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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不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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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觉着冷吗?”
亭上风大,他又离的远,顾千悬没注意听,于是转头问:“什么?”
顾眠过去不喜饮酒,最多也就会在冰原修炼时喝几口暖身子,但那时候多有顾千悬给他护法,所以也不尽然会喝。
山上高大云松上的雪簌簌落着,像又来了一阵风。
“你没事做法动这些树做什么?”
方才风明明已经停了,不会又无故落下的……
不知所起……算了。
“倒酒吧。”顾千悬笑着说,“喝醉了许能做个好梦呢。”说着他只弹指掀开封坛的盖子,酒却被某人夺了去……
或能以此景,此金风玉露凋伤松林雪。
“徒儿敬您。”顾眠先拿了玉盏斟酒敬他。
顾千悬摆摆手道:“不必。”但对方没等他反应——那酒被他仰面喝了下去。
酒几乎是顾眠掐着他的脖子灌下去的,但他微不可察的动了下手指,喉间腥甜的味道就被压了下去,酒盏落地碎成不知多少瓣,顾千悬剧烈咳嗽了起来,手扶着凳沿,只觉得格外恍惚。
山间树灵轻笑,再细品,这酒有些腥辣的味道,他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将话和着冷酒咽了下去。
“还挺甜。”
“是吗?”顾眠蹲下身边捡着地上的碎盏边问——原来药酒是甜的,真的逢人就编……无所谓,反正各有所得。
……
烈酒伤心脾,这顾眠知道,但凡事有利有弊,总得看看具体情况,再就事论事。
他给吐着淤血的顾千悬顺了顺气,而后选择继续沉默。
品出那是药酒之前,顾千悬真觉得自己是被气吐血的,照莲都天寒地冻的样子,这景气怕是持续了几十年了,而自己多年不碰酒水,突然间品不出味道也情有可原。
但是……顾眠试探的太多了……原本他直接将翻上来的淤血压下去也不是不行的,奈何如今明月照沟渠,对方没坏心。
此地不宜久留……
他瞥了眼腕间的绸带。
“你先把这玩意儿给我解了。”这是他想好后才说的话,但有人分明是不愿意的。
良久,顾眠将他拉起,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魔族的咒术向来没有人族修士的那般好解。”
顾千悬愣了一下,快速甩开他的手,又看了看那绸带和桌上顾眠刚捡起的玉盏碎片,而后没有丝毫犹豫的抓起碎玉在手心划出血痕结印,拉住红绸一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对方脖颈,复又收紧。
这番动作下来,顾千悬有点儿后悔,明明已经扼住对方命脉,但他却比方才要更犹豫了些——他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你到底能不能解?”他甚至连重话也说不出口。
顾眠不假思索:“不能,看来师尊身上的伤自己心里有数,难不成需要徒儿亲自来看吗?”
讲真,顾千悬现在有点儿不爽,他特地不说到底是在顺着谁的脾气啊,结果呢?某人现在还是这个性子,一点儿要放人的意思都没有。
“我若说看了也没用呢!”
他松了松手中绷紧的红绸,而顾眠似乎是一开始便没当回事,正要伸手,眼前突然虚化了一瞬,然后山间灵气流动变化。
手腕被顾千悬割开一道细小口子,体内灵力失衡。
“抱歉,为师若说早了,你肯定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很长一段时间没闻到过的迷迭香气息萦绕鼻尖,恍惚间他看到顾千悬解开红绸,撕下一小段将他手腕的伤口缠好。
“天云山见了,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