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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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人服饰第一家服装分店计划要在金陵设立，这是元旦前决定的事，彼时常书瑜正在积极为丽人服饰开展服装定制业务团队做准备，整一个忙的不可开交。
所以去金陵操办这一切的人就只能是王令仪本人。
“你们服装生意这一年多也算干出来了成绩，但总要给别人证明你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是白马先生给王令仪的建议，很显然家族里对于王令仪本人能力有了一定认可，但并非全部认可，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常家那位六小姐很厉害。
如果是以前王令仪可能还会忐忑，但经过这一年多的磨砺，她早就有了很好的心态，所以去金陵的计划她便主动和常书瑜提了出来。
“你去主持分店落成的事我自然没什么担心的，可最近南边在打仗，北边也在打仗，去金陵你得带足人手，任何情况下安全最重要。”
如今服装厂的生意大好，开不开分店短期没多大影响，可常书瑜很清楚她与王令仪都是一样的，服装生意只是她们走出家门的第一步，并不会是终点。
王令仪马上要二十周岁了，她的时间比自己更加紧迫，只能全力以赴去交出一份最好的成绩。
“我外祖老家就在金陵，那边很多老亲的，安全不用担心，你这边要是张罗好，我可是要轻松一大半的。”
服装定制业务展开后，丽人服饰才能真正去打开上层服装圈子，但沪城这些年有老牌子已经扎根在上层圈子中，要去撬动这块蛋糕可是很不容易的。
不过常书瑜给他们的高定业务做了专属定位，她要抢的是那些洋装礼服业务，这一块儿只要把手艺人凑齐，国内那些对照杂志模仿出来的洋装和她这边比是没有竞争力的。
至于传统旗袍业务，常书瑜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目前单靠设计她打不过那些老牌手艺。
“或许还得找机会出趟国啊。”
在送走王令仪后，常书瑜在回程的路上突然也生出一点紧迫感，此时国内精神低迷，民族自信心几乎破碎，很多事如果不沾个“洋”字都很难顺利展开。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应该去国外注册个公司，这样有利于后续一些操作的展开。
这个寒假常书瑜没有直接回宁城，她先是去了苏城与杭城亲自登门拜访了很多老手艺人，而后用极大诚意说动了几位老匠人帮自己联系在前清宫廷内务府任职过的手艺人，哪怕是传人只要继承了手艺，她都表示愿意花高价聘请。
当然这很不容易，很多手艺人自己就有买卖，虽然摊子不大，可抛家舍业去给人打工也很难下定决心。
不过常书瑜没有着急，她知道这些年因为洋货冲击市场，那些传统技艺的生存环境已经岌岌可危。
这世界从来不缺认清现实的人，她开出来的那些条件，在这个时空应该不会再有一个人愿意去给予这份认可与真金白银的尊重了。
“您真愿意一个月给五十大洋的工钱？”
“其实我心里觉得这些老手艺本身是无价之宝，只不过在商言商，做生意就得明码标价，这五十大洋的工钱在我看来还是少了，只不过目前我能力就这么大，所以如果老前辈们不嫌弃我们丽人条件鄙薄，随时都可以去我们那里看看。”
常书瑜的话在后传话人的转递中让那些原本还心存疑虑的老匠人们颇有些动容。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能够有这样一位年轻人，如此珍视传统的手艺，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和传承，实在是难能可贵。
当然这是后话，在回到宁城后常书瑜再次陷入了常府忙年的氛围中。
因着大太太已经回府，所以今年过年负责操办一切事宜的就又成了大太太，为此服侍长房的仆从们很是尽心。
但常书瑜敏感的发现，这府中的气氛很不对劲，二房原本一直退让的态度似乎有了不同。
“我瞧着后院的佣人似乎换了好多新面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般家里佣人都是不会大换血的，除了因为要讲究雇主情谊，还有也是为了安全问题。
“这都是二姨娘前阵子做主换的，今年秋天大哥带兵去了前线，六安排大嫂带着瑞儿回家探亲，没成想回来不到半个月瑞儿就大病一场，然后二姨太太就发作了好些下人，还把长房一个婆子给撵了出去。”
提起这事儿五小姐到现在还有些怕，主要是当时二姨太太就跟疯了一般咒骂大太太“脏心烂肺”，四姨太太去劝都差点被波及。
“她怀疑是大太太下的手？”常书瑜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又不是失心疯，大太太对付个小孩子干嘛，常家一堆儿子呢。
五小姐提起这个也是一言难尽：“咱爹回来后请了好几个名医过来给瑞儿看诊，都说是普通肺炎，打几针那个什么青霉素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那显然是二姨太太冤枉人，依照常先生的脾气必然不可能轻轻放下：“所以咱爹就把管家权还给了大太太？”
“差不多吧，二姨太太被罚去佛堂反省，但大太太一开始不接掌家权，是大嫂去赔礼道歉后才接了的。”
如今宗族规矩摆在那里，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别人除了说二姨太太轻狂，怕还要讲究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身上。
“阿瑜，我真是越来做不喜欢在家里待着了。”五小姐一顿唉声叹气，她其实也不知道家里长辈们到底为啥变成这般剑拔弩张的模样。
四姨太太越来越低调想当个透明人可时不时还要被波及，她有时候真觉得自己特别无用，这时候她就特别想念有四小姐和五小姐在的日子。
“等你考上大学就好了，倒时候让四姨娘去给你陪读，咱们躲得远远的。”常书瑜只能这么宽慰她，毕竟对于此时家里的事她也无能为力。
常先生自己为了逍遥快活弄回一院子女人在家，这必然要面临如今的问题。
一想到二少爷和三少爷还有半年即将回国，倒时候常家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波来呢。
还好常景蕤的博士学位需要读五年才回，刚好错开未来最剑拔弩张的时间。
大约是心里太烦闷，本着“远香近臭”的原则，自从祝女士回来后常先生就直接住在了三房这边，弄得常书瑜还怪不自在。
她如今是真不习惯有个爹早晚都出没在她周围，可谁让这是常先生做主的家，没有她可以置喙的权利。
不过常书瑜敏感的发现，祝女士似乎也有些不习惯了。
“咱们初几回去啊？”这是祝女士第一次明显表现出迫切离开宁城的想法，哪怕她的理由是惦记她那一摊子生意。
“嗯，这回得初十以后了，我要去拜访几个宁城的老裁缝店，最好这回回去就带两个走。”
论做衣服的手艺，宁城裁缝不比沪城差，但他们做衣服款式都比较保守，所以常书瑜想挑几个手艺不错但年纪不太大的带去沪城培养。
“那好吧。”祝女士自己是没理由提前回去的，但她同样也看出常府的暗流汹涌，“你爹真是活该啊。”
看到常先生多出的白头发，祝女士还是挺心疼的，但一想到他长白头发的原因又有些不想理他。
“我大姐二姐她们今年要回来探亲，您礼物准备齐全了吗？”不愿意让亲娘去纠结那些破事儿，常书瑜立刻就给祝女士把话题转移了。
“见面礼还有过年的红包都准备了一堆，多亏从沪城走的时候我多买了好些东西，不然可真要麻爪。”提起这事儿祝女士就有些生常先生的气，她们回来前一点消息没听到。
“我爹应该是忙忘了，以前这些事有大太太那边操心，我爹从来不管的。”而如今大太太显然是想告诉常先生，没人能取代她这个贤内助。
“我大哥这两年军队事业越来越好，终究还是让大太太慌了啊。”这家里看似是二姨太太被收拾了一回，可那是糊弄外人的理由，如果大太太什么都没做，二姨太太不可能如此失态。
即使常先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但他心里只会更忌惮大太太在这个家的手段。
二姨太太这一回到底是中计还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常书瑜一点也不想知道。
常家这份家业她没兴趣去争，所以随便别人搅弄风云，只要麻烦不到她头上，一切就让常先生自己看着办吧。
然而人最怕的就是瞎立flag。
当麻烦注定存在你周围时，不是你想躲开就可以躲开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常书瑜发誓自己宁可让丽人服饰高端服装业务晚出来半年，也不会多在宁城磨蹭那几天。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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