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站【无限】》浅描三昧

21、第 21 章

　　这一刀下去，只见覃益白色裤腿一霎间被血染红，右腿从腿根处断下，鲜血喷射而出，很快，地上就起了血滩。

　　覃益紧紧咬紧牙关，强忍住钻心疼痛，不让自己失声大叫。

　　独腿失了平衡，站不稳，覃益踉跄跪下，巨烈疼痛痛得覃益身体不由自主颤栗。

　　紧接着又是一刀，左腿同样从腿根处切断，鲜血如柱奔涌，白色礼服逐渐被血洇染开。

　　一下没了双腿，覃益不适应，身体严重失衡，倒在血滩中，几番艰难挣扎，都起不来。

　　“益哥，益哥......你怎么样？”汤朝扑去扶覃益坐稳，跪在覃益身边，明知是计，仍然哭成泪人。

　　覃益滚了一身血，狼狈不堪，身体因疼痛抖得更厉害，他艰难坐在血滩中，抬手轻抚了抚汤朝的头，惨白的双唇微笑着说：“......别哭，小汤朝，益哥死不了。”

　　“你说自卸四肢，听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没想到是这样的画面，你不要再动自己，咱们走，快去往生室，不陪他们玩，大不了同归于尽......\\\"

　　汤朝一边哭，一边要抱覃益要走，悲恸的情绪早将之前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

　　旁边张昭，杨暹蠢蠢欲动，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两人交换眼神，杨暹随堵住射击场出口，准备拖延时间，不让覃益回往生室，要让覃益血流干而死。

　　“别闹，汤朝，快放开覃益，你多耽误一秒，覃益就多痛一秒，按计划走，你赶紧带上覃益双腿，去引开他们，我才好脱身。”孙正诚一把抓起汤朝，低声说道。

　　覃益痛得就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匕首，颤声说：“快去，听话，益哥还想长命百岁呢......”

　　“好，好......我去，我去，我这就去，你要好好的，益哥，你不能死。”汤朝哭着说完，猛一把擦了眼泪，按计划，抱起覃益血淋淋的双腿就往出口跑，引开。

　　瞿策之，张昭，杨暹三人都知道往生室是覃益开启的，想要重启使用，只有覃益的右手掌纹才能打开。

　　往生室只要心跳不停，就算没了脑袋，都能再生复活，更何况区区肢体。

　　杨暹原本是要等着抢覃益右手断肢破坏掌纹，不让他们开启往生室，但见汤朝如此宝贝这双腿，以为内有玄机，杨暹便将汤朝拦在门口不让带走断肢，两人打了起来。

　　听见门口传来打抖声，覃益不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意料之中，覃益苦笑一声，朝瞿策之虚弱说：

　　“策之，前两枪赌双腿，我输，赌注已给，后两枪，赌双臂，我自认输，赌注现在给......”

　　“好。”

　　瞿策之的回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他照旧倚墙抽烟，他比个冷血动物还要冷血，眼前的一切，对他根本没有任何触动。

　　似乎眼前这个要死不活的人不是人，而是要清除的障碍物。

　　已向对方挑明自己的计划，覃益没有敷衍了事，他拿出了最大的诚意让瞿策之消气，他这样做，是想绝地求生没错——

　　但这个无情的“好”字，对于覃益这个刚二十出头，生活在热情向阳之处的人来说，足已让灵魂遭受洗涤般的震颤。

　　世上真有如此冷血的人。

　　“策之，你这个人估计没有心。”覃益气若游丝说出这句话，他不是要激怒或恶心瞿策之，而是发自内心。

　　瞿策之没回话，他压根就不在乎覃益说什么。

　　卸了两条腿，等于同时切断两条大动脉,就身体里的那点血液，根本不够流，覃益脸色已变得白如纸，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等不到他自卸完两条手臂，就已经因失流过多而死。

　　覃益颤抖的右手向着自己左臂，又是一刀，这一刀覃益没忍住，发出了痛苦至极的一声闷哼，血猛一下喷射而出——

　　好巧不巧，瞿策之正是淡然将烟送进嘴里抽，恰被覃益喷射过来的血液浇灭。

　　瞿策之停下吸烟的动作，直到现在，他才轻撩眼皮，冷漠看向覃益。

　　只见覃益痛苦坐在血滩中，额头上的汗珠大滴落下，现在四肢仅剩握匕首的右手，覃益疼痛得浑身打颤，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失焦——

　　覃益吃力将匕首送进嘴里，用牙齿咬住手柄，费力抬起右手，没有丝毫犹豫，随将匕首往手臂上“唰”狠狠一刀——臂断刀落。

　　阿彬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得一激灵，一面大叫覃益太疯狂，一面按计划扑去捡起覃益卸下的双臂，就往外面跑。

　　张昭黄雀在后，早就等着阿彬，将阿彬拦在出口不让走，着重抢覃益右手断肢，阿彬死死护住，两人又打起来。

　　没有最疯，只有更疯。

　　覃益口咬利刃自卸臂的刚烈和疯狂，让瞿策之一向单一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一种叫做“惊讶”的情绪，强行撞了他一下。

　　瞿策之眼里的冷漠不由自主的淡化了一些，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策之，......双,双臂赌注已，已给......”

　　覃益望向瞿策之，声如蚊音，最后的“给”字未出口，因失血过多，人已经倒下，现在是失血性休克，如果不及时送到往生室，按覃益目前的出血量，最多不过两分钟，覃益必死。

　　孙正诚早一把接住覃益，心中佩服不已，覃益现在是活脱脱的一尊雕像，还是呼吸带血肉的那种。

　　外面，汤朝，阿彬，张昭，杨暹，四人打成一团，都在拼命抢夺覃益右肢。

　　汤朝，阿彬两个普通人，那里会敌得过人高马大，受过严格训练的张昭，杨暹二人，两人轻而易举夺过覃益右肢，仍在地上，用脚踩烂，破坏了掌纹。

　　汤朝爬过去，用身体死死护住，只见断肢血肉模糊，那里还有掌纹可言，汤朝大哭。

　　“益哥，往生室打不开了......打不开了，我不要你死......”

　　汤朝抱着覃益右手断肢，哭着哭着，猛冲向张昭，杨暹，抓住两人衣服不准走，知道打不过，汤朝不来硬的，只逮着他俩衣服又哭又怨，让还他益哥的手来。

　　张昭，杨暹的目标是覃益，只要肯定覃益活不成，对于别人自然宽容，因此对于汤朝的哭闹，两人并未发火，反被搞得手足无措，任由汤朝闹腾。

　　外面的动静，里面听得一清二楚，但丝毫不影响里面人的决断。

　　孙正诚一边手抱住“雕像覃益”，覃益切断的四肢如打开未关的水龙头，鲜血不停流出。

　　孙正诚心急，想跑又不敢跑，另一只手按着腰间的枪，知道瞿策之的实力，不到万不得已，孙正诚尽量不和瞿策之交火。

　　“覃益能奴隶你，证明他不是个没用的人，他已经豁出了命让你解气，放他条生路，指不定日后，你会有需要他的时候，没必要赶尽杀绝。”

　　瞿策之不知何时已取过那把M99,早推弹上膛，枪口对准孙正诚小腿，也不回话，“呯”一枪打出。

　　孙正诚急忙避让，同时，也向瞿策之开枪。

　　瞿策之轻松让开，然他方才那枪却是向着地面打的，明显是故意打偏。

　　孙正诚这个狙击手何曾看不明白，这是有意让他走，放覃益一命，太意料之外，孙正诚道了声谢，健步如飞抱着覃益往门口冲去。

　　出去门口，张昭，杨暹并不拦截孙正诚，反让他大摇大摆离开。

　　汤朝一见孙正诚抱着覃益出来，更是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抱着覃益右肢断臂与阿彬紧随孙正诚其后，冲向往生室。

　　张昭，杨暹二人冷眼望着拥护起覃益离开的孙正诚等人背影，哂笑。

　　“白费力气，那跳梁小丑右肢掌纹已毁，不能重启往生室，除非，他们谁有200生命值再开启，可他们当中，谁又能有200生命值，所以结果，还不是等死。”

　　“他死不了，他们早复制了备用掌纹。”瞿策之淡然的说。

　　张昭，杨暹一听，顿时惊诧，立马就要追上去。

　　瞿策之制止道：“不用追，让他们去。”

　　“可是......瞿总，机不可失，那个跳梁小丑不死，你们之间的奴隶关系就解除不了。”

　　“我知道！”

　　“瞿总，我们俩都没想明白，您之前不是一直要杀了那个跳梁小丑，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放他走?”

　　瞿策之淡淡回道：“因为......他比我更疯狂。”

　　孙正诚，汤朝，阿彬三人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一面疾步赶往往生杂货铺，一面警惕瞿策之是否反悔追来，直到杂货铺，都没见瞿策之追来，总算稍稍放下心。

　　此时，还能感受到覃益微弱的呼吸。

　　在酒柜正中间，那面圆盘子大小的镜子里一片空白，对面琳琅满目的商品根本就照不进镜子里，就连汤朝等人站在镜子前，也不照不出。

　　这面镜子便是往生室的锁，是那次覃益撞毁了数百瓶名酒后，沙皮先生才告知这此为往生室镜面锁，及解锁方法。

　　汤朝急忙从覃益上衣口袋掏出事先复制好的手掌纹，将手掌纹覆在镜面锁上，镜子中立即照出覃益的手掌纹，只听“咔”一声响。

　　酒柜突然消失，往生室豁然出现在眼前。

　　三人迫不及待冲进去，将覃益放在光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