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卑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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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飞行器上，向衍曲还有些兴奋，他晕乎乎地砸吧嘴里果酒的甜味：“霍上将答应我了。”
梧直饶有兴味地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一边，问向衍曲：“他怎么说的？”
向衍曲：“他祝我得偿所愿。”
知道完整对话的夏米觉得有必要提醒向衍曲：“您确定他听懂您的暗示了吗，他也许只是单纯指……竞标这回事。”
向衍曲不确定：“我以为我已经在明示了。”
夏米叹气：“军雌都是直率的生物，尤其是霍上将，我打听过了他是一只很单纯老实的虫，也许您应该把话说得直白点。”
向衍曲刚刚还很激动的心听了夏米的话顿时冷却下来，他打开通讯器，他和霍焰成为好友后还没有发过短信。
他对着空白的聊天框发神。
“今天已经很晚了，您可以明天再和他深入聊聊，但现在您可以祝他晚安。”
向衍曲：“你说得对。”
他谨慎地编辑短信，又给夏米和梧直两虫看过后，才紧张地点击发送。
霍焰在晚宴结束前的最后一刻找到了威尔，坏脾气的雄虫几乎是立刻对着霍焰破口大骂：“下水道养出来的烂货，你不知道作为雌君的职责吗？”
两只雄虫的区别高下立见，威尔粗鲁暴躁的面容让霍焰心中开始思念刚刚才分别的向衍曲。
这种依恋让霍焰更觉得自己可悲，他抿唇，垂眸敛去眼中情绪向威尔道歉：“很抱歉阁下。”
但他还是抱着挣扎的心态提醒威尔：“我们还未正式成婚，阁下……”
“你是在反驳我吗？”威尔抢过雌侍手中的长鞭冲霍焰的脸上挥去，霍焰站在原地硬生生挨了一鞭，瘦削的脸颊上顿时留下一条血痕。
他的嗓子像被砂纸打磨过，又尖又细，像指甲在玻璃上剐蹭的声音。
“我建议你还是先别当兵了，先滚去礼仪学校学学怎么伺候雄虫，怎么伺候你的雄主。”
霍焰感受着侧脸湿乎乎的血液，一声未吭，继续保持沉默。
霍焰总是这种死气沉沉的性格，威尔认为他无趣又死板，提不起他一点兴致，只有一张脸长得英俊艳丽。
威尔看着霍焰的脸，感觉勉强消气了点，心中还腾升起施虐的快感。他把沾着血的鞭子丢回雌侍手里，呼呼喘了口气：“你的雌父，应该来给我磕三个头，谢谢我娶了他又蠢又低贱的雌子！”
霍焰听到威尔提到他的雌父，倏地抬起头，却看到威尔身侧的雌侍皱着眉朝他摇头。霍焰双手紧握，又重新把目光投向脚尖，等着威尔骂个痛快后目送他上了飞行器。
上飞行器前，威尔回头，让虫不适的目光游走在霍焰精壮的腰肢上，感受到军雌身体的僵硬，他发出他特有的尖细的笑声：“等你嫁进来了，我会好好教你规矩。”
回去的路上，威尔的笑声还像魔咒一样缠绕在霍焰周身，同样挥之不去的还有他下流的，仿佛在看什么玩意儿的眼神。
像被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最腥臭的液体流进了虫甲，霍焰恨不得马上回到宿舍洗个消毒澡。
但是只有在威尔用恶毒的语言说起霍焰的雌父的时候，他才是真正愤怒的。他慈爱温和的雌父，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予霍焰爱的虫，并且光荣地为虫族战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是那么伟大的虫，不该被一只只知道衣来伸手的雄虫侮辱。
但霍焰什么也做不了。
他又想起跟在威尔身边的雌侍看向他央求的眼神，那种眼神，像钢铁一样坚强的军雌本永远不该露出那么脆弱痛苦的眼神。
可霍焰在很多雄虫身边见到了这样的眼神。
他又开始克制不住地回想起向衍曲。
如果他身边的雄虫是向衍曲……
和威尔完全不一样的，不，他根本不该拿向衍曲去和威尔这样的垃圾比较。
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干巴巴地在脸上糊了一片。霍焰在进入军区前找地方洗干净了脸，他不想让其他军雌看到他的狼狈。
虽然几乎所有虫都知道，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未来雄主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威尔。
但霍焰还是在镜子前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目光带上坚毅，他以自己的身份为荣，他应当维持一个军雌的体面与荣誉。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勒德还在等他，看到霍焰回来，勒德明显很兴奋：“你见到他了吗？”
霍焰转身解开衣扣：“见到了。”
勒德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还在追问：“他有没有和你进一步交往的意愿，我是说你有没有表达你想和他——”
“——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霍焰深吸一口气，他打断勒德。
勒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怔怔地看着霍焰，霍焰的眼眶有些泛红。
他将气体呼出，他这一路上想了很多。
向衍曲那么优质的雄虫，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他？
他长得太高，身体太壮太坚硬，和雄虫喜爱的亚雌完全相反。他的性格木讷不惹虫厌烦，为虫处世也很笨不懂变通。
家里很穷，雌父早早过世，雄父也早就不和他联系。
霍焰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优点可以值得向衍曲喜欢，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后勤部部长的军职。
可能单纯上就是宴会上向衍曲说的，他希望在两个月后的竞争上得到霍焰的帮助。
但是霍焰去了解过向衍曲家的生产原料，再加上向衍曲的家世和梧直的帮助，向衍曲完全可以凭自己就拿下这桩生意。
如果这样的话，那向衍曲和自己结婚实在是太亏了，向衍曲甚至还要为了他付给威尔一大笔钱。
而且，霍焰不在意自己在部下心中的看法，但他不想向衍曲被冤枉是靠和他结婚才在竞争中胜过布朗公爵的。
霍焰也不想将本是自己责任的头衔，当做为自己牟利的工具。
这对其他军雌不公平。
霍焰声音沙哑，错开勒德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做不出这样卑鄙的事。”
通讯器屏幕亮起，是向衍曲发来的短信。
温柔的雄虫问候他是否已经回到军区，记得及时加衣以免着凉，不知道明天是否有时间能与他在军区见上一面，以及祝晚安好眠。
霍焰盯着一长串话里最后那一句，久到眼睛发痛开始恍惚。
他吸了吸鼻子，总是挺得笔直脊背弯曲，整只虫倚在墙壁上。
勒德看着和他并肩战斗了几十年的战友，也是心性纯真善良的后辈，他知道此刻所有劝慰的话都是徒劳。
勒德叹了口气，霍焰的倔强他在这些年早已领会，他起身走过去揽住霍焰的肩膀：“我永远支持你，孩子。”
霍焰指尖颤抖地编辑短信，并在最后点击发送。做完这一切后，他把头埋在勒德的肩膀，终于泄出一声哭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卑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