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去天尺五

32、加班

　　钱市老城区，不少游客在催人睡觉的日光里打盹，又被七通八达的巷子里钻出的声音吵醒。
　　某个转角长椅上，一个女孩被不知何处的铃铛声吵醒般抖了一下，才又稳稳的坐在吱呀的木板上。

　　“啊呀，今天天气可真不赖。”
　　她一跺脚，起来拍了拍屁股，就此走远。

　　另一头，几个警察在挨家挨户的走访。

　　他们接到了上头的命令，说要调查整个吃小孩传闻的源头，需要在区域内框出的住户里，挨家挨户的记录信息。

　　没有电梯的楼，墙面到处是孩子乱画的痕迹，一个辅警不小心蹭了一点，摸了满手灰。
　　“所以说，登记这干嘛啊。”他和另一个辅警小声嘀咕了下。

　　他们的前辈还在敲一扇一直不开的门，“咚咚咚”的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不知第几层，已有闲人开门听热闹的响动了。

　　另一个辅警贴耳回复，“说是招来了模仿犯罪的人，垃圾桶那个，就是为了引起恐慌，所以在传消息的人里面可能就有同伙。现在都不让乱传这些，变/态太多了。”

　　敲了两分钟，又和门里的人掰扯了两分钟缘由，几个人终于能进屋打开随身带的电脑记录了。

　　同时街道大妈也在翻着群里的记录，将最开始传消息的人框住，点开不擅长使用的表格登记上去传到工作群里，等待下一个周末加班的辅警。

　　他们还都不知道，那个导致他们加班的怪谈已经随着一个女孩离开了。
　　而送走警察，关上门的一户人家里，指责声逐渐大了起来。

　　“说了不让你乱发消息，前一段那个WB乱发谣言的人，转发过500就给抓起来了！”
　　“我就在群里说了一句，也就是听说，人家警察都没说啥，你和我逼逼赖赖个什么劲儿！”

　　“还没说啥呢，都到家里来了，你还继续说啊！”

　　对门的孩子不写作业，耳朵贴着墙，津津有味的听着邻居的吵闹，终于知道警察去他们家是为啥了，于是立刻扔下笔，去给爸妈传递消息。

　　“妈妈，对门叔叔传谣言被警察上门了！”
　　除了自扫门前雪的谨慎情绪，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酝酿出来，“不去抓真正犯罪的人，反而查讨论的人？看良民好欺负吧！”

　　各种情绪如同一锅八宝粥，迅速带着新鲜的热气在X区上空搅动起来。
　　一只手扫开已经掉了一半的警戒带，左右看看，进到了孩童残肢最开始被发现的地方。

　　距离案发过去一个月，物证什么的都采集很多遍，为了避免大家联想起那件事，连停了好几个星期的警车都移走了。

　　她手上的箱子有些重，底下带着轮子，也拉得很费劲儿。

　　但好在已经到地方了，她假装低头玩手机，将身前背包里的大块头手持检测屏幕露出一个角。

　　上面的辐射数值从之前几十直接降到了现在的0点几。
　　“啪啪”，拍了拍屏幕，又踹了踹脚边的箱子，她不得不发出疑惑，“怎么没了？”

　　这里没装监控，但也不宜停留，所以女孩很快拧着眉头离开，如果吕双双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女孩，她就是吕双双曾经的闺蜜袁梦。

　　在华国这边的实验室刚发现隔绝辐射的铅同样对隔绝怪谈有用的时候，大洋彼岸的阿国已经在各种异能者实验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

　　他们对实验器材的运出非常谨慎，除非对方是他们认定的伙伴。

　　之前也说过，袁梦从小和吕双双比着长大，没想到吕双双突然变异出了异能，一下弄出了一个袁梦无法上赛道的领域，她怎么会甘心于此。
　　当然开始的话，袁梦只是想着，既然好朋友要去国外上学，那她也必须去。

　　即使家里条件不允许，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没想到在查找的过程中，意外联系到了某些人，这也是她今天能拿着贵重器材出来的原因。
　　‘双双，我绝对不比你差。’袁梦又一次在心里念叨着，掐着表赶往下一个地方。

　　被惦记着的吕双双连打了两个喷嚏，“阿嚏！”

　　总感觉背后毛毛的，她自从拿到那个核心后，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被韩灼背后那个组织揪出来。

　　‘说到底，韩灼到底有没有给那个组织汇报我的事儿？看她矛盾的行为，又好像想让我帮她脱离？’

　　这么想的话，应是没有。
　　她赶着路，满心都是官司，忧心忡忡，生怕自己还未成长好，就要面对狂风暴雨。

　　怪谈降临后的半年，整个人类社会和政府都没有准备好，没有清晰的认知，也没有明确的标准，连检测的手段都很少。

　　人类和怪谈的纠缠，从这里开始注定要纠缠很多年。

　　而如果让日后的吕双双来评价她这段慌里慌张的时间，她大概会说，那就是一个蒙眼老鼠到处乱撞的阶段。

　　按照之后的异能者等级标准，LV1到LV10，数字越大等级越高，高二时期的吕双双大概能排到LV3，在初级异能者的巅峰。

　　她虽然和其他人一样也是初学者，但异能者有不少是没有直接杀敌能力的，问答游戏却可以无视地理阻碍，直接击杀怪谈，起点站的就比别人高很多。

　　不过对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高二学生吕双双来说，未来还是一片迷雾，她着急着要多收集几个核心，放在问答游戏里，看看能不能玩消消乐。

　　下一个怪谈，在城市边缘，几乎是和另一个城市的交界点。

　　待拆迁的原工厂区早年很兴旺，可随着城市重心慢慢偏移，这个曾经的人来人往的工业区荒废成草场，变成了有名的探险地。

　　最近又占据新闻一角，是因一个主播探险时被狗咬了一口，这本没啥稀奇的，可那狗似乎烟一般神出鬼没。

　　在直播录像里，只看到黑暗里飘成两豆萤火的眼睛，主播还没动，下一秒就被扑倒。

　　于是大家找资料发现，工厂区荒废以后，钱市为将经济中心转移到旅游业，组织了好多次打狗行动。

　　打狗队把抓来的狗扔到矿洞里摔死，经年的多次行动，将整个城市大半的流浪狗都宰杀殆尽，也在矿洞下留存了数不尽的狗狗骸骨。

　　夜里经过这边，仔细盯一下后视镜，就能看到一群无声的狗群在追着车屁股。

　　想想吧，夜里两三点，正是灵台蒙尘的时刻，周围一片寂静，不经意往后这么一看，竟有一群鬼火般的亮光追逐着就要啃上来。

　　这个怪谈在城市边缘还挺盛行的，她潜伏在那边最大的一个买菜群里，大家都在悄悄传视频讨论。

　　吕双双保存了视频，此刻再度点开，不确定那是鬼火还是真有一群狗，她决定实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