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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五章 轩辕氏攻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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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一群牛踩过了似的,嗡嗡作响。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祭祀台。转头才发现自己被人仍到祭祀台对面的一个小山头上。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红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突然几声沉闷鼓声响起,一队队动物们从地底冒出,绕着祭祀台围了一圈。然后娲葉打头,导引着一群穿得光鲜的人走上祭祀台。
不愧是关系绿族命运的大典,祭祀台下挤满了各路神仙。不过,比较引人瞩目的还是台上坐着那五个人:代表炎帝榆罔的佐神朱明,代表青帝太皞的散仙日冯,代表白帝少昊的佐神蓐牧,代表黄帝伯荼的佐神后土以及代表黑帝颛顼的佐神玄冥。
现在应该还在黄帝中原逐鹿之前,五帝中以炎帝的实力为最。所以那些小仙们多围在朱明的身边一脸巴结相。朱明今天穿了一身暗红的袍子,套着银白明光铠,头发在头顶扎成一把。那长衫的颜色就像是凝固的血液,再配上他阴郁的表情,那些小仙们都吓得瑟瑟地不知说什么好。朱明只是自顾自玩着他那把银鞘宝剑,也不理会他们的惶恐。
在他一侧是日冯,依然是那么和煦的笑容。虽然品阶不如四位佐神,但因是代表青帝又是半个主人,所以位置与其他人还是并排的。他今天穿着月白色长襦,外面罩一件青色纱衣,淡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可能因为他的地位比另几个要低些,身边几乎没人打招呼。其他佐神也只是客气的点了点头,至于原本应该想熟的朱明,却冷淡的仿佛根本不认识。
在祭祀台两侧还坐着一黑一白两个人。
那个白色装束的长着一头金色长发,在脑后绑成一条辫子,斜斜地搭在肩上。他全身穿一件白色滚金边的长袍,腰间用一条宽宽的金色腰带束了,在背后打了个大大的花结。手里拿一杆足有一丈多长的大刀。那刀乌木杆,两头用金色镶饰,刀身上还串有九个金环,在日光下分外耀眼。这应该就是白帝的佐神蓐牧了吧?白帝叫金天氏,想不到他的佐神也这么金光灿灿的。红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蓐牧看上去大概有二十五六岁,不过实际年龄肯定又是个老不死的怪物,红忍不住撇了撇嘴。和手里那极具霸气的武器不同,面上看来倒是个温和的人,那对金色的眼眸里发出温暖和煦的光,完全感觉不到杀意,连那杆大刀也好象只是用来摆设的玩具。
但黑色装束的那个人就完全不同了。他看起来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头上包了块很显眼的黑色布巾,大大的包住了整个脑袋只露出脸,还有一部分松散地缠绕在了脖子上,下面则穿了一条及膝的短裤,上面是件无袖的对襟短衫,外面又罩了件镶白边的皂色短褂,赤脚。少年的眼睛很大很黑,黑的几乎看不见瞳孔,皮肤很白,就象是高山上常年不化的积雪。可能是这颜色的反差太大,让这个少年看上去也犹如雪塑冰雕般不好亲近,站在他周围的那些小仙比围着朱明的那些也好不了多少。不用说,这应该就是黑帝的佐神玄冥了,只见他双手环抱胸前,双脚盘在凳子上。
至于坐在红另一边的就是黄帝的佐神后土。一头微卷的深褐色头发被结成辫子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住。里面穿了件黑色高领的帛衣,外面罩着件浅黄色纹龙织袍,袍领开的很低,直抵腰部。腰上和蓐牧一样束着一条宽宽的金色腰带,上面还悬了把黑鞘的剑。那人的眼睛是浅褐色的,睫毛浓密,眉毛细长。要说他漂亮又总觉得不太对,因为他的眼神很锐利,而且充满野心。红抠抠脸颊,他不喜欢这个人,很明显的朱明也不喜欢他,不过他倒是总跟朱明说话,把朱明的表情弄得更加阴沉。
待客人们都坐定了,娲葉站到台中央举起双手,鼓声刹时停止。原本交头接耳的人也都安静下来。
“感谢诸位上神、上仙赏光莅临鄙族族长继任大典。待仪式完毕,鄙族将奉上甘泉鲜果以示答谢。小女继任之后,我将神隐,稍后会决定神隐的地点。” 娲葉神色庄严的说道。台上五方的代表,都露出了不可捉摸的神情。红趴在山头打了个哈欠,看来,这个继任大典重要的不是什么人继任,而是娲葉最后神隐的地点了。啊,莫非?某个人想要独占绿族的萃取能力?或者是几方打算共同拥有?这就意味着肯定有人会无法分到一份,那么不是一家被几家攻歼就是几家分赃不均被人干掉。真没意思!对了,我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红这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会认得其他几方的佐神?好像自己的脑袋早就有这些东西了,只是一直没有发现。红不禁打了个冷颤,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无关!
仪式终于开始举行了。不过看起来很沉闷,不知道是原本就如此以突显庄严,还是因为背后代表的意义所致。总之大家的脸上都不见半点笑容。
一队侍女涌了出来,护在中间的就是木儿了。她还是一身绿衣,绿色面纱遮面,双眼是闭着的,由两名侍女扶着。其后是一队手托木盘的侍女,盘子里摆的大约是一些举行仪式要用的祭祀法器,最后一样引起了红的注意——那是一面很普通的梳妆手镜,虽然隔了很远,但红直觉的认为那应该是自己在镜屋中拿的那面镜子。红突然回头,刚才似乎有人在身后冷笑,令他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可是,眼前除了被风吹起的草浪外,一片空旷。难道是自己敏感?红伸手去摸后颈,却是一手微潮。这说明刚才确实有人在自己身后……红这才有些危机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这里,虽然猜测应该是娲葉或日冯弄的,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就在红惊魂不定的时候,绿族的继任大典已经正式开始了。
侍女们敲打着悬在木架上的铜铃,发出瓮瓮地重叠的声响,暗哑的木鼓跟着应和。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仿佛被乐声直接拉入了夜中,风呼啦啦地吹着,四周的长草发出幽蓝的光。祭祀台上,木儿立在正中央,伸开双臂,蓝光映在她的绿色衣裳上竟然衬得她更加娇嫩。
这有点不合理啊!红摸摸手上的鸡皮疙瘩想到,蓝光跟绿色重叠的话只会深怎么会看起来更浅了呢?
一旁的侍女们逐个上前,娲葉取了一个青铜的小水釜,用荆棘的刺扎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入釜内。娲葉捧着水釜依次走到五方代表面前,后土取出一块黄色的泥土,日冯将一粒种子埋在其中,不一会儿就发芽抽出枝条,蓐牧虚空一劈,截下一枝,朱明一弹手指,赤色火焰燃起,玄冥往釜内吐了口唾沫。娲葉举着燃烧的枝条放到水釜底下,不一会儿血液与唾液融合在一块儿,慢慢凝结,竟然成了一枚玲珑剔透的碧玉。
娲葉高举碧玉过头,喃喃祷祝了些什么,然后把碧玉按向木儿的额心。只见那碧玉很快就没入了皮肤之下,然后扩散出一层绿色光晕渐渐笼罩木儿全身。风越来越大,回旋着围绕祭祀台把四周的幽蓝卷入空中,形成一个光柱恰恰停在木儿的头顶。风没停,将众人吹了个东倒西歪,连原本凝结一束的光柱也有涣散之相。
红使劲攥紧附近的草根把身体尽量的往地面上贴,可那风却越吹越猛。红的双手早已被勒出了血痕,连草根都有拔出的迹象。祭祀台上的众人也发现了这风来势古怪,除了众仙各显神通定住身形外,日冯拿了一条莹光流动的发带将乱飞的发束紧,手里拈了几个诀看来正在施法。而在台正中看似入定的木儿却悬在半空不动,只那原本隐入额心的碧玉竟然慢慢浮现出来。
一旁的娲葉见状,连忙催动精力向那碧玉摁下去,木儿忍不住发出呻吟声。不知是娲葉的力气大还是日冯的咒语见效了,总之那风是停了下来。
好不容易那继任仪式完结了,虽然中间出了点乱子,但好歹是在四方佐神散仙各族门人见证下。娲葉忍不住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示意侍女将木儿请进一个事先搭好的草棚内,又以紫藤作帘隔断众人目光。
而一直蹲在草丛里的红则趁方才混乱之际,连滚带爬的蹿到那草棚内。刚完成大典的木儿依旧娇喘吁吁,看见红差点发出惊叫,幸好按住嘴,只一双大眼透着疑问。红一屁股坐到木儿身边,甩甩被草勒破的手掌,幸好这草棚里就木儿一个人,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要藏到哪儿。
娲葉往那台中央站定,端端正正的冲周围行了个礼说到:“承蒙诸位赏光,小女继任大典礼成,有诸位见证祝我绿族光耀。今日,除了绿族族长继任大典外,还要为新族长选婿。历来绿族族长皆是武神之妻,故此我在此间设下擂台。虽事先有约:生死不论,代替主公出战者,能在擂台上站到最后的就是赢家。但继任大典与选婿皆为喜庆之事,还望各位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你今天比武招亲啊?”红惊讶地问木儿,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13左右,半大个娃娃嫁什么人,而且,今天不就是继任大典吗?
“何为‘比武招亲’?”木儿不懂。
“就是一群人在那台上打架,赢了的就娶你。”
“嗯,大约是这个意思吧。您怎会在此处,若是,若是母亲发现了怎么办?”
“我不管,她要不怕从女儿的棚子里弄出个男人来,我就不怕。”红实在是没力气了,头还晕沉沉的。木儿无语看着他。
“此次比武由我来主持,对战的顺序也由我来排定,诸位是否有意见?”娲葉浅笑着说。
“全凭夫人做主。”日冯和蓐牧一拱手,朱明和玄冥则是爱理不理,看来也是默许了。
“那么好,今日第一场由日冯大人对蓐牧大人,第二场由朱明大人对玄冥大人。两场的胜者再在明天决出高下。”娲葉夫人一挥手,宣布比武开始。
红不知道她是怎么分组的。不过这种分法倒是很有趣。如果一开始就让日冯单挑朱明,两人那么熟悉,一定会立刻找对方的弱点。结果无论谁胜谁负,决赛的时候一定都会让旁边看的那两个占尽便宜。
“幸好不是一开始就让朱明大人对抗日冯大人。”木儿在一边松了口气。“只要他们都赢了比赛,最后还不是会碰上?”红有些奇怪她的想法。依他看,最后朱明和日冯的这一场是逃不掉的。
“您说什么呀?蓐牧大人和玄冥大人可是相当厉害的!”木儿用手指戳红的脑袋。“这么说,你希望他们俩输?”红拿眼睛瞟了瞟她,“那样搞不好会死的。”
木儿又默不作声。其实谁输谁赢对她而言算不上有什么差别。但她并不愿意看到日冯和朱明死在这里。
红想安慰她几句,但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只好埋头继续看比赛。这时,日冯和蓐牧已经上了场。
两人一上场先拱手行礼,接着又笑眯眯地寒暄了几句,什么“久仰久仰”、“有幸有幸”搞得像要请客吃饭。红差点跌出门外,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埋的是什么。
蓐牧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虽然我对你的事也早有耳闻,不过,你我间终究差的不止是身份。我不像是那个家伙……”他用眼睛瞟了瞟玄冥,接着又说:“……无意义的杀戮我并不想做。你如果爱惜生命和好不容易修行得来的道行,就应该现在下去。”说完他抡起手中的大刀,在眼前划过一个弧线。
日冯见状立刻跃起,一个翻身掠过蓐牧的头顶,在他的身后轻轻落地。在他的脚尖触及地面的同时,他身上的那件青纱也在胸前裂开了个大口子。
“早就听说过蓐牧大人的刀法厉害,今日一见更胜耳闻啊!”日冯一边说,一边满不在乎地转身,脱掉了那件纱衣。“不过,胜与不胜,不试过又怎么知道?”接着他又抬头微笑地看着蓐牧。
蓐牧发现不好,刚要迈步就觉得脚被什么缠住了。低头看见脚边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一堆藤蔓来,疾速向他身上爬去。顷刻间就把他整个人紧紧地包裹了起来,连那把大刀也被密不透风地捆了个结实。那些藤蔓没有停止生长,越缠越大,一直到把蓐牧包成了个球。台下的小仙一阵尖叫,全都以为大势已定。
日冯还是微笑着慢慢走过去,“怎么样,蓐牧大人?您觉得我和您差的究竟是什么?”他刚要摸那球,球上的藤忽然震动了一下。日冯立刻缩回手,脚尖点地跳开。与此同时,那球在一阵金光中炸开。蓐牧一只手握着大刀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站在中间。场下又是一片惊叹。连红也吃了一惊——被扎得那么严实,竟然还能跑出来!
“看来我是有点小看你,真是失礼了。”蓐牧又恢复了刚才的微笑,只是金色的瞳仁里闪烁地不再是和煦的光芒,而是令人发寒的杀意。
日冯见他出来吃了一惊,不过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哪里?是我小觑了大人。”他同样抱以冷冰冰的微笑。
看来这两人的开场算是结束,正式的好戏才要开锣。
一阵金光闪过,夹杂着一片金环互叩发出的“叮当”声。
红看见日冯又高高跃起在了场上。比起蓐牧手中的那柄大刀,日冯身上几乎没有可以称作武器的东西,这种情况下,除了躲避刀锋几乎无计可施。有了上次的经验,蓐牧变得愈加小心,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不让日冯靠近一步。日冯刚才的那一招应该是没法再用了。
红不知道日冯这样赤手空拳来这儿斗法,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回头看看木儿倒是十分地笃定,似乎对日冯充满了信心。
就这样一个攻一个闪,战了好几十个回合,蓐牧的攻击几乎是封住了日冯的全部行动。场下一片嘘声,那些小神仙都觉得日冯是必败无疑了。朱明从这场比武一开始就闭目养神,此时也是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倒是玄冥用手托着下巴看得非常认真。
红远眺会场内外,发现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擂台上,几乎没人发现娲葉夫人已经不见了。那个女人总是鬼鬼祟祟的……说不定上哪儿躲着看好戏去了。
红正想着,突然听到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声。原来在他分神的时候,日冯突然一个闪身闯进了蓐牧的刀光中。蓐牧被他一惊,向后急退几步,但日冯也马上跟上前来。
“大人的九环金刀虽然威武,却不适合近战呢。”日冯轻蔑地一笑,“只要看清您的刀路,进出这刀光还真是不难。”蓐牧想收刀回来砍他,却被他闪到身后牢牢抓住了刀柄动弹不得。
“多谢大人开始时的劝告。既然大人不想杀我,那我也理当留下大人一条性命。”日冯说罢抽出一只手,猛击蓐牧的后颈。蓐牧应声倒下。
擂台下的人群一阵骚动,大家都不敢相信蓐牧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
这时候,刚才不知所踪的娲葉夫人又突然冒了出来。“既然如此,我宣布日冯大人胜出。”然而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日冯,似乎有些不满。
日冯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扶着蓐牧走下了擂台。
“第二场比武开始!”
朱明慵懒地睁开眼睛,像是还没睡醒。可围在他身边的人全退到一边,口中喏喏地说:“恭祝朱明大人旗开得胜。”听到这些话,朱明牵了牵嘴角,然后对上了玄冥的眼睛。玄冥没有改变姿势,还是跟刚才一样一手托腮,只是眼光已转向了朱明这边。在旁人看来,他们似乎已都胸有成竹,可站在台上的娲葉却有些不耐烦了。
“朱明大人,玄冥大人,你们不上台是表示你们想放弃选亲吗?”她话音刚落,就见台上出现了两个人——是刚才还在台下意兴阑珊的两人。玄冥一手撑腰,一手悬于身侧。朱明则歪歪斜斜地走到台中央,还很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娲葉的脸色不太好,“那就请二位开始吧。”她施礼离开擂台。
与刚才那场不同,这次整个擂台静悄悄的,而比赛的主角一直维持刚才的姿势。可是红却感觉到了那一触即发的的紧张感,压抑的气氛蔓延开来。木儿也感觉到了,身子居然有些发颤,与方才对日冯的信心相比,这实在让红感到意外。
玄冥终于决定不再让周围的众仙们伸长脖子等待了,“唰”地一声,手中的黑色长绳如灵蛇出洞直奔朱明的印堂而去。众仙惊呼,朱明却纹丝不动,嘴角还挂着微笑。——那黑绳在他的鼻尖停下了。木儿也惊呼起来,还使劲掐着红的手。
“呵呵……”玄冥居然笑了出来,但是笑声没有任何温度,“有意思。”他将手一翻,那黑绳便回到手中。他把黑绳系到腰上,再亮出剑指。虽然无形,但他指间的剑气却十分凛冽,一些道行不够的小仙退出十丈以外还簌簌地发抖。木儿掐红的手越来越用劲了。红有些不满,忽然他又发现了刚才那奇怪的淡黄色身影。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他又仔细地看了看会场内外——娲葉又不见了!她刚才对日冯的不满是什么?还有青帝被囚是为什么?哼,依我来看,这类比试通常都隐藏的一个大阴谋,而且是越不显山露水的人往往是幕后黑手,而且娲葉那家伙肯定少不了有一份!于是他强忍木儿的“虐待”,打起精神盯着会场。
此时,玄冥已经攻了十招,而朱明仍然悠哉悠哉,剑没有出鞘,只是以怪异的步伐闪躲玄冥的进攻。玄冥像是小孩子发现了好玩的玩具,兴志昂扬地舞动着手中的剑气,发动着凛冽如狂风急雨般的攻势。空闲的左手还从腰间取下那根黑绳,双手同时进行攻击。朱明仍然只是闪躲,眼中却不掩对玄冥的赞赏。就这么来回攻了近百招,玄冥的招数似乎开始重复了。朱明突然不再闪躲,而是站到了擂台的正中央,左手把剑平举。红还来不及分辨是怎么回事,比武已经结束。朱明还是站在擂台中央,还是左手平举着剑,玄冥却停下了动作站在他对面。依稀间,红看见在玄冥的咽喉出现了一个血点,映衬着他那雪花般的皮肤更是显眼。看来,是朱明胜了,可玄冥并没有露出颓唐的神情,反而一直微笑着,当然还是没有温度。
“果然,到这来能碰上好玩的。”玄冥边说边把黑绳收到腰间,可会场弥漫的冷意还没消除。然后朱明笑了,很灿烂,没有平日的讥讽之意。看得出他也很满意与玄冥的这场比试。顿时会场的气氛暖和起来,仿若阳春三月。玄冥有些惊讶,然后击掌道:“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说完便转身,几个腾跃后消失在会场外。
“第二场比试是炎帝大人的佐神朱明大人胜!”娲葉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宣布道。“为公平起见,最后的比试将在明天举行,请诸位明日再来。”
众仙开始喧闹着离场。而朱明与日冯两人视线交汇了一下又移开,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
红也被木儿唤来的一名侍女悄悄带回原先的住所。
他闲得无事出来晃晃,却在门口碰见了日冯跟朱明——看样子不是巧合。
三人在走廊上静站了很久,谁也不肯先开口。
最后还是红先没了耐性,慢慢向那两个人度过去。
“……小心。”路过朱明身边时,他好象听见朱明嘴里轻轻飘出这一句。红有些奇怪。朱明的“小心”究竟是指什么……那时难道他也看见了那个淡黄色的身影?
红偷眼看了看另一边的日冯,发现日冯也在瞪着他。两人对视一会儿,仍然是心照不宣。
周围空气十分沉重。三个人对这件事都有着自己的看法和了解。可现在在这儿代表着不同的立场,无论是谁对自己的言行都不得不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否则一个失言可能带来的不止是杀身之祸,甚至是绵延万里的战火。
尽管如此,但该来的依然还是来了。
“吱——”走廊尽头的门被推了开来,一个女声响起:“明天还得继续,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去休息?”红回头看见娲葉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蓐牧。
“你怎么还在?”红看着蓐牧奇怪地问,他记得各路神仙应该都已经散回去了,这家伙怎么还出现在这里。
蓐牧看见他先是一惊,杵在了那里。红这才想到蓐牧之前并未见过他,他刚才的口气实在是太唐突了。好在蓐牧立刻又笑了出来:“您就是红大人吧?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说完他又用余光瞟了下站在一边的朱明。
听他这么一说,在两旁站着的朱明和日冯脸色变了变。。
除了炎与青外,其他地方的探子也蛮活跃的嘛!红斜眼看看那三个,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
“虽然在擂台上输了,不过我仍然得留下直到出现最后的赢家。把结果带给白帝大人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蓐牧倒是不介意现在的冷场,说完他又看了看四周,问道:“玄冥大人呢?他应该也还没走吧?”
“玄冥大人在比武完后,好象就离开会场了。”娲葉夫人回头对他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门又被推开。一群田鼠抬着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放肆!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娲葉夫人见状一顿呵斥。“可是、可是,玄冥大人,我们发现玄冥大人……”领头的那只田鼠被吓得支支吾吾。
听到“玄冥”这两个字,大家都精神紧张了起来,连娲葉都冲上前去。
果然,被抬进来的正是玄冥。这时他苍白的脸色犹如敷上了一层霜,因为那个在擂台上被朱明划出的口子变得更大,一股鲜血从里面泊泊地流出,染湿了大半块头巾。玄冥的眼睛圆睁着,像是看见了什么让人吃惊的景象。他的嘴微启,仿佛要说些什么,不过时间被永远定格在他开口之前——他永远说不出来了。
娲葉夫人摸了摸他的脉搏,摇了摇头。看来用绿仙的力量也已经无法挽回。那群田鼠叹了口气又伊伊呀呀地退下了。
蓐牧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那个伤口,然后回头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瞪着朱明,“是你干的?”
听到这句,日冯和红也不约而同地朝那个伤口看过去。那个伤口长且窄,像是用剑之类的利器划出来的。更主要的是,那个位置和朱明造成的那道伤痕不偏不倚地重叠在了一起。
“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伤口?就算是其他仙人通晓这种剑术,以他们的力量又怎能让玄冥一剑毙命?”蓐牧显然开始怒火中烧。
朱明冰冷地凝视着他,并不回答。日冯在一边依然沉默。他和朱明下场后并非无时无刻地在一起,朱明要下这个手并不是不可能……就算是,他说这话会有人信吗?
云正从具区的上方流过。
风的吹动究竟是会让云雾的缠绕消散还是愈加聚结呢?
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着各自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