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拯救帅哥》肆虐中毒

6、第六章

　　“方哥，你小弟又来找你了。”
　　文科班女生多，男生就几个，分班之后方文光迅速和所有男生混熟了，因为身上带有点双性恋的气质，所以和女生们的感情也并不差。
　　以方文光薄情寡淡的性格，他本来都认为自己根本没机会怎么和之前的同学有联系，那个叫从俊的也被分到了理科重点班，也成了公认的帅哥，他们之间本来应该没什么进一步的交集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但出乎他的意料，从俊仍然会坚持给他买早餐，再从理科班区域走到文科班，在下课时间给他讲题。

　　从俊不胖了，但是腿还是很长，自然地走到教室里，和其他人打了几个招呼，就坐在方文光旁边，蜷着腿，手撑着下巴抬头看方文光，浓眉下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有点亮眼，方文光移开了视线。

　　方文光的数学不好，从俊就一道道耐心地讲。
　　这座学校的夕阳很美，由浓烈的橘红色过渡到无饱和的灰，有的时候又是浪漫又灿烂的紫色或粉色，像是在天空铺了一层水粉。高中校园里下课时间偶尔的嘈杂，坐在桌前穿着天蓝色校服的少年，书桌前没有收回的课本和笔袋，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放松，似乎青春本应就是这样的颜色。
　　也正是因为方文光的存在和帮助，才让从俊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这放松到有些倦怠的某些时刻，原本就可以原原本本地属于他。

　　下课之后，从俊会拉着方文光去食堂吃饭。有的时候方文光兴致上来了会同意，有的时候会拒绝。这所学校的食堂是全省最好的食堂，便宜量大不说，厨师水平并不输给外面的酒店。至少方文光在高中毕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千元以下一位的宴席再品尝到那样的味道。而在千元以上的宴席，也再也吃不到那样的感觉了。

　　讲完题之后的时间段食堂里的人也少了，长椅上多了几对谈恋爱的小情侣。从俊在排队的时候自然而然排到了方文光的身后，低头看着方文光细软稍长的头发下白皙的后颈和紧窄的手腕，手腕下的手指玉而修长。好美。方文光明明吃得很多，也从不吝啬吃饭的钱，却还是长得很瘦很修长，姿态也很好，有点儿像……天鹅。明明很美很昂贵，却藏着无法阻挡的攻击性。

　　方文光最近迷上了吃二堂的鱼。
　　食堂阿姨看了方文光一眼，给方文光挑了一块最大的。那条鱼的横切面比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更长。方文光打好饭，自己拿自己的手比了比，比不过，又拉过从俊的手。
　　从俊的整个身子都跟着僵硬了。
　　方文光又拿从俊的手比了比，这条鱼的横切面和从俊的手一样长。因为打篮球，从俊的手部皮肤也是深蜜色，比方文光的要深得多，就这么被方文光的手指抓着，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从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卸力了。

　　不过方文光很快放回了手。
　　鱼的上方铺了辣椒碎，肉质极为鲜嫩。方文光吃完了，又把视线投向快餐窗口的手撕鸡，手撕鸡是半只幼鸡，流着蜜水，极为鲜嫩，火候烤得恰到好处，根本不逊色于几百一只的酒店出品。但是他肯定吃不完。

　　从俊立刻会意，过去刷了自己的卡买了半只，把最嫩的部分撕下来装到方文光盘里，还说：“我吃不完。”

　　吃完晚餐，从俊跟着方文光走到方文光的教室门口，才依依不舍地走回了理科班。

　　分了班之后，常浅和他是一个理科重点班，从俊到自己班级的门口，就看见常浅趿拉着拖鞋，慢腾腾地挪回班里，还没回到教室，长得很帅但是秃头的数学老师就和她迎面撞上，看着她脚上的拖鞋，像魔仙小月那样指着拖鞋兴高采烈地干笑了几声：“哈哈，你穿拖鞋，哈哈哈。”仿佛穿拖鞋并不是一件可以算违纪的事情，而像是哥斯拉降临新大陆结果掉进旱厕。
　　常浅翻了一个白眼，又慢悠悠地拖着拖拉板回了班级。

　　他们的学校可以带手机。方文光和从俊加了□□，但是不怎么聊天，到晚上快熄灯的时候，方文光看从俊发了一条：“后天篮球比赛，我是主力，你来么？”
　　曾经那个孤僻地缩在角落的胖男孩，如今也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有自己交际圈的受欢迎的学生。

　　这条消息很晚才到方文光手上，方文光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撂下了，第二天才回。
　　他回：“。”

　　只要答应了从俊的事情，方文光就不会爽约。篮球赛那天，围在操场的女生格外地多。高中男生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蓬勃的活力，虽然仍然有不能褪去的青涩，但已经有了未来成年的雏形。
　　方文光拐去小卖部买了绿豆冰沙，就坐在操场旁边，他的身边又围了一圈人，一半看球一半看他，不过他的视线在从俊身上。抢球，运球，投篮，他不知道从俊的球居然和理科学得一样好。发力的时候高大的少年会绷出肌肉线条，球场上有篮球鞋摩擦发出的声响。理科重点班的男生很会打篮球，加上配合得很好，他们赢得毫无悬念。

　　打完篮球之后，有女生上前给从俊递水。从俊摆摆手拒绝了，看向方文光。方文光坐在那里玩手机，压根没给从俊一个眼神，他的身边坐着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的常浅。从俊失落地收回视线。
　　他不知道的是，在比赛的时候，方文光看到少年的汗顺着脖颈的线条流到锁骨，身边是女生的尖叫，从俊却只把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依赖目光投给自己时，方文光忽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那一瞬间他切实地意识到，从俊已经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做到这一切的改变需要可怕的毅力，但从俊做到了。
　　这样的感觉让方文光下意识地收回视线。那种上辈子没体会过的感觉他有点心烦。
　　他想，或许他确实需要接触一些这方面的人了，但这个人不会是从俊。

　　常浅看看从俊，再转头，歪着头凑近着看方文光。明显的早恋行为，但常浅是年级前二十，方文光在整个学校里都最有钱，教导主任都不太想管这两尊大神的麻烦，更何况方文光并没有恋爱，只是其他人看着像而已。她眨眨眼睛，揽着方文光的手臂，若有所思。
　　等到比赛结束，各自回到教室，隐约感觉到什么的方文光没有等待从俊，自顾自地回去了，从俊想追上去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从俊站在新交的朋友们的簇拥里，穿着篮球服，茫然无措地看着空了一块的方向，像被丢下的家犬。

　　篮球赛是周五，篮球赛结束的时候，从俊回到了自己的班级。他早已换下一身篮球服，清洁干净了自己，在这一两年里，他个人卫生习惯也变化得很大。
　　常浅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人都走空了，就挪过来，张着那一双大眼睛，问：“你喜欢方文光？”
　　从俊皱了皱眉。
　　“我也喜欢他。”常浅直言不讳。不存在从俊变帅了她就回心转意这种情况。但她的话题也很跳脱：“你不回去吗？”毕竟周五了。
　　“我再写完这章。”从俊回答。学校的环境比他家里好，而且他的父亲刚找到工作，家里也没有人。有一点从俊说对了，那就是他父亲找到工作真的和方文光有关。方文光对时事的洞悉让方家开了更多工厂，没有开过量，只是正常范围的扩招。
　　“唔、加油。”常浅咬了咬指甲，看着从俊课桌上的题，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练习册。
　　“这是高三总复习的，不过你可以提前看看。”她把练习册摆在了从俊面前。
　　从俊抬起头：“谢谢。”
　　常浅说完这些之后，就带着包走出了教室。
　　从俊有点疑惑地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练习册，很贵一本，他没太想明白常浅为什么要突然送他这么一本书，但常浅说话做事很多时候都有点儿跳脱，他倒也没太在意。

　　过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变暗，他才收拾东西走出校门。

　　“……爸爸？”
　　校门旁边的街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佝偻着。
　　从俊停下脚步，而在他父亲的身前是方文光，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俩怎么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