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难成精》山茶沫

10、护ta

　　江喻推门进去，看见江莱就在不远处站着，他关上门绕过她走到院子里，坐在了秋千上，长腿交叠，歪头斜靠在绳子上，懒散的样子，像极了吊儿郎当的少爷。
　　江莱在他旁边的秋千上坐下，轻轻晃了晃“我说大少爷，这是恋爱了？”
　　“没，别乱说”江喻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你什么时候干起偷听的事儿了”
　　“切，我是刚和爸谈完医院股份的事正要回去，走到门口就听见你搁那煲电话粥，那声音温柔的哟，你要啥时候那么跟姐说话，我看你也能顺眼点”江莱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喂，真没在谈啊？咱们家倒不反对这事，你自己有数就行，不过出国还是得去”
　　“真没，你很啰嗦”江喻听着有些不耐烦，他看着屋里亮着的灯光，随口问“医院的事搞好了？”
　　“算吧，差不多下周就能营业了，你上次说的方案很好使，谢了啊”
　　“嗯，我进去了，你不住就赶紧走吧”江喻支起身子，拍了拍裤角站起来“过两天我去医院看看”
　　“行，本来要住的，可惜明天早八，啧，走了啊”江莱摸出车钥匙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冬天的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乌云散去，太阳光露出一角，路边的积雪融化，天更凉了。
　　凌攸睡过头了，赶到教室时，早读刚好结束，学委和各科课代表忙前忙后地收着作业，江喻手撑着下巴靠坐在墙边，萧伯真霸占了她的位置，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让让”凌攸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抬眸便对上江喻投来的目光，他的嘴角挂着笑，直勾勾盯着她看。
　　“……哦”萧伯真回头看到她，明显一愣，他让开了地方，小声嘟囔“还以为你不来了”
　　凌攸没听清，也不感兴趣，她碰了碰桌子上放着的早餐，还是热的。
　　“那说好了啊，喻哥，到时候别忘了去，毕竟是景丞哥的生日啊，人家还特地求到我这来，千叮万嘱的要我叫你去”
　　“行，我会去的”江喻叹了口气“但是先说清楚，要是他妹再没分寸，没下次了”
　　“ojbk，这就去说”萧伯真留了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跑了。
　　“……”

　　徐书清抱着前天的测试卷进来，陈主任跟着他来，叫走了江喻。
　　凌攸颇为无聊的听着课，徐书清的课是出了名的好玩有趣3，但那仅限于热爱数学的同学。
　　教室的后门大开，冷风吹过，江喻放在桌上的笔滚到了地上，还有一张纸飘了一圈掉在了凌攸的脚边。
　　凌攸转笔的手指一顿，弯腰把纸捡起来，纸上少女的轮廓清晰可辨。
　　江喻在画她，扎着马尾的她。
　　“欸”手里的画纸被人抽走，凌攸顺着回头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江喻。
　　“还没画完呢”江喻躲过她伸来的手，把画藏在身后。
　　凌攸起身让他进去“你居然会画画”
　　“很意外？”
　　“还行”
　　“咳！”徐书清用粉笔点了点黑板“江喻，别打扰人家听课，干你自己的事儿去”
　　？！
　　“……”
　　下课前，江喻把自己的事干完了，他将画好的画递给凌攸，又拿铅笔敲了敲桌子“怎么样”
　　凌攸被数学摧残的晕头转向，她甩了下头发，接过一看，确实眼前一亮，方才的画不过一个简单的轮廓，而现在这幅画已然完整。
　　少女侧脸回眸嫣然一笑，三分风情，跃然纸上，足以叫人心动。
　　“好看”凌攸认真地欣赏了一翻“跟真的似的”
　　江喻满意地笑了笑“送你了，好好收着”
　　凌攸瞥了他一眼，没客气，收进了抽屉里。

　　“喻哥！到哪儿了”
　　“门口，包间号多少”
　　“三楼，307”
　　江喻挂断电话，走进KTV，在前台报了包间号，很快有人迎过来，带他上去。
　　这家KTV是陆家的产业，江喻第一次来，但带路的人却能一口一个的“江少”，一看就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
　　推开包间，里面安静一瞬后，爆出更热烈的欢呼声，江喻勾了勾嘴角找了个近点的地方坐下，桌上的酒水堆满，他开了瓶没什么度数的酒，小口喝着。
　　今晚，不打算喝醉。
　　“江少”陆景丞拎着瓶白的，在他旁边坐下，拿酒瓶碰了碰他手里的“怎么喝这个”
　　“嗯，等下还有事”江喻把带来的礼物递给他，拒绝了他推来的酒“生日快乐”
　　“好吧”陆景丞不强求，靠在沙发上拆礼物“我看看了，不介意吧”
　　“没事”
　　“啧！这块表我看好久了，前几天首发，没抢上，还得是江少有本事”
　　“随手的事”江喻看着远处狂欢的人群，满不在意地应了声。
　　“哈哈哈哈，你要是待着闷，我们去外头抽根烟？”
　　江喻回头看他，半响“走吧”

　　三楼的尽头处设了单独的烟房供某些烟瘾较大的客人解闷。江喻接了递来的烟，叼在嘴边，陆景丞拿出打火机帮着点了火。
　　江喻轻咬着烟嘴，懒洋洋地靠在门口，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散在空中，模糊了视线。
　　“江少，不进去说？”陆景丞站在门口内侧，小心打量着人。
　　“不进去了，就在这说吧”江喻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道。
　　陆景丞赶忙点头，斟酌了一下说辞“江少，上次我妹的事我家很抱歉，这种情况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嗯”
　　“咳，江莱姐的医院听说要…”
　　“砰”
　　陆景丞的话说一半，相邻隔间的门让人猛地推开，一位身穿灰色高领毛衣搭深蓝色高腰喇叭裤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夺门而出。
　　包间里随之溢出巨大的音响声，有人拽着她的手腕把人拉的停在了门口。
　　“放手！”凌攸抽了抽手，没抽出，神色恼怒地瞪着沈修沉。
　　“攸攸”沈修沉死抓着她，白皙的手腕上勒出红痕“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宝贝，你别躲着我了，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成吗，我…”
　　“你…”
　　“啊！！！”
　　江喻不知什么时候把烟丢了，他上前几步，一只手覆上沈修沉抓人的手臂，用力往侧边一折，后者痛得手一松，放开了凌攸，后退一步抵着墙。
　　“你他妈谁？敢管老子的事？”沈修沉眯着眼扭头去看江喻，眼底是藏不住的阴霾。
　　江喻把人拉到身后，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凌攸面前“没谁，看不上，就管管”
　　沈修沉嗤笑一声，甚至没多说一句话，直接挥拳而上，拳凤凌厉，从江喻嘴边擦过。
　　江喻猝不及防的侧身堪堪躲过，随后一拳反打在沈修沉的下颚处，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江喻！”凌攸沉浸在看到江喻那一刻说不清的感受中，回过神已经来不及了，她见过太多次不同程度的打架，第一次有些慌乱地站在一边 “沈修沉你这个疯子，你快住手，别打了！”
　　“江少！”陆景丞原本还在一旁看戏，见江喻二话不说上前抓人，忍着吃惊打量着那个女孩，没想到还没给他多想，一向高傲冷静地江喻居然会跟人打起来，他不是不知道江喻会打架，一中校霸的名声也算响亮，但那往往都是些不知好歹地人去一中撒泼，才被约着教训，像今天这样的他是万万不敢想。这下他顾不上看人了，手忙脚乱地去帮忙。
　　门口的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江喻专业学过几年散打，但沈修沉根本是不要命的打法，饶是他，也挨了几下。
　　几月前血肉模糊的照片再次涌上脑海，凌攸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她知道已经制止不住沈修沉那个疯子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江喻身上“江喻，你别跟他打了，会出事的，江喻！”
　　包间里的人听到动静，一拥而上，才终于拉开了他们。
　　江喻身上挂了点彩，侧脸靠耳处有点发青，挽起袖子的手臂上留了不少痕迹。而沈修沉更惨，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没一块好地，几乎布满了青紫，嘴角还带着血迹。
　　江喻意犹未尽地看了他一眼，动了动打的发酸地手腕。
　　凌攸扯过他的手碰了碰“疼”
　　“还行”江喻缓和了脸色垂眸看她，后者满脸担忧的样子让他心疼，又忍不住逗一句“给我揉揉？”
　　凌攸瞪了他一眼，手上却很听话地揉了揉“你跟他打什么”
　　“看他不爽”江喻盯着她发红的手腕，脸色冷了冷。
　　“江喻”沈修远匆匆赶来，将沈修沉交给手下的人后，神色极度不悦地看着他们“凌攸，你站那几个意思”
　　“是啊，攸姐，咱们人受伤了，你去关心打手，不合适啊”
　　“远哥还看着呢，就拉上小手了，这是不把我们放眼里啊”
　　“怎么说，修沉也是你小叔子，这…”
　　沈修远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调笑着。
　　“凌攸姐，你先回来”齐煜知绕到前头，瞥了眼脸色难看的沈修远。
　　江喻默不作声地反手环在凌攸肩头，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江喻，看不出来啊，你有当三的癖好”见他们仍旧无动于衷，沈修远面色阴沉地看着那搭在肩头的手“凌攸是我的人，赶紧把手拿开！”
　　江喻轻笑一声刚要说话，身旁地人先他一步开口。
　　“沈修远，我们让人误会了这么多年，也该说清楚了，你我自始至终都只是朋友关系，这点我应该相当明确地告诉过你”凌攸嘴角勾起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今天是你说大家很久没见，一起来玩，之前因为一中的课时我推了很多次了，这次有时间，所以来了。但是你明知道我躲着你弟都来不及，你还是让他来，你对他还真是没下限”
　　“凌攸，修沉只是来跟你道个歉，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呢？难道陈林在你那比修沉还重要吗！人打了就打了，钱也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唷，把你弟叫来，我打一顿给双倍钱”江喻幽幽插话道。
　　“你他妈…”
　　“是啊，沈修远，在我这别说陈林，就是路上随便一个人都比你弟来的好，他无缘无故地把人打成那样，一句道歉没给人家说，跑来找我，真的是脑子有病！
　　“凌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林是什么东西，能跟修沉比，你…”
　　“够了”凌攸收了笑意“在他这件事上，我不想再说了，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沈修远听完突然笑开“还没完呢，江喻打了我弟，今天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除非他好好让兄弟们打一顿，不然”沈修远扫了这边一眼“他这也就两个人，好收拾”
　　凌攸神色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沈修沉先动的手！”
　　“那又如何？凌攸，你让开，就算没这事，看他不爽也能打”沈修远挥了挥手，身后的人很快站在一块，摩拳擦掌的。
　　“在这？”江喻伸手把凌攸拉到身后，颇为不屑地看了一眼他们“陆景丞”
　　“欸，江少！”陆景丞也是个人精，看了半天戏，早把事情摸了个大概，听到江喻喊他，马上走过去，他的眼神略过那群人停留在拐角口，嘴角弯了弯，学着电视里的人拍了拍手，他刚才扫过的拐角处立刻跑出一队人马“早在开始，我就叫好人了，在陆家的地盘上，哪敢让江少动手”说完，有人递上一箱医药，陆景丞接过递到江喻手边“要不先替这位美女处理一下手腕”
　　“行”江喻倒是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明天，我在香江等你”
　　“成！我一定到”陆景丞激动地应着，等目送着两人进了休息间，才重新看沈修远那群人，方才的殷勤一扫而空“你们几个？是自己走，还是我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