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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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钱用完了知道给我打电话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死了呢，多久了知道和家里打电话了？——二筒，等下，你刚打的什么我还没看清呢……”
“没、没有，妈——”
“怎么声音突然这么哑啊？是不是又感冒了？一天天的冷了不知道穿衣服，热了不知道脱衣服，你现在一个人在学校，你要感冒几次？花了多少钱不知道吗？败家子……哎呀等下，杠上花哈哈哈！”
不耐烦的嗓音和茶馆的喧闹透过手机一声声地敲打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儿，苏望月已经哭不出来了，声音沙哑，无奈只能找了个理由把电话挂了，跪在地上看着不到两分钟的通话记录发呆。
“不错啊，现在不哭了？不伤心啦？”
木栾提起来苏望月的头，看着她脸上的伤口作出了心疼的模样，但打在她脸上的力气丝毫不减，脸上的笑意也从未抵达眼底。
“上次还哭哭啼啼说想要回家，结果呢？听到你妈说的了吗？不要惹是生非，不要矫情，不就是上个学吗？有什么辛苦的？熬了这两年，还要熬一辈子呢哈哈哈哈”
身边的男生也嘲讽地勾起嘴角，苏望月好看的眸子有些涣散，“你答应过我的……我、我乖乖的，你让我、看一眼……”
木栾眼神冷冽，收起了笑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行啊，让你看看，反正你们都逃不了。”
苏望月的膝盖满是伤痕，过短的学生裙和衬衫已经脏了，她也不在意衣服是否蔽体，是否穿了鞋，只是强撑着身体借助着椅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让她差点再次跪下，却硬生生忍住了，摸黑迈开了腿，生怕木栾反悔，她们已经被分开快三天了，她根本不确定宿绛河是否还活着。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林间的小路上，早上七点，路灯准时熄灭。
盆里面有着没吃完的热粥，宿绛河赤脚抱着自己坐在沙发旁边，沙发上的男生正打着游戏，口不择言地说着脏话，宽阔的房间从固定的床边延伸出一条铁链将宿绛河困住，脚脖子已经完全肿了，出血结痂如此反复。
雨天对她们来说还是穿的少了，宿绛河瑟瑟发抖，眼泪氤氲了眼眶，似珍珠一般断在了下颚，咸湿的眼泪不断入侵伤口，让她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地面湿滑还有青苔，苏望月一个人没有伞光脚走在高大的建筑下，木栾垂眸，高大的身形被大衣和黑伞笼罩，面容冷峻，昔日的怜惜早就没有了，只留下扭曲的摧残。
“哥哥！你来了。”
沙发上面打游戏的人径直略过狼狈不堪的苏望月，而苏望月已经顾不得身后的人，几乎跌跌撞撞地跪在了宿绛河身边，手捧起来了宿绛河的小脸，额头贴了上去，干涸的眼睛被眼泪氤氲。
两个冰冷的人抱在一起，反而感受到了彼此滚烫的体温。
“也算是你的遗愿了，不过没关系，你们以后会一直待在一起的。”
木栾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他们，木回根本没管他们，只是挽住哥哥的手，让他给自己游戏充钱。
“就充十个648，肯定可以拿下的！”
木回眯着眼睛笑主动拿起门边的雨伞，“不过会不会那群人有人报警啊？”
“哼，报警？这个网站的人，要真是网警发现了，会给我们这么久时间？你当警察吃素的？还留个网站给你玩儿？我养的人吃素的？网站一年一千多万，可不是拿给他敲键盘玩玩儿的。”
“嘻嘻，也是，哥哥真聪明，那我们回去补习吧。”
木回歪头一笑，拉着哥哥回去了，闻研跟在他们身后，帮他们拿书包。
苏望月将宿绛河从地上抱到床上，简单的四件套直接铺在双人床上，散落的衣物苏望月替宿绛河穿了上去，也就两块布——她们已经很久没穿过正常的衣服了，两个人互相靠着用薄薄的被单取暖。
“第多少天了？”
宿绛河闭着眼睛，无力地靠在苏望月瘦弱的肩膀上，卷翘的睫毛不住地颤抖，只是问出这句话，她就已经咬着下嘴唇开始颤抖想要哭泣，她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苏望月看着窗户，为了防止她们逃跑，窗户左右两边最多可以打开八厘米，外面还有防盗窗，门是从外面额外安装了一把锁，铁链缠绕的两人，只能在以床为圆心，半径五米内活动，唯一能到达的地方，只有那扇窗和沙发边。
铁链很粗，存在感很强，苏望月虽冷得发抖，但还是用手仔细搓揉着宿绛河冰冷的手和腿，替她哈气，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十三天……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会有的……”
“会有吗……”
宿绛河闭上眼睛，“会有吗？”
宿绛河声音颤抖，丝毫看不到希望和尽头的禁闭已经快把她折磨疯了，每天睡觉都会被喊醒，无论白天晚上那三个人都在折磨他们，闻研甚至买了一条狗和一个牢笼，她们不敢不听话，谁都不敢忤逆他们日渐过分的需求。
苏望月清亮的眼睛湿润，尽力憋着眼泪，她害怕绝望，但是不能表现给宿绛河看，两个人必须有一个要撑着。
苏望月露出笑容，用微凉的指尖温柔地替宿绛河拭去眼泪，“会有的，花老师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老师会发现不对的，马上就要高考了……”
会……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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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五月，苏望月被班草木栾表白。
两个人都是表白墙的常驻人物，一个是因为长相清纯成绩优异且高冷，一个是因为家庭富裕长得帅出手阔绰，刚好两个人在一个班，所以高一的开始，两个人就被班主任安排了班长和学委。
苏望月虽然冷漠，但是很容易脸红和流泪，不过由于刚上高中，这里并没有她所认识的人，因此她便一个人独来独往，不需要向谁敞开心扉，不需要花费时间认识陌生人来建立一段脆弱的感情，更没有人能窥探到她天生的脸红和泪失禁，她给自己建立了一座城堡，她是自己的女王。
老师也找过她谈话，但是苏望月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孤立，一个人学习更加安静有效率，她享受一个人，不会孤独寂寞，而会开心。
老师听闻也作罢，尤其是每次考试都在年级第一，便也就不管了，反而让其他人学习她的专注安静。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诸如此类的、形容他们的两个人词语常常被苏望月听到，但是她并不在意，她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也不打算在高中谈恋爱，她有想要去的学校，她也有想要学习的专业，她想要去宇宙，想要窥探的繁星，想要命名的陌生星星、星云，想要亲自前往的宇宙。
她无限向往蓝天，孑然一身才让她飞得更高。
五月二十一日晚。
这所寄宿学校下了晚三，男生女生难掩爱意，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穿梭在楼层之间，苏望月也不例外，不少人给她送东西，例如情书，例如零食，例如包包饰品，但是她只是说着同样的话来拒绝四面八方示“爱”的人。
“人家哪儿看得上你们啊，人家可是高岭之花。”
“就是，人家钓着大鱼呢，哪儿看得上你们这些小鱼小虾。”
“人家当凤凰可不是靠你们这些小灌木丛。”
苏望月对于同学的嘲讽充耳不闻，无关痛痒的猜测就像蟑螂一样，打死了可还有几百只蟑螂宝宝，她没有那个时间来草木皆兵。
高一的教室挨着办公大楼，对面就是高三教室，因此高一管的最严，苏望月喜欢看高三的学长学姐，而不喜欢回应同学的揶揄，因为这个行为毫无意义。
高中部理科精品班分为3+6，前三个班只能靠本校考试且有成绩有钱的人进去，但是后面的四班五班可以靠走关系，苏望月是外校考试进来的，只能去四班，而木栾是因为非本校考试所以分到了四班。
前三个班非富即贵，木栾也有很多朋友在里面，校长虽然是他的亲戚，但是规矩也没有破，给他分到了四班，而在这两个表面光鲜亮丽的班级里面，不知道多少人从上学第一天就开始积攒人脉，苏望月全靠天赋和努力，让她以一分优势在期末考试成为年级第一，所以三年高中学费全免，甚至每个学期还有两千补贴——补贴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妈妈，而是自己存了起来。
晚自习是数学，数学老师总是拖堂，晚自习也不例外，下了课，苏望月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订正错题本，她买的资料刚好有和试卷错的题相似的题，就在她准备弯腰从书箱拿出资料的时候，教室突然变得很吵闹。
似乎有人往这里走。
“哇哦，郎才女貌~”
“没谈恋爱吗？我还以为他们正在谈恋爱呢？”
“苏望月好幸福哦，她家没钱吧？这样岂不是……那句话——飞上枝头做凤凰？”
苏望月垂眸，将资料翻找出来后抬头，看到了面前的人。
木栾肆意地坐在苏望月前面一个人的桌子上，脚踩在凳子上，穿的还是最新款的、在男生中很流行的上万的跑鞋，学校并不允许戴耳饰无论男女，但是木栾是校长的外甥，是教导主任的干儿子，没人敢管他，因此他左耳戴着耳钉，头发微分碎盖，高挺的鼻子下挂着势在必得的微笑。
在班上的歪瓜裂枣中，确实能算上帅哥，也就是所谓的班草。
苏望月也承认他很帅，但是偶尔欣赏一眼可以，知道了为人看一眼都觉得眼睛脏。
“苏望月同学，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木栾手里拿着一支红色的玫瑰，系着玫瑰的白色丝带下面带着一根项链，摇晃之中，苏望月一时分不清究竟是木栾那眼神亮，还是项链反光亮。
“哇哦——哇哦——”
“在一起！在一起！”
闻研夸张地把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把手放在木栾身上，俏皮地朝向苏望月喊“嫂子好！”
木栾虽然推开了他，但是眼里笑意不减反增，“我很喜欢你，成绩好性格好，脾气还那么好有耐心，长得很好看，和我谈个恋爱呗？我会对你很好的，该有的仪式感安全感我都可以给你，喜欢的我都给你买，毕业了我还可以养你，喜欢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送你颗星星也可以。”
木栾手里的玫瑰跟着身子向前，门外窗外的同学都在起哄，不知道是谁喊了一个“亲一个”，很快大家心照不宣地喊了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
“答应他！答应他！”
“在一起在一起！！”
苏望月因为木栾的靠近无处可避，木栾很满意同学的反应，笑容放大，再看到苏望月逐渐粉红的小脸和软软的耳垂的时候，木莲直接心花怒放地蹲在了板凳上。
她一定会答应自己的。
她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木栾歪头突然靠近，苏望月瞪大眼睛，思考如何拒绝班长还不让他出丑的女孩儿脸瞬间红了——但是这不是害羞，是窘迫。
而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像是在接吻。
围观群众的欢呼像是铺天盖地无法拒绝的祝福，除了苏望月，所有人都在为她欢呼。
欢呼什么呢？
苏望月小兔一样惊恐的表情取悦了木栾，但是下一秒，苏望月尽管红着耳朵，但是错愕的眼神很快被冷冽取代，甚至能看出来掩盖其下的怒气。
“别离我这么近，还有，我不喜欢你，我说过了的，我不谈恋爱，我以前也拒绝过你，现在我依然拒绝，我的重心只会放到学习上——这一次，我很明确地提出来了拒绝。”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就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在这么多人被人表白，更不喜欢被人当做动物一样围观起哄，如果这能满足你的虚荣心，那么满意了就离开吧，别让自己丢脸。”
苏望月看着面前温柔笑着的男生顷刻冷下来了的视线，虽然害怕，苏望月依旧直视着他等待他的反应，在看着他依旧没离开后，在狭窄的空间和木栾的视线非常不舒服的苏望月说了声抱歉，踩着自己的桌子和前面的桌子离开了，还不忘从口袋拿出纸巾擦干净前面桌子上的灰尘。
挤过人群，苏望月根本不敢看他们，手脚发软的她强忍着眼眶中因为激动心悸而产生的眼泪，这个体质让她很烦恼，明明她根本不想哭的。
成功了反而更觉得委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