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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速之客 ...

  •   到现在,苏白鸢还在想,若她和上官玉洛之间只停留在那时候该有多好。

      那时候,上官玉洛曾问她:“鸢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白鸢感激在心,知他是想给自己一个名分,可她委实有两个心结放不下:首先,她要如何给师父一个交代;其次,她又该如何面对紫燕。

      上官玉洛抱着她,温和道:“紫燕那边,交给我吧。”

      苏白鸢一提到妹妹便心乱如麻。一开始,是紫燕下的媚药害她失身,她也恼过她。可现在,她与上官玉洛相互倾心,却终究是夺人所爱。她们姐妹二人,已分不清是谁欠谁更多了。

      然而,不论该怎么面对紫燕,无垢道人那一关都是要她自己去闯的。苏白鸢一刻也不想再耽误,收拾好行囊便要向少华山前去。

      谁料上路之前忽觉身体不适,叫来了郎中一看,方知是喜脉。

      喜脉?苏白鸢从未想过。上官玉洛倒是又惊又喜。苏紫燕怎么也想不到,她的酒和药竟然牵扯出了一个新的生命。

      “我要去禀告父王。”上官玉洛开心道,“我们选个良辰吉日便成婚吧!”

      别看苏白鸢平日里雷厉风行很是爽利,可一到紧要关头却常常拿不定主意。即便以后就要成为别人的娘亲,也还是难改这性子。直劝上官玉洛道:“再缓些。”

      刚被诊出是喜脉之时,她常常盯着自己的腹部发呆,暗自猜测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是男孩的话会像谁多一点,是女孩的话又会像谁多一点。

      她拿出了戚无垢给她的蛊虫,对上官玉洛神秘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不知,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什么好东西,是让你吃苦的东西。”苏白鸢笑道。

      “哦?”上官玉洛挑眉道,“鸢儿让我吃的苦,我万死不辞。”

      苏白鸢笑了笑,对他道:“这一对蛊是一对母子蛊,我要把它们一个放在你身上,一个放在我身上。这样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就必须得好好保护我啦!”

      “那便来吧。”上官玉洛爽快应道。

      “这么快便答应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苏白鸢用指尖轻戳了戳他的胸口:“意味着你若有一天把我气死了,你也要一命呜呼!”

      上官玉洛笑出了声。

      苏白鸢在用这母子蛊的时候,也必然没有想到日后自己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报复他。这次报复的由头便是那个她深深觉得对不起的人——紫燕。

      那一日,是苏白鸢在江东王府的第二场噩梦——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和未来的夫君甜蜜的拥吻着,吻得忘情。而半开半掩的窗户之外,是心如死灰的她。她无法接受,自己日日接受着内心的谴责,可为什么身为男子的他却能游走于两个女子之间。

      苏白鸢的性情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刚烈,可对待感情之事,眼里却容不得半点沙子。她离开偷偷买了堕胎药,在自己的房中独自服下。

      他此刻一定也很痛苦——苏白鸢在绝望中挣扎着,血水已经染红了被褥。母子蛊第一次派上用场,竟然是在这种时候。

      她突然凄然笑了起来,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上官玉洛身体的子蛊开始作用,渐渐疼痛难忍。他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便对眼前人问道:“鸢儿,你身体可有不适?”

      “哈哈哈……”紫燕笑出了声,“果真,只要我一直不开口,你就一直当我是她。”

      上官玉洛暗骂自己疏忽,他这些日子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竟没辨认出方才这个依偎在他身旁听他讲笑话的不是苏白鸢,而是苏紫燕。

      他固然愤怒,可亦无暇责骂紫燕,因为他知道苏白鸢定是出了什么事。他现在有多痛,苏白鸢就有多痛。

      苏紫燕见他转身要走,心生妒意,便道:“又要去找她?那夜扬州城中,游船之上,弹琴的明明是我,可是凭什么你最后爱上的人是她!”

      “有些事情,没有凭什么……”

      说罢,他忍着剧痛,去寻苏白鸢。

      可是,没有用。

      当他找到苏白鸢之时,床上的血迹和她平坦的小腹悉数昭示着他们之间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

      苏白鸢再度出现之时,她已经成了“京城第一女杀手”。

      江东王给予她重金,再三恳求,才使她考虑答应在三王爷寿宴之时前去刺杀。

      而苏白鸢只说了一句话——“答应可以,我只要事成之后上官玉洛给我跪下”。

      就这样,“京城第一女杀手”才会一心去寻三王府,意欲刺杀三王爷和世子。

      不过她与上官玉洛的种种,早就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她,对那个人没有爱恨交加,只有恨。

      不知不觉,坐在刘子培的竹林别苑里,苏白鸢居然回忆了一整天冗长的往事。这些对她来说,痛苦要大大多于享受,她只愿自己有生之年再也不要想起。

      可是这个年轻公子哥儿又声称是自己的“夫君”,难不成是她昏迷之后忘记了什么?可是那公子哥儿的身手根本不在她之上,她又如何会看上那中读书人家模样的小子呢?可若说和他没有干系,那自己又为什么大伤元气去就他?

      苏白鸢越是想理清楚头绪,就越是觉得混乱,天还没黑,她就困倦了。于是斜倚在床榻上,打起了盹儿。

      刘子培曾来探视,见她睡着,便帮她盖上锦被,走了出去。

      “爷,小的能进来吗?”

      “进来吧。”刘子培在大厅中思考着什么,见吴相忘提着食盒前来,便知他是来送参汤的。他指了指桌子,吴相忘便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二爷和姑娘还想吃些什么?这要紧的时候可莫要饿坏了‘小公子’。”吴相忘问道。

      刘子培一笑。他生性谨慎,加上前去幽州台这一路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令他再也无法全然相信一个人——纵使是身边的人,他也无法尽信。吴相忘只知有个怀了‘小公子’的姑娘住在别苑,至于刘子均的到访以及刘子培受伤之事,全然不知。

      “这些不必担心。”刘子培道,“相忘,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吴相忘一听到“那件事”,便神色严肃起来。虽知这竹林别苑没有别人,但因为事关重大,也不得不多提起几个心眼儿。他关闭了四周的门和窗,走到刘子培面前,压低声音道:“放心吧爷,小的已布置好了,您且等小半个月。”

      “你不会怕吧?”刘子培一挑眉道。

      “怎么会?”吴相忘正色道,“士为知己者死,二爷,您放心!”

      刘子培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好兄弟。”

      “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大门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焦急地叩击着门。

      刘子培疑惑,知道竹林别苑的人并不多,这个不速之客又会是谁?

      他提起莫邪长剑,对吴相忘嘱咐了句:“小心些,从后门走。”

      “是。”吴相忘应道。可是刚走出不远,便又被刘子培叫住。

      “等等。相忘,这件事不要透漏给任何人,为了富贵的安全,也不要跟他说。还有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一定要等到我回京。”

      吴相忘感激地看向刘子培,他没想到刘子培此刻还是关切着他和苟富贵的安危,便道:“嗯,二爷你放心,小的和阿贵一定会等您回到京城的。”

      刘子培摆了摆手,吴相忘便向后门的方向走去了。

      “没有人吗?”女子仍在门外。

      刘子培不禁觉得这声音耳熟,可也丝毫不敢懈怠。他抓紧了莫邪的剑柄,长剑时刻准备出窍。

      门一打开,只见门外站着的竟是曾被抓进过这里的上官玉卿。也难怪她能寻到竹林别苑的位置。

      “上官姑娘,你怎么会来?”刘子培心中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有所放松。他曾有恩于上官玉卿,隐隐觉得她不会加害于他。更何况这别苑是他的私密地界,若要动手脚,又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呢?

      “我……”上官玉卿欲言又止,“刘公子,我能先进去吗?”

      刘子培打开了门,引她进来。

      整个别苑之内,为了保证隐秘,只要刘子培不吩咐便不会有下人在此。刘子培只得亲手为上官玉卿沏茶。上官玉卿受宠若惊,连声称谢。

      “上官姑娘,你此行到底所为何事?”

      上官玉卿朱唇轻启,嗫喏了片刻,才徐徐道:“二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过,眼下也只有公子你能帮我了……”

      刘子培见她满面忧色,料想定是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心生怜意,便道:“你且说说,若我能办到,自当在所不辞。”

      上官玉卿以衣袖掩面,留下几行清泪,朝刘子培直挺挺跪了下来。刘子培伸手去扶,她却不起,直道:“实不相瞒,有人要杀我。”

      “什么?”刘子培没料到,原来王府小姐也会有性命之虞。

      “那人是高手中的高手,我拼她不过。她在暗,我在明。若不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又怎么会来叨扰公子您?”

      “你父王和哥哥呢?”刘子培依旧难以相信。

      上官玉卿却摇摇头:“父王从不把我这个庶出的女儿放在心上,更何况那女子身手甚好,来去如鬼魅,父王身边的高手也不是她的对手。我哥哥……那要杀我之人,正是他身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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