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沉渊》猫未眠

25、同类

　　列车缓缓地开动，玛丽所在的车厢门突然被人大力地打开，埃弗里和穆尔塞伯一脸凶相地挤了进来。
　　“小泥巴种，这回可没有布莱克家的少爷帮你了。”埃弗里笑得狰狞，反手将车厢门锁上了，穆尔塞伯十分配合地将帘子放了下来。
　　这是打定主意让自己跑不出去咯。
　　玛丽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你们就一定要找我的麻烦是吗？”
　　“你的存在就是对纯血巫师最大的得罪！你，还有那个伊万斯，泥巴种就应该滚回麻瓜世界去！”穆尔塞伯恶狠狠地开口道。
　　“哦……血统是吗？”玛丽挑高了音调说道，“那可真不好意思，我以为只有畜生配种的时候才会讲究这东西，没想到你们两个，啧啧，人当得腻了上赶着想体验畜生的生活是吗？”
　　话音刚落，两根魔杖分别对准了玛丽的脑袋和心脏。
　　玛丽有时真的会觉得，斯莱特林是不是把全员的智商都集中到了西弗勒斯一个人的身上，不然这两个人怎么会这么蠢，在这样狭窄的车厢里指望用魔杖来教训自己。
　　错手、肘击，踢腿，玛丽很轻易地就缴械了二人——以麻瓜肉搏的方式。
　　“你……”埃弗里颤抖着指着玛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穆尔塞伯踉跄着后退，却被紧锁的车厢门挡了回来，重重地摔坐在地板上。
　　“经过上次的事，你们两个还没有吸取教训，是忘记近身后会被我揍多惨了吗？用不用我来帮你们回忆回忆。”
　　玛丽望了望车厢内，却发现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最终玛丽把目光放在了行李箱上。
　　“蠢货！”玛丽抄起行李箱直接砸在了埃弗里的脑袋上，埃弗里被砸得头破血流，顿时鲜血喷涌。
　　玛丽慢悠悠地舔了舔嘴角，对着穆尔塞伯扬了扬手中带血的行李箱，咧开嘴笑得灿烂，“你瞧，这不就跟畜生一样被宰掉了嘛。”
　　“恶魔……你是恶魔……”穆尔塞伯尖叫着，想要打开车厢门。刚才锁得有多干脆，此时开得就有多绝望。
　　玛丽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忙着走，得送你去跟地上这位做个伴，不是嘛。”
　　“啊——”
　　穆尔塞伯在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后彻底晕了过去，玛丽毫不客气地也给他的脑门上补了两箱子。
　　待两人都昏死过去之后，玛丽的身体也贴着车窗，缓缓地跌落。
　　她……腿软了。
　　跟上一次被四个斯莱特林围殴不同，这是玛丽第一次，在别人还没有伤害自己的情况下，主动出击，将对方打到失去还手的能力。
　　看着倒地不醒的两个人，玛丽后知后觉地开始发抖。自己这都是干了什么啊！她看向喷溅到车厢各处的鲜血，狼狈地向着角落里不停地瑟缩。眼泪控制不住地喷涌而出，玛丽对着地上蜿蜒开来的鲜血拼命干呕。
　　不知吐了多久，玛丽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吐出来了，视线被泪水模糊成满目的猩红。
　　车厢门被缓缓地打开，一个通体黑衣的人影逆着光走了进来，那人踢了踢地上躺着的穆尔塞伯，挥动魔杖将车门再次上锁。
　　墨绿色的手帕从魔杖的杖尖被那人变出，塞进了玛丽的手中。
　　玛丽尖叫着将手帕丢在地上，连同手中染血的行李箱。
　　那人将手帕捡起，强硬地掰开玛丽紧攥的手掌，不急不缓地替她擦拭掌心的鲜血。
　　“西……西弗勒斯……”玛丽无助地攥住那只干燥瘦削的手，那手顺着她的掌心摩挲，缓缓地抚上她的脸颊。
　　“做得好玛丽，你看，我们是同类。”

　　本将应声崩裂的理智被斯内普轻缓的嗓音重新拉回了玛丽浆糊一般的大脑内。
　　“怎么办……西弗……西弗勒斯。他们死了吗？”
　　“暂时死不了，不过这样放着不管，死掉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我……我去叫人……”玛丽哆哆嗦嗦的想要站起来。
　　“慌什么，你现在这样出去说的清楚吗？需要我来提醒你，你有多大的概率会被记过或者开除吗？”
　　“那……那怎么办。”
　　“愈合如初。”斯内普挥动魔杖，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抚过二人的伤口，流血的速度渐渐变缓。斯内普又重复了几次，伤口变得不再起眼。
　　“你用这箱子砸的他们？”
　　玛丽茫然地点着头，斯内普轻声说着“很好”，然后接过箱子，猛地一下，砸在了玛丽的脑袋上，又一脚踢在了她的腹部。
　　“西弗……”玛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的晕头转向。
　　“四分五裂！”魔咒打中了玛丽的左手，手臂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蜿蜒。
　　“噼啪爆炸！”车厢内的坐垫被炸了粉碎，坐垫内的棉絮飘落得遍地都是。
　　魔杖被斯内普把玩在手里，玛丽捂着手臂蜷缩在车座上，穆尔塞伯在这时醒了过来。
　　“做得好，鼻涕……斯内普！”穆尔塞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玛丽恨恨地啐了一口。
　　“埃弗里，快醒醒哈哈，埃弗里，来看这个泥巴种”
　　埃弗里在同伴的呼唤中也醒了过来，“贱货！”埃弗里对着玛丽的脑袋狠狠地踹了一脚，玛丽感觉头快要裂成两半了，刚才被西弗勒斯砸过的地方本就火烧火燎地疼着，这会儿感觉像是灌了水一样沉重。
　　“答应你们的我已经做到了，该兑现报酬了。”斯内普不咸不淡地说。
　　“给你！”一个钱袋被埃弗里随手甩给了他，斯内普掂了掂重量，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那么，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你们继续。”说罢便将玛丽手中的魔杖抽了出来，转身离开了车厢。
　　车厢门被重新锁上，玛丽眼前的光被挡住，穆尔塞伯和埃弗里一左一右地捏着拳头——毒打开始了。

　　就在玛丽以为自己会被打死在这间车厢的时候，一声“阿拉霍莫拉”将玛丽即将飘散的意识重新拉了回来。
　　“鲜血，肮脏，埃弗里，你们有失优雅。”一个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金发男生站在门口，像是怕满地的脏污沾染到自己的皮鞋，动作诡异得像单脚跳跃的孔雀。
　　“马尔福，你来干什么？”
　　“鉴于我是斯莱特林的级长，我并不希望我的学院有人在二年级就沾染命案，你们快要把她打死了，不是吗？”
　　“打死就打死，一个肮脏的泥巴种罢了。”穆尔塞伯轻蔑地说。
　　“可霍格沃兹是邓布利多的地盘，不是吗？”
　　提起邓布利多，穆尔塞伯和埃弗里的脸上明显多了些敬畏，有些心虚地瞄了眼附近的车厢。
　　“附近的人都被斯内普清场了，总算你们还没有蠢到家。”
　　“走了走了，跟这臭烘烘的泥巴种待在一起，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埃弗里率先开口，拉着穆尔塞伯就向外走去。
　　“斯内普，我能相信你的善后能力吗？”马尔福转头对藏在黑暗中的人影询问道。
　　“嗯。”
　　马尔福也甩了一个钱袋在沙发上，昂着头便离开了。
　　斯内普一言不发地走进车厢，车厢门再次被关了起来。
　　他举起的魔杖被玛丽按住，玛丽就这么跟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对视着。车窗外天色渐渐变暗，列车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山洞，那双眼睛里的偶尔散落的星火成为了这间车厢内唯一的光源。
　　玛丽和斯内普就这样长久地对视着，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眼中的光亮熄灭。直到很多年后，斯内普都忘不了那日车厢内，玛丽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的，渐渐燎原的烈火。
　　列车的速度逐渐降低，站台上路灯投下的光亮打破了两人的对视。
　　“我帮你治疗。”
　　“我们不是同类。”
　　玛丽的手就这样抵着魔杖尖，跟斯内普僵持着。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斯内普的一声带着无尽叹息的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