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稚阳走了一会儿，到了尽头，看看身后的扶桑。
“怕吗？”稚阳记得扶桑是怕黑的。
“还行。”扶桑正经着说。
“若是怕，一会儿便抓着我。”稚阳义正言辞地说：“等会儿别被金乌之光灼伤了。”
“......”扶桑神色复杂：“请问，我是谁？”
“哦对，”稚阳故作恍然大悟：“你只怕黑。”
扶桑：“......”
“好，废话说完了，”稚阳见他神色说道：“那我便开始了。”
他话音一落，抬手捏了个诀，万千星光坠在他手边。他顺手划了一下，星光闪烁，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
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颗古树。
“熟悉么？”稚阳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一句。
“扶桑树。”扶桑虽不知他为何要问，却也如实答了。
“对。”稚阳说着上前，将手放在树干上唇瓣微张：“这是属于我的试炼。放心，他不会对我如何。”
稚阳话音一落，便消失不见。
扶桑瞬间闭眼，他知道，稚阳不在的话，他周围的光亮也会被带走。
但许久后，扶桑都并未感觉到有丝毫不适。他缓缓睁眼。却发现那蓝紫相见的星光依旧还在。他便坐在树根上等着稚阳。
与此同时，稚阳抬眸，此处有一个凌空的小台子。它的高度快抵上两个稚阳了。
稚阳轻轻一笑，微微垂眸，嘴里说着：“还不醒么？”
那小台子上应声出现了一颗金色的蛋。
稚阳也不恼，一步一步靠近那小台子。
神奇的是，那地面竟随着稚阳一步一步的走动幻化成一阶又一阶的莹蓝色台阶。他每走一步，台阶便消失一阶。
他慢条斯理地走着，看起来毫不慌张。
直到最后一步，他反而不再上前。伸手抚了抚那颗金色的玩意儿。
稚阳摸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一蹙眉：“凤吟，你真当我是来摸你的？赶紧滚出来，别逼我抽你。”
那“蛋”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终于动了动。
“都几百年了脾气还是这么暴躁。”那“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赶紧的，”稚阳异常不耐：“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唉......”那“蛋”发出金色的光，蛋壳碎了一地。紧接着有一只金色的小鸟看着他：“去哪儿？”
“先去接扶桑......”稚阳思考了一下：“扶桑你认识吧？”
“......”凤吟无语地说：“你这是什么问题？”
——扶桑可是当年上古一战里唯一一位幸存之人。
“认识就好，”稚阳不愿与他多嘴：“快走。这儿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凤吟翻了个白眼，垂下他的银色的眼睫，而后迅速变大，羽翼也丰满了。
他睁开眸子。俯身叼起稚阳就往背上扔。
稚阳被他摔在一堆羽毛中。
凤吟说：“抓紧我。”
稚阳：“等会儿，让我坐好——好了。”
凤吟：“......”
稚阳解释：“我总不能狼狈着去见他。”
“......”凤吟无言以对，他扑棱扑棱翅膀，乘风而起。
飞到结界之外，冲破了最后一层障碍。
稚阳拉起扶桑，离此而去。
“你怎么做到的？”扶桑被他拉上来，问：“别告诉我你威逼利诱。”
“我给他说，你要是再不出来，回去就给扶桑做金乌蛋吃。”
凤吟：“......”
扶桑：“......”
“接着他就破壳而出了。”稚阳一向不记那些，于是他就开始了瞎编。
“真的假的？”扶桑怀疑道。
“你不信我？”稚阳不敢置信。
“......”扶桑没话说了。
凤吟嗷叫一声表示不满。
稚阳俯身扯了他一把羽毛：“你再不满试试？”
扶桑：“......算了算了，小祖宗，我信就是了......”
“那不就对了？”稚阳“啧”道：“真是的。”
“扶桑，你不说点儿什么——”凤吟话音未落便“啊！”的一声嗷叫了出来。
稚阳又是一把抓下去，凤吟只能苦不堪言。
“再说一句，晚上回去便做个螃蟹蒸金乌！”稚阳威胁着说：“我劝你谨言慎行......”
“稚阳。”扶桑无奈着说：“好了，我不吃金乌。”
“那你吃什么？”稚阳问：“我可以去做。”
“......”扶桑一怔：“我...其实...可以自己做的。”
“嗯？那好。”稚阳道：“正好我也有一阵子没吃你做的了。”
“好吧。”扶桑抬头一看，伸手指道：“我们到了。”
稚阳也抬头，映入眼帘便是一片又一片的白。往上看，是一望无际的彩雾飘渺。俯视一下，便是万里长云延绵三万里。
“你看哪儿呢？”扶桑问：“看前面。”
稚阳闻言望去。
眼之所见，不禁让他一怔。
只见触目所望，一片片洁白晶莹的雪花从天而落。
“好看么？”扶桑瞧着他。
“没战神大人好看。”稚阳偏头看他一眼：“战神大人看我做什么？”
“我看的是雪。”扶桑越过他的目光看雪：“谁看你了？”
“是么？”稚阳从背后靠近他，抱了个满怀，抵在他耳畔：“那...战神大人的漂亮眼睛，方才差点儿长我脸上了。”
扶桑：“......”
扶桑抬手翻转手腕，将他的手放下去：“别闹。”
稚阳挑眉笑道：“嗯？我又怎么闹了？”
扶桑：“......好好看雪。”
“我不。”稚阳看着他：“我偏要看你。”
扶桑：“......”
——这小祖宗......
“那我走了，你看吧。”扶桑作势要走。
“别啊，”稚阳将他拉回来：“战神大人，我错了。”
“那你专心赏景，”扶桑叹气：“别看我了。”
“哦——”稚阳拖长尾音。
扶桑看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
过了一会儿，扶桑抬手，闭上眼睛，放出法力，感知着某个东西。
稚阳似有所感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扶桑不答，勾了勾手指，一片冰雪向他飘来。
最后，那冰雪化成人形。只是，这“人”实在太小......
“做什么！”那“人”没好气地说。
“带你见她。”扶桑对稚阳说：“她叫雪娘，是这片雪海的主人。”
“你带这小子来见我做什么？”雪娘嗔道：“之前便听说这小子脾气不好，你带他来见我，莫不是想看我俩打架？”
“没事，”稚阳一笑：“我俩要是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再说，战神大人可是会保护我的。”
“祖宗，别闹。”扶桑叹气。
“就是，”雪娘说：“谁说他护着你？”
“你也闭嘴。”扶桑说。
雪娘：“......”
稚阳不满道：“你凶我。”
扶桑下意识说：“我错了，没有凶你。”
稚阳满意了：“那就好。”
“话说，你还得求她。”扶桑低声对稚阳说。
稚阳不解地看去。
——我求她？为什么？
“她手上有个东西，是神器。”扶桑见状抓着他的手，传音道。
“虽然神器很稀有，但要我求人......”稚阳也以同样的方式传音：“你觉得可能么？”
“......”扶桑一时没出声，过了会儿，他的声音回荡在稚阳的脑子里：“求你了，祖宗。”
稚阳：“......”
稚阳幽怨的看了眼面不改色的扶桑：“......你干嘛？”
扶桑嗤笑出声，在他脑子里说：“乖。”
雪娘看着他俩这么眉来眼去，很是无语地说：“你俩够了啊！”
稚阳拉回思绪，看着她：“方才，是小神不敬，还请这位仙子姐姐宽恕。”
雪娘一时没反应过来：“......没事，我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稚阳拱手作礼：“多谢仙子姐姐。”
“你这小子..... ”雪娘看他一眼，无意之中好像瞥到了什么：“你...手上这指环是......？”
“嗯？”稚阳看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一眼，示意了一下：“您是说这个？我自己做的。”
“天缠冰丝。”雪娘蹙眉：“你在哪儿做的？”
“哦，也没什么。”稚阳无所谓地耸耸肩：“爬了几次雪山，找了几个天缠冰丝洞，仅此而已。”
“你......”雪娘思索着说：“你多大了？”
“你问他，”稚阳看了眼扶桑：“我忘了。”
扶桑看他一眼：“......五百三十八岁五个月零三天。”
稚阳笑着点头：“还是我战神大人靠谱！”
扶桑无言以对：“......”
“五百三十八岁......”雪娘思忖着：“你...司万物之初，可掌万物生死。”
稚阳挑眉：“是么？我还有这样大的用处？”
“错不了。”雪娘肯定地说：“天缠冰丝归我管，它们不会轻易认主。”
“所以？”
“所以，”雪娘一本正经地看着二人：“愿您能善待它们。”
“凭什么？”稚阳抱臂：“据我所知，我与你并不熟。”
雪娘：“......”
稚阳看着她不知从哪儿抽出来的一把扇子。
“我以此物作为交换，可好？”雪娘问。
“不——”
扶桑扯了扯他袖子，看了他一眼。
稚阳：“......勉强同意。”
“那便好。”雪娘笑了：“这是雪的赠礼，望您别嫌弃。”
“我也该走了。”
“您要去哪？”扶桑问。
雪娘笑着摇摇头：“过去了太多年了，我守着这儿也够了。扶桑，我老了。”
“您......”扶桑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句：“保重。”
雪娘垂了眸子，便化作漫天飞雪，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