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心》止于心

4、第四章

　　松雍阁

　　稚阳回来后便将凤吟安排在扶桑树上。随即拿着扇子去了趟天书宫。

　　天书宫

　　掌书神官见到稚阳，上前行礼：“明春仙君，不知您想寻什么书？”

　　稚阳开门见山：“《上古册》，有么？”

　　“有，请您稍等。”

　　“不必，”稚阳说：“我就在这儿看了。”

　　“好的，请随我来。”

　　掌书神官将他引至殿内。登上云梯，没一会儿便见到那本《上古册》。

　　稚阳接过谢了，随后便寻了书桌，坐在地上仔细地读了起来。

　　『上古时期，创世之神育有两子长子扶桑，次子未知。长子精明能干，聪慧过人。于兵法一事更是前无古人。创世之神命长子四岁结元神，长子为负所托。六岁同其叔叔打仗，征战四方。二十余岁便百战百胜......
　　至百岁宴，其幼弟走火入魔，因此爆发上古之战。
　　上古一战，长达万载，三界苦不堪言。
　　终了，创世之神出山，以平三界之怒。』

　　短短的几页，稚阳却看了不下十遍。

　　却始终不知扶桑在长达万载的上古一战中是如何挺过来的。

　　——所以...扶桑还有个弟弟，只是我不知道......上古之战从扶桑弟弟走火入魔开始，也从扶桑的第一个百岁宴开始...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扶桑又为何会失去味觉......

　　他又翻了几页，后面不知为何，“帝休”的名字出现频率越来越高......

　　稚阳：“......”

　　——别让我抓到编这书的作者......

　　不然......

　　他合上那本书，看了眼封面后，他愣了愣。

　　是扶桑......

　　“尽是些没用的废话。”稚阳嗔道：“也不知他是太闲了还是怎么了......”他只觉心里有一块大石压着他，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立刻去找扶桑，但又不想让扶桑为难。

　　——他知道，扶桑从未对自己提过自己的往事。那便是不想让自己知晓他的过去......

　　左思右想后，他决定先装作无事发生，待扶桑愿意告知自己，也不迟。

　　但...万一他没将自己看得如此重要呢？

　　稚阳想得心烦意乱，未曾注意到身边多了个人。

　　朝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怎么在这儿？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稚阳差点儿被吓死，抬头看到是朝玉便松了口气。

　　“《上古册》？”朝玉目光移向桌面，不禁疑道：“你怎么了？看这种东西？”

　　稚阳深吸一口气：“朝玉，此事别和扶桑说。”

　　朝玉点点头。

　　——这种事我也没必要同他说。

　　稚阳见他点头后，便对着书一挥袖子。而后交予朝玉，叮嘱道：“我方才将书中文字尽数毁了，放心，我稍后会去向书中著作者赔罪的。”

　　——虽然并不想让他知晓便是了......

　　朝玉看了看他神色：“怎么？著作者是扶桑？”

　　稚阳抬头对上他的眸子：“嗯。”

　　朝玉点点头，温和地笑道：“那也不必了，他一向宠爱你。想必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稚阳点点头：“好，那我就不告诉他了，日后他若与我生气，你可要护着我。”

　　朝玉一怔，随即哭笑不得：“我何时没有护着你了？”

　　稚阳：“那我不管。”随即他起身：“行了，我去趟扶桑那边。你将这东西交给掌书神官。谢啦！”

　　朝玉笑着说：“你我之间，还道什么谢？”

　　稚阳也回头笑了笑：“谢啦！”

　　诗南阁是南方主神殿的副殿。

　　南方主神司夏日，掌百兽，乃是云夏仙君。

　　这天界，稚阳记得封号的一共就三个，一个是朝玉，一个是扶桑，另一个，便是这一位云夏仙君了。

　　云夏仙君与稚阳只有点头之交，最多就稚阳在开春时多叮嘱了几句。仅此而已......

　　主要是来找扶桑找得多了...便也记下来了......

　　云夏仙君见他过来，便礼貌的点点头：“明春。”

　　稚阳颔首。

　　云夏仙君见他开口便道：“又是来寻战神殿下的？”

　　稚阳：“......”

　　——我都还没问......

　　云夏仙君道：“在诗南阁弹琴。我没有特意地去听，放心。”

　　稚阳半晌只能说：“......多谢。”

　　云夏仙君颔首：“对了，近日我要闭关。夏日的诸多事宜，还请你代为照顾。”

　　稚阳：“......”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行。”

　　云夏仙君道了谢。

　　稚阳便去了诗南阁。

　　扶桑坐在里面弹着琴，琴音悦耳，似高山流水，也如珠落玉盘。

　　稚阳走近他，直至离他只一步时便俯身低语道：“战神大人耳垂怎么红了？”

　　扶桑：“......”

　　指尖微顿，琴音便戛然而止。他抬眸，对上他的眼：“你最近是怎么了？”

　　稚阳只笑：“战神大人，你耳垂真的红了。”

　　扶桑笑出声了：“我耳朵红了，那也不看看是哪位小祖宗惹的。”

　　稚阳说：“让我亲一下。”

　　扶桑侧头躲开：“不行。”

　　稚阳疑道：“为何？”

　　扶桑转头，对上他的眸子：“在你眼中，就算离这么近，我也依然看不到自己。”

　　稚阳挑眉：“真的？”

　　扶桑笑出声：“假的。”

　　稚阳也笑着：“那你还瞒着我。”

　　扶桑叹气：“谁让——”

　　正说着话，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扶桑认出那仙侍，起身上前：“怎么了？”

　　仙侍急忙道：“人间有人祭天，说是...夏神大人不降恩露......”

　　“......”稚阳站着没说话。

　　“那便去寻云夏，”扶桑不解道：“找他做什么？”

　　“云夏仙君在闭关，他交代了，若有什么事，便寻明春仙君。”

　　稚阳：“......他故意的？”

　　“怎么了？”扶桑回头望去。

　　“他方才同我说，他要闭关，让我管夏日之事，我答应了。但...也不至于刚说就有吧？”稚阳怀疑道：“罢了，先解决眼下之事。”

　　稚阳问：“人间的何处？”

　　“岘州。”

　　稚阳：“......”

　　扶桑闻言便觉不对：“岘州？怎么会在岘州？”

　　“不知......”仙侍道：“您可以去问天君。”

　　“罢了，”稚阳不怎么开心：“你先下去吧。”待那仙侍脚步渐远，他才嗔道：“问那老不死也是白问。”

　　“你若放不下，那便让我去吧。”扶桑道。

　　“不行。”稚阳垂了眸子：“若是冲我来的，那不可能让你去面对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事情。”

　　“那一起？”扶桑问。

　　“不，”稚阳说：“我自己去。”

　　扶桑蹙眉，好似不怎么赞同：“那怎么行？”

　　稚阳垂眸：“这是我的事，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扶桑无奈，最后也只能点点头。

　　“眼下有一事要托你去办。”稚阳严肃道：“帮我调查云夏仙君。”

　　扶桑点头：“好。”

　　“别和朝玉说，”稚阳蹙眉：“三月之后若我还未回来，那就同他说吧。”

　　扶桑却道：“最多半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稚阳只说：“帮我瞒着朝玉，等我回来。”

　　扶桑没说话，稚阳便用他给的哨子，唤来凤吟。

　　凤吟原本以为扶桑也要跟着上，结果稚阳上去后却道：“走吧。”

　　扶桑飞身上前，凤吟只能停下。

　　扶桑摸出一根金色的凤簪：“这簪子，你拿着。”

　　“好。”稚阳接过。

　　扶桑便下去：“记住，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若不回来，我便下去寻你。”

　　稚阳回头一笑：“你不同朝玉说么？”

　　“说了他也要骂我。”扶桑道：“说我没照顾好你，说为什么你去了我不去，说我偷懒，说他的宝贝弟弟为什么去冒险了我也不跟着。”

　　稚阳笑了：“也是。那我这回真走了。”

　　“好。”扶桑道：“注意身体。”

　　稚阳不知听没听见，总之他走了。

　　岘州

　　岘州这边盛产沉水香。之前稚阳还在皇室时，便很喜欢这种味道。

　　他寻了家酒楼，叫了一壶美人醉。

　　稚阳好像并不着急着给云夏处理事情。

　　也是，毕竟不是自己管辖范围，就算处理不好那也不怪自己。

　　——毕竟自己也不擅长。

　　直至第三日，稚阳上街时路过一处面摊。

　　他走到面摊，叫了一碗面，吃得津津有味。

　　边吃边听着邻桌的几个男人的谈话。

　　“诶，近日不是在搞那什么祭祀么？”

　　“对啊！我也听说了。”

　　“而且，那大祭司是谁啊？”

　　“不知道啊，但近日都不怎么太平，说是...司掌夏日的神仙不管啦！”

　　稚阳耳力极佳，闻言便问：“诶，这位兄弟，你知道近日祭祀是为何吗？”

　　“具体的不知道，但听闻，是因近日我们这边要搞什么祈雨祭天了！”

　　“祈雨祭天？”稚阳挑眉。

　　“对啊！虽然不知道是啥意思，但听说只要去了，就能拿到三亩地！”

　　“哦～”稚阳拖长尾音：“三亩地...很贵吗？”

　　“......”那大哥一时语塞：“小兄弟，三亩地就能养家糊口了。”

　　“哦，我家中也有一位美娇娥，但...他打架特别厉害，我都怕他呢！但他不需要我养，他可以自力更生。”

　　“嗯？女子怎么能打架？”那大哥疑惑道：“诶，别被漂亮女人迷了心智，说不准，人家是男扮女装！就是为了嫁给你！”

　　“嗯？”稚阳笑了出来：“他管我是因为我有福气，再说，谁给你说女子便不能打架了？”

　　“这......”那大哥欲言又止：“这女子不在家中练习琴棋书画，搞打架......这......”

　　“谁规定女子就一定得在家中练习琴棋书画了？当今天子都没这么规定吧？怎么就你管的宽？”

　　那大哥只能默默地闭了嘴并且暗自记下此人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