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万人嫌针对手册》无拾幻影来

4、03

　　“任务是比较难做……”
　　我说到一半，对面打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能回的来吗？”
　　“不行。”我道，“任务失败判定的时候，我就打算回去了，结果好几次都被踹了回来，所以我感觉这个不是普通的任务，任务时长未完成之前，我是回不去的。”
　　“肯定是你平时工作太轻松了，忘记了这种熬苦工的时候。”
　　“压力跟折磨熬满的时候，就会格外期待于他人的关照，迷人系统就是抓住了这个漏洞而工作。”我有些陷入茫然，“一般来说的话，只要我扮演好这个该死的恶人，不断地施加压力，然后给宿主攻略就可以让她成为迷人存在，这种小范围的捉弄一直是被允许的，我收取的信念力也没有像大老哥这么多，就是简单混个饭吃，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你现在回不来，我派个统过去找你。”
　　“新人吗？”
　　“新人去不了，新人去了也是两个废物一起浪费时间。”
　　“那怎么办？”
　　“你等一段时间，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
　　通讯挂断之后，空气中剩下了沉默。听不见系统的通话声，在别人眼里看来，我就只是在自言自语，但瑾丝珑已经习惯了我这样的行事。
　　她也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偶尔会觉得奇怪，“收集了信念力有什么用？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我不知道。”
　　“那这种东西是掠夺还是可以生产的？”
　　“可以生产。”我说道，“只是生产来源不来自于人类，信念力的滋生可以滋润周遭，因而很多人都追求迷人效果，个体的迷人可以改善个体的环境，大环境的信念力增长，就可以改善整体环境，因此信念力是对谁都有好处的事情，只是像我这样的统就拿来混口饭吃。”
　　“那也没什么用。”瑾丝珑对此很不在意，就像是淟岚的态度如出一辙，“吃得起饭谁都吃得起，现在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不可缺少的？只要你手头上的物资够多，谁不会卑躬屈膝地来听你的话，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在这里生存，听我的劝就赶紧离开。”
　　“去哪里？”
　　“反正不要在这里。”她抬眸看向我，暗沉的眼中没有一丝光亮，“越是想要得到爱，越是屈辱地活着。”
　　她问我，“而你又付出了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我茫然了一瞬。
　　打开了我的那一本小册子，里面写满了很多条条框框的理论，其中拆析出来的一份，也有关于这些的回答，“这世上看起来的无用之物有很多，比如可有可无的坚持，在漫无期待的时候种下一粒种子，等着时间岁月灌溉它长大，不断地在利益纠缠中付出的爱意，总会收到一丝丝的回馈。不管一开始是为了什么而去付出，等时间久了之后，总会察觉到有了许多收获。”
　　我道，“就像是很多人说的那样，路途上的风景，与到达目的地的终点，都是同样地重要，只想着追求结果的时候，就会忘记沿途的浪漫。”
　　“这是傻瓜才有的想法。”瑾丝珑看着我，“说这些无聊的话就能得到关照的你，真的很让人恶心。”
　　为此我总是不能理解他们，这明明是人类群体自己发现出来的智慧，却将这样的智慧充当是垃圾，扔入了垃圾堆里，一边说着星河灿烂岁月可期，一边嘲笑着泥土芬芳自然气息，把世界的物体，分成了上中下，把人间的事物，分成了三教九流，目的不是为了识别其中的差别，而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尊位以及贬低他人的努力。
　　“以区别认识世界，本身是为了认知不同的事物，而非是为了比个高下。”我对此说道，“而为了比出高下的理论，就会形成这样的差别感，迷人系统只是为了让大家的关系更加和善，而树立了一个攻击目标，比起团结的信任感，共同仇敌的目标更加能减少时间，所以才选取这一个策略。但现如今却不是如此，现如今为了追求这样的高下尊卑感，已经忘记了如何去正确识别事物的差别，连这样的差别认知都遗忘的人类，简直是走向了一条颠覆毁灭的道路。”
　　“那又有什么关系？”淟岚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双手环胸笑看着屋内，“你靠三言两语，能改善自己的处境吗？”
　　他一脚踹翻了脚边的垃圾桶，里面形形色色的遗弃物被倒了出来，“大家不还是想骂你就骂你，丑八怪。”
　　头疼。
　　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外面的走道上都是清冷的晚风，月夜下来的时候，周围的路灯都点燃了亮意，只是路过的行人便看不出那么多波澜。世界好像一如既往的沉稳与死寂。
　　人行道树立在中间，树枝弯压下来，婆娑着发出一些声响，从这个角度去看天空，什么东西都被遮掩起来。
　　我总觉得好像在似曾相识的夜晚，看到过似曾相识的场景，但忘记了是在什么时候。比起任务失败的可怕，在这里熬时间反而更加折磨，根本搞不懂那些人的脑海里到底是在转些什么。
　　“……难道他们不想要信念力吗？”
　　“钱、财。”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回头看去发现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他低头扶了一把自己的镜框，“比不过名声、地位。因为对于他们现有的常识来说，钱、财是放在名、位之后的事物，只要能够得到名气，那么财源就会滚滚而来。”
　　“你是……？”
　　“派不过来新人，我是稔瓦佢。”
　　“新人来不来都差不多啊……”
　　“新人来起码可以帮你分析，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本地人而已。”他盯着我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检查一下，契约到底是不是出了问题。”
　　“什么意思？”
　　“淟岚没有这个底子，不管你给他多少对策，他都无法好好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