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四章 过去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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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见一对大眼睛就在跟前。最近这种事遇多了，他也不再惊讶。只是慵懒地等着视线的恢复。过了很久，他才看清眼前的是木儿——她正用自己的额头贴着红的额头。呃，应该是在量体温吧。
“你醒了？我担心死了，你的身体一直在发烫”木儿欣喜地说道。果然！红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又被扔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不同的是，这次手脚都被沉重的锁链锁了起来，钉在一个土台上。土台的四周环水，只有左前方搭了条木板，连接到一条走廊上。
木儿用一块白布沾了水放在红的额头上。自己在发烧？难怪这几天都昏昏沉沉的。
“娲葉把我怎么了？”红问木儿。
“我也不知道，我娘只是用音术将你震晕，是为了更好看管吧。”木儿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好端端的叹了口气。
“喂——好像现在身陷险境的是我吧？你好好的叹什么气？”红就弄不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喜欢装成很深沉的模样。
木儿沉吟着，很奇怪，这个人明明不是红，可是，跟他在一起却觉得异常轻松，就像……很久以前一样。“你的危险是能看见的，可我的却是明明知道存在，但却看不到摸不着，所以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不要说这么难懂……看你也没多大，就不能更简单点的说清楚吗？”因为连续烧了几天，红觉得自己的脑袋运转起来似乎比较慢。
“啊，是了，你病了那么多天，是不该让你劳神的。”木儿抱歉的说道，顺便再给红换了条白布。“你知道的，再过几天我就要参加继任大典了，然后，我就成为绿族的族长，母亲则神隐到山中。其实，这只不过是个对绿族来说有意义的大典而已，只是，这次举行的时机有些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不过你到底多少岁啊？你们绿族喜欢让小孩子当族长？先不管这次大典有什么猫腻，至少你给我的感觉是不太有担当族长的信心。”红咂巴了嘴唇，真渴！
木儿会意，连忙用手掬了一捧水滴到红的嘴边。“‘猫腻’是什么意思？我确实是小了点，不过我已经成年了，大典那天就是我108岁的诞辰。”噗——红忍不住喷出嘴里的水，然后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难道这里的人随便都是上百岁的老怪物？
“你怎么样？没事吧？别喝的太急了，要水有得是呢。”木儿连忙拍着红的背帮他顺气，“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对当族长一点信心都没有。但没办法……因为要保全绿族，这是必须的。”
“咳咳，绿族有危险吗？不过我觉得你娘更有力量保护你的族人吧？”红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说话很直，虽然朱明也很直，不过那是他的身份地位所致。”木儿尴尬说道，不过明显她并不想谈到底绿族有什么危险。
“那是你们太造作了。在我的世界大家说话都这样。对了，听说朱明跟日冯与你是一起长大的？”红想耸耸肩，但听到锁链的声音放弃了。
“……其实，我是被他们俩带大的……”木儿似乎沉入回忆，“据说，他们都是孤儿被娘收容，因为在法术方面十分有天赋，娘打算好好调教让他们成为绿仙，作为我辅佐使。从我懂事起他们就一直陪着我。不过没多久，有一天，神兽朱鸟飞到了具区，认朱明为主，于是炎帝御上亲自来迎接他回炎，成为炎的氏子。而日冯不久后独自去了棘林，好像是去觐见了青帝御上，之后，他被敕封为木神。”
“这么说，他们现在的阶位都比你娘高？”红想起之前朱明和日冯在那个妇人面前唯唯喏喏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呵呵，论法术和体术，我娘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说到这儿，木儿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始发愣。
“他们以前是什么样的？也像现在这么跋扈和清高的要命？”红见她发呆，就出声提醒她。
“呵呵，你对他们的印象都不太好呢。朱明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可能这跟他继承了炎的能力有关，总是很容易就被激怒。可是，他开心的时候就会大声笑，不开心就耍小孩子脾气，侍女们都把他当孩子一样宠……日冯就不一样了，总是很温柔的对待植物、动物还有人，娘总说他是最适合成为绿仙的，有很多侍女都暗暗爱慕他……”说到这儿，木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红翻了翻白眼，结果日冯依然是个成熟有型的男人，红却是个适合被人宠爱的小孩子。
“喂，你就说实话吧。反正我被锁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到底有什么绿族大事？是跟继任大典有关吗？”
“……我们绿仙和散仙是不同的，必须聚集在一起生活，而且所有人只会一种法术就是植物操控术。所以我族一直以来都经常被外族欺负，直到归附了青，总算过上了和平的日子。不过，青并不是无条件接受我们的……其实，绿族的族长有一项特殊的法术……就是可以萃取植物炼制‘神药’。”
“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红点点头，自古都是这样的也没什么希奇。
“皮肤？”木儿弄不明白这个红怎么总是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词，不过看来自己说的有很多他也不明白。
“不是，这是我那儿的一句成……不是，是一个道理，一个人本来是没有罪的，但是因为他身怀值钱的玉，引来很多贪婪的人，因此而获罪。你们绿族就是因为有那种特殊的法术，所以才获罪。这个，说实话，一般这样的人都是无法逃脱厄运的。”红倒是少有的说了有点哲理的话。
木儿听了，脸色苍白起来，“那，那……真的是无法避免了？”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不是悟道。不过看你娘那么大费周章，肯定是想了办法吧？”红正想继续追问，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喊声：“小姐，小姐！夫人正往这边来了！”
木儿立刻起身，对红摆了摆手，闪身飘了出去。
她出去没多久，红就看见娲葉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蹙着眉看着红头上的白布。“木儿来过了吧？”她从高处看着红，高傲的神态令人发寒。
不过红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步，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了，“看就知道了。”
娲葉听了这话有些怒不可遏，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你……和朱明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一直不喜欢朱明这个孩子。和日冯相比，不听话不说，时常还流露出这种让她不安的眼神。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对你而言重要吗？反正我都已经在你手里了，你要杀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红冷笑道，真是受够了，他一个局外人莫名其妙入局就算了，还被这些老家伙摆弄来摆弄去的。这让他很不爽！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会轻易就放掉的，你不必那么担心，我暂时没有要你的小命的欲望。”娲葉用一只手缕了缕红的那头黑发，她又托起了红的下巴，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你虽然没有朱明眼中那种烁烁的红光，不过眼神倒是很像！”
“来人！”她拍了拍手，门口又走进一堆丫头，“把他带出去。”
“你不怕我跑了？”红一脸狐疑。
“就算是真的朱明也不一定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又何况是你？对了……”“啪”的一声，红觉得自己的一侧脸颊火辣辣地疼，“这是对你刚才出言无礼的惩罚。下次要给我注意点！”说完，她就扔下那一堆侍女走了出去。
很快，红被带到一间可以看见湖泊的房间里，穿戴一新，躺在填充了无数绒毛的软榻上，一旁还放有各种新鲜的果品和清冽的泉水。不过红的表情明显很不高兴。无论谁，每时每刻都有十几双眼睛盯着都不会开心的。
“走开。”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过那些站在旁边的侍女根本充耳不闻，依然站在那里，目光追随着红。
之后的十几天里，红一直待在了那个房间内。而他在无聊之际只好在房间里活动活动筋骨了——当然这也是为日后有机会逃跑做打算。他那些古怪的动作常常引得侍女们窃窃私语。习惯了被人盯着，红却越来越能泰然处之。但是木儿和娲葉却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自己越来越像朱明了，红洗澡的时候对着水面端详了一下，像朱明？确实，本来外貌上就没有什么分别了，而自己的表情也因为最近一直花时间琢磨事情而变得越来越阴郁。
啪！红猛地击向水面。
我才不像朱明呢！
“给我弄把利一点刀来。”红说。侍女愣了愣，“您要它干什么？”
“修理头发呗！”
侍女们惊诧地相互看了看，跑去向娲葉请示。
“修理头发？”娲葉显得有些惊讶，“他不知道那是人的元气所在，剪了头发就无法通神？”
“奴婢不知，但看他那样并不是随口说的。”
“嗯……”娲葉沉吟了一下，“给他刀，让蜏和蚈盯着点。”
“是，奴婢告退。”
娲葉摇摇头，显得很疑惑不解。然后取出一块木笺，手指在上面悬空描了几下，又招来一名侍女嘱咐它把东西送走。
刀拿来了。蜏和蚈分别站在两边盯着红，其他的侍女也好奇地斜眼瞧着。
“你是真的要把修理头发吗？”蜏很奇怪，这个长的像朱明大人的人怎么这么古怪。
“哼，你肯定是个不受诸神所佑的人。”蚈看来很不屑，“上天所给的东西怎么能自己舍弃，真是毫无感恩之意。”
“我管你们，是让我自己修，还是你们来？”红懒洋洋地说，这些人真麻烦，刀都拿来了，还这么罗嗦。
“因为你是个薄恩的撒谎之人，刀由我们来拿。”蚈冷冷的说，拿了刀站到坐着的红身后。
“你要修掉多少？”
“哦。”红用手把自己那头长发束到头顶，“我的手握着的地方开始。”
“这么多？”蚈难得的语调拔高。
“要你管！快点，要不就让我自己来。”红是真的不耐烦了。蚈恨恨地手起刀落，很快红就恢复了利落的短发。对着水盆照了照，很满意。这下好了，谁说我像朱明了！
“娲葉大人。”蜏和蚈去复命。
“怎么样？”娲葉用眼神询问。
“真奇怪，那个红先前只是长得像朱明大人，可今天他把头发剪了后，我们反倒发现他气势也越来越像了。”蚈语气沉重地说。
“那么，有危险吗？”
“目前看来似乎不用太担心。他的体术一般，而且身上没有任何力量，看起来也不懂法术。”
“那就好，大典明天就要举行了，事情越少越好。”娲葉看来有些疲惫。
一大早，红就被喧天的鼓乐声给吵醒了。他万分不耐烦地坐起，堵着耳朵大喊：“有没有人啊？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
一名侍女立刻从门外进来，“您起来了？要我们帮您梳洗吗？”
“我手还没断，不用你们伺候！我问的是，为什么外边这么吵？”
“今天是小姐的继任大典，各方御上的代表都来了，还有各路散仙，自然要热闹一番。”
“吵死了！”红十二万分地不高兴，可他也没办法停止外边的鼓乐声，只好胡乱洗洗。侍女们按他的要求取来一套黑色的衣裳，让红换上。可早饭却迟迟没有来。
等了半天，终于有人端来了饭菜。真香啊！红还没赞叹完，就发现自己的视线一阵扭曲，然后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识。
“医生，我儿子他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太太，我也不清楚。他看起来就像一般的睡眠，我们没有办法，只有等他睡够了自己起来。请不用担心，他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很正常。”
“阿姨，您别担心，红他一向命大的。也许是前段时间事情太多，他累着了，您先回家歇歇，我来替您看着。”
“唉，木木多谢你了。我先回去收拾些衣物再过来。”红的母亲疲惫的走出病房。
“木木，事情有些不对。看红刚才说的梦话，他好象在另一个世界。”日冯低声对木木说。
“另一个世界？哪儿？像上次镜屋那样吗？”
“不太一样，因为这次没有什么媒介，而且他开始还时醒时晕。”日冯看着红的睡脸摇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了？”木木着急的问，虽然平时跟红不合，可是看他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还不知道什么才能醒来，真是难过。
“你先在这守着，我去找一个朋友，看能不能查到原因。”日冯立刻说道，安慰了下木木，立刻瞬移离开病房。
还是那座游乐场，禁止玩镜屋的牌子也还在，可是镜屋却消失了。日冯面色严峻，他皱着眉念了一段咒语。
原本镜屋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青色咒符，“咻”的将日冯吸了进去，直接到了一个宽阔的洞内。
“日冯大人，您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暗影中一名女子出声道。
日冯一搓手指，便有青色光团悬浮，把洞照亮。“当年木儿遗失的镜子是不是在你这儿？”日冯不再如以往般的和煦，厉声质问道。在青光的照映下，那名女子的面容显现，正是红和木木在镜屋遇到螟娘。
螟娘冷笑道：“是又如何？当年你们拿这面镜子定了我族的罪，灭了绿族后却根本连看不看。谁会在意这么面破镜子！”
“上次镜屋事件的时候我就怀疑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何你还这么执迷不悟？这次你又想干什么？红再这么下去，他的意识会无法回到身体里的。”
“哼！因为那些痛苦的记忆至今折磨着我们，因为我只能躲在阴冷潮湿的角落看你们活的好好的，我真恨！你们两个为绿族带来了灾难，却毫不自知。我应该帮你们想起来！”螟娘疯狂的叫嚣着。
“闭嘴！”日冯仿佛控制不住自己，原本的短发突然暴长，连脸都扭曲起来了。“当年的事……你冲我来就行了！”
螟娘笑道：“不，因为我知道怎样会让你能感觉到更深更刻骨的疼痛。我要让你们承受我所遭受的一的百倍！哈哈哈——”一道银光闪过，螟娘的身影消失了，即使日冯使用搜魂术也找不到踪迹。
“难道，真的……”日冯无力的靠在洞壁上，忍不住抽泣起来。
===========> 看右边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四章 过去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