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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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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怀着身孕与和寡妇不清不楚的夫君和离归家,生下她随母姓,起名不悔,是要告诉轻贱和离女子的世人,她容云绣不悔自己的选择,也是要她做人做事,为人处世无愧于心,终身不悔。
容不悔就是被李玉珑和她女儿乔招娣砸烂双手也没后悔把一身针绣技艺教给她们,她无愧于心,可对倾二爷她有悔有愧,因为看倾二爷手生的实在是好,就是她母亲时常说的千丝万绕手,天生为针绣而生的一双手,忍不住教他针绣,有了师徒之谊,因此倾二爷看见她儿子需要钱买药,一次次偷偷接济他们,到最后典无可典,倾二爷把外祖给的玉佩都差点为他们典当了,夜明珠是皇家之物,只能送不能典卖,才留了下来,那男人第一次见面就送倾二爷皇家之物夜明珠,想来就没安好心,这身份不是天潢贵胄也是如当年的陆家一样受帝王器重。
容不悔是因为舍不得儿子所以只能接受倾二爷一次次给予的银钱,这恩情她还不起,可她记得,必要之时她可以拿命还,就算倾二爷跌入地狱,她不能用身躯为他垫一下,也绝对不能是为虎作伥的那一脚,那怕那一脚有没有无关痛痒。
容不悔母子有勇气把房门当着缪冀的面关的砰砰响,但他们站在床帏外却轻轻的,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更不敢拉开那轻飘飘的床帏,但又担心廉倾经历这种种想不开,他们不亲眼看一下人真的放不下心,只能颤抖着手拉开床帏。
廉倾知道杨容泽母子进来了,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一直沉默着,他是希望杨容泽母子离开他房间,他真的羞于在那人对他做了那些事情就面对最亲近的杨容泽母子,现在他们把床帏一拉,他除了更深的往布衾里面躲,他无处可藏匿自己的狼狈,可布衾就那点大,而且那人对他衣服是用撕的,他到现在也是只有一个布衾遮身。
拉开床帏看见缩在布衾内的倾二爷瑟缩的看一眼他们,脸上是羞到极点的样子和已经干了的泪痕,没有他们担心的生无可恋神情,他们揪着地这心还是好受点的。
“倾二爷……二爷您……”容不悔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看着缩在布衾里努力想把自己缩没了的廉倾,她张口却觉得说什么也不合适。
杨容泽毕竟年纪少,看廉倾这样,他就忍不住哭,他知道现在自己哭是最不合适的,倾二爷最该哭的都不哭了,现在他哭算什么,他在门外却只能在门外无能挣扎,他又有什么资格哭。
杨容泽隐忍的哭声还是让廉倾抬头看了一眼,小孩一身狼狈也是凄惨,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个药罐子,小心养了这些年才养这样大的,今晚这样明天又生病怎么办,突然他想起那一叠厚厚银票,这次杨容泽生病,他们有银子买药了。
廉倾想到就裹着布衾到床沿,真的在床沿摸出来了一叠银票,他一时高兴得,摸出来银票就伸手给容不悔,毕竟杨容泽生病时想办法弄点银子太难了,他不敢向父母要银子,肯定要不到不说,被发现杨容泽母子被发买还是好的,就怕父亲一生气打死杨容泽母子俩,毕竟父亲打他都不手软。
容不悔看见伸出来的手,那一叠她离开杨家就没再看见过的银票她只觉得腌臜到极点,而拿着银票的手因为伸直了,那光洁胳膊上的痕迹刺的她不能呼吸。胳膊都这样了,那布衾裹着下又是怎么样了,她这时才发现床上、床下都是倾二爷今晚穿的衣服,刚刚是她把注意力放在裹着布衾的廉倾身上所以没发现。
容不悔轻声交代儿子出去烧点热水来,然后过去一步接下廉倾手里的银票,她内心很嫌弃这些银票,但错的是给银票的人,单纯柔善的倾二爷有什么错,她表现的抗拒会让倾二爷以为她在嫌弃倾二爷,所以她动作很温柔的接过了,她粗粗一看都是一千两一张的面额,厚厚一叠不下二十张。
“今晚你们也不好过吧!好在都过去了。”廉倾布衾下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他想让容不悔也离开去休息,他才好收拾一下自己,而且他也看见了容不悔一身狼狈,比杨容泽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面色没有杨容泽青白,他知道他们弄成这样是想阻止那男人对他做那些事,可他们和他都弱的可怜。廉倾不善言辞,绞尽脑汁也只有这些干巴巴的一句话。
看见倾二爷泪痕未尽的脸上努力笑出来的轻松,容不悔眼泪再次忍不住了,倾二爷这样柔软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被善待。
容不悔为掩盖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转头去箱子里找廉倾能穿的内外上下衣服,看见容不悔把找出来地他全套衣服放在床尾,廉倾才惊觉床上床下都是他已经被撕毁的衣服,也知道容不悔已经知道他布衾下是什么样子了,他羞得想伸手拿衣服都伸不出来。
这时杨容泽端着装热水的木盆进来了,容不悔是交代儿子去烧点热水来,可这也太快了,可一想她就明白了,那男人之所以敢在廉府这样毫不顾忌的登堂入室,想来整个廉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还不知道廉府有多少人真正的主人是他。还知道交代人备下热水,真不知道这算体贴还是无耻的事做多了,都知道流程了。
容不悔把热水放在床边的半桌上,然后问道:“倾二爷,他……他伤到您没有”。
廉倾想那些牙印和大腿内被磨破的皮应该不是容不悔要问的伤到吧!所以他摇头,容不悔看他气色和行动也不觉得受伤了,她隐隐约约知道男子若被当女子使了,初次会比女子更难挨,但倒底怎么样的难挨她不是太清楚,她新婚之夜夫君很温柔,也没什么大的难受,就是有点落红,可男子大抵是没有落红的吧!
看倾二爷头摇的没有什么勉强,容不悔和他相处这些年也知道,他们这倾二爷不是个会撒谎的,所以她拉起不想走的儿子就走,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不如让倾二爷好好收拾了睡一觉,她是怕倾二爷想不开,可现在看来倾二爷比她想象的想得开。
廉倾在杨容泽母子彻底关门走了后,起来用热水把自己收拾干净,穿戴整齐了后不管床上还是床下的那些被撕坏地衣服和绣坊阁布料丝线,都用褥单一卷收进了柜子底下,找机会烧了。
不是廉倾因为现在有了银票就浪费东西,实在是褥单上那些腥臊东西他没脸让别人看见,他不是没有羞耻心,只是他逆来顺受惯了,他终是没有鱼死网破的心性,而且他若守着气节宁死不屈,那母亲和杨容泽母子怎么办。
廉倾收拾好已经丑时了,身心俱疲的他再次躺下就睡着了,只是睡梦里很不安稳,而与他恰恰相反,缪冀回“法渡寺”把能用的人都召集起来了,甚至是已经年事已高的慧善方丈,不管属下都睡得有多香,缪冀要尽快温香暖玉在怀,所以作为他属下就应该不眠不休想个好办法出来,最晚后天他要把廉倾庇佑在“法渡寺”自己的地盘里。
缪冀为个男人可以说是大动干戈了,这些年除了赚钱就除恶扬善了,大家都觉得日子无聊,属下都等着缪冀娶妻生子,有个小主子让他们一起陪小主子,可缪冀根本不近女色,现在这近了男色,小主子是没指望了。
缪冀终于安安稳稳睡了一觉,那恼人的梦没再找他。而德高望重的慧善方丈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马上就有个成熟的诓人进“法渡寺”计划了。讲述者还是一直跟着缪冀的贴身暗卫,缪冀再脸皮厚也没脸当着这么多属下说他怎么去个尚书府偷香窃玉的。
慧善方丈把他的计划一说,所有人想高还是方丈高,然后一封密信从“法渡寺”出发不足一盏茶时间就送到了司天监监正床头,仙风道骨的司天监监正莫妄言一看内容惊得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司天监说到底就是个观测天象、制历、报时的,没有普通老百姓以为的神乎其神,但老百姓都把司天监的人当半个神仙看的,特别是现在这司天监监正莫妄言擅长推演八字,观人面相,只是他祖传古书上这推演之术非常伤人精气神,所以故意高深莫测的不轻易给人看,更不给皇室的人看,借口是天潢贵胄连着国运不能泄露天机。
这些年千求万请莫妄言出面一算一看的都很准,所以莫妄言说的话就是衍正帝也是信几分的。
莫妄言狠掐了自己后确定不是在做梦,就拿着密信呆呆的看,然后就是大笑,笑完后他衣服只囫囵披了直奔观星台,入观星台最上面一层,拿过博古架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盒子,里面是一个八字,他唯一推演之下不敢对任何人说推演出什么的八字,可今日这密信让他不由感慨,命定不能改啊!
这八字就是廉倾的八字,当年廉倾外祖父陆岚和德定帝关系特别好,陆岚知道自己嫡长女在已经生下嫡长子的情况下竟然糊涂地收养个男孩子做长子,他只觉这女儿是和他发妻一样愚蠢,他再次后悔当年不该因为自己祖母想帮扶娘家,而他因为孝道,更觉娶谁不是娶,他也不需要靠妻族,所以娶祖母安排的娘家一个女孩子,结果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糟心,他担心女儿生的那孩子,所以求德定帝让莫妄言看看外孙的八字。
德定帝都开口了,莫妄言肯定要看,可他越推演越气血翻涌,直到吐了口血出来,才算出天生凤命,他是问过这八字是个男孩子的,这算出个男子是天生凤命,不管是不是准,这他都不敢往外说,所以当时他告诉陆岚,这孩子要想一生平安,他生父一定不能有高官厚禄。
莫妄言知道这是陆岚女儿的孩子,他想得是只要陆岚不给女婿出人头地的机会,一个末流小官的孩子连天颜也见不到,哪里得来凤命,可现在皇长孙要这孩子。
莫妄言是德定帝心腹,他知道当年德定帝要把皇位传给这个孙子的,可惜皇长孙不要,可得凤命者得天下,难道最后还是注定皇长孙会坐上那位置。
命理一说虚无缥缈,特别是凤命解释更是千变万化,前朝那样容易让缪家祖先得了天下,就是因为抢夺凤命女弄得手足相残、父子反目、君臣离心,最后那凤命女入了后宫,可皇帝还是成了亡国之君,皇宫被攻破时,那亡国之君发疯的把那凤命女和其所生的孩子千刀万剐,所以莫妄言曾经隐瞒推演出来的廉倾凤命是好意,他不觉得一个人真能左右国家命运,只是命理上有凤命一说。
莫妄言再次推演廉倾八字,然后吐了几个血后不光算出凤命,还算出儿孙满堂,福寿绵长……,莫妄言看着自己吐的那一地血,扔了演算工具,这皇家的破事他不管了,皇长孙让他怎么说,他朝堂上就怎么说,看以后发展,比这演算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