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Skye瓶中沙

11、你还记得我吗

　　七天国庆假期结束了，一大早，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教室。
　　“早上好，妍卿。”风伊寒走到座位上，和楚妍卿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小青。”楚妍卿抬起头，笑了笑回应道。
　　“哎，你怎么叫我小名？”风伊寒不解道。
　　“我觉得挺好听的，不...可以吗？”楚妍卿似有些局促地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风伊寒想了下说，“那我也要叫你小名。”
　　“可是...我没有小名。”楚妍卿低下头轻声说。
　　“那我给你取一个吧！”风伊寒思索道，“要不...小白怎么样？”
　　“小白？有什么含义吗？”楚妍卿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的皮肤真的好白！之前别人都夸我白，但没想到你比我更甚。所以，我以后可以叫你小白吗？”风伊寒解释道。
　　“小白...”楚妍卿默默地念了一遍，“嗯，可以。”
　　“我叫小青，你叫小白，咱俩是不是很配？”风伊寒高兴地说。
　　“小青...小白...”楚妍卿笑着说，“让我想起了青蛇和白蛇。”
　　“你们在笑什么呢？”楚艾静走进教室，看到两人有说有笑。
　　“我给你姐取了一个小名，叫小白。我的小名是小青，她说我们俩好像青蛇和白蛇。”风伊寒向楚艾静解释道。
　　“小白...小青...那你们俩不就是姐妹啦！”说着楚艾静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以后，我们三个都是好姐妹了。”
　　“嗯，都是好姐妹...”楚妍卿望着风伊寒和楚艾静，若有所思地说道。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地理课，李老师给大家介绍了森林的开发和保护。“同学们，森林资源既是自然资源又是环境资源。森林的作用是调剂气候、涵养水源、防风固沙、吸烟除尘、净化空气等......这些知识点，请大家记住。”
　　听到“森林”二字，以为已经尘封的记忆，此刻突然涌上了楚妍卿的心头......
　　“小妍，你的十周岁生日，爸妈带你去森林公园玩好不好啊？”母亲抱着坐在她腿上的楚妍卿问道。
　　“小妍，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爸爸给你买！”父亲摸着楚妍卿的小脑袋说。
　　“小妍，快走...好好...活下去！”满身是血的母亲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
　　那些画面不断在楚妍卿的脑海中翻转，楚妍卿揉了揉太阳穴，眼眶有些湿润。
　　“小白，你怎么了？”风伊寒察觉到楚妍卿的异样。
　　“我...我没事。”楚妍卿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
　　“是哪里不舒服吗？”风伊寒有些担忧地问。
　　“没有，就是刚才老师说，人类破坏森林资源，造成很多的灾难，我觉得有些难过...”楚妍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小白真是善良的人呢！那你没事就好。”风伊寒见状也不再多问。
　　下课铃声响起，“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同学们再见。”李老师说。
　　“老师再见...”全班起立。
　　“姐，伊寒，快去食堂吃饭啦！”楚艾静呼喊着两人。
　　“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楚妍卿坐在座位上轻声说。
　　“不饿也要吃饭，下午还有好几节课呢...”楚艾静关心道。
　　“是啊，小白。和我们一起去吃一点吧。”风伊寒关切道。
　　楚妍卿眼看争不过两人，只好站起身，跟着她们一起去了学校食堂。
　　“今天的菜还不错。”楚艾静看着盘子里的两荤两素说。
　　楚妍卿心不在焉地咀嚼着，今天吃进嘴里的菜肴好像也索然无味。她伸手想用勺子喝汤的时候，手摸到了滚烫的汤里。“嘶...”楚妍卿疼得轻轻叫了一声。
　　“姐！你没事吧？”楚艾静着急地问道。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楚妍卿尴尬地说。
　　“快去外面用冷水冲一下吧！都红了...”风伊寒看着楚妍卿烫红的手说。
　　“嗯，我去冲一下...”楚妍卿起身走出食堂。
　　“伊寒，你知道我姐这是怎么了吗？下课的时候就看她状态不太对，现在吃个饭还把自己烫伤了...”楚艾静不解地问道。
　　“我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呢...”风伊寒摇了摇头说道。
　　“哎...回头我问问她...”楚艾静自喃自语道。
　　“我觉得，你姐可能有自己的考量。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风伊寒虽然和楚妍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感觉她的内心，似乎藏了很多事情。
　　“嗯...还是伊寒你考虑周全。”楚艾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说话间，楚妍卿走回到了座位上。
　　“姐，还疼吗？”楚艾静轻轻拿起楚妍卿受伤的手问道。
　　“冷水冲过之后好多了，别担心。”楚妍卿回答道。
　　风伊寒看到楚妍卿烫红的手背上，中间指骨的位置，有一颗傲然凸起的黑色小痣，在周边烫伤的皮肤中格外显眼。风伊寒又仔细看了看楚妍卿的脸庞，突然脑中闪过一些过去的画面......
　　“伊寒，吃完了吗？我们走吧。”楚艾静的声音，唤醒了风伊寒的思绪。
　　“我吃好了。”风伊寒回答道。
　　“姐，你吃这么少啊...下午我们去小卖部买点零食吧。”楚艾静亲昵地说。
　　“是你自己想吃零食吧，小馋猫。”楚妍卿笑着对楚艾静说。
　　风伊寒跟在俩人身后，看着楚艾静手挽着楚妍卿，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艾静半路上要去洗手间，于是，楚妍卿和风伊寒先回到了教室。
　　“小白，我可以看一下你受伤的手吗？”风伊寒试探性地问。
　　“嗯，可以啊。”楚妍卿自觉地伸出手。
　　风伊寒托住楚妍卿的手掌，那颗小小的、凸起的、特别的黑痣，她曾经摸到过，风伊寒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小青，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楚妍卿看着发呆的风伊寒问道。
　　“啊...烫伤的地方还是有些红呢...”风伊寒有些心疼地说，“小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
　　“什么问题？”楚妍卿问道。
　　“你小时候，是不是出过车祸？”风伊寒有些忐忑地问。
　　楚妍卿有些惊讶，出车祸这个事情，她没有在外人面前提及过。楚妍卿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是的...在我十岁那年...”
　　“那...你还记得，那天有一对母女经过吗？”风伊寒继续问道。
　　楚妍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风伊寒，看着这张有着混血般血统的漂亮脸庞，问道：“你...是那个小女孩？”
　　“嗯...你还记得！我是...那个牵起你冰凉的手，告诉你别怕的女孩。”风伊寒眼睛里有些泪光，握紧了楚妍卿的手。指尖在楚妍卿指骨的黑痣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就像当年十岁的自己握着十岁的楚妍卿一样。
　　楚妍卿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好似有一股暖流，通过风伊寒握着的手，流遍自己的全身。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年车祸现场的画面：当母亲拼尽全力把自己推出车外的时候，她感到无助、害怕、不知所措......恍惚间，她看到马路对面的一辆私家车上，走下来一对母女，匆忙地跑向自己这边。只见那位阿姨去车里查看了父母的情况，拨打了120急救电话。而站在她身边的小女孩，长得很漂亮，个子比自己矮半个头，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她看着满身是血，瑟瑟发抖的自己，居然没有害怕，反而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别害怕。”
　　“小青，你可以站起来一下吗？”楚妍卿似乎想确定些什么。
　　风伊寒起身站了起来，但握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是你...”楚妍卿看着如今仍然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风伊寒，苦笑道。“小青，谢谢你和阿姨，当年若不是你们，我...”
　　“小白，不用谢，任谁见到当时的场景，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后来我和母亲看着你和你爸妈上了救护车，我们就走了...他们还好吗？”风伊寒关心地问。
　　“我爸妈...他们...死了...在救护车上就...”楚妍卿哽咽道。
　　“对不起，小白...我...”风伊寒感觉到楚妍卿的身体有些颤抖。
　　“没关系，都过去了...”楚妍卿假装轻松地说，“对了，那天在你家看到的画，画的是我们吗？”
　　“啊...是的。没想到真的是你...”风伊寒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楚艾静回来的时候，看到楚妍卿和风伊寒握着的手，以及两人脸上有些忧伤的神情，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酸楚。
　　“你们在干嘛？”楚艾静打破了这份沉静。
　　“没...没干嘛...”风伊寒连忙放开了楚妍卿的手。
　　“你们的手...为什么握在一起？”楚艾静有些不悦地问。
　　“因为...小青想看一下我烫伤的手...”楚妍卿解释道。
　　“那你们怎么眼眶都红红的？哭了吗？”楚艾静继续问。
　　“是我太脆弱了...被握住之后喊了声疼。吓到了小青，以为弄疼我了。”楚妍卿觉得自己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是我没掌握好力度...”风伊寒补充道。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背着我做什么呢。”楚艾静好似开玩笑地说。
　　“小静，你又调皮了。”楚妍卿愣了一下说。
　　“姐姐不就喜欢我的调皮吗？”楚艾静像是在宣誓主权地说道。
　　“好了，马上要上课了，回座位吧。”楚妍卿提醒道。
　　回到座位上的三个人，各自都怀揣着心事。楚妍卿在“实施计划”和“遵从内心”中觉得自己好像快要人格分裂了。楚艾静在“姐姐和风伊寒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中产生了怀疑。风伊寒在“小白，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中反复试探。

作者有话说

　　小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