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银河》杂七杂八的魏世祖

5、迷失

　　张馔玉目不转睛的望着舷窗外的星群。
　　他们的飞船正好面对着银河系的中心方向，能够看到非常繁密的星群，和很多美丽的星尘。它们看起来彼此离得那么近，但对于渺小人类来说却又非常的遥远。
　　人类越是对宇宙探索的深入，就越是能够感觉出自身的渺小。比如目前来说，距离他们最近的人类居住区有大约28井的距离，这点距离，对于装备了井水引擎的飞船或者星舰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是要是没有这样的装备，那么这样的距离就需要飞行大概三万个地球年了，而这就是张馔玉一行人目前所面临的问题。
　　这艘运输船的井水引擎比较老了，单程只有3井的位移距离，表上显示它还能进行27次位移。不过这也足够他们跑到张馔玉的秘密基地了，也能够到达大多数目前有人类居住的行星系，当然前提是不出故障的话。而现在，他们只进行了3次位移，井水引擎就不工作了。他们并没有随船的井水克隆人，根本没法修理这个，显然他们也没有人能够活三万多年。
　　其实他们现在连3天也活不过，因为他们的船上根本没有水和食物。回去“磐石”虽然近点，但没有井水引擎，也要飞九千年左右，这也是不可能的任务。张馔玉现在是进退两难，只有望着星星出神了。
　　小狱警韦双岚叫回了他的魂魄，“张大哥，龙哥在叫我们呢，让我们去货舱商量对策。”
　　“嗯。”张馔玉摆了摆手，解开了安全带，跟小狱警一同来到了货舱。
　　空运输船的货舱显得格外大，又加上舱内的灯光很昏暗，货舱的角落看起来一片漆黑，似乎直通到宇宙空间中一般。大伙儿在一片灯光最亮的地方席地而坐，小刘也从登陆先锋上过来了。
　　“行不行啊？那么小的玩意，又闪的那么快，能不能逮得住啊？”
　　“嗯，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试，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么。”
　　张龙舞的那几个手下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张龙舞看到张馔玉两人后就直接站起了身朝他们走了过来，边走边大声的说道：“馔玉，赶紧过来，我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铁盒子里。小刘刚才说什么通讯机什么东西的，我也听不懂，你赶紧过来商量商量。”
　　张龙舞拉着他坐到了小刘的身边，小刘拿着一台便携电脑，上面显示着他们附近的星际地图。
　　“张大哥，你来看，我在登陆先锋上找到了这台电脑，虽然他的资料很老旧了，但是还是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的。你看这，星图标示着这里有一条通讯航线，这是“双生”和“宁静”之间的位移通讯线路，我们的位置大概是在‘双生’星域的边缘，距离这个通讯节点并不远，常规推进飞行的话几个小时就能到那里，然后……”
　　张馔玉面露一丝兴奋神色，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们弄一台位移通讯机……”
　　“张大哥果然聪慧，我们可以想办法搞一台通讯机，然后跟我们的船对接到一起，就可以让它把我们带到“双生”或者“宁静”了。”
　　张馔玉又面露难色，“你这个想法很特别，不过位移通讯机那么小的引擎，能带的动我们这么大的船么？再说，就算是能行，等到了通讯终点，我们就会一同被位移进入通讯船坞，我们这么大的体积，还不得跟那星尘号爆掉高塔一样把船坞爆给掉啊。”
　　“张大哥，你有所不知，通讯航路跟运输和交通航路其实是很近的，它们的区别只是在于位移节点设置的不同，”小刘操作了几下电脑，屏幕上又显示出了两条不同颜色的航路标注线，“你看，这两条就是交通航路和运输航路了，只不过这两条航路的位移节点相距太远，我们用常规推进估计有生之年也是到不了的。但是位移通讯机因为体积太过小巧，进行不了远程航行，所以位移节点设置的比较密集，我们才有幸能够到达这个节点。所以，我们其实不需要让位移通讯机把我们一直带我们到通讯船坞，我们只要它把我们带到最近的这个运输节点就可以了。”小刘边说边拿着电脑站起身，“我们都去登陆先锋吧，抛掉这没用的运输船，这样我们速度也许能更快一点，具体细节我们边走边讨论吧。”
　　“不行，运输船不能丢！”人群中突然有个人说到。
　　说话的是个有点胖的年轻人，个头不高，皮肤又黑又糙，一头自来卷的长发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他这一声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继续说道：“相信我，我们想要逮住位移通讯机的话，会需要这个运输船的，我们暂且留一下吧。”
　　“好吧，”小刘冲他点点头，“那就留着吧，也不会多花多少时间。那你们暂且留在这吧，登陆先锋空间太小，在这边舒服一点。我去启动引擎，设置好自动驾驶就回来，咱们继续讨论实施细节。”
　　“我跟你一起，我去看看那边有什么能用到的设备，解决我们身上的定位器。”刚才要求留着运输船的胖子站起身，跟上了小刘。
　　张龙舞看着他们离开了船舱，对张馔玉说到：“这胖子叫韩苍月，也就是那个号称能让咱们身上的定位器失灵的电子学精英。小张啊，你觉得小刘这计划能行不？”
　　张馔玉心里没底，但又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大哥，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咱也没别的招了，等他们回来讨论讨论看看吧。”
　　这艘登陆先锋的的常规推进引擎性能异常的好，他们只历经了5小时左右的航行，就到达了通讯位移节点附近的星空。当然他们在航行途中也没闲着，除了定制好了行动计划外，韩苍月也真正的给他们露了一手。他在登陆先锋和运输船上拆了些号称无关紧要的零件，做了个奇形怪状的机器，令他们颈椎上的定位器失灵了。这对他们下一步的逃亡有很大的帮助，因为各个空间站、各个星球的通关口岸、甚至各个星球主要城市的街道上都有能够监测他们的定位芯片的设备。如果不搞定这个，他们就只能在共和国星域版图外围那片荒凉的星空活动了，根本无法进入有人类文明的世界，除非是再回到监狱。而且他说现在的设备只能够做到这样了，如果能够随便到一个人类星际版图里的星球，他就能够做出一个可以解除定位器绑缚的设备，再找个稍微懂点外科手术的家伙，就能够彻底摆脱这烦人的玩意了。
　　他们调整好了位置，在距离通讯节点300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观察着，这个节点大概有1000立方米的范围，按照节点内位移通讯机最短间距不得低于200米这个要求来看，这个节点只能同时容纳最多200台左右的位移通讯机。但考虑到故障等因素，位移节点内的所有点位不会全部运行，通常都会留出10%的点位以备不时之需。这算是个小型节点，虽然能够看到节点范围内不停地有位移通讯机出现又消失，但是也只是稀稀落落，看来这也并不是一条很繁忙的线路。
　　位移通讯机在节点内的停留时间平均在10秒左右，他们观察了10多分钟，选定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节点内点位。这个点位靠近节点外围，而且通过这个点位的通讯机的型号比较新，体积也比别的大一些。通讯机是新型的说明井水引擎也是新型的，位移距离应该会更远一些；体积大说明井水引擎也大，运载能力自然也会高一些。如果能搞到这样一台机器，对他们来说会是个不错的开端。
　　他们很幸运，韩苍月是个老手，来的路上小刘和张老大给大伙儿讲述了一下他当年的‘英雄事迹’，而他给大伙儿讲述了一下位移通讯机的知识。
　　他是因为盗窃位移通讯机的资料而入狱的，所以他对这些“小机器”特别的了解。据他所说，每个位移节点都会配备一台或者几台节点控制器，这些控制器的作用就是监控经过节点的位移通讯机。若是突然有一台通讯机的井水引擎出了故障，不能再往下一个节点位移了。这个控制器就会迅速的将故障信息发送给经过这个节点的其他正常的通讯机，然后通讯机们就会把讯息带到下一个通讯节点，下一个节点的控制器收到信息之后就会做出调整，让后续的通讯机避开这个坏点，以防止发生碰撞事故。同时也又会把信息发送给其他的通讯机，让他们继续传递下去，最后一直传送到通讯船坞。船坞的工作人员会根据情况派出回收机，把故障的通讯机回收再进行修理。
　　所以如果有技术，可以入侵节点控制器，那就可以控制经过这个节点的所有通讯机了。而韩苍月正好有这样的技术，现在也正在施展中。大部分人都挤在登陆先锋这狭小的船舱里，盯着他操作的电脑屏幕，虽然他们什么也看不懂，但是却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
　　韦双岚和小刘不在这里，他俩正驾驶着运输船往节点飞去，他们的任务是等韩苍月破解完成之后迅速把通讯机收到运输船的机舱里，然后返回与登陆先锋对接，再开足马力一边远离节点一边破解通讯机，以防控制器的入侵警报传回船坞之后，被派来的安保人员逮住他们。
　　他俩已经在节点边缘等了十多分钟了，运输船的人工重力系统早已全部关闭，他俩在运输船的货舱内拉起了减速网，然后飘到舱门边，打开了舱门，扣好了安全绳和牵引钢索的安全扣，一言不发的飘在那注视着他们选好的那个点位。那个点位上依旧有通讯机不时的出现，但不等他们数到15秒就又消失了。
　　“刘哥，你说要是我正抓着通讯机往回走的时候，它突然位移了，我会不会也被一同带走了？”小狱警韦双岚打破了沉默，问了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
　　小刘并不是很愿意搭理他，毕竟他们曾经是处在对立面的。现如今虽说是在一条船上，但难保脱困之后会出现什么变故。他隔着太空服的面罩看了小狱警一眼，不是很有好气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过一会儿你就有机会亲自试验一下了，你要是真给带走了而且又幸运的回来的话，可记得跟我说说是什么感觉。”
　　小狱警听出了他话里的刺，便只是“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又有两架通讯机出现又消失后，耳机里终于传来了韩苍月的声音：“去吧，就这架了！”
　　小刘迅速的给韦双岚再次检查了一遍他太空服的安全绳索和牵引钢索的安全扣，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去吧”就把他推出了船舱。
　　小狱警的太空飞行技术还真不赖，一出舱就稳稳的向目标点飞去，看来他在警校里算是个尖子生。他刚刚飞过了路程的一半，那个点位上就新出现了一台位移通讯机，他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读秒，一边慢慢的向通讯机接近着。终于数过了20秒，通讯机依旧在那个位置稳稳地待着，韦双岚的心里才安慰了一些。现在他距离通讯机已经很近了，他都能够辨认出上面的标志了，是个长方形蓝底上镶嵌着一圈金色五星的图案，那是管辖着“双生”的欧洲联合自治星域的标志。
　　韦双岚开始减速了，以免太快的撞到通讯机伤着自己。终于，他很轻松的抓到了通讯机身上的一个把手停了下来。
　　通讯机基本上都是立方体，这台也不例外，它的边长大概在6米左右。其实最小的通讯机也有将近4米的边长，之所以这么大，都是因为井水引擎的体积所限，真正负责通讯的模块所占的体积其实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通讯机除了一面带有两个粗大的把手外，其它的面都比较平整。这两个把手是进行回收或者在通讯船坞的时候方便机械臂抓取用的，所以做的异常的粗大，韦双岚几乎是抱在其中的一根上的。他从腰间解开了牵引钢索的安全扣，绕过他抱着的这根把手，然后又飘到另一侧的把手那，把钢索再绕一圈，然后回到两个把手的中间位置，把安全扣扣到了牵引钢索上。
　　他拉了拉钢索，感觉很稳固了，才跟小刘说：“好了，拉吧刘哥！”
　　小刘启动了绞盘，把速度控制在最低档，随着钢索的绷紧，通讯机被缓缓的拉向了他们的运输船。
　　韦双岚则在安全扣附近抓着钢索，一同缓缓地往回飘着，随时观察着安全扣的情况。
　　一切都很顺利，在距离运输船的舱口还有20多米的时候，小刘关掉了绞盘，但通讯机还在随着惯性往舱口飘着。钢索开始变得松了，韦双岚解开了安全扣，然后很迅速的从两个把手里抽出了钢索，小刘再次启动了绞盘，开到了最大速度收回了全部的钢索，就飘去了驾驶室。
　　通讯机还在向着运输船的舱口飘行，韦双岚跟在通讯机旁边观察着行进路线，同时提醒着小刘调整运输船的位置以便让通讯机能够顺利的飘进舱口。
　　好在通讯机的体积对于运输船来说并不算太大，于是通讯机最终缓缓地飘进了舱口，撞入了减速网停了下来。韦双岚跟在通讯机后面进入了货舱，他先关上了舱门，然后跟从驾驶舱回来的小刘一起把减速网拆掉，再启动了人工重力系统。随着重力逐渐的增大，通讯机慢慢的飘落在了甲板上，他俩又用固定缆绳把通讯机加固了一圈。
　　忙完这些，舱内的生命维持系统也调整好了适宜的环境。他俩脱下宇航服，又确认了一遍通讯机绑缚牢固之后，便一同回到了驾驶舱，启动引擎跟其他人会合去了。
　　两艘船又对接到了一起，开足马力向着远离节点的方向飞去，大伙儿都来到了运输船的货舱，韩苍月把电脑交给了小刘拿着，然后拖着不知从哪拆下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线缆进了工具舱。过了十来分钟他就出来了，一手提着个工具箱，一手拖着焊上了接口的线缆绕着通讯机走了半圈，然后拿出工具拆掉了一块盖板，露出了里面的电路板。他把线缆的一头接到了电路板上，喊过小刘，把另一头接到了电脑上，然后盘腿坐下就开始工作了。
　　大伙儿零零散散的或站或坐在韩苍月的身后，十几个小时没吃没喝让他们感到又饿又渴，谁都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说点什么了，现在他们全部的希望都在这个人和这台电脑身上了，而目前他们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了。
　　突然，韩苍月惊讶的喊出一句话：“我X，我们摊上大事儿了！”
　　“怎么了？”坐在他身边的张馔玉接着跟上问到。
　　“这是一台军方的通讯机，我们劫持了一台军方的通讯机！我入侵控制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这个加密手段，不是会民间的东西。”
　　“这又怎么样？你破解不了？”
　　“哼，”韩苍月一声冷笑，“还没有我破解不了的通讯机呢。不过这台电脑实在是太老旧了，时间会花的多一点，再说，我以前是破解内容，而这次要破解的是井水引擎的控制系统，我还需要找找头绪。我担心的是我们搞了军方的东西，我们被逮到的几率会大很多。”
　　但是大家对他的话都不置可否，可能是都没有多少精力操心这个问题了吧。因为毕竟他们现在是要想办法活下去，这可比被逮到要严重得多。甚至有几个人可能心里都在期望被逮到了，因为那样至少可以活下去。
　　过了一会，韩苍月突然把手抬得高高的，很优雅的按了一下回车，便把电脑从腿上拿下来放到了地上，伸了伸腿说：“行了，等几分钟这个程序处理完成之后，我们就可以自由设定这个通讯机的位移目的地了。现在我们的问题就是怎么把它跟我们的飞船对接起来了。”
　　曾红番说：“我曾经在通讯船坞工作过，通讯机是有对接口的，而且内部还有个小舱室，是为方便井水工程师进入维修而设计的。只不过它的对接口后面并没有气闸舱，而且跟飞船用的对接口不一样，尺寸好像是小一点还是大一点来着，我记不太清了。”
　　“要是小的话，还有办法可以试试。大，那就完了。”说话的是王怀远，张龙舞手下的人，曾经在飞船制造厂工作过，听说是因为盗窃引元被捕的，“阿聪，咱俩去看看。”
　　一个很壮实的小伙站起身，跟着王怀远绕着通讯机转了起来。小伙叫张赵聪，王怀远当年的同事加同案犯。走了一圈下来，两人没有什么发现，张赵聪说：“可别是在底下啊，又要费劲了。”
　　好在他们运气没有那么差，在通讯机的顶部找到了对接口，更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这个对接口比飞船的对接口要小。
　　这时，电脑的屏幕闪了一下，韩苍月赶忙拿起来看了看，说：“很好，很成功，现在我有这台通讯机的完全控制权了，我想让他去哪就能去哪了。那你们研究怎么对接吧，我不懂那个，我来看看这台机器里有什么消息，军方的通讯里总有些让人吃惊的东西。”
　　于是王怀远和张赵聪几乎给所有人都安排了任务，有找工具的、有找零件的，他两个则爬上了通讯机拆卸着对接口，而韩苍月依旧在敲打着电脑，并没有人找他帮忙，也没有人需要他帮忙。
　　王怀远的计划是：拆掉通讯机的对接口，再拆掉运输船的对接口，然后把运输船的对接口安装到通讯机上。幸亏通讯机的对接口小，所以运输船的安装上后能够把窟窿补起来，要不然就真的没办法了。
　　人多力量大，需要的东西很快就凑齐了，他俩也拆的差不多了。张龙舞和张馔玉用货舱内的起重机把拆下的对接口吊了下来，放到一边固定在了货舱甲板上，然后跟韦双岚一起去了驾驶室。王怀远和张赵聪穿起了宇航服，等在货舱里，剩下的人都去了登陆先锋，韩苍月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依然拆掉了线缆，拿着电脑跟着大伙儿走了。
　　登陆先锋和运输船关掉了主推力引擎，然后解除了对接，但并没有远离。韦双岚关闭了运输船的人工重力系统，并进行了舱内的减压排气之后打开了货舱门。王怀远和张赵聪在货舱里拉好了减速网，然后扣好了安全绳和牵引钢索，从货舱口飘了出来开始了对接口的拆除作业。
　　拆除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对接口就跟机身分离开来。王怀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安全绳，让张赵聪先返回货舱后，便将牵引钢索绑缚到了对接口的外把手上。为避免自己被运输船的姿态调整推进器给喷飞出去，他把自己的整个身子贴在了对接口背对着运输船的那一面，双手牢牢地抓着外把手，给小狱警说：“开始吧！”于是韦双岚就开始操作运输船的姿态调整引擎，目的是把运输船的货舱口跟拆下的对接口调整到一条直线上，小刘则驾驶着登陆先锋在不远处一边观察一边给小狱警进行着提示。
　　小狱警的驾驶技术也是很不错的，几分钟功夫他就把运输船的位置调整好了。剩下的工作就跟他们偷取通讯机时候一个样了，张赵聪操纵绞盘，王怀远配合着把对接口收入了运输船的货舱中。
　　等他俩固定好了对接口，就重新开启了货舱的人工重力系统和生命维持系统，舱内又逐渐恢复了适宜的生态环境。张龙舞、张馔玉和韦双岚从驾驶室来到了货舱，用起重机把运输船的对接口吊到了通讯机上，张赵聪和王怀远开始了安装工作。
　　由于尺寸的不匹配，所以需要开孔和切割，再加上得考虑气密性，还需要很多的焊接工作，以至于这次的安装花费了不少时间。最终两人几乎是精疲力竭，但也好歹的安装好了。
　　但这还不是最困难的一步，接下来的工作，才是最困难的。
　　因为是人工强行改装的对接口，而且通讯机上并没有安装任何的推进器，所以是没法进行自动对接的，一切都需要人工操作。又加上通讯机是个大家伙，仅靠两三个宇航服自带的推进器是难以操控的，所以他们需要全体出动。
　　现在运输船里的所有人都穿好了宇航服，解开了绑缚通讯机的缆绳，进行了舱内的排气减压，关掉了人工重力系统，打开了货舱门。门外，登陆先锋早已等在那里了。小刘尽可能的将登陆先锋贴近了运输船，并把带有对接口的那一面朝向着货舱门。韩苍月和曾红番穿着宇航服从登陆先锋的对接口飘了出来，进入了运输船的货舱来一起帮忙进行对接。为避免缠绕，所有人的宇航服都没有连接安全绳。
　　他们七人合力把通讯机从货舱甲板上拉了起来，好在通讯机四周有不少可以抓握的地方，所以这个过程并不太难。然后他们就开始调整方向了，目标是让通讯机的对接口尽可能的对准登陆先锋的对接口。
　　他们让韩苍月在一旁观察指挥，其他六人一边三个分布在通讯机的两侧，小心翼翼的调整着方位。他们尽可能小幅度的旋转着通讯机，以避免太过大幅的动作导致通讯机失控，与货舱壁发生碰撞，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把通讯机转到了需要的方向，于是张馔玉、张龙舞、王怀远和韩苍月来到了通讯机新对接口那面，然后一人一边分布开来，剩下的人则去了相对的一面。韦双岚、曾红番和张赵聪开启了自己宇航服的推进器，开始推动通讯机往货舱门的方向飞去。登陆先锋对接口的气闸舱外门打开着，小刘正穿着宇航服在那里注视着他们的行进方向，并随时的告知前面的四人进行调整。
　　在距离登陆先锋还有5米左右的时候，另一面的三人都来到了对接口的这一面。张赵聪替换下了韩苍月，韩苍月进入了通讯机内部，因为一会儿对接的时候，他需要从里面操作对接口。其他人则开始利用自己的推进器开始对登陆先锋进行减速了，以免速度太快撞坏登陆口。由于大家所处的位置不同，又加上宇航服的推进器推力也有点不同，导致了通信机的前进方向有了一点偏差，不过好在小刘的及时提醒，大家又调整了回来。
　　在两机的距离只有2米多的时候，所有人都撤离了对接口的那一面，以避免自己被夹在中间。小刘还在登陆先锋敞开的对接口里盯着看，其他人则抓在运输船的四个侧面，以免还需要调整方向，好尽快做出反应。通讯机已经前进的很慢了，方位也很正，在还剩不到一米的时候，小刘终于关上了对接口，回到了驾驶室，开始准备对接程序。
　　终于两机的对接口碰撞到了一起，由于速度并不快，而且小刘在驾驶室操作了一下登陆先锋，做了个回避动作缓冲了一下，所以碰撞及其的轻微，不会造成任何损伤。
　　登陆先锋的驾驶室副屏幕上显示出了近距对接信号，因为通讯机没有提前发送对接信息的功能，所以只能靠对接口上的应器来感知对方对接口的状态了。韩苍月在通讯机里的对接口信息面板上也看到了近距对接信号，于是他们交换了验证码，通过了验证。接下来两机对接口的卡槽打开，对接成功，锁定成功。
　　韩苍月开启了通讯机对接口的气密门，小刘则开启了登陆先锋对接口气闸舱的外门，开始进行加压测试。张赵聪和王怀远干的活堪称完美，没有一点漏气的情况。等到气闸舱内的气压和生态环境到了合适的水平，韩苍月便通过了气闸舱内门，脱掉了宇航服，来到了登陆先锋的后舱。
　　大伙儿在宇航服的通讯器里听到小刘说对接成功之后都非常高兴，他们小心翼翼的向登陆先锋的后舱气闸门飞去，韩苍月早已打开了外门等着他们的归来。气闸舱并不大，最多一次也就塞上四个人，于是张龙舞、张馔玉、王怀远和张赵聪首先进来了。等他们通过内门后后，韦双岚和曾红番进入了气闸舱，外舱门关闭，加压开始。
　　但加压完毕后打开的却不是内门，而是外门！还是紧急开启！他俩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向外逃逸的空气迅速的“吹”到了星际空间里，旋转着向远处飞去。还是小狱警的反应快一点，他赶紧利用宇航服的推进器稳住了自己，一边喊着“曾哥”一边向老狱警靠近，终于抓住了他并帮他稳定了姿态。然后两人调整了自己的方向，准备再飞回登陆先锋时，却眼看着它消失了，只剩那台运输船还在旋转着向远处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