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难成精》山茶沫

11、圣诞节

　　江喻在医药箱中翻出一瓶红花油，拿出手里摇了摇“自己能来吗？”
　　“没那么娇弱”凌攸从他手中接过，倒了点在没受伤的那只手上，把它搓热后轻轻敷上手腕处。
　　江喻看了会确定她弄好了，又拿出药酒帮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
　　没待多久，凌攸就提出想走了。
　　江喻把医药箱放在桌上，带着人从员工通道出去了，轻车熟路地一点也不像第一次来。
　　走出会所，凌攸在路边停下，她用手机查了附近的商场，然后状似不经意般问旁边的人“去吃饭吗？我饿了”
　　“好”江喻大概能猜到她怕是有话想说“我知道这边有一家店还不错，去试试吗？”

　　点完菜，两人一直没说话，直到服务员把海鲜粥端上来，凌攸用勺子扒拉了一口，小心喝着“挺好喝的”
　　江喻弯了嘴角，看着她点了下头，拿起自己也喝了一口。
　　“不过，太清淡了，我还是想吃火锅，麻辣的”凌攸喝了几口，放下勺子，夹了个奶黄包放到嘴里，含糊道。
　　“你喝了不少酒，一身味，还吃麻辣火锅？胃不要了？”江喻没好气的说。
　　“臭？”凌攸对着袖子闻了闻“一股红花油味”
　　“不臭，赶紧吃吧，一会凉了”
　　凌攸又敷衍的喝了几口粥，等觉得吃的差不多了，才慢慢说道“今天……是个意外”她满腹的托词在对上那双清澈明亮带着笑意的眼睛后，一句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只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
　　“转学是因为他打了陈林？陈林跟你关系好”江喻看着她，放下了勺。
　　“嗯”江喻能猜到，她并不意外，怎么说人家都是拿了数理化三金奖的脑子，何况沈修远七七八八地也说了个大概。
　　尽管每次丢脸都能让江喻碰上，凌攸依旧有些不自在，她低着头，拿着筷子在粥里搅动着，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正巧服务员送上最后一道菜，江喻把它往前推了推“尝尝看，他们家的招牌虾饺，都是现包的”
　　凌攸顺势夹了一个吃“很鲜啊”

　　周四的晚自习，教室里难得闹腾。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
　　凌攸看着窗外飘扬的细雪，眼神不自觉地往下挪了点，落在江喻空荡的位子上。
　　一周前，江喻在数理化三金奖中挑挑拣拣，选了奥数国际赛的冬令营，为期一周的训练，最后一天总考。
　　人去的这几天里，凌攸手机里属于江喻的聊天框就没闲着过，一会儿说‘遇到了比陈主任还唠叨的带队老师’，一会儿说‘食堂的黑暗料理草莓炖肉’，总之就没消停过。
　　凌攸偶尔回，偶尔不回。
　　今天是最后一天，早上江喻说要考试了，晚自习前说考完了，方才又说到机场了。
　　手无意识地搭在装着平安果的礼物盒子，她收到不少，只留了这么一个。
　　早读一来就在这放着了，打开一看里面有张小纸条。
　　‘平安夜要吃平安果’
　　她认得江喻的字迹，也大约猜得到是谁替他干得好事。纠结之后，就这么放着了。
　　“啪”班上公认的小灵通陈友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趁着老徐不在，他把手机举到脑门上，手机上的屏幕还亮着光，另一只手指着上面的照片，兴奋地大喊“喻哥居然赶回来了！已经到机场了啊啊啊！预计明天早上抵达教室！”
　　至于为什么是早上，不是早读呢，因为江喻经常旷早读，且理由充分。
　　“芜湖！没有喻哥的圣诞节是~”
　　“不！完！整！的！”
　　凌攸皱着眉看着他们瞬间沸腾的样子，还有些茫然。
　　“好了好了，先安静！”南语不得已起身叫停，试图制止大家逐渐高昂的情绪。
　　陈友祺等人安静了一瞬，又低头小声讨论着。
　　“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的名场面啊！我糙！我当时来教室一看，好家伙，礼物都快推到门外去了！”
　　“这算什么，我当时第一个来学校，走到咱教学楼时，人都傻了，一路上的气球彩带，四楼还挂着横幅，上面就写着‘江喻生日快乐’红底金字的几百人的签名都在那上头，搞得跟校庆一样”
　　“哈哈哈哈，听说树哥当时来学校时，还以为自己忘了什么重要日子，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了，才知道是这么一出”
　　“而且，当时横幅挂了一早上，正主喻哥都没来，最后还是真哥给请来的”
　　“哈哈哈哈，喻哥大排面呐”
　　“可不是，他一来就请了她们所有人一杯奶茶和一份小蛋糕，连带咱们也跟着沾光”
　　江喻……明天生日？
　　凌攸听着他们胡扯，心里隐隐发酸，说不清是因为他丝毫没对自己提起，还是其他什么。
　　一中的晚自习分两种，走读生十点就可以下课了，住校生要晚半个小时。
　　十点铃声一响，凌攸拿着手机就要走，后门一打开，涌进来的人把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凌攸“……”
　　她们排着队，有条不絮地往江喻桌上放东西。
　　凌攸扫了一眼，都不是很贵重的东西，有的甚至是一张写着‘一起加油’的便利贴，但正是因此，更显礼轻情意重。
　　她看着莫名烦躁。
　　“喂，你就是江喻同桌？”一个短发女生放完东西没有像大家一样直接离开，她双手抱胸站在一旁，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人。
　　被眼前的人用不太友好的目光打量着，凌攸面无表情的回望着。
　　“她是”南语站在凌攸身后，一只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肩上“但是这跟你们没有关系，礼物放完就赶紧走吧，要是都像你这样堵在这，我们班的同学还下不下课了？”
　　短发女生不悦地看了她们几秒，转身离开了。
　　凌攸微微挑眉，回头看她。
　　南语不自然地收回手“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觉得她们吵到大家自习了”
　　可现在是下课时间。
　　凌攸在心里补上一句，面上到底没怼她，她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南语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
　　“看什么看！”南语受不了她的眼神，把礼物拿出来，耳朵倒是红了点“不就是给江喻的礼物嘛，你自己没有吗？”
　　凌攸还真没有。
　　她站起来，给带了礼物的人让了地方，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