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去天尺五

33、工厂区

　　她还是小看了周末加上探险对城市人的影响，一路这么走过来，有七八个举着手机拍摄的小主播。

　　“大家看，这里就是钱市荒废的工厂区，它陪着钱市度过了艰难的幼年时期，现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终于要改头换面了。”

　　吕双双为了防止自己入镜，把帽子压得很低，一些声音通过帽檐传了进来，‘改头换面？’
　　女孩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就听到背后有主播说，这片区域要改造成艺术区。

　　‘这不是一管就管住了吗？’以华国官员的手段，凡事只有不能管和不想管，没有管不了。

　　鬼屋、废弃工厂等等场所，人一走入这些地方天然就会心里发虚，进而一惊一乍，将怪谈传出来，所以管理怪谈的第一步就是改造这些区域。

　　不过这不妨碍她处理怪谈。
　　“问答游戏，选择最近的怪谈！”

　　异能只波动一下，并没有搜寻到有神智的怪谈，在她脑内叮当乱响一阵，暴躁的消失了。

　　吕双双摸摸鼻子，莫名感觉像是假装手里有粮，骗来小猫咪，完事被猫咪发现，喵喵怒骂着离开。

　　现在这块的怪谈还没生出神智，如果想要触发，就得遵循怪谈故事的规则触发进入到怪谈世界。

　　在这个怪谈里，就是独自夜里开车经过，通过后视镜就能看到异状。

　　但第一她没车，也不会开车，第二zf马上要改造接管，她不想引起注意，最终一按腿，她准备要走了。

　　“吕.....双双？”一旁有声音，似乎看到她要走了，才敢出声询问。

　　“？”吕双双一回头，见到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他皮肤白净，带着一副细丝边框的眼镜，显得气质尤为干净。

　　女孩记得这种独特的气质，“是你啊？”

　　赵罄声，学校UFO研究会的同好。

　　雅里中学有不少社团，都玩得很真，因为出国材料里少不了社团活动的成绩，不少人把这个当做和学习同等重要的东西。

　　辩论、声乐等等，都有相应的竞赛成绩。

　　当然也有一些一眼看上去就没啥比赛成绩的社团，比如UFO研究会。

　　这里聚集着十几个挂名的社员，都是只因兴趣使然的人。

　　只不过到了高二年级，社长忙着自己的事儿，也不组织招新，很佛系的其他人也就当这个社团是养老社团，蹭个社团分，不怎么聚了。

　　所以在这个地方见到熟人，还真是吓吕双双一跳。

　　好在赵罄声帮她找好了理由，“你也是听说这边要改造？”

　　他举了举胸口的相机，示意自己来记录改造前的工厂区。

　　那是一台形制很古老的相机，好在样子很别致，少年拿着它，就是穿越回十几年前也不觉得违和。

　　“噢，对！”吕双双顺着坡直接下，“不过我对这边没什么印象。倒是你，这么站在那儿，就感觉空气里知识的浓度增加了。”

　　对方笑笑。
　　这熟悉的调侃找回了一点两人相处的感觉，于是并肩走到一起。

　　“拍到什么了吗？”

　　吕双双随口找了个问题，没想到对面的少年立刻慌张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

　　‘嗯？’大概最近身边怪谈相关者太多，看谁都像有阴谋，于是言辞间也严厉了些，“给我看看行吗？”

　　要是其他人，吕双双是不会如此理直气壮的要求什么的，可赵罄声不一样。

　　他们俩的相处模式总是这样，少年似乎有什么东西抵押在女孩这边，于是不敢瞎说，也不敢不应，被训着也乖乖听着。

　　“拍得不好看......”
　　亮出来内侧，吕双双难得一静。

　　那是一张偷拍，当时她刚刚坐到石头上，帽檐下的脸露出来，碎发在脸侧遮挡，显得只有巴掌那么大。

　　如果不了解其性格，大概会以为这是一个孱弱乖巧的女孩。

　　“拍得不错？”吕双双看了这照片，还能不明白吗。

　　原先他们关系疏远，就是因为赵罄声从公立追到私立，又在高一表白失败。

　　怎么说，一旦两个朋友之中有一个抱有企图，那跷跷板就永远放不平，有来有往的游戏变成单方面的倾斜，没意思极了。

　　吕双双不喜欢玩爱情游戏，所以直接转头挥挥手，“我刚刚已经逛完了，这就走。”

　　落在后面的少年没有追，如果再粘上去，一定会被厌恶。

　　拿起相机，翻到下一页，他轻舒了一口气，“幸好没被看到这张。”

　　同样的偷拍角度，只是这张稍微落后于上一张拍出。

　　两张照片变化不大，女孩闭上了眼睛，在她身后，空荡荡的地方出现了如丝般缠绕着的烟雾。

　　乍一看会误以为是相机老化的问题，但赵罄声等的就是这张照片，‘双双，我终于又赶上你了。’

　　那烟雾在常人眼里无法看到，是异能发动时，依附在人体的怪谈显形的痕迹。

　　而他手里的相机正好是拍摄一切正常和不正常事物的相机，怪谈的身影当然也包含在内，自从拿起这台相机，赵罄声就多了一双眼睛，可以好好的观察吕双双的生活。

　　“咔嚓”，无声的相机再度被主人抬起，赵罄声对着女孩匆匆忙忙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从小学到高中，他曾经擅长躲在各种角落里，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关于对方的一切。

　　可那个女孩总是会跑到不知晓的领域，兀自把背影甩给他，而在追逐的过程里，赵罄声发觉自己变得和从前大为不同。

　　‘双双，我也是异能者，又和你一样了。’

　　走在前面的吕双双并未在意后面朋友的心情，不过她难得有些丧气，曾经的朋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走散。

　　去复盘，去掰着手指头数可以拉回友谊的方法，到最后竟然发现，渐渐变淡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哎——”确定周围无人后，她长叹一口气，将倾诉的欲望吐出来。

　　现在女孩的身边，竟然没一个能全然托付秘密的人，即使是刘缎缎，也不敢说。

　　同样的周末，吕双双在满城跑着处理怪谈，韩灼在某个隧道考察，秦邵留在看恋爱漫画补习。

　　与此同时，一只手推开了雅里中学新增加的心理老师办公室，那是个笑起来眼睛就会弯弯的女人，三十上下，正是和气质磨合到最相配的年纪。

　　“哎呀，不错嘛。”

　　她朝里看看，桌椅、书柜、床铺齐全，雅里中学急招十几名心理老师，但这个准备倒是挺好。

　　坐在全新的椅子上转了两转，她想起什么似的绕着屋子走，沿路摸着桌沿下方、垃圾桶边缘，确认着什么。

　　直到确定这屋子里除了头顶对着门的摄像头外，没有其他多余的针孔或者耳朵，她才终于坐下，翻到和上级的聊天界面。

　　“秦......邵留？”这是上级透露的联系人，不过看这个姓氏，好像和某个BOSS一个姓呐。

　　女人对姓氏格外敏感，全因听到的小道消息。

　　关于怪谈如何处理，上层的风向不是一成不变的，开始是“堵”的一派占上风，大家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对于新鲜事物得谨慎对待。

　　但是大洋彼岸的阿国不是，反而将这个东西当做了下一次人类技术革/命，开始拼命的堆原始积累。

　　半年过去，风向逐渐变了，口子松开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在上层的子孙里出现了异能者。
　　于是，最担心的问题，把这个‘事关重大’的口子交给谁的问题迎刃而解——当然是交给‘我们’的子孙。

　　但牵扯的势力一多，就会麻烦，到底交给谁能让大家都满意。

　　现在上层里的异能者还是太少，可选的苗子不多，整个还处于起步阶段，也许在‘外人’手里过渡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就是全国范围内普及心理教室的原因，这些心理老师一般身体板正，行走如松，一看就是经过不少训练的人。

　　怎么说，这半年时间，华国的军/队也没闲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