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简戎

38、覆灭的神女族

　　这一觉睡得还行，慕容枫醒来之际嗓子好了很多。
　　她起身之后才发现不仅房里没了人，连庭院内也空空如也，这时梁芙宁走进院子道，“枫姐姐，该用早膳了。”
　　慕容枫整理着衣襟往外走去，问道，“大师兄呢？”
　　梁芙宁道，“他今早从肖师兄房里出来的，已经用完早膳出门去了。”
　　慕容枫好奇道，“他一个人吗？”
　　“是呀，他让大伙儿在韩府好好待着不要乱跑，他出去一趟，宴会之前会赶回来的。”
　　慕容枫的第六感告诉她，他去的地方肯定不简单，「他去哪儿了？」
　　「他一个人……该不会是跟着勾玉钥匙的指引去寻神女族领地了吧！」
　　慕容枫恍然大悟，“师兄出门带剑了吗？”
　　梁芙宁点点头，“是呀，好像是御剑离开的。”
　　慕容枫停住脚步。

　　匆匆用完了早膳，她回到庭院内，找出珍藏数日的白鳞，一下将它折断，然后站在院中张望着天空。
　　在她以为呼唤不到风清苑的时候，没想到他如一阵风般闪现在了她的身侧，“怎么了？姑姑。”
　　慕容枫道，“我师兄去神女族的领地了，我们也一起追去。他对地形不熟悉，可能还没走太远。”
　　风清苑看她如此紧迫，随即拉起她的手道，“那我们先灵闪去郊外，我再化为真身带你前往。”
　　不久之后，慕容枫便再次坐到了那腾云驾雾的龙神之上，风清苑由她指引着归途，“那儿！”
　　慕容枫差不多有两百多年未曾回归神女族，大概的方向还记得，但准确的位置却有些迷糊了，“清苑，你往下些，让我瞧瞧清楚！”
　　龙神俯身下冲前提醒道，“那你抓稳了！”
　　慕容枫凭着记忆及自身神力对勾玉钥匙的呼应终于确认了最终目的地，“就是那儿！”
　　此刻昊辰手中的钥匙也得到了神族领地跟女娲后人的呼应，而闪现出更强的光芒，“是要到了吗？”
　　这一片深山老林寂静得很，连飞鸟的声音几乎都没有，一时间只听得到自己脚踩落叶的响声。
　　越往里，越诡异，树干开始光秃发黄，并且出现断井残垣，等彻底走出林子，昊辰已置身在一片废墟之中。
　　双勾玉自行飞向空中，昊辰紧随其上，直到猛地撞上结界被弹了回来，跌倒在地，“看来就在这儿。”
　　等钥匙打开结界，隐秘的神女族这才向他展示了恐怖的全貌——
　　昊辰震在原地，完全不敢涉足一步，“……怎么会、这样？”

　　慕容枫还记得这片逃亡的森林，她提裙跑得飞快，风清苑在后面追着提醒，“小心点！”
　　这森林一看就有古怪，树干稀稀拉拉的，地上还寸草不生，只留了些枯黄破败的树叶。不过经历了短短两百年的光阴，这里却仿佛被遗弃了千年。
　　慕容枫的脚步也慢慢放缓下来，奇怪的是她一路奔走在森林中，却未曾看到任何小动物的影子，连虫鸣鸟叫都消失无踪了，“究竟、怎么了？”
　　风清苑这才跟上，警告她道，“这里有古怪，我们还是谨慎观察为妙。”
　　这片森林曾经白日里欣欣向荣，葳蕤茂盛，到了夜里又神秘莫测，如同绿野仙踪，可现在它青绿不再，满眼皆是枯黄，像是经历过一场惨无人道的摧毁一般，变得死寂、冰冷。
　　慕容枫喃喃道，“以前它不是这个样子的……”
　　但路并没有走错，那种归乡的情怯也越发明显，“……快到了。”
　　果真走出那片遮天闭日的森林后，充满万丈光辉的神女族领地向他们展示了前所未有的荒凉之景，衰败的草地上全是残垣，溪流干涸，树木倾塌，就连原本立在结界外部的两根参天神柱也轰然倒塌在一侧，这亲眼所见的事实告诉他们一个真相——
　　“这里发生什么事故了？”风清苑眉目紧蹙。
　　趁着昊辰师兄已深入结界内部，他们得加快脚步进去瞧上一瞧，慕容枫先不管这些门庭之外的萧条，快步踏入结界内部，可是她才走进去，就完全呆滞在原地，风清苑随即跟上道，“怎么——”
　　别说慕容枫这样一个生在此处长在此处的人看到此番场景有多震撼，就连对这儿没太多感情的风清苑一见眼前这惨绝人寰的现状也是呆若木鸡，“……”
　　尸横遍野，白骨如山。
　　外界的狂风吹彻，生生刺痛了慕容枫的眼睛，“……”
　　她再走一步，泪水就悄然落下，一边往前，一边掉泪，完全无法控制。腐烂的尸身，累累的白骨，还有不知干涸了多少年的鲜血——地上、房屋上、树木上，以及数不尽的尸体上。
　　她原本还对神女族有着诸多复杂的情感，可是此刻全部一泻千里，成为死水，冰凉彻底。
　　风清苑也未曾见识过这般惨烈的场面，“这儿……好像被屠杀过。”
　　人口牲畜，无一幸免于难。
　　慕容枫站在这片被屠戮过的领地中央，环顾四周，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样，连喘气都变得很困难。
　　没有人了，甚至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他们践踏了神女族的领地，刺死了所有族人，然后关上了结界，让神女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逝在了历史长河中。
　　如果当初她没有想要离开，或许还能用女娲后人的神力守护大家，哪怕守住一个人也行，至少不会让他们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慕容枫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唯有泪水不断滚落。
　　正当她要瘫痪下来时，风清苑忽然察觉到了一个闪身消失的踪影，“有人！”
　　他立马提高警惕，将慕容枫扶到一处坍圮的墙壁边上，对着呆滞她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慕容枫这才反应过来，拉住他的衣襟，风清苑交给她一枚新的白鳞，安抚着她的情绪，“别怕。”
　　风清苑追出去后不久，整个结界内部逐渐变暗下来，慕容枫这才醒悟过来，「是师兄他出去了。」
　　小蝴蝶道，「那你得尽快叫上风清苑一起出去，不然就走不了了！」
　　关闭结界的那一瞬，神女族领地会归于黑暗，直到六个时辰后才会恢复白昼，从而进入与外界无差别的一年四季，黑夜白天循环。
　　可是慕容枫此刻毫无气力，就连站起身双腿都无法支撑她的重量，她只得先掰断了白鳞，等待风清苑的到来。
　　而此刻的风清苑被那个神秘人一路引至结界另一端出口，他对此地形不熟悉，也不明白结界的界限到底在哪里，迷迷糊糊的就看原来的方向那边天突然变暗，“糟了！”
　　他即刻回头奔去，此时腰间微微一痛也在提醒他，“姑姑！”
　　没想到昊辰会这么快就离开，风清苑还是晚了一步，赶到时他已被合上的结界阻挡在外，无论如何运气，都无法将其攻破，甚至说，这神之结界，一动不动，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可不能把慕容枫关在神女族内，这样她会更加崩溃的，本来看见族内的惨状她就已经痛心疾首了，若是再被跟自己死去的族人关在一起，恐怕她也会郁郁而终。
　　“得赶快去找他师兄去打开结界！”
　　可是神女族领地大得可怕，根本无边无际，而风清苑又是初来乍到，一时间找不到昊辰的踪影急得团团转。

　　结界彻底关上了，慕容枫这才清醒过来，“天……完全黑了。”
　　她什么也看不见，唯独能瞥见断裂的鳞片闪着一点荧光。她手持鳞片步履维艰，一不小心就踩上了一具尸体，差点儿跌倒，幸好来人赶到及时，稳住了她的肩膀，“……”
　　她以为是风清苑，将手交给了对方，由他拉着亦步亦趋的往前慢慢走，两个人默不作声，慕容枫还沉浸在灭族的悲伤中，一时间并未分清楚来人。
　　可走着走着她才有所察觉，风清苑对此处地形不熟，怎么可能在夜视的情况下走得如此顺畅，于是她将手中的白鳞往上托举了点，这点盈盈白光照出了眼前人的玄衣，其上绣着繁复的金色花纹。
　　慕容枫一下愣住，停下了脚步，来人转过身。
　　慕容枫想要缩手，可来人抓紧了她根本无能为力，稍一用力，反而被对方拽近身，“……是你。”
　　慕容枫理所当然的想清了一个事实，声音带着愤怒与颤动，“是你……杀了他们？！”
　　来人无动于衷，“是又如何。”
　　慕容枫此刻心里的恨意激增，恨不得将眼前人立马就地正法，为族人报仇，可她已然心力交瘁，根本召唤不出一丝一毫的神力，只能凭本能动手打他，“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神秘男子擒住她挥来的手臂，将她控住，“……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你难道就不憎恨这囚禁你母亲一辈子，也囚禁了你跟亲弟弟一百年的地方吗？”
　　慕容枫虽看不清他的脸，但隐隐能看清他的轮廓，“……你究竟是谁？”
　　男人放开了她，转身道，“你将来自会知道我是谁。”
　　“是我救了你的弟弟，也是我照料了他，若没有我，他还在此地受尽折磨！”
　　慕容枫瞪大眼睛，男人道，“我是在为你曾经的过失对他做下弥补，我甚至教会了他一身绝学，让他领兵归来灭了神女族，他可没有像你这般忘恩负义，还来责怪我。”
　　慕容枫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男人再次重复道，“我说、是我给了风弦月一切，并让他灭了神女族的。”
　　“这样以后，你们姐弟俩，包括任何其他之前逃出去的人，都不用生活在被追杀的惶恐之中……何乐而不为？”
　　这难以接受的一切，在同一天全部向她袭来，慕容枫呼吸急促，脚步不稳，倒下之际，男人接住她一并坐在地上。
　　这黑暗的四周好像并不影响他的一切，他伸手将怀中慕容枫的乱发撇开，看她被泪水打湿的容颜，“你是女娲后人，是高高在上的神族，你不该被困在此地。既然我解放了你，你也该有所作为。”
　　慕容枫眼下被各种情绪所困扰，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该像风弦月一样，有自己的野心跟抱负，不能终日留恋过去，优柔寡断，无法自拔……枫儿。”
　　他这一句，彻底教慕容枫反应过来，“……你是谁？”
　　男人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她的温度，“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要的一切……我也会帮你的，枫儿。”
　　他说着便吻上慕容枫的额头，这吻带着怜爱与期待，跟从前两次的强取豪夺完全不一样，一时惊呆了慕容枫。
　　见她没有反应，男人才缓缓低头，印上她的双唇，与她深入纠缠。慕容枫伸手推阻，可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住她毫无回击之力的反抗，舔咬着她的唇瓣道，“别动……我温柔一点。”
　　想着周围堆积成山的族人尸体，她却被按在此处被人轻薄，无力反击，慕容枫的眼泪再也无法止住，一滴滴不断地滑过脸颊，滚入悱恻缠绵的双唇，也滴落在对方的手上，“……”
　　男人停下接吻，问道，“……你就这么怕我吗？”
　　慕容枫道，“……你要我接受一个灭族的仇人……”这怎么可能办得到，她恨不得立马就杀了对方为全族报仇。
　　神女族囚禁过她又如何，折磨过她弟弟又如何，那不过是神女族内部的矛盾，又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插手，给了他将全部的族人抹杀的权力。
　　“我会报仇的……你今日不杀我、我一定会找你复仇的。”
　　男人并不在意，好似慕容枫的所有反应都在预料之中，“我敢来见你，便已做好被你憎恶的准备。”
　　慕容枫想要凭着一点鳞片的光亮看清他，可除了他坚毅的脸部轮廓以外，便是被胡须的阴影挡住了部分脸面，她又泪眼朦胧，实在难以看清。
　　男人以指拂掉她的泪水，眸色沉沉道，“……有朝一日，你会明白我的苦衷，你也——”
　　“会如从前一般再次爱上我的。”
　　慕容枫不信，“我没有爱过任何人。”
　　男人的指尖触摸到她的唇瓣，“你是不是觉得……我吻你的时候，好似曾经吻过你很多次一样。”
　　慕容枫撇过脸去，她并不想了解对方以前有过多少女人，又掌握了多少攻略女人的技巧。
　　男人贴近她，同她耳语道，“你不用生气，有些事你不知道，不代表没发生过，其实我跟你……”
　　“我们俩个早已亲密无间，有过无数次的巫山云雨了。”
　　慕容枫搜索了所有的脑内回忆都记不起来这一段，她除了两百年沉睡地底的空白历史以外，可都是真真切切经历来的，不可能跟对方发生那么多事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不可能的……”
　　“等你将来爱上我的那一日，我便会重新出现在你眼前，你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了。”男人最后又低头采撷过她的双唇，与她缠绵深吻，似乎想要唤醒她未来的回忆，“就算重来一次，你爱上的人、也只会是我。”
　　慕容枫伸手到他的脸颊，想要通过指尖的描摹来判断他究竟是谁，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她早就认识的人，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应对上。
　　留着一点胡茬的人在她印象里并不多，可就是翻找不到，难道这个人以前是没有胡子后来才留上的吗？
　　慕容枫为了不让他起疑，尽量轻柔的抚触着他，并问道，“……我们要怎么出去？结界已经合上了，要六个时辰后才会天亮。”
　　男人道，“不着急……你我可以再温存一会儿。”
　　他说着又俯下身，热切的吻如雨点落下，慕容枫攥住他肩膀的衣襟，闭上双眼聚精会神的感受他。
　　她现在不能顾忌所谓的礼义廉耻，得尽快从他身上得到点有用的信息来推测出他的身份，这样以后才能找到对付他的手段。
　　感觉到慕容枫的配合，男人愈发将她抱紧，炙热的亲吻转换着角度，一遍遍重复，而慕容枫亦是微微颤抖着抚摸他的脸颊，颈项，以及凸起的喉结。
　　男人埋头在她肩膀，喘着气道，“你再如此，我就要带你回魔宗了，枫儿。”
　　慕容枫停下逾矩的动作，怔住，“……你是魔宗的？”
　　她从未跟魔宗的人打过交道，怎么可能会有魔宗的男人痴迷她至此，正当她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时，男人将她横抱起身，说道，“我们出去再说。”
　　慕容枫倒想看看他怎么出去。
　　当走到结界出口处，男人的衣袖中浮出两把钥匙，这钥匙闪着莹莹绿光，慕容枫简直目瞪口呆，「是双勾玉钥匙吗……怎么他也有？」
　　昊辰师兄身上有一对，而这个男人也怀揣着一对，可她从未听说过神女族有过两对钥匙的传闻，“……你怎么会有钥匙？”
　　男人答非所问道，“没有钥匙当年怎么营救你弟弟呢？”
　　慕容枫以为出了结界就能看到对方的容貌，结果男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掏出一条薄纱，系在了慕容枫眼前，这白纱虽轻虽软，但凝结了法力在上面，慕容枫戴上了它出了结界比没出结界时，光线感还要弱，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的。
　　男子走出一段距离，将她放在青草地上，蹲在她身侧，最后给她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发线，“风清苑很快就会找来，你不会有危险的。下山的事既然办完了就早点回紫阳峰去找你的师父多学点气宗的法术，我相信以你的天分完全可以超越风弦月的。”
　　他就要走，慕容枫拉住他道，“你认识我师父。”
　　男人默不作声，慕容枫道，“你的身形还有声音跟他很像，你究竟是他什么人？我当真见过你么。”
　　男人饶有兴致的多留了一会儿，“你怎么不怀疑……我就是你师父呢？”
　　慕容枫果断摇头，“我师父在陪掌门师叔闭关，不可能出现在这儿，而且……”
　　“师父也不会对我做这种事。”
　　“哦？哪种事？”男人抬起她的下颌又跟她气息交错，“……这种吗？”
　　慕容枫才要说话，又被男人以唇封缄，她双手撑着地面承受他倾注的爱意，才短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居然被同一个人强吻了那么多次。
　　「霖玲，霖玲！」
　　「快帮我看清楚他的面貌。」
　　小蝴蝶马上钻出她的衣襟，飞到她颈项边上的肌肤，想要看清楚，可男人安抚着慕容枫的脖颈，也恰巧遮住了小蝴蝶所在，「我看不到啊！他的手挡住了，我飞出你身体行吗？」
　　「不行，你去我的掌心。」
　　慕容枫害怕霖玲一旦飞出自己的身体就会被察觉，从而被对方灭口，故赶紧将撑着的一只手转移到身前，可另一只手无法完全支撑整个向后倾倒的重量，小蝴蝶还在她身体游弋的时候，猛然感受她摔倒在了草地上，「你没事吧！」
　　慕容枫或许没事，但压在她上方的男人可能就有大事了，但见她躺在身下，被蒙着眼睛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男人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爱欲望，一边疯狂吻她，一边拉开她腰间的衣带，连嗓音都低沉带着喘息，“……枫儿……”
　　慕容枫可不想光天化日之下跟他在外野合，吓得马上伸手推他阻他，“……不要、不要！”
　　力量的悬殊让她的反抗显得像是欲拒还迎，男人三下五除二便抽出了她的衣带，随即衣襟松散开来，而他的吻也渐次流连往下，轻咬着，舔舐着慕容枫光滑白皙的颈项。他再一伸手到她胸前衣领，撇开之后，便是一抹柔黄色的心衣，等到他伸手要去慕容枫颈后扯下心衣带子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风清苑的呼唤，“姑姑！”
　　“姑姑，你在哪儿！”
　　男人的侵犯戛然而止，只得在最后的时间里依靠在她颈边深深喘气着，“……枫儿。”
　　“我本可以选择将你永远囚禁在我身边的……只是我知道你憧憬自由……”
　　“我给你自由的机会，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要好好的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慕容枫依旧听得稀里糊涂，更别说还在被对方连连轻薄的情况下，“……什么？”
　　男人一下拉紧她的衣服，将她胸口遮挡，正当小蝴蝶偷瞄到他起身之际，以为能窥见他面容的时候，他就这样凭空化为了一抹剑气，消失无影了。
　　慕容枫趁着风清苑的声音还有点儿距离时，慌手慌脚的将自己的衣服扣好，等他出现，她已经扶着一棵枯木慢慢起身，“姑姑！”
　　风清苑就要扶她，可慕容枫依旧靠着树支撑自己，披散的长发挡住她一半容颜，“……等等，我有点儿累。”
　　风清苑以为她还沉浸在失去族人的悲怆中，便默默地站在一边耐心等她。
　　「看清他了吗？」
　　小蝴蝶犹豫了半晌，「你们贴得太近，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
　　她只看到男人埋头在慕容枫的身上轻薄，因一直与她肌肤相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可他是黑发，略有花白。」
　　「看起来比你师父再年长一些。」
　　「是有胡子，但不多。」
　　慕容枫吸一口气，直起身来，“我们走吧，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