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园》东木槐

14、十指相扣

　　虽然说是翻墙，但也就是铁制护栏。

　　“来，不过要是被保安抓住，下周升旗仪式就是咱俩上去讲话。”站在铁质护栏前言岁虽然犹豫但还是打算放肆一把。

　　言岁没翻过墙，以前是没这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言岁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放肆的后果挺严重。

　　盛野察觉到言岁语气中的犹豫，挑眉到：“和社会上的人打架这种严重违反纪律的事咱俩都干了，不差翻墙这事。”

　　言岁十分赞成盛野这个观点，不过要是被发现的话，那自己和盛野就要被年级主任拉入黑名单。

　　突然想到什么，言岁停下准备翻墙的动作，一脸平静的看着旁边的盛野：“好像说的今晚有检查组的来检查……”

　　“……”盛野说，“不是说的白天吗，谁家检查组晚上来检查？”

　　言岁努力忍笑：“好像是让检查组看看一中学子晚自习的自觉性，重点检查的就是一班，你一个马上要比赛的人，估计怎么着都得找你吧……”

　　盛野：“……”

　　就不该同意言岁和那两个傻逼一起来春满楼吃饭，更不该给侯遇书点那个包子。

　　两人对视，现在可能两人都被整个一中拉入了黑名单。

　　“你在想什么？”言岁问。

　　“主动认罪自首好一点，还是翻墙万分之一概率侥幸逃脱好一点。”盛野答。

　　“翻墙吧，”言岁拍了拍盛野的肩，“至少不会被押着去见检查组的人。”

　　……

　　盛野也是第一次翻墙，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亲眼目睹侯遇书翻这么多次墙，盛野也多多少少明白一点翻墙的技能。

　　“等下我先翻过去在下面接你，护栏上面的尖部你注意一下，当心扎到。”盛野把手里买的包子递给言岁，“多亏给那俩人买的包子，不然汤汤水水的更不好翻。”

　　看到盛野翻过去，言岁把包子从缝隙递给盛野，自己开始翻墙。

　　好歹也是学了这么多年跆拳道，怎么可能连一个护栏都翻不过去……

　　下一秒言岁衣服就死死的挂到了栏杆破损有缺角的地方。

　　言岁：“……”

　　盛野：“别慌，我马上给你解开。”

　　还没解开，保安的手电筒就刚好照到两人。

　　“那边那两个翻墙递包子的，给我站在原地不要跑！”

　　完犊子了。

　　保安声音喊的也挺大，刚好校长和几位校领导送检查组出校门，就有检查组的人听见了这一声，不顾校长阻拦来到了现场。

　　言岁和盛野更想死了。

　　校长看见这副场景脸都气绿了，笑着打圆场打算让检查组先走。

　　刚好又有人赶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言岁和盛野：“你们是刚才那两个小伙子吧。”

　　走近仔细一看果然是。

　　“追了你们两个好久了，两个年轻人是一点都听不见我这个老年人在后面喊啊，”老赵立马同言岁盛野握手，“要不是有你们两个，我们家的饭店可能就不能太平了，我儿子也不可能及时就医，谢谢。”

　　看了一眼言岁被挂在栏杆上，老赵大致猜出来估计是翻墙被抓到，决定帮两个人化解这次危机。

　　转身又看向了一群领导，给领导说了刚才言岁和盛野是如何帮自家店化解危机的，但盛野和言岁的脸越来越僵硬。

　　这不是变相说出来他们两个在校外打架了吗！

　　这下是真的要被一中拉入黑名单了……

　　不过结局倒是出乎意料，检查组听了十分高兴，当即就表扬了言岁和盛野见义勇为的行为，听说两人就是因为这事才迫不得已翻墙时，硬是要求校长不要给孩子太严重的惩罚，可以将功补过。

　　“正年轻嘛，血气方刚，一股子干劲，这才是真正的好学生。”

　　后来得知盛野就是要去比赛的那个人，检查组夸奖没停过，等言岁被保安解救下来后，一群领导把言岁和盛野送回了一班，走之前还好好嘱咐：“要撸起袖子加油读书，你们两个以后一定是祖国的栋梁之材。”

　　言岁和盛野尴尬的笑了两声，在全班人的目光之下回到了座位。

　　“那位参加竞赛的同学，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取的好成绩的，一定不会辜负老师对你的期望的。”

　　盛野忍着尴尬点了点头，侯遇书和陈探源在位置上看到言岁和盛野被检查组送回来的时候笑就没停过，现在听这样一说侯遇书和陈探源直接趴在桌在上，肩膀忍不住抖动。

　　盛野已经想好这两个人今晚埋哪儿了。

　　—

　　晚上放学四人一起走一段路，侯遇书一手搭在盛野肩膀上，笑声就没停下过：“哈哈哈哈哈，你俩也没告诉我们会以这种光荣的方式回来啊，还是检查组给送回来的，是不是倍儿有面啊。”

　　然后又想到什么笑的更大声：“谢谢你俩的包子啊，被抓到翻墙回来手里还攥着两个包子，一班仅你俩独一份……不行了盛校草，我感觉我下巴要脱臼了。”

　　言岁在旁边扶着陈探源，陈探源听了也跟着一起狂笑：“不过盛野你怎么还带人家言岁翻墙啊，你没看你们进来老吴的脸色，感觉你都要被他的眼神活剥了。”

　　盛野一脸平静的听他们说完，突然停下脚步，走到陈探源和言岁中间，在陈探源不详的预感中把他和言岁分开，搂走言岁，一气呵成。

　　“你挺狗的啊盛野。”侯遇书看见了远处来的人，压着声音说了句。

　　言岁疑惑到看向侯遇书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到来人后也明白了盛野的用意，用手肘撞了撞盛野说：“陈探源是该谢你还是恨你？”

　　“我靠，你们三个是不是人，就是这样欺负伤员的吗！还有没有同学情谊。”陈探源单脚站在原地一个人骂骂咧咧，其他三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陈探源，”陈探源听见自己身后传来女声，“你还没走吗，言岁没和你一起？”

　　陈探源一听这声音立马闭嘴，渐渐的脸上还染上了红晕：“我……言岁……”

　　“你崴个脚怎么还变结巴了，”严意扶住即将要倒下的陈探源，“言岁他们没跟你一起？刚放学还看见你们一起走的。”

　　陈探源看严意扶住自己的手一时间差点晕过去，心脏剧烈跳动，整个人脸通红。

　　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侯遇书的声音打断：“哎！陈探源你怎么乱跑啊，我们几个等你老半天了，谢谢你啊严意，陈探源就放心交给我们。”

　　说完就架着人走了。

　　言岁和盛野走过来和严意道了别也转身离开，在校门口就看见伤员打人。

　　“你们三个怎么这么欠啊，我女神刚才扶我了！碰我胳膊了！你们为什么要偏偏那个时候出现！”陈探源越说越激动，侯遇书直接动手把他的嘴捂上。

　　盛野走过来瞥了他一眼：“你就美吧你，刚才要不是因为我，严意能过来扶你？”

　　“我就知道你小子故意的，故意让我在严意面前出丑，”陈探源一把抓下侯遇书捂住自己嘴的手欲哭无泪，“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再走过来，不然我就可以和严意走一段路了。”

　　“你自己问侯遇书。”盛野抛下这句话就拉着言岁先走了，送陈探源回家的任务也就落在侯遇书身上。

　　侯遇书无语：“我可真谢谢你啊……”

　　还没在心里吐槽完就对上陈探源转过头的目光。

　　侯遇书：“……我不是故意的。”

　　——

　　盛野和言岁走在路上，两个人都是晚上没吃几口饭饭就没了，后面再经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现在不免都有点饿。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请客。”言岁领着盛野打算去离学校不远处巷子的一家面馆。

　　和言岁边走边聊天，盛野没注意，后面停下在回侯遇书消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盛野发现身边的人没了，抬头一看看见言岁蹲在旁边的墙上一脸笑意的看着盛野。

　　“怎么跑那上面去了。”盛野收好手机，抬手让言岁下来。

　　言岁抓好盛野的手，从上面一跃而下：“见你回消息回的太认真了，没忍心打扰。”

　　旁边不远处路灯发出昏暗的灯光，周遭来来往往的人群，盛野看着被言岁抓着的手，突然手指从言岁的指缝中穿过。

　　十指相扣。

　　言岁愣住，低头看着十指相扣的手，最后还是松手放开。

　　言岁收回手，像是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依旧笑着对盛野说：“快点走吧，不然面馆要关门了。”

　　“好，等我。”

　　晚上九点四十多店里冷清的很，言岁进店熟练的点好一碗面，盛野要了一份和言岁一样的。

　　“这家店味道还不错，就是位置有点偏，我高一放学后经常在这里吃了一碗面再回去。”言岁用手机给外公发了消息，说自己要晚点回去。

　　面不一会儿端上桌，盛野不喜欢吃香菜，看着碗里的香菜陷入了沉默。

　　言岁一口面入口发现盛野没动，试探性的问：“你不饿？”

　　“不是。”

　　“不喜欢？”

　　“不是。”

　　“那为什么不吃？”

　　“……有香菜。”

　　“……”

　　把盛野的碗移到自己这边，言岁利索的给他把碗里的香菜挑出来，最后把碗还给盛野。

　　“快点吃吧，别耽误了人家老板关门的时间。”

　　言岁付完钱刚好盛野的最后一口吃完，提醒盛野拿好书包，两个人顺路去搭车。

　　面馆的不远处有一家花店，两人路过的时候言岁买了很小一盆多肉，盛野站在一旁眼神里有些波动。

　　最后还是言岁叫了他一声才反应过来，和言岁继续走着。

　　“怎么了？刚才心神不宁的。”

　　“没怎么，”盛野像是随口一说，“想到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言岁失笑：“都过去一年多了，不过你当时那股野劲怎么现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