头青筋也跟着暴起。
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到单濝身上,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江司宁脸上,连话也是想对他说,你要跟他走吗?
单濝的话掷地有声,无人敢吱声,可能是被这场景吓到了,更可能是不敢违逆他,“是,人我带走了。”
“你他妈敢走试试!单濝你他妈混蛋!”这只即将破笼的雄狮被众人死死地围困在原地,好言相劝。
“别生气别生气,别他一般见识。”
“袁公子你消消气~”
“算了算了咱惹不起。”
江司宁几乎是被单濝拽出了门,还踉跄了两步险些没摔了。
周围的环境渐渐安静下来,单濝把身后的人打发走后,笑道:“也吓到你了?怎么都不说话。”
江司宁恍了恍神,他没见过袁铮那副暴怒的样子,心里惴惴不安,“没有,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最近没案子,我领导给我放了一周假回来看看。倒是你怎么跟袁铮那小子混一块儿了?”
江司宁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们有过节吗?”
单濝揽过他的肩没打算瞒着他,笑道:“是,梁子还不小,互相看不顺眼,多了就别问了解释不清。”
江司宁抿唇一笑点点头,侧头仰视着他。单濝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不少,一改高中时期留的金发,现在短硬的发茬更能体现他硬朗锋利的五官。
江司宁冷得把手揣进衣兜里,“这次见面让你见笑了,改天咱们好好聚聚,我请客。”
单濝笑着调侃道:“不愧是当上大老板了啊。哎我记得咱高中的时候,我费劲巴拉的跑到你们高三小院让你请客,你都一脸为难呢哈哈哈哈……”
江司宁讪讪一笑,有些难为情,那时候他过得的确很拮据,生活费向来是按餐标固定的,连放纵一回都是有这顿没下顿,“都过去多久了还提这事儿,你上警校的时候我亏待你了?”
“没有没有,对我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