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血色月光下的独白（杀手茉莉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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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篇以平行世界杀手茉为第一视角展开）
当空间裂隙将我们抛向那个陌生的世界，第一眼看到那个“我”时，我感受到的并非惊讶，而是一种冰冷的、程序化的评估。
她像一只被豢养在精致笼子里的金丝雀，羽毛鲜亮，眼神灵动，会对着那个温和的“首领”撒娇、微笑，甚至……挑衅。她身上没有血腥味，没有常年警惕带来的肌肉紧绷，只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松弛的温暖。
愚蠢。这是我的第一判断。将弱点如此清晰地暴露在外，在她那个世界或许是幸福，但在我的世界，是取死之道。
那个世界的“陆亦沉”……他看她的眼神，让我感到陌生。那不是主宰者审视武器的目光，而是……包容，纵容，甚至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沉甸甸的，被称为“爱”的东西。他替她擦去嘴角酱汁的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天经地义。
而我身边的这位，我的首领，他只会用冰冷的蓝眸评估我的任务完成度，偶尔，在那极具压迫感的审视下，会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对于“完美兵器”的满意。仅此而已。
当那个“我”维护她的“笨木头”，气鼓鼓地瞪着我们时，我只觉得吵闹和……可悲。她根本不明白，真正的危险来自何处，也不明白，她所依仗的“温柔”，在绝对的力量和残酷面前，多么不堪一击。
第二节：薄荷叶与书房——规则的裂痕
早餐桌上，首领推过去那碟薄荷叶时，我理解他的意图。绿色，冰冷，克制，符合我们世界的审美和规则。他在试图纠正那个“错误”的样本，或者说，在试图向另一个“首领”宣告我们世界的“正确”。
结果，他遭到了毫不客气的驳回。
那一刻，我注意到首领眼中一闪而过的、并非全然是愤怒的情绪，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愕然？他似乎没料到，那个看似温和的“自己”，在维护他的“所有物”时，会如此强硬。
书房里，当我看到那个“茉莉”竟然能参与到核心情报分析，并且准确指出漏洞时，我的评估系统再次运行。她并非全然无用。那种敏锐，或许并非来自严格训练，而是某种……天生的直觉？或者，是源于被充分信赖后，才能激发出的潜能？
当首领斥责另一个“我”“不专业”时，我客观地比较了两个方案。另一个“我”的方法，确实在特定环境下，“效率更高”。所以，我陈述了这个事实。
然后，我看到了首领眼中瞬间燃起的、几乎要将我灼伤的怒火。他捏住我下巴的力道，带着失控的凶狠。
“你的想法，不影响任务执行效率。”我平静地回答，这是刻入我骨髓的信条。情绪无用，想法多余，只有结果才有价值。
可为什么，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心底会泛起一丝极淡的、连我自己都捕捉不到的……涩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坚硬的外壳下，轻轻碎裂了一小道缝隙。
第三节：训练场与草莓——陌生的涟漪
训练场的切磋，是我主动提出的。我想知道，那个能纵容“软弱”的“首领”，实力究竟如何。更想确认，那种被温柔包裹的力量，是否真实存在。
他的强大，超乎我的计算。不是我们世界里纯粹的杀戮之力，而是一种更深邃的、带着引导和……克制的力量。他不想伤我。在最后靠近的瞬间，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气息的平稳，和眼神里一种近乎……“评估”之外的东西。
那一瞬间，我紧绷的神经，竟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我自己都感到诧异的放松。仿佛确认了某种安全信号。
然后，我被首领粗暴地拽离。他眼中的怒火和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恐慌，让我感到困惑。他在生气什么？生气我与另一个“他”接触？还是生气……我可能产生的，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放松”？
那颗草莓巧克力，是另一个“我”固执地塞过来的。甜腻的、陌生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是一种与我世界格格不入的滋味。我说了“谢谢”，一个在我们世界几乎不会被使用的词汇。看着她因为这个词而露出的灿烂笑容，我忽然觉得，这种“无用”的交流，似乎……也并不完全令人排斥。
首领将那个从废墟中捡来的、破损的巧克力扔在桌上，称之为“垃圾”。可他却留下了它，甚至默许（或者说，是无力阻止？）我吃了它。
他背对着我，但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他在介意什么？介意这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甜味？还是介意……我接受了这点滴的、“无用”的温暖？
第四节：噩梦与守夜——无声的知晓
那个组织头目自爆的场面，勾起了某些深埋的记忆。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麻木的疲惫。双手沾染的血腥，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沉重。
噩梦来袭时，我看到了训练营里第一个死在我面前的“同伴”，看到了第一次任务时，目标眼中倒映出的、我冰冷的脸，看到了无数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还有，平行世界里，那个“我”无忧无虑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根刺，扎进了我早已冰封的心脏。
我失控了。尽管极力压抑，那些破碎的呜咽还是泄露了出去。
我知道他站在门外。
那熟悉的、带着冷冽气息的压迫感，即使隔着一道门，我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没有进来。一如我所料。
我们世界的规则，不容许软弱，不容许安慰。他能站在门外，或许，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那一刻，心底涌上的，不是失望，而是一种……认命般的平静。看，这才是我们的世界。冰冷，坚硬，孤独是常态。
只是，那夜之后，我偶尔会想，如果……如果推开门的是另一个“他”，会怎样？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迅速被我强行压下。无用的假设，只会带来更深的痛苦。
第五节：以血还债——碎裂的冰层
为他挡下那一枪，是计算后的本能。计算结果是，他活着比我活着，对组织、对……我的世界，更重要。至于我自己的生死，在漫长的杀戮生涯中，早已变得模糊。
能量子弹穿透身体的剧痛，清晰无比。我能感觉到生命在迅速流逝。也好。这样，是不是就算……还清了他赋予我“生命”（作为武器的生命）的“恩情”？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无尽的杀戮和冰冷的循环了？
我倒在他怀里，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的脸，甚至带着一种暴怒的绝望。他吼着“谁准你替我还债”，他说我的命是他的……
真是……霸道啊。
直到最后一刻，都要强调所有权吗？
可是，为什么在他失控的咆哮声中，在他紧紧禁锢着我的、几乎要捏碎我骨头的怀抱里，我感受到的不是往日的冰冷和压迫，而是一种……滚烫的、几乎要将我融化的……恐惧？
他在害怕。
害怕失去我。
不是失去一件好用的武器。
而是……失去“我”。
这个认知，像一道强光，猛地刺穿了我多年来冰封的心防。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的巨响。
原来，在我以为自己只是一件工具的时候，在他那冷酷的外表下，或许……也藏着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
黑暗吞噬意识的前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那颗草莓巧克力，甜腻的，温暖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味道。
如果……如果能再尝一次……
（茉莉视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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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苏醒于微光中
（时间点：茉莉脱离危险期，初次苏醒）
意识是在一片混沌的疼痛中，一点点重新凝聚起来的。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熟悉又令人安心——这意味着我还在组织的医疗体系中，还活着。然后，是听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滴声，远处模糊的人声……
还有……一个极其靠近的、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先是模糊，然后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医疗室苍白的天花板。微微偏过头，我看到了他。
他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前倾，手肘撑着膝盖，双手紧紧交握着，抵在额前。那头标志性的红发有些凌乱，甚至能看到几缕银丝夹杂其中（是错觉吗？）。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的……血迹？是我的血吗？
他看起来……很糟糕。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极其浓郁的、近乎实质的疲惫与……颓丧之中。
这完全不是我认知中的那个永远冷酷、永远掌控一切的首领。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猛地抬起头！
那双深邃的蓝眸对上了我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但在看到我清醒的瞬间，那冰封的蓝色仿佛被投入了巨石，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是如释重负的松懈，是深可见骨的后怕，还有……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近乎脆弱的……温柔？
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深沉如海的注视。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我们之间那种几乎要凝滞的、全新的、陌生的张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只发出一点沙哑的气音。他交握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小心翼翼，轻轻覆上了我放在床边、插着输液管的手。
他的掌心，不再是记忆中的一片冰凉，而是带着一种……滚烫的，甚至有些颤抖的温度。
这温度，透过皮肤，一直烫到了我的心里。
我看着他，看着我们交叠的手，看着他那双充满了复杂情绪、不再冰冷的蓝眸。
冰层，似乎在无声地融化。
原来，碎裂之后，露出的，不仅仅是我的软弱，还有……他的。
而我们，站在这片融化的冰原上，前方是未知的，或许是更加危险的领域。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我心中涌起的，不再全是冰冷的计算和麻木的认命。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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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血色月光下的独白（杀手茉莉视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