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无萧]渡》林深不见鹿

5、皇城

　　无心眯着眼睛看着身旁不远处一身华衣的萧瑟问道：“你是认真的？”

　　萧瑟自然而然地也望着无心点了点头，目光真诚地道：

　　“是，我想了很多人，但你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无心仍旧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当年天外天东征使得这么多年来我们和你们天启城的恩怨很深，就算是我愿意你下面的那帮朝臣也未必肯。”

　　“他们当然不肯，国师这个位置在信佛的天启位置犹在丞相之上，就连上任国师圆寂都存在诸多疑点，天启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们各自有各自的算盘。”

　　萧瑟诚实地回答了当今朝廷离的现状，甚至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天启皇城比武林上的事更复杂，但我已得父皇首肯，国师的事我可以一人做主，他们非议不了。”

　　对于眼前的无心，他萧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隐瞒的。

　　“哎。”这次轮到无心深深叹了一口气：“果然让你萧老板帮个忙是有代价的。”

　　萧瑟听到他这句话脸上立刻有些难以掩饰的嘚瑟：“那是自然，我萧楚河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

　　萧瑟无论是在哪里都是个异常精明的商人。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萧瑟忽然又正经了起来。

　　无心看着他坦然道：“嗯，我答应了。”

　　临行前，无心吹了一个口哨不一会儿就唤来了一只寻着口哨声音而来的白色信鸽，他从自己的衣服里取出一个竹筒绑在了信鸽上后又将信鸽放走，不管竹筒里面装的书信是什么内容都一定是无心事先就已经写好的。

　　看来他知道这件事了结后自己还不能立刻回到天外天，也就是大约猜到了萧瑟在这件事结束之后请他帮的忙大概是什么，其实也不难猜，天启国师忽然圆寂的事在佛门之间闹得本就沸沸扬扬，无心只有稍微有心注意一下朝廷的事就不难知道。

　　萧瑟心里想果然这个人自己没选错，除了无心，他现在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无心看着白色的信鸽飞走，一扭头看见萧瑟正看着自己，连忙笑着解释道：

　　“哎，小僧不像以前可以说消失一段时间就消失一段时间了，毕竟教内还有一帮教众，刚才的书信是给我的叔叔白发仙的，说我要随太子殿下去趟天启皇城顺道还个人情，劝他别担心。”

　　“嗯。” 萧瑟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到无心的信鸽身上带着的书信到底是什么内容了，不过他这么一解释，萧瑟心里多少还是觉得分外安心。

　　路上策马驰骋时，萧瑟忽然又想起了三年前他们还在江湖上时，那时身边还有个异常吵闹的雷无桀，江湖上因为寒水寺忘忧大师圆寂闹出来的黄金棺材事正闹得沸沸扬扬，他和雷无桀那时名义上是眼前这个和尚的人质，不过相处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大家各自身上有各自的秘密，不过他萧瑟从山庄出来的原因原本是因为无法对自己两个兄弟白王赤王的事情置之不理，确实没想过后来会认识雷无桀和无心。

　　说到底回到皇宫以后，萧瑟还是分外想念在江湖里的日子，至少他很羡慕还可以四处闯荡的雷无桀和让武林中所有人都忌惮的天外天宗主无心，至少这两个人还和过去一样，不像他，他如今还得面对朝廷里那些复杂的事和人。

　　两个人骑着快马很快赶回到了天启皇城。

　　“站住。”门口守城的士兵趾高气扬地拦下了骑马的两人。

　　无心与萧瑟对视一眼，立刻下了马。

　　“你们是什么人？”守城的两个士兵警惕地打量两个人一眼：“进皇城是打算做什么去？”

　　无心闻言好笑地看了一眼萧瑟，毕竟是萧瑟的地盘，他就打算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让萧瑟解释。

　　“我……”萧瑟刚一开口才说了一个字守城的士兵就又打断了他说话：

　　“你们身上有没有证明身份的文凭，尤其是这个和尚，左丞相大人说了，最近几日要对进城的人严加盘查，尤其是对和尚打扮的人。”

　　无心很快看了一眼萧瑟，扬了扬眉，看来萧瑟让他帮的这个忙实在不是小，守城士兵不过三言两语无心便很快意识到了这点。

　　“有。”萧瑟回答道，他从身侧摸出来一块金色的令牌递了过去。

　　小兵接过令牌后仔细看了一眼终于看清楚了那上面刻的三个字：萧楚河。

　　士兵抬头吃惊地看着萧瑟，看了几秒才反应了过来，慌忙跪在地上：“太子殿下。”

　　“属下该死。”

　　一旁的士兵和准备进出城的百姓听到这四个字也慌忙跟着跪了下去，只有他身侧的无心和他还站在原地。

　　萧瑟看着他们，声音低沉却不失威严地道：“都起来吧。”

　　萧瑟不动声色地从守城士兵那里手里拿回了自己的令牌。

　　萧瑟看着他道：“刚才你说是左丞相下的命令要对这几日进出城门的人严加盘查，尤其是来自佛门的人是吗？”

　　士兵吓得浑身发抖，似乎是在担心自己刚才对太子的无礼，结结巴巴地道：“是，是的，前几日左丞相亲自到城门这儿和我们交代的。”

　　萧瑟皱了皱眉随后道：“没事了，你们继续做你们该做的事。”

　　“是。”

　　萧瑟看了无心一眼，两个人很快进了城门，并肩走在天启主城的街道上，街道两边都是小商小贩的摊位，摆的商品琳琅满目。

　　“这就是天启皇城啊。”无心打量了一眼周围感叹了一句。

　　萧瑟看着他道：“这里与你想象中的差别大吗？”

　　城里面人来人往，繁华异常，刚有两个追逐打闹的孩子在闹市上手里举着糖葫芦跑来跑去，差一丁点就要撞到正在走路的无心和萧瑟，无心看了他们一眼，两个人孩子很快嬉笑打闹着挤进了人堆里。

　　无心摇了摇头：“只是幸好父亲当年没有把战火带到这里。”

　　萧瑟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后很快岔开了话题道：“前面不远处就是皇宫了，国寺就在皇城里也在前面不远，离皇宫很近。”

　　这个街道的尽头远远地已经能望到皇宫的威严又富丽堂皇的宫墙。

　　“明日需要麻烦你也进一趟皇宫，我会在朝会上向父皇提议你为新任的国师。”萧瑟看着他道：“你成为新任国师后，按照从前的规矩是住在国寺里，至于今晚，你住在我那里吧。”

　　无心看了一眼萧瑟：“那你打算住哪儿。”

　　“我住书房。”萧瑟看着他坦然道：“城门那里的形势你也看到了，若是你住外面，我有些不放心。”

　　看来天启最近的治安还不如武林。

　　无心看着萧瑟道：“好。”

　　皇宫里的人自然都认识萧瑟，没有令牌也都纷纷放了行，只是无心没想到刚一进宫就遇到了熟人。
　　瑾仙还是那身绿色的常服。见到萧瑟还是毕恭毕敬地称呼了一声太子殿下。

　　萧瑟身侧的无心开口道：“瑾仙公公好久不见。”

　　“小和尚啊，好久不见。”

　　瑾仙打量了无心一番：“看来太子殿下不远千里从宫外要带回来的人就是你了。”

　　无心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瑾仙公公这服打扮可是也要出宫？”萧瑟开口问道。

　　“陛下让我出宫去大梵音寺寻一本佛经来。”瑾仙回道，话音刚落又像想起了什么似得补充了一句：“上一任国师方才圆寂不久，按道理我掌管佛寺的事情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门，今日早朝时似乎是哪位朝臣对陛下有意提议的。”

　　“我知道了。”萧瑟自然是个聪明人很快意会：“瑾仙公公路上小心。”

　　“我会的。”瑾仙看了一眼萧瑟又看了一眼萧瑟身侧无心：“不过外面自然是好过皇宫，殿下和这个小和尚才要更加小心。”

　　“嗯。”萧瑟点了点头，侧身放行。

　　无心之前和瑾仙交过手，加上瑾仙本就是在皇宫里负责协助打理国寺的大监与佛门有很多牵扯，他们两个人自然认识，细细想来早在大梵音寺的时候瑾仙就曾见过化名萧瑟的萧楚河，大约他那次全胜而退也是因为萧瑟，所以他是站在萧瑟这边的，这个时候被支走大约是有人故意而为。

　　“方才的瑾仙公公协助掌管国寺，无心你日后要成了国师难免要和他打交道。”萧瑟回望了一眼瑾仙的背影后对着身旁的无心道。

　　“我知道。”无心看着萧瑟道：“不过我看他眉宇间带着点儿怒气，看来对于自己身上去大梵音寺的差事不大满意。”

　　“自上任国师死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萧瑟叹了一口气：“毕竟上任国师的死存在诸多疑点，有人在他掌管的范围内做了手脚，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和他过不去。”

　　那就好。

　　这便证明瑾仙这个逍遥天境的高手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而且为了找到幕后那个人一定会不留余地的帮他们。

　　这点无心和萧瑟想得倒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