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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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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清晨。
宋繁星睁开眼准备去上学,走到家里客厅看着茶几上的PS4和还停留在游戏界面的游戏机,走过去把插座拔掉。“是昨天玩的太晚忘了关机了吗……”宋繁星有点茫然,怎么有种早就毕业了已经上班,平时只是打游戏消遣的感觉。算了应该是错觉吧。去上学了。
学校门口的食堂阿姨打招呼:“早上好。”
宋繁星元气满满:“保安叔叔早上好哇!”
上课,语文课老师走了进来:“我们今天学岳阳楼记等下抽查背诵,放学前,把行路难都在小组长那背完了才能走。”
天啊背诵什么的最难了,旁边的小胖揪着发根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我芭娜娜真的会谢。”
算了不背书还能咋地?
宋繁星集中精力开始上课。
终于放学了,今天好累啊。回家吧。
爸爸妈妈怎么不在家?对了,他们出差去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宋繁星看到茶几上的全家福,里面除了一家三口还有一道黑黝黝的身影,这是谁呢?想不起来就放弃了,定睛看着相框里的一家三口。男人英俊、女人温柔都是标准模板下的顶配俊男美女,他是双眼皮浓眉大眼,可怎么看都是咱高攀了不像是一家人。
宋繁星挑了挑眉,瞥了眼镜子,在里面看到偏俊秀更多的他自己,扬起浓眉笑了一声:“我在胡想什么,不是一家人还能是什么,今天太累了吧都开始胡思乱想了,要睡了。”
回到房间,洗洗睡了。
早上起床,清晨微醺还有些凉意的阳光洒了进来,窗外传来微弱的鸟鸣声,要上学了。
学校门口的“大小姐”打招呼:“早上好。”
宋繁星礼貌热情的招招手:“保安叔叔好啊!”
上课,商场一面之缘的促销员走了进来:“我们今天学小石潭记等下抽查背诵,放学前,把长恨歌都在小组长那背完了才能走。”
天啊背诵什么的最难了,宋繁星集中精力开始上课。身边传来声音,宋繁星瞥了一眼,差点没喷出来,捂着嘴定睛去看,只见一个小青蛙和小卷心菜压低声音在老师眼皮底下做小动作:“完蛋了我一点没背,书借我看一下,看一下!”
宋繁星:“呃,看错了吧我是,等等,我刚才为什么会觉得恶搞啊,青蛙和卷心菜上课不是很正常吗?”
终于放学了,今天好累啊。宋繁星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连续考察背诵了吗,脑子木木的,好像经过了很久很久没有睡眠没有放松的紧绷状态一样,上一天的学比军训拉练跑马拉松还累,回家吧。
回家。“爸爸妈妈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派遣出差的工作流程那么长吗?”宋繁星嘴里叼面包吐了个槽,看了眼表。
“算了,明天还要上学,在学校门口和保安叔叔打招呼,和前排桌的朋友甲和朋友乙一起跟同学们背诵呢,早点睡觉吧。”
宋繁星睁开眼。
吃完早餐后,宋繁星脚步轻快的走到校门前,漆黑扭曲的无头歪歪人打招呼:“同学早上好。”
宋繁星热情又不失礼貌:“保安叔叔早上好。”
上课,扭曲又瘦高,有天花板那么高,身体又折断了歪歪扭扭的黑影走了进来,周围耳鬓厮磨的传来哀叹“天啊怎么被数学老邵抢到课了啊,本来体育改主课就很悲剧了,还不如之前上语文课呢!”
“原来是被改成数学课了吗?”宋繁星往周围看了看,把拿出的语文书收起来。
黑影捏着半截粉笔头敲了敲黑板:“我们今天整节课来解最后一题哈,今天的题是:怎么能找到屏幕后面、三次元的哥哥呢?”
“哇这个问题好难啊!”
“也太夸张了吧老邵!臣妾做不到啊!”
周围同学们都发出哀叹,惨绝人寰。
“安静、安静!”黑影无语无奈的用三角尺拍讲桌,“你们想高考考场上遇到不会的也说难是吧?”
同学们安静下来,虽然偶然还有些抱怨,也都拿着纸笔演算了起来。宋繁星也咬住笔尾苦思冥想。
宋繁星:“确实好难啊,不过老邵说的也不假。这个题看着挺可能在高考考场上考的总不能畏难空着吧。那么,怎么才能够找到屏幕后面、三次元的哥哥呢?”
终于放学了,今天好累啊。宋繁星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连续考察两天背诵+一天数学最后一道题高难度洗礼了吗,脑子木木的,好像经过了很久很久没有睡眠没有放松的紧绷状态一样,上一天的学比军训拉练跑马拉松还累,回家吧。
离开学校前,宋繁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站在校门回过头去,
夜色下的教学楼渗出粘稠的黑红,
整个视野里的教学楼顶端平平的天台从中央塌陷,就像是一个融化的酒心巧克力爱心一样。
怎么也是爱你的形状是吧。宋繁星吐了个槽,摇了摇头回家了。
早上起床,宋繁星睡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疼了吧唧的,拿手指按着太阳穴另一手扶着被单下了床:“怎么今天不仅我没睡好,屋里也看着怪怪的,颜色好像是色差被倒转了一样,蓝绿吧唧的……欸,门呢?”
整个房间像表面浮了一层蓝绿相间的油漆油彩的水又从表面给绕出螺旋状的波纹一样,不仅颜色分辨不出来原来对应的位置的家具是什么,连门都被扭曲成一个挤成很小很小缝的弧线了。
宋繁星艰难的扶着墙好歹出了门:“不行,我还得吃早饭然后去学校上学、跟保安叔叔打招呼……呢。”
明明已经没有了清晨微醺还有些凉意的阳光洒了进来,窗外传来微弱的鸟鸣声,要上学了的心旷神怡,
宋繁星却突然感到一阵冷风拂过浸满冷汗的额头,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恍惚和凉意。
“等等,我现在是在哪里?”
似乎是感觉到宋繁星意识挣扎着想要清醒,
在露馅后,情绪波动的世界之子即刻将宋繁星再次拽进一个幻象。
又在琴房。
但与之前混乱阴暗疯狂畸形的属于他推的其他世界组成部分不同,宋繁星现在所在的琴房,
干净、明亮、美丽,
空气中都有着淡淡的柑橘香。
雪白窗帘被风轻轻的拂动,擦过像是大卫的大理石男性半身塑像,透过树叶洒进来的还有点阳光的清香,令人放松愉快。
纯洁无瑕的白衬衫美少年,清瘦的身体在微宽大的衣服里像一枝彬彬有礼,悲伤而无辜的白玫瑰,雪白的近在咫尺的脸颊是一个侧脸。
忧郁,气场却于优雅矜持表象下依旧能发现存在。
是与在琴房那尊希腊半身男性塑像一般美丽,却有着艺术疏离苍白的蜡像。
头发往一边向后捋去,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几根细碎的耷拉在脸侧,那双大而深的眼睛蒙了层冰凉的雾,由于深刻眉骨的作用下仍神不可测,像蒙在白纱下懒倦的危险仍然令人不敢小觑。
挑着长长的睫毛,深情笑着看来就是双桃花大眼。笼罩的阴霾一扫而空,神色明媚突然就显得神采奕奕,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宋繁星能感觉少年在来牵他,随着吐息,靠上身后已有青年男人感觉的身体,附在耳边。
有什么冰凉的,是一只手镯,镶嵌一枚碎钻,无声地像一条蛇贴上了他的手腕:
“你管着我吧。只要你管着我,我绝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永远留在这里吧,
陪在我身边。”
———
如果说那个嗓音,宋繁星他最喜欢的那个嗓音轻柔诱哄催眠有多努力,宋繁星他挣扎的也有多努力。
我爱的人温柔地杀了我三次。
宋繁星自嘲着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朦朦胧胧之中看到,黑暗中浮现出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正穿着后期黑化之后参加那些邪恶集会时的黑袍,戴着兜帽,脸一巴掌能覆盖住,雪似的白,这时再不合时宜地宋繁星也得感慨,怎么会那么好看。
这是宋繁星深爱的人。
一开始他是欣喜若狂的,直到他看到他爱的这个人嘴角温柔深情却令人冰凉的笑意。
那带着爱意的雪白指尖慢慢上移,抵达掠过喉结,覆上了眼,眼前一片漆黑,即便正在诱哄他沉睡过去时也美得夺目,似乎调情。
接着,一个吻隔着手背,吻上了宋繁星的眼。
像个满怀爱意不舍却无情的死神。
在意识不断坠下去的不愿之中,宋繁星看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些文案,是最标准媚你的文字,明明知道如此还会被触动,只是因为这些话是一个对象对你说出来的。我们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个说话的对象,在这个角度讲,乙游和无数二次元人物的火热,何尝不是当下人们在重压之下内心封闭的一个缩影。
我们只是需要……那一个、在那个时刻里、只面向你的对象。
作为乙女游戏男主的出生,
他推,是所有对“爱人的人间理想”的具象化,
作为黑化后美强惨大魔王的后期,
他推,裴旻之看起来是一个拥有巨大权力的独裁者,后来在那个邪恶集会里所有人都把他当做英雄,当做希望,寄希望于可以拯救他们的掌权者,在那个邪恶集会里,相信亲密关系和爱的力量被视为异类,带权威与震慑力量的符号紧密,有爱的人被边缘化。
后来的裴旻之确实也说过:“我永远不会与谁结婚,那些爱慕我的,我只是相处,她们是客体。”等等等等,太多了,他推就是这样。
包括真正打交道以来,宋繁星更见识到了。
甚至因为察觉到对宋繁星太过在意了,会故意说在放学后和别人走了,表达自己还拥有这段关系的掌控权似的。在宋繁星有些难受的想“不会吧”,犹豫要不要追去打扰的时候,却发现“据说放学一起走”的那个女孩刚刚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
实际上,转过弯,就发现少年版他推正一个人望着回家要路过的那条街道上的一家商店橱窗盯着看,里面的模特脖子上,正是这段时间一直旁敲侧击想送宋繁星的一条白金链子。
能想象吗?
当时,宋繁星心里酸酸的涩一下子没有了,开心地一起回沈家,等回沈家后才装作刚看到他推。
看着美少年怎么看怎么喜欢:
“宝,我好喜欢你啊!!”
他推那美少年雪白的脸顿时浮起薄薄的粉,温柔却矜贵的疏离刚开始就结束了。
就是这样的:
——因为察觉到感情,他推失控了,所以才害怕了。
多么可爱呀。
虽然后来可能会是真的,那个以他推马首是瞻的邪恶集会对玩家们操纵的主控女主也激烈的反对过:“为什么我们的领袖要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
但只有宋繁星,至少现在,他想把他推在现在这个时候就被当做一个孩子一样的,去安慰他,去纵容他,去宽容他。他对他推的言听计从,最重要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爱这个人,表面上看,是他在依赖裴旻之,可是事实上,尤其是在未来的战争的后期,宋繁星希望他推能依赖他的时候,要更多一些。
可以说,
裴旻之在控制他,而相应的,宋繁星也允许裴旻之控制他。
这是有别于裴旻之一直所知的“控制”方式的,建立的另一种温柔的“控制”。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走入未来的黑暗吗?
我要留在你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心跳停止了跳动,宋繁星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仿佛是坠入了为他而存在的暗深不见底的爱河。
直到想到这,
然后,宋繁星像猛地被人从身后推了一记,被推出了冰冷刺骨的水面,喘息一口气,睁开了眼。
“我现在是从三次元,进入了屏幕内游戏里?!”
一切突然宛如被冲破的玻璃,炸裂开来。
接着在一片静谧里,燃烧后的灰白灰烬飘落的黑暗最尽头,
他在下落。
等睁开眼时,宋繁星发现他坐回了还是主控皮套时的那张训犬的卡面所坐的扶手椅上,他穿着与卡面如出一辙的红西装及西装裤,一柄黑亮权杖被放在了旁边,指尖间正燃着一支烟。膝上什么黑亮软发的什么在蹭,接着翻转露出一张昳丽的脸来。
出现了这个黑发白肤、身材介于青年期的荷尔蒙与少年感青涩之间的个子抽条,却又因营养不良更玻璃般易碎单薄,相貌昳丽的身影。
终于再也没有任何遮挡,
隔着堂皇的“罪证”,已经被摧毁到支离破碎的整个《囚禁的掌心》残余的世界,
一双黑沉不见底的眼眸晦暗,向着这边,缓慢至极地抬了起来。
大概是干脆破罐子破摔,有凉的东西套到了宋繁星他的手腕上,然后是“咔”地一声,锁住了。
是那个手镯。
宋繁星盯着他,缓缓地吐出烟来。
烟雾把美少年的脸模糊了,看不到那可怜的表情。 地毯是铁索链呈莫比乌斯环缠绕的酒红哑光质感毛皮,再是单膝跪地的美少年,立起的膝盖是将他单手轻捧的你的脚放在其上,他仰起头,
先是纤长黏腻粘连不开的眼睫,再是通红的眼尾内化也化不开的酒红病态的偏执。可美少年又巴巴地像小狗似的凑过来,把项圈放到宋繁星腿上,烟雾慢慢散去,宋繁星他先是看到那通红的眼眶,然后就是少年的唇一开一合地,“哥哥,帮我戴上,好吗。”
眼巴巴地,像宋繁星持烟的手因红蔷薇香味真能开出红大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