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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8 ...

  •   长安郊野贵族年少十多人劫掠百姓乱杀人都无人敢管,这般形势下,冯群怎么会在意一个女人?
      这女人是他前些日子看中掠回府上的,但是女人的性子刚烈,从不愿意相从。冯群也是不耐烦了,直接打了几个巴掌踢了几脚,哪想到那晦气的女人一头撞上了柱子咽了气。原本他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情,直接让人从草席一卷拖出去埋了。
      “混账东西!”冯代听了冯群的话,终于掀了掀眼皮子,怒骂一声。
      冯群缩着脑袋像一个鹌鹑。那可恨的老丈人怎么敢去告状?!冯群咬牙切齿,后悔当初没将老丈一起打死。
      “去了哪儿告状?你岳父那边呢?”冯代又问道。到了此时,他仍旧是一派镇定。那老翁不来这儿,便是上京兆府。只是冯家与赵家已经结了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冯群眼皮子抖了抖,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显得扭曲,他长舒了一口气,应道:“丞相府!”
      这一声如石破天惊,顿时将冯代的神思给惊了回来。冯代的眼中精光爆射,他快速地站起身望着仍旧坐着的儿子,重复了一遍:“丞相府?”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儿怎么能告到丞相府去?那位不是一直不管这些事情的么?背后有人在推动?别的时候不出事,偏偏现在——冯代的念头有如电光石火,飞速在脑海中滑动。
      “父亲?”冯群惊惧不定,他望着冯代,面上渐渐被惶惑给布满。
      冯代无力地摆了摆手。
      那位公正不阿,根本不收贿赂!而且谢家势大,自显国公被降爵后,那位可是朝中唯一一位世袭罔替的国公了!冯代思忖了片刻,他道:“此案很可能下到京兆府,你让妻子回娘家一趟!”倏忽之间,冯代已经有了决断。冯群闻言耷拉着头,他拳头紧握,掩住了眼中的不甘。

      冯群极为不喜赵湘,虽然以他的出身娶京兆尹之女算得上高攀。
      从堂中出去时,他抖了抖湿透的衣衫,望着满园的肥绿色,眸光阴沉。
      冯群换了一身衣物满是清爽回屋的时候,赵湘正对着铜镜描眉,她的手很稳,并没有因冯群的闯入而抖动半分。直到她放下眉笔,冯群都没有出声,实在是有异于往常。赵湘盈盈起身,诧异地望了冯群一眼,出声道:“夫君?”
      “备马车,你马上回赵家一趟。”冯群甩了甩袖,拧眉道。
      赵湘道:“为何?”
      “前些日子我打死一个女人的事情需要掩住。”冯群不耐地开口,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冷硬,他顿了顿,放轻了嗓音道,“湘娘,此事便拜托你了。”他意识不到自己面容尚未随着语气回转,在赵湘看来犹为狰狞。
      赵湘闻言冷淡一颔首。她对冯群早已经死心了,自从嫁为冯家妇,她没少往娘家走动,怕是兄嫂心中生出了怨怼。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赶着回娘家替夫家要东西的?冯群见她应得畅快,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甩袖就走,根本不愿意在这院子里停留。

      冯家与赵家只隔了两条街。
      赵湘的马车停在了赵府外,门僮匆匆忙忙迎接。他们待这位小姐仍旧保持着过去的客气和礼敬,只是赵湘的心中却充满了羞愧。
      往日赵湘都是为了冯群斡旋而来的,只是这次——
      见到了赵君昶后,赵湘一语人惊。
      “父亲,我要与冯群和离。”
      赵君昶尚未答话,他的妻子任氏便惊声开口道:“这怎么可?”
      “为何不可?”赵湘转向了母亲,缓缓道,“平阳公主尚能和离,女儿为何不能?”早在听闻了那事情后,赵湘便动了心思。她抬眸见赵君昶始终不言不语,又继续道,“冯家……不可在与其走近了,日后或许会有不测。我宁肯旁人此刻诋毁我!”赵湘之语掷地有声。
      赵君昶原本是不会赞同赵湘和离的,只是此刻,他却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他抬眸定定地望着赵湘,缓缓道:“好。”有一老翁前往丞相府鸣冤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天子雷厉风行处置了王飞衡、卫度一众,便透露出一个讯息——那群人的痛快日子结束了。

      雨已经停了,水珠自绿叶上滚落在地,砸入了水洼中溅起了一片。
      谢宜修背着手立在窗边,灯笼在风中打摆,晕黄的灯光下隔着一条廊道的灌木丛朦朦胧胧。
      “长安年少乱杀人,六旬老翁有恨无处伸……”她低喃了一声,抬眸时眼中一片冷意,如那寒浸浸的幽泉。
      而此刻,天下之主却在灯火如昼的画室中,笔尖蘸满饱满的墨汁,然而落笔只是一顿。
      石竹知道主子不喜有人打扰,可看着齐霁提笔许久,还是忍不住颤巍巍道:“陛下……”
      “算了。”齐霁把笔一甩,“回去。”跟谢宜修换了几回身体,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快活。原本可以当谢宜修念经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可是现在那些话偏偏与谢宜修的面容绑在了一起,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脑海中复现。她眉头一拧,自己不痛快便也想给谢宜修找不痛快,她道,“不回去了,走,去丞相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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