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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度过3年来第一个完全没有他在身边的半年,具体来说实际上还不到半年。但是每天早上起来、下班回家再也没人给我准备好饭菜,也没个说话的人,还真有点点寂寞。

      提前感受了一把空巢老人的心酸,导致我学会一周给自己爸妈打好几个电话报平安。

      但薛山不在身边我也没少操心,他每天都和我视频电话,我就叮嘱他学习之余别忘了谈恋爱!

      好在薛山答应的蛮郑重,说寒假回来就让我看看。我挺开心,效率这么高的吗?

      不愧是我养出来的猪!但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我站在高铁站大厅等人,简直感动到自己都想背一遍《背影》。

      然后这孩子冲出人群奔向我那一刻我本来也很开心——没有娶了媳妇忘了娘。

      可等下一刻,薛山冲我过来抱着我转了几个圈,再把我放在地上一把搂住,我听到周围小女生纷纷停下来窃窃私语“哇好甜哦!”“啊啊啊好养眼!!”

      我很不好意思,赶紧扒住薛山的胳膊让他放我下来。

      我往薛山后面一瞅再瞅:“女朋友呢?”

      薛山揽住我的肩膀往停车场走,一边敷衍地答应:“不着急,我们先回家。”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我还是没忘记女朋友的事,毕竟他说的寒假就带回来给我看看——这孩子说话一向靠谱。

      看我再三追问,薛山只是一直笑也不回答。这孩子,还学会卖关子了!

      “好嘛,长大了这是自己有主意了,不说就不说呗。”

      然而薛山下一句蹦出的一句劈我脸上直接让我当场宕机,我事后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不是在路上说的,不然怕是两个人都要交代了。

      我精神恍惚地跟着薛山回家,好在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考了驾照,不然真的危险。

      回到家里坐到沙发上,我还在为他在我耳边那句“姐姐我喜欢你”如坠迷雾。

      哪里不对吧?我听错了?我接错人了?

      我收收心思,板着脸看薛山:“我可警告你,虽然我是很开明的家长,但也不喜欢这种玩笑!”

      薛山在我对面正襟危坐,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学举铁了,现在整个人壮的跟座山似的,好在那一如既往乖巧的眼神冲淡了不少压迫感。

      “可你也不是我家长……”

      “你说什么?!”我一瞪眼,这话可太让人伤心了!好几年供你吃穿上学,哪怕我确实有占便宜的嫌疑,你也不能这么直接干脆否认啊!

      太伤人了,搞得我好像很自作多情。

      “姐姐……”

      emmmm,他可怜巴巴看着我,不得不承认,薛山软着调子叫我“姐姐”的时候我真的没办法硬起来语气。

      真是卑鄙!完全不忍心过分苛责,可我脸上还是板的严肃。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就好。”

      “但你毕竟不是我姐姐,”薛山从小木凳上下来挪到我面前,单膝撑地蹲在我面前,双手捧着我的手直勾勾看着我,“姐姐也知道我不是你弟弟,其实,过去的很多年里,直到我考上大学之前,确实把你当做姐姐一样尊重。但等丁丽丽找到我的时候,我们聊天,是她和我说,姐姐其实喜欢我,不然非亲非故为什么这么毫不计较地帮我?”

      放屁!我从你13岁就开始帮你了?你什么意思?

      我怒不可遏,简直要张口骂人!这不是凭空污人清白吗?

      薛山赶紧握紧我的手:“姐姐别生气!我当然知道姐姐没那个意思。但是我却因为她的话起了别的念头,我……”

      “可以了,够了!”我立马甩开他的手,从薛山惶急的神情上我能知道,我现在脸上的表情绝对不好看。“我帮你纯粹是因为吃饱了撑的,你对我也不是什么喜欢,就是依赖和感激。”

      依薛山现在的整个块头,要想为难我一巴掌能给我呼稀碎。但他偏偏卖惨,跪坐在我面前仰着头盯着我眼神可怜巴巴,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天地良心,从头到尾我帮这个孩子,真的就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可怜的山村小孩儿想拉一把。甚至某些时候,还带着一丁点自高而下的怜悯和优越感。

      当然,几年相处下来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但要说男女之情……

      我从来没想过!

      “你年纪小分不清很正常,你先去休息,让我安静一会儿。”

      “姐姐……”

      “听话!”

      可能是长久以来作为长辈的威严还在,也可能是怕我真的生气,薛山还是乖顺地回房间,留下我揪着头发苦恼。

      这叫什么事儿!

      我仔细考虑了一夜,决定还是得做个了断。

      尽管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舍不得,这话要是说绝了,那我和薛山基本上也要彻底分道扬镳。

      可不这样不行呀,我压根儿没那想法,又是个不婚族,拖下去不是耽误孩子未来么?

      “你已经22岁了,我知道你之前有攒下一些钱,未来三年的学费我直接打给你,生活费你就靠自己吧。”

      薛山站在我面前,有些难以置信:“这就是姐姐考虑一夜的结果?”

      我努力作出长者姿态:“你年轻荷尔蒙分泌旺盛,对我这种单身女性产生点什么想法也算正常,但这和喜欢不是一回事。以后你在学校……”

      “我知道了。”

      薛山回屋拎出自己的行李箱,语气十分冷静:“学费你不用打,我赚的钱足够用。”

      说完就要出门,我有点慌,我这话是不是说重了?但又一想,不行,稍微心软这孩子立马打蛇随棍上赖着不走:“你的东西不收拾一下?就带那么……”

      “反正我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带不是吗?这里还有我什么东西吗?”

      嗯?就算告白不成我也养你几年呢!不用这样吧?我也火了:“那行,你走吧。”

      见他要放备用钥匙,我立马阴阳怪气地接话:“不用,反正你走了我也要换锁。”

      我明显看到薛山身子一僵,立马推门消失。

      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扔出去,真是儿大不由爷!叛逆期到了二十多还在?

      白眼儿狼!

      在家生了薛山这逆子一天闷气,连饭都没吃,晚上饿的实在受不了出去觅食,结果又遇见纠缠了几年的身影——薛山他爸!

      薛山高三的时候这男人就带着警察找上门了,好在当时薛山不在家,我给了点钱打发。

      结果这男人就赖上了,没钱就借着“我去找山子要”的名头威胁我,最可气的是这一招对我还真的有用。

      不然怎么办?他是亲爸!谁能拿他怎么样?能让薛山再回到那一团烂泥里去?

      但现在还来威胁我?

      呸!

      “你爱找谁找谁,想找薛山就去找随便你,但以后别想再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我话说的绝,看见这张脸就泛恶心。

      “怎么?包养我儿子玩完了就想扔?你得赔青春损失费!”

      什么跟什么??这是个什么极品玩意儿爹??

      我应付都懒得,一巴掌挥开人就要上车,却还没打开车门被这男人一拳砸在脸上:“你个婊子养的!给你脸了是吧?年纪轻轻开这么好的车钱哪儿来的?”

      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疼,我头发又被揪起来往旁边拖,衣服剐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直接就烂出几个洞:“今儿就扒了你的衣服拍点照片,这钱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嗷!!”

      身体被一双大手揽过去抱在怀里,我抓住人后背衣服:“小山……”

      薛山帮我整整衣服,理好头发,起身朝他爸走过去,几声拳拳到肉的击打声传来,地下车库里满是中年男的惨叫求饶。

      我缓过劲儿赶紧站起来去拦:“小山!住手!”

      你那体格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可不是教育两句的事儿了好吗?

      薛山总算听劝住手,他走到我面前,虽然很轻微,但我还是闻到一点烟味:“你又抽烟?”

      “两根,真的只有两根……”

      我的脸上应该很难看,因为我不摸都能感觉到火辣麻痒,肯定肿的很厉害,现在衣服头发蓬蓬乱地站在他面前估计很是滑稽。

      “不是说过不准抽……”

      “多久了?”

      “我说不准抽烟!”

      “我住到家里不久就开始了对不对?”

      我心虚:“也没,就你上大学走……”

      “……”薛山呼吸声粗重,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我自认对他还算有点了解。这人明显不信我的说辞。

      我唯恐他生起气来再去打人,赶紧上前拉住人胳膊:“先回家。”

      没拉动,孩子犯倔呢。

      我刚想刺他两句,这孩子突然反手抓住我袖子,攥得死紧:“你不要我。”

      “哎,我没……”这话叫人怎么说呢?

      “你不要我,还要换锁……”

      啊这,真的哭了啊?

      我有点懵,我错了还不行吗?

      但吵架的时候就得化被动为主动:“我不就说说吗?你看你,还拉着行李走人呢!”

      “你先说的,”薛山挪近一点,得寸进尺,小心翼翼地环住我抱紧,“别不要我……”

      “谁说不要你了啊?要走的明明是你,多大人了还离家出走……”

      “我其实一直在地下室……”

      真有出息啊,好意思说?“气得我一天没吃饭。”

      小孩儿闹脾气能怎么办呢?只能哄着回家呗。

      薛山下厨做饭,我饿急了三两口吃完,打算给这孩子讲清楚,不是拒绝不拒绝的事情,实在是不合适。

      怎么说呢,我对婚姻一直挺不抱希望的,也没想过和谁走进婚姻。

      自己买房也是想自己有个居所以后养老,对于薛山,那是真的当做半个儿子疼的。

      我对于同龄异性都没什么期待了,更何况你一个隔着两条代沟的小孩儿?

      就算是一起相依为命了一年,也不能强迫我改变婚姻观择偶观去接受你吧?

      把话说完,薛山好久不说话,我犹犹豫豫,不知道算是安慰还是火上浇油地继续开口:“我真心挺希望你能顺利毕业工作,结婚生子的,你这么优秀,肯定很顺遂呀。”

      “我懂了。”

      许久薛山才又像之前日常里无数次那样笑笑:“姐姐,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读书工作的。”

      哎,这就行,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能想明白就行,我就怕你钻牛角尖。”

      不得不说,只要薛山这孩子答应好的事情,那基本上是不用担心的。

      以后我们就恢复到高中时候的那样,和谐地相处到他大学毕业。只是这孩子实在过于稳重,大学四年除了学习,就是和同学们合作搞钱。

      成成败败折腾了好几次,毕业的时候还真给他们搞出来一个小公司。

      我偶尔也会像个嘴碎老妈子一样劝他谈个恋爱,但这孩子学精了:“姐姐我很尊敬你,但你不能用你的想法强迫我接受你的婚姻观择偶观吧?”

      一句话给我堵死了。

      那能怎么样?不催了呗。

      他们把公司开在S市,在公司附近买了小两室,可真有出息呢。

      公司新家的事务全部安排好,薛山说喝乔迁酒,这我当然乐意去,只是没想到谁家乔迁酒就俩人呢?

      我一看薛山借着酒意微醺盯着我,我直觉不好,果然这孩子靠过来开始装疯卖傻:“你之前说我年轻分不清感激和依赖,可我现在比你当年送我重返学校时都大了,你还觉得我分不清吗?”

      “而且姐姐,我不否认,对你有感激和依赖。可是闻磬……”

      他直勾勾盯着我,让我没心思为他直呼我名字而分神:“就算我的喜欢和爱是来自感激和依赖,可不管原因是什么,它都是爱不是吗?或见色而起意,或日久而生情,姐姐,闻磬,为什么我的感激和依赖产生的爱就不可以?它不是假的,你不是我,又凭什么否认我的真心和喜欢呢?”

      我有些无奈了,怎么这么几年过去还没放弃呢?读书四年不至于连个心动女神都没有吧?

      “我不说了不是你的问题嘛,是我自己没想法……”

      薛山微微叹口气,直起身体看我,眼睛里却一点醉意都没有:“那姐姐现在对我还是没什么想法吗?”

      你妹!我恨得咬牙切齿,客观来说,薛山作为一个男人,外貌条件那真是毫无可挑剔之处。他现在步步紧逼,和我面贴面,呼吸相闻,我往后退一分他就往前进一分,我虽然对婚姻和爱情没什么想法,但毕竟是一个生理正常的健康女性!

      我立马起身走开:“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别耽误上班我先回去了。”

      一个乔迁酒,喝的我落荒而逃,这个薛山!真的心眼儿太多了!防不胜防!

      自打这天之后,我就几乎和薛山断了来往,消息不看不回,电话不接,甚至直接搬出家门以防他堵门。

      我也不想做这么绝,可是这人实在太难缠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改变想法想要步入婚姻爱情,那对象也不该是薛山呀!

      我想到薛山他爸说的那些话,那我不真成了包养小白脸玩养成的坏女人?

      至于薛山本人……我就不信了,他能等一年两年、五年六年,还能等八年十年吗?

      大家本来就是从叛逆走到妥协的一个过程,静待薛山也变得妥协就好了。

      但没能让我等八年十年,公安局的人突然到公司找我——薛山在办公大楼下被他爸重击头部,重伤住院,现在需要找我了解一些情况。

      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忙着做报价表格,我听着办案人员说话耳朵里嗡鸣作响,同事叫我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行尸走肉一样到公安局做笔录,大致把我知道的信息都说清楚,末了问人薛山在哪个医院住院。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薛山还在ICU没有出来,守在外面的只有他的同学——我只在视频里见到过,并不算熟,名字也没怎么记住。

      “那个,你是山子的女朋友?”他站起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估计是守了一夜。“不知道山子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我叫赵恺。”

      “嗯,有印象。”我心思乱的很,实在没心情去纠正我们什么关系。

      “山子最近精神不太好,我们问他是不是分手了,他还说滚蛋我们两口子离婚他都不会分手。你们吵架了?山子一般只有牵扯到你的事儿情绪才会波动这么大。”

      “但我看你现在这样,你们也不像分手,你一定也很爱山子吧?我看的出来……”

      我心里慌的不行,赵恺絮絮叨叨和我说了很多,我并没有全听进去,他那句那么笃定的话我也没去追问原因。

      我看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只觉得难受,薛山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从来没享过什么福,好不容易毕业事业有起色,我以为他往后余生应该只有幸福了,没想到……

      我眼睛泛酸,如果这次伤真的对他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影响,那就算再让我照顾他一辈子我也愿意。

      但还好,薛山的伤势很快就被稳住,在ICU住了几天之后就要转普通病房。给我吓够呛,本来想那既然没危险了我就走人吧,赵恺小伙子挺靠谱的。

      但一想,是不是有点没人性?拒绝告白而已,不至于不至于,孩子伤心了不好恢复。

      我扭扭捏捏进病房,薛山头上包着纱布,这才看到他不止头上,身上也好几处伤,当时肯定很疼!

      这什么爹啊!

      我恨得咬牙,走过去想摸摸他伤口,又不太敢。

      这家伙居然还笑的出来:“我不怎么疼了,你别哭啊……”

      谁哭了?我一抹脸,没眼泪!

      “比哭还难看呢。你过来点,过来点……”

      他冲我招手,我走过去坐在床边:“姐姐,你说要是我活不长了,要你跟我结婚完成个心愿,你愿意不愿意啊?”

      “瞎说什么呢?!这话是能乱说的吗?呸呸呸!”

      “呸呸呸,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乱说。那假如,假如,姐姐的答案……算了,”他忽然又顿住,“当我没问,我不该用这个绑架你,姐姐能来看我就很好啦。”

      苦肉计……我聪明地不接话,你说的不错,我来看你就很好了,劝你见好就收!

      他们初创业公司忙得很,赵恺不能一直留在医院,我就拎着笔记本到医院一边照顾薛山一边加班。

      还好他年轻体质好,恢复的蛮快。

      又过两天,医院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蛮帅气的自称是薛山同学的小伙子,拎了个顶漂亮的果篮,一进来就带着笑,看起来蛮讨喜的。

      但我看薛山的表情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直到我和小伙子私下聊天,才知道这居然是薛山在大学时候一个暗恋他的男同学。

      “其实我蛮不理解的,姐,薛山这人多好啊,他要是追我——都不用追,勾勾手指我就上了。”

      ……

      “姐,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俩没成,你是不喜欢他?孤男寡女正青春,小龙女杨过都能出火花了,我不信你对他就真的没一点儿意思?山子那身材那本钱,多正啊!到底为什么?”

      这孩子嘴真皮啊:“当然,我本来就把他……”

      “啧,矫情。”

      尼玛个死孩子!我头上冒火,你这破嘴,小山就是个弯的也不能看上你!

      “我就不理解你们这些直的,遇上个喜欢的还整天瞻前顾后怂的要死,你看我,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该追求还是追求。人一辈子多短啊,还用来害怕,糟蹋时间。”

      你一个小年轻怎么这么多感慨……但其实,听着还蛮有道理,只是越听到最后我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听着不像情敌——虽然我本来也没把他当情敌,但他怎么字字句句在劝我跟薛山好呢?

      不对!包括赵恺!这小子指定是嘱咐过他们什么,不然哪个陌生人这么拉着我一个半长辈保媒拉纤啊?

      我去兴师问罪,果然薛山绷不住笑起来:“姐姐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之前和他们提过,见到你可以的话帮忙旁敲侧击一下。我想周围人都暗示你对我有意思的话你是不是就会……”

      好家伙,你果然是个蜂窝煤成精!

      薛山笑容慢慢变淡,脸上带上认真:“所以姐姐,那我想认真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我。我们相处的这几年里,你就真的没有哪怕一瞬间,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对异性的喜欢,或者心动吗?”

      我和他对视片刻,下意识想逃开,却被他一把拉住:“不许逃,闻磬,姐姐,回答我。”

      我直视他,思考良久,我回想过去的几年,看着这个小孩儿一点点长大,成为现在这个成熟男人,那种感觉……

      该怎么形容呢,要说没有哪怕一刻生出过别的想法,那也确实骗人。

      可不管有什么想法,只要一想到我见过13岁的薛山,就都烟消云散了。

      更何况,我的爱情观确实十分消极……

      “所以,是有过的,但姐姐心里过不去那一道坎儿对吗?”

      算是吧,我点点头。

      “那我换个问法,如果还和高中时候的相处模式一样,姐姐是不是就能重新接纳我?”

      哎?我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像高中时候那样乖巧听话,敬重姐姐,你也只把我当弟弟,我们就像那时候一样相处。反正姐姐和我都不打算结婚,这样可以吧?”

      啊这,我想了想,好像是没什么能拒绝的理由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迷迷糊糊点点头,但隐隐约约总觉得,好像掉进一个不得了的坑里。

      然后薛山就把新买的房子租出去,搬回来和我一起住。

      而他也确实没再说过任何表白的话,我们好像真的就回到他高中时那个状态。他只是正常地料理家务,做做饭。

      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比如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离我很近?但家里沙发就那么大的地方,不至于姐弟还要总是礼让躲避跟待客一样,所以我又不太能说什么。

      再或者洗完澡裹着浴袍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他身上淡淡蒸腾的水汽和沾湿的头发,就会让那身材和脸显得越发肌肉分明和英俊……

      又或者他应酬完打电话让我去接人,身上酒气浓重,但高大的身躯压在我身上、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要逃走……

      日常点点滴滴汇聚在一起,我简直要疯了!我一个身心健康的女青年!这么一块肥美的肉天天在面前晃悠,怎么可能不起一点念头?

      他毕竟,毕竟不是当初那个小学生啊……

      我怀疑这人在勾引我!但是我又不能问,我一问,那不就证明——我确实被勾引了吗???

      要是他再故作天真地反问:“啊?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那我简直要无地自容!

      思前想后,我越来越觉得,这就是薛山故意的。我当初就不该听他的,什么一起住,为什么要一起住!就算亲父子长大了还分家呢!

      想明白这一层,我立马给薛山打电话,收拾东西搬回自己家!

      这次他居然没卖惨,而是无奈地叹口气:“好吧。”

      晚上等他回家看他收拾东西,我站在一旁问要不要帮忙,结果他立马紧张兮兮:“别!姐姐回屋去吧,我自己收拾就行。”

      嗐,我这人也是神经病,时不时犯抽但马上又心软,我看他被我折腾的半夜下班还要搬家,真的,但凡正常人早受不住我这个性格了。

      我看他收拾的差不多,就想过去帮忙搬东西,结果他说重让我别插手,我一眼扫过去看见一个破书包,好像是他高中时候用的书包:“这一包看着不重我帮你拎。”

      结果书包下面被行李箱压住,我不妨一把扯起来,里面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哎哎哎不好意思……”

      “别!!”

      我听见薛山惊慌失措地一声,他唰地一下从门口三两步就跨过来,我心想至于吗?

      结果地上的东西让我直接愣住:这些都是……之前6年里我们寄过的所有书信,还有大学开学前去游乐场的合照、去旅游求的考试符……

      零零散散,琐琐碎碎,几年里和我有关的小东西,装了一背包。还有一沓文件,隐约看到“遗产公证”的字样,我眼疾手快拿过来,仔细看完,文件上瞬间多出一点水迹。

      “你立遗嘱?”

      薛山看着有点尴尬,一把夺过文件:“嗐,这不就上次那事儿,我想着确实得防患于未然嘛……那我也没别的人能给,姐姐你别哭啊,别哭别哭!”

      薛山把文件往身后一扔,就过来给我抹眼泪,双手捧住我脸轻轻摩挲:“不哭了,我又不是真的要死哎别打别打,现在都流行这个呢姐姐,不骗你,很多人早早就把遗嘱立了,也是个保险嘛!”

      “我只不过是,你……”我只不过是帮你交了几年的学费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对我。

      薛山一只手就扣住我后脑勺,把我按在怀里:“那可不只是几年啊姐姐,你的几年换了我能一辈子过上正常人生活的资本和底气。姐姐,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可你现在知道了,我想用我目前有的这些,换你信任我、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我呜呜咽咽不说话。

      他拍拍我后背:“算了算了,不换也没关系,本来就是你的,换不换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哎你们收拾好了没……啊那个我先回去了啊,山子嫂子晚安早点睡。”

      我赶紧从薛山怀里出来,就看到赵恺迅速挥动拜拜的手。

      嗐,五味陈杂……但赶人的话肯定说不出来了。

      这天之后,薛山很默契地一字不提我哭的事情,算他有眼力见儿。

      我们俩就这么陷入诡异而默契的氛围当中。

      又过一段时间,薛山提议说公司马上两周年,打算去庙里求个事业符。

      嗐,是不是做生意的人都信这个?我想和他说要相信科学,可想想当年拉着人在庙里求考试符的我,似乎也没什么立场。

      那就陪着去呗,权当旅游!我暗想,这事业符肯定定价888!

      果然是,我看着比起当年精致多了的荷包红绳,看着薛山认认真真戴上,总有些想笑。

      下山的时候,懒蛋如我还是坐旅游车,好巧不巧哦!居然遇上了当年那对情侣!

      那女生死死盯着薛山脖子上的符,我见她手里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符,决定先发制人:“你们求的什么符?多少钱?”

      那男的开口了:“送子符,1000块。”

      我听到薛山立刻跟着笑起来:“这不巧了吗?我们求的也是送子符,他们这符还挺灵。”

      果然,那女生脸色略有缓和。

      我回头去看薛山,他对我挑挑眉,一只胳膊虚虚地揽住我,憋着笑没敢太放肆。

      我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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