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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双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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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竹弈见仙淼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也不在意,甩了下袖子坐在桌边,自顾自倒了杯茶。
吴竟雪叹了口气,说:“是我的问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让常兄弟见笑了。”
神秘书生没说话,就在那里安静地坐着,好像这件事从头到尾与他没关系,刚才看仙淼那般作态也丝毫未生气。
他早知仙淼不会坐下来同他好好说话,如今应验了他的想法,他只觉得无聊。
他不在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子对他的看法,他也并非是为了什么名声地位才答应吴竟雪提出的让他制定赛制的要求。
他只不过是觉得有趣而已,就像他以往的做派那样。
……
兆宜王府内。
“废物,你们都是群废物!本王给你们吃的喝的穿的,就养出来你们这群废物,连个臭婆娘都找不到?”
紧接着就是各种瓷器玉器物件摔在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响。
站在门口的两名守卫对视一眼,不敢说一句话。
这两天王府内算是闹了个鸡飞狗跳,不少人都领了重罚,一时之间王府内人人自危。
“王妙儿一个不会武功的平民女子让你们找这么久都找不到?”
肥头大耳的兆宜王生起气来那是相当的吓人,脑门青筋蹦出,怒意上了头,整张脸都是红的。
“殿下,属下第一时间去王妙儿家中,却发现人早已经人去家空,别说王妙儿了,她家里那个小白脸还有那个老婆娘都消失了!”
一名侍卫模样的男人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
汪青坐在兆宜王左手边的座位上,端的是张冷若冰霜的脸,极度的臭脸表现出他现在不爽得很。
他本就不是兆宜王手下,不过如今佟兆二王联手,佟王担心他这位皇叔太过愚钝,毁了他的大业,这才派汪青前来辅佐他。
可汪青着实没想到,这兆宜王竟愚钝至此,起兵大业就在不久后,他竟满脑子想得都是欺男霸女之事,若只是普通的抢占民女也就罢了,他只负责管兆宜王的大头,管不了也没兴趣管他的小头。
可这王妙儿先是用涂抹了迷药的簪子迷晕了兆宜王,带着王妙儿伪装进入王府的“彭牛”更是武功套路不同寻常,他从未在江湖上听说有用这套剑法的人,以他汪青的身手居然还敌不过这个小子,当真是……
让他非常气愤!
那夜他受伤之后,伤口是其次,心中那股怒意却久久不散,而造成这一切的最初源头,正是兆宜王的好色之心。
而那贼人不但看到了兆宜王府的练兵景象,那假的王妙儿不知道又挖到了什么消息。
若兆宜王不被色心迷惑,哪里会有贼人潜入王府,又哪里需要他汪青给兆宜王擦屁股,他也不会落得重伤。
但他毕竟表面上是兆宜王下属,也不能直接拽着人领子追问,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今日他坐在这里听兆宜王口中所说“王妙儿不会武功”简直听得想冷笑,又听侍卫说王妙儿一家连夜消失更是觉得这群人愚蠢至极。
别人不跑难道要在原地等着你们去抓她?
那王妙儿绝非常人女子,许是谁手下的一颗棋子,又许是背后有人相助,哪里是个平民女子了!
于是他说:“殿下,王妙儿能一击入您颈部以至于让殿下您昏迷,这人绝不是真正的平民女子王妙儿,此人或许当真武艺不佳,但必定有几分功力在身上,您让这群……”
他目光扫了眼地上跪着的几名侍卫,不屑之情溢于言表,“这群不会武功的愣头青去找,自然是找不到的。”
兆宜王用他那并不发达的大脑思索,觉得是这个道理,问他:“汪大人有何见解?”
汪青说:“依我看,这事应当……”
话音未落,有兆宜王的贴身小厮慌张跑进来,进来的太急,还没等人通报,打断了汪青的话。
汪青攥紧扶手,已是怒意极盛,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紧急的事敢打断他说话。
那小厮看汪青脸色不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外面日头正盛,他脸色苍白一片,嘴唇发紫,像是要被吓破了胆。
“殿下!殿下!佟王殿下来了!门口侍卫拦不住,是直直往您这边来了啊!”
兆宜王刚才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立马被惊慌所取代,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事,一片红的脸上瞬间惨白如纸,像个大白发面团子。
汪青闻言也是一惊,刚才的怒意悉数散尽,不自在地把袖子往下来了点,遮住了他缠绕着绷带的左手。
兆宜王对地上的几个人说:“去去去,赶快起来找个地方站着去,别在这里做没眼力的东西。”
那几名侍卫连忙起身,还没离开,就听到门外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哟,皇叔这是在气什么,这怎么跪的一地都是?”
佟王眉眼含笑地走进来,汪青手心却微微出汗,他率先起身行了个礼,也不敢再坐回去。
直到佟王落了坐,说他:“怎地汪大人今日这么拘谨,快请坐。”
又转向兆宜王,室内仆从退了个七七八八,当下安静地很,佟王说:“皇叔还没回我,这是在气什么?同侄儿说说,也好替皇叔分忧。”
兆宜王讪笑说:“小事,小事,都是这群人蠢笨如猪,连点府中杂事都做不好,本王才训斥了他们,不知道皇侄这时候来,让皇侄看了笑话。”
佟王笑笑,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单刀直入,说:“明日就要起兵,侄儿就想着今天是该来皇叔这里一趟,毕竟那物还在皇叔手中。”
兆宜王从旁边的侍女那里接来手帕,擦了擦头上滚落的汗珠,说:“奥,奥,应该的,是该今天来取走那东西。”
“皇叔很热?”佟王摇了摇扇子,脸上笑意不减,“这天气确实热的厉害,天干物燥,久久不下雨。”
兆宜王说:“皇侄说的是,这天也太热了……”
兆宜王正准备扯点其他话题,却见佟王笑着的眉眼后俱是冰霜,他张了张嘴,没敢说,还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汪青早早地不吭声了,像是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所以皇叔,那东西呢?”
无人应答。
“哈。”佟王突然笑出声,说,“皇叔难道是不信侄儿?这可和我们最初说好的不一样吧,皇……叔。”
佟王拉长了调子,语气已是七分的不耐烦,若不是兆宜王的母亲是个胆子大的女人,给自己儿子留下了以假乱真的传国玉玺,他是对和兆宜王联手这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他这位皇叔一点都没有继承他母亲的聪明,倒是继承了他母亲的野心,空有野心而没有脑子,这种人一般会死得很早。
所以他要操控他这位皇叔。
明明兆宜王只需要放空大脑,做他的傀儡,他便可以许给他皇帝之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明明他只需要那枚传国玉玺。
可事情居然还不能如他所愿,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兆宜王没有摧毁他们联合的头脑,那必定是玉玺出了什么问题。
他猛地看向汪青,后者不由得坐直了些,佟王问他:“汪青,你该不会有事瞒着本王吧?”
汪青汗流浃背,从兆宜王吞吞吐吐的态度之中他也逐渐品出一点不对劲,该不会……
该不会玉玺出了什么事吧!
难道就是在那夜……
汪青说:“并……并没有什么瞒着殿下的。”
佟王不信,眯了眯眼,提醒他:“汪大侠可别忘了与本王做的交易,你是本王的属下,瞒着本王可不是聪明人做的事,汪大侠不会不懂这种道理吧?我想,六岁的小女孩都懂得这种事才对。”
汪青听到“六岁的小女孩”时,脸更苍白了,一时之间仿佛能从他宽大的袖口中闻到伤口裂开流出的血腥味。
“属下失职,那夜被贼人侵入王府,还被那贼人逃了。”
“嘭!”佟王将茶盏重重摔在桌面上,茶杯碎裂,茶水四溢,站在他身旁的婢女被热水烫到,惊呼一声,又被佟王极怒之下一手内力运转,将人摔到了柱子上,像只瘪了的气球,从柱子上滑落下来。
整个房间太过于安静,以至于血流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淅沥淅沥……”
像汩汩水流。
兆宜王过度惊吓之下,突然开始剧烈大喘气,捂着脖子像喘不过气来,他身边的婢女连忙拍他背部给他顺气。
汪青大惊失色,生怕佟王怒意上头对兆宜王动手,若是两王真的反目成仇,这大事是真做不了了!
他连忙说:“佟王殿下!您苦心经营这么久,莫要意气用事毁了您的一切啊!”
佟王问他:“偷走玉玺那小子的身份,你可有眉目?”
汪青说:“此人用的剑术功法绝非中原武林,轻功不行却剑术奇佳,属下看不出他是从何而来。”
佟王突然大声笑起来,房中婢女跪了一地,兆宜王在主座上抽搐翻白眼,汪青跪在地上满脸是汗。
佟王语调含笑,脸却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说:“敢偷东西偷到本王身上,这小子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