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亡命之徒（五） ...
-
情况有些尴尬，出于自救或者保护战友的目的，几把上满子弹的枪支是必须的，然而出于良心上，他们又不愿意冒着可能害死百姓的风险去劫持枪支。一面是人性，另一面是良心！
大家都盯着沈阔，等他的意见。
“你们想不想活下去？”沈阔只是淡淡地抛出了个问题。
“当然——！”
“你们愿不愿意在丧尸攻击下却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咬死变成丧尸？”
没给大伙回答的时间沈阔急促地又问，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谁他妈想再继续这幅鸟样下去？！”
“你愿意吗？”他用拳头砸在眼前男人的肩膀上，眼睛直望进对方眼底。
男人没有回答，沈阔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吗？你甘心吗？！”
沈阔这些问题不仅仅是在问那个男人，也是问全车的男人们——你们愿意吗？只能眼睁睁看着队友死去，空有一身劲道却没有武器来让自己击毙丧尸，你们，真的甘心吗？！
谁也不愿意！
这一次，男人回答了：“不愿意。我不愿意。”他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看着沈阔因为刚才的吼叫而涨红的脸，男人冷冷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沈阔却忽的感觉到一丝诡异。就像在深山里终于找到了出口，却因为迷雾或者虫鸣的声音而发慌甚至不安，感觉总有什么超出控制的事情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
沈阔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想，是不是这几天没有好好地安抚过大家，是不是刚才的连续发问让人爆发了？还是……
他认真地看着面前距离自己几米的战友，叹息道：“其实这里最没有资格呵斥你们的就是我，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害得你们陪着我一起逃命。但是，病毒爆发，人类——至少我国即将爆发一场大危机，我们总要迎战丧尸的。军人出战必须有枪，靠肉搏那就是在玩命！我不阻止大家在这个小镇停靠然后回归部队，因为你们本不用如此。”
他接着又说：“可是如果跟着我沈阔走了，那咱们就要好好活着！管他妈的世界末日死多少人，哪怕死全世界我们几个也要最后死！没枪，改天大家都嗝屁！有了枪，咱们就能干了那些丧尸！夺来的枪可能真的用来击杀丧尸，可是小镇有政/府供应足量的枪支，我们有什么？”
话至此，明白人都明白了。沈阔这次，是站在了宁家申这一边——支持夺枪。
该狠的时候要狠，该果断的时候必须果断。这一点沈阔早懂了，在当年宁家申……唉，不提了，都过去了！
“无论如何，到了小镇再说。”
沈阔说完，罢了罢手，又走回指挥室。
出了山路再走些许小时就能到小镇了。隐藏在山后的小镇倒没有想象中的落后贫穷，百货店之类的无论大小每隔一条街就能有一家。看街上的人流，不多，但也不少。
大家都松了口气。幸好这里还没有变异人种，说明病毒病没有传播开来。沈阔根据刘魏庆那天含糊不清的话来推断，这病毒应该是有对应的疫苗来预防的。
这次必须采购的有白酒——当然医用消毒酒精更好、罐头食品、桶装饮用水、方便面、盐、雨衣、御寒的棉衣还有野外探险必备的铁具，数量越多越好。另外沈阔则和一部分人去租了一辆卡车。
随同宁家申一同去采购的人，不可置信地望着连续几家杂货店里整齐的货架上三三两两的货物，倒抽一口冷气！
店主陪笑着解释说：“你们也知道，最近那个什么流行感冒不是在传染嘛，自然各家都备上一点防范，这个，一家买各家都买，就没货了。前些日子我侄子去城里进货了，没想到这都几天了还没回来。”
对视一眼，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去了：昨晚夜里的几只丧尸如果不是老板的侄子，他侄子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当时他们隐约见到了前面停了辆大卡，只是后来紧要关头谁都没去注意。如果真的是他的侄子，那么……
“老板，这里还有哪里能买到盐和白酒？”看来如果真的是他们想得那样，那小镇上已经没有足够的物资来满足他们的需求了。
但愿不是如此。
“唉……”老板也像是替他们着急似的叹了口气，提议道：“镇上基本上被卖的差不多了，你们再去前面看看，如果没有的话，去西街口第一家人家那里去试试。那个王老爷子可是买了不少来保命。”
他说到这偷偷瞥了眼四周，凑到宁家申面前悄悄地说：“那老头儿几乎把镇上的都买去了，现在正准备高价售出哩！”
既是求钱之人倒是好解决，宁家申点了点头暗自记下地址，和几个人纷纷转身离开。
店主蹒跚着坐回自己的藤椅擦着手侧的玻璃几子，突然奇道：“咦——先生，怎么您还没走啊？”
……
这边宁家申以高价从王老爷子手里买来了部分必需品，走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沈阔驾着大卡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买完了？”沈阔问。
宁家申摇了摇头，说：“没。”
听到了回答，沈阔缩回身体钻进了车，宁家申想了想还是走到车前仰视着车窗汇报了情况：“医用酒精买不到，只能用白酒代替，还有御寒衣之类的没有购置到。”
“也够了。”沈阔说，“先上车，我们去公/安局抢他娘的。”
“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被全国通缉。”宁家申提醒道。
沈阔闻言却大笑，宁家申的余光瞥见与自己齐高的车后镜里沈阔笑得震颤的身体，有些发怔。
“我会记得头套丝袜的。”沈阔极其认真地俯身望着宁家申说。
“……”沈阔，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么？
心里是这么想，宁家申还是不由自主地弯了嘴角。这段时间来，这似乎是沈阔第一次笑得那么开怀。
他很为他高兴。
小城镇上的公/安局大多数都没什么战斗能力，一般那种公/安局也只是用来登记孩子出生证或者解决民事纠纷。所以沈阔和几人潜伏进去直到抢了配枪和电棍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冲出来的时候早有大卡车等候在路边，一旦得手就载着几人绝尘而去。几个男人抱着手里的枪哈哈大笑，手指摩挲着想要把枪栓解下对天开那么几枪以泄愤。
这几天死气沉沉的气氛都快憋坏他们了！
沈阔也有些激动，亲昵地摸着枪柄，最终还是放下来，对大家说：“有了武器，咱们的历险记才算开篇。”
“嘿嘿”的几声笑，沈阔听着男人们的从声音里透出的愉悦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怕听到负面的情绪，那样他的愧疚恐怕要更重一分。
终于有了充足的水源，几个人嚷嚷着要补一补之前缺乏的水分。宁家申也没有阻止，放任几人宝贝似的捧着杯子在一边小口小口的啜饮。
仿佛一群人都是在春游，而不是逃亡路上。
但是现实毕竟是现实，喝完水之后大家又都静了下来。听着肚子里咕咕晃荡的水声，沉默着。
之前被用来运货物的大卡车急速地向距离山路越来越远的方向驶去，被抢枪后来追捕他们的警车也早被他们甩在了不知何处，似乎前方是一片平坦的道路。
入夜时分，沈阔和宁家申交替了班次。上半夜宁家申驾车，下半夜换沈阔。
逃亡的第二夜，不知是否也危机四伏。谁也不敢松懈——现在的他们算得上四面楚歌了。前有丧尸袭击，后有全国通缉，海上的一叶孤舟也不过如此。此时此刻，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宁家申调整了自己的精神状态，将四感发挥到极致，全神贯注地驾着车驶向省市交界的濮阳河镇。
夜里的道路上黑漆漆一片，大卡车前照灯笔直的一束光线在黑暗中前行，有细微的几束光线突然射出，宁家申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动声色地估算了番前方的光照数量和距离，然后猛的调转车头，同时推醒副驾驶上闭目的沈阔。
“沈阔，醒醒！我们遇上大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亡命之徒（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