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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花衬衫没来军训那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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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太阳正悬挂在头顶,恨不得把人的一层皮给晒下来。
头顶的风扇吱吱作响,吹出得净是些热风。
“下了军训还要上自习,不到点不能吃饭,这是谁规定的好东西!”
许乘月压着帽子跟同桌吐槽这杀千刀的做法。
同样戴着些许潮湿帽子的杨又浅小声回应:“别提了,还好这是最后一天了,我都要晒成黑蛋了。”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翻了个白眼以示无语。
说着,许乘月瞥向最后一排空着的桌子,眼底露出一丝疑惑。
无声地数了数人数。
53个。
少了一个人没来。
杨又浅看出她的疑惑,“按道理来说就算是免修的也得在班里坐着自习,这位倒好,直接没来,我觉得不是有关系就是特别虚。”
说罢,自顾自地摸了摸下巴,还点点头肯定自己。
看着这乌泱泱的一堆军训帽,许乘月顿时对这位没来的同学产生了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提起这帽子,更有得说了。
晒了一上午出的全是汗,头上、身上、就连脚底板也湿乎乎的。
男生还好,摘掉帽子,水龙头底下冲冲洗洗又是一条好汉。
女生一摘帽子,全变成大光明,还是忍忍算了。
午休过后,就是军训的最后一个下午了,全校操练汇演昨天也结束了。
即将迎来胜利的曙光,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解放的笑容。
由于操场不够大,几个班级的场地都在教学楼下,幸运的没分到自班楼下,不幸运的…
高一(3)班就是这个倒霉蛋,班主任每天准时准点地站在四楼,像个君王一样审视着全班同学的动态。
“军姿准备!”
教官一声令下,歪七扭八的站姿瞬间变得挺拔。
正当许乘月被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晒得头晕眼花时,余光看到楼梯口闪过一片花色,再看过去又没了迹象。
偷偷看向楼上,班主任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刚想歇口气,就听教官在身后喊着:“我看谁没好好站,拉出来给大家做典范,最后一天了,巴拉巴拉…”
呜呜呜,我保温杯里的冰水都要被晒热了。
经过军歌齐唱、站军姿、教官讲话、站军姿等等一系列操作之后,终于——
哨声一响,后排的杨又浅就过来夺走许乘月手中的粉色保温杯。
“啊~”
咕咚几口水下肚,发出一声感叹。
“你怎么这么聪明,带个保温杯过来装冰水。”杨又浅一把揽过许乘月,“可怜我拿的是学校发的破塑料杯,喝的是一股洗衣粉味的统一盐配水。”
许乘月一边无奈摇头一边将冒着热气的胳膊从自己的肩上拿开。
“走吧,回班扇热气去。”
太阳将落未落。
比室外稍微凉快一点的教室很快便充斥着一股汗臭味。
就连班主任也不愿意进来,只在门□□待了两句便离开了。
许乘月蔫巴巴地趴在桌子上,拿着硬壳纸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
后门传来一阵躁动,围观热闹的杨又浅用胳膊怼了怼她,“月月,快看!没来军训的那男…那帅哥。”
许乘月就着当下的姿势,转了半身,头抵在胳膊上,看向围着一群女生的门口。
哦,穿着花衬衫没来军训的那男的。
真够骚包的。
啧啧,这身材,应该是有关系了。
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嫩的皮肤。
许究清拧着眉毛略感无语,没想到在自班门口也能遭围堵。
这些女生是没见过男的吗?
大热天的挤来挤去多难受。
“好帅啊!”
“果然没军训的就是白。”
“这么帅的帅哥怎么没在我们班,我们班只有普信男。”
“没想到咱们学校还能有个帅哥。”
“二班的徐青野不是挺帅的啊。”
“他是个书呆子,整天看书,话都不说两句,我还是喜欢这个。”
许究清艰难地从人堆里挤进教室,“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嘈杂的声音顿时被隔绝在外。
理了理并不乱的头发,花枝招展地走向唯一的空位。
与垃圾桶和清洁工具为伴。
只见他丝毫不在意地趴下睡觉…睡觉了!!
“真亏得他能睡下去,这帅哥不怎么讲究啊。”杨又浅捧着脸星星眼地盯着许究清。
“别想了,分科之后你和这位不讲究的帅哥就缘尽了。”
许乘月无情地打破她的粉红泡泡。
“我劝你离他远点。”
杨又浅疑惑。
“你身上全是汗味,屎壳郎见了你都要跑,最好也离我远点。”
许乘月象征性地挥了挥空气,面上全是嫌弃。
“好啊你。”
水滴轻敲玻璃,窗外淅淅沥沥。
风透过门窗吹了进来,正在制裁坏女人的杨又浅突然静止。
“月月,待会儿我可能要先回宿舍啦啊啊啊,我衣服还在外面呢!”
天空布满乌云,伴随着几道闪电落下,自习结束了。
军训最后一天,学校美其名曰收拾内务,大发慈悲地将晚自习给免了。
许乘月看着一溜烟儿就消失在后门的杨又浅,不急不慢地掏出地理课本。
云禾一高是云禾市最好的高中,两个火箭班,六个重点班,剩下全是普通班。
前六个班,每班最多55个人,再多的就打进普通班。
为了不掉下去,她要提前预习一下。
复杂的知识环绕在眼前就是不往脑子里进,好不容易进入了状态,空荡的教室里传来浅浅的呼噜声。
许乘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环顾四周,看到在角落睡得正香的花蝴蝶。
不是,他刚刚一直在这吗?
还未等许乘月做出反应,楼下传来哨声,值班老师催走了。
许乘月毫不犹豫地将书一合就往外走。
爱睡就睡吧。
…
看着面前依旧呼呼大睡的男生,许乘月叹了口气。
什么事儿啊。
算了。
许乘月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又顺手拍了拍。
做个好人。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
没反应?不应该啊。
看看自己的手,于是加大力气推了他一把。
bang~
许究清正睡得香着呢,屁股突然就措不及防地脱离了凳子。
他被迫撞翻垃圾桶,并一脸懵地坐倒在它前面。
好在里面没什么垃圾…
揉着屁股,呲牙咧嘴地看向面前一脸惊恐的短发女生。
“你…”许究清刚张开嘴巴,还未说什么,便被她抢了话。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叫你起来,马上要锁门了,我担心你被关在…不是,我是担心班里的财产安全。”许乘月越说越没底气,偏偏脸上还带着些许理直气壮。
她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推。
许究清被气笑了,扶着桌子站起来,靠着身高优势,气势瞬间压倒性地向许乘月扩散。
他环视教室一圈,别说什么财产,就连课本也没领来几本。
可以说,小偷来了都要骂上两句。
许乘月看着面前高大的男生,更是心虚,突然放大音量:“同学!快走吧!”
只见男生似是被吵到了般,随意地掏了掏耳朵。
如此这般场景,许乘月未做犹豫转身向外走去。
刚踏出两步,肩膀突然被扣住。
不是吧,这哥这么记仇。
许乘月僵硬地转头,打了两句哈哈,“同学,我真不是故意的,快走吧,再不走真锁门了。”
男生莫名看了她一眼,只是习惯性地扬了扬一边眉毛并未做声,弯腰从桌洞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伞,随手扔给她之后,便双手插裤兜出去了。
留下许乘月原地懵圈。
看着手里的伞和男生毅然的身影,眨了眨眼睛。
行吧,虽然是个装酷哥,但心地还怪善良的。
不是,他把伞给我了,他打什么?
“同学!先别走。”
她急匆匆地跑下楼,只看见了雨幕中男生拐弯时留下的一抹背影,再跟过去就不见了。
腿长就是好,明天再还你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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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之后,除了还伞道谢的时候得到一句不客气之外,她就再没有跟许究清有过任何接触。
这个人神神秘秘的,上课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
尽管存在感很低,但也经常听到周围的人在讨论他。
“他整天不学习,除了长得帅之外压根就是不学无术,怎么会来我们班?”
“他军训都可以不来,说不定是走关系进来的。”
“长得帅也是人家的优势,学习好不好又能怎样,据说他手上那块表几十万呢!”
“听闻他家在国外做生意,家里特有钱,是个富二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国内上学。”
男男女女围在一起就差把许究清祖上十八辈给讨论出来了。
说他脾气差,性格不好,家里有钱是个二世祖,就差没说他杀过人了,越讨论越离谱…
许乘月转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生。
应该,也没别人说的这么不堪吧。
眼前浮现那天给她扔伞的场景,至少人不是太差。
转眼就要文理分科了。
许乘月手撑下巴,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也不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双微凉的手从身后捂住她的眼睛。
“小浅!”许乘月无奈出声。
“哎呀,没意思。”杨又浅将手拿开,脸靠近她仔细看了看,“怎么了,一脸愁样。”
“……”
“你不说我也知道,实在不知道选什么的话就跟着姐姐我闯文科好了。”
杨又浅看着许乘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担心了,你这么努力,学什么都会好的,不用怕。”
看着桌子上仅剩一人未填的意愿表,许乘月十分犯难。
自己每门成绩都不上不下,明明选文选理都一样,可就是不知道要怎么选。
想看别人的作为参考,又不知道选谁。
突然,许乘月好像看到了什么,鬼神差事地在理科后面打了勾。
作为最后一个填表人,将表交给了班主任。
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杨又浅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从今往后,我们姐妹就是文理双星。”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选的理科?”杨又浅一脸神秘地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一米七高的杨又浅毫不费力地就勾住了一米六三的许乘月的脖子,将她给拉了过来。
“只能怪姐妹我太懂你了!还有,你再不打对勾,你理科那一栏就要被你犹豫的黑点点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