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不见路》木木禾白

20、第三章 露馅了

　　红艰难地在湖边行走着。真该死，这路怎么尽是稀糊糊的泥巴！

　　红现在已经全身是泥了。此时正好中午，太阳无情地晒着他的脊背。被撞了数次的头也在隐隐作疼。可那大湖仿佛不知道他的辛苦，得意洋洋地继续延伸着。红只有脱下一件外衣包住头来遮阳，因身上的粗旧衣裳和满身的泥点子，一路上并未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好不容易，在太阳下山之前穿过了那湖泊，红看到了一排藤条拦在眼前。他弯腰从底下的缝隙穿过，可还没等站稳，就听到了一阵纷乱的铃声。接着，一大群动物们冲了过来，领头的又是一只田鼠。

　　“什么人？为何擅闯禁地！”一个尖尖的声音响起。田鼠长得都差不多，可听到这熟悉的尖声，红可以确定这就是他一开始在地洞里碰到的那只。为了表示亲近，红把头上的布拆开，又用袖子擦了擦脸。

　　“是我啊！我没有恶意的！”

　　“啊——”那田鼠再次发出凄厉的叫声，身后的动物们又像开始那样突然全跑光了。红不禁苦笑。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是会吃人的怪物？

　　自力更生，自力更生啊……红看着眼前空旷的荒野，悲惨地想着。他又开始了自己的征程，以更加缓慢的速度在荒野上走着，不时蹲下来拨拉一下草堆，看是否藏有洞口。而太阳没兴趣继续陪他玩，早早回家去了。

　　红实在没劲了，天完全黑了，月亮半天都不出来。忽然，起风了。荒野上的草都簌簌地响着，那声响越来越大。红不敢相信，他看见了日冯的车！车朝着红躺的地方奔来，红不敢起身，怕被驾车的童子看见，只好就地打滚缩到一边，藏进一堆繁茂的草丛中。

　　车稳稳地落地，驾车童子利落地跳下，高高地挑起门帘，日冯绷着脸出来了。车落地后，月亮好像突然蹦出来失色，把荒野照得透亮。红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大气不敢出一下。一大群萤火虫飞了出来，在日冯面前勾画出一条道路。荒野中央突然陷下了一块百尺见方的地面，一队动物飞奔出来列成两排。待日冯走进去，动物们也引导车子鱼贯而入，接着地面又合了起来。月亮不知何时又被云遮住，星星也不见了，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红大大地呼了口气，像滩稀泥般软在地上。真是华丽又眩目的排场，红暗叹。趴了一会儿，红决定起来活动一下手脚。他刚磕磕绊绊地站起来，一抬头又被吓到了。

　　“啊——唔……”没等他喊出声来，嘴就被一只手捂住了——是那个蒙面的女孩，对了，好像是叫“木儿”。

　　“嘘——别吵，要是被人发现就糟了！”木儿咬着红的耳朵小声说，“你怎么又跑来了我不是让你尽快离开吗？”

　　红拽下木儿的手，喘了几口气说：“我、我找人，有急事。”

　　“找人？日冯吗？”木儿不解道，找什么人非要老往具区跑。

　　“那，那个，是青帝御上托我来的，说要找绿族族长娲葉。”

　　“御上？找我娘？”木儿颦眉，“既是这样……那你跟我来。”木儿拉着红的手在草堆中穿行，“记着，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出声。”

　　红郑重地点头，然后跌跌撞撞地被木儿扯着在草堆里爬着。接着，他们一块儿跳进了一个洞口，风从耳边掠过，隐约还能听到鼓乐声。红记着木儿说的，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不知落下多久，他渐渐看到脚下有光亮，有些刺眼。红闭上眼睛，然后“哗啦”掉进了水里。水不太深，恰好做了缓冲。红实在忍不住被水呛得咳嗽了几下，抹掉眼前的水，却没看见木儿。

　　“哈哈。”头顶传来轻笑声。红抬头，发现在洞口有一根粗壮的青藤，木儿就攀在上面。而红落到的地方看来像是个浴池。

　　木儿轻盈地飘落到池边，红狼狈地爬上来。“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吧。想不到一向高傲的你，竟然会为了什么事，而穿上那样粗劣的东西。”木儿似是叹息的说，她从旁边的藤箱中取出一套白色的罩衫让红换上。

　　可红穿上后却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因为木儿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红，“真奇怪，你明明是他，可是……你不是红吧？”

　　“啊？”红呆住了，她怎么这会儿就看出来了？

　　“虽然整体气质和模样很相似，可是，一个人再怎么改变再怎么善忘也不可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你到底是谁？到具区是为了什么？”

　　“啊？”红又头疼了，这要怎么解释，告诉她自己做梦把自己梦到这里了，还是说自己可能是她认识的“红”的转世？“……嗯，这个比较难解释，反正，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我说我叫红，然后大家都把我当成朱明，而我又谁都不认识，所以就……哎，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你也叫红？那你是真的见了御上？找族长的事也是真的？”木儿依然是怀疑的眼神。

　　“呃……见，见过。”红感觉自己在出汗，“找族长的事也是真的，作为我脱困的代价，不过，这件事必须私底下只告诉族长一人。”

　　“既然如此，我一定会安排的。不过，日冯大人刚刚应族长所邀正在密谈……”木儿想了想，“对了，我们去偷听吧。”

　　偷听？不要啊！自己躲日冯还来不及呢！但是红的抗议无效，不由自主地被木儿拖着在洞穴中穿来穿去。红真奇怪，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女孩可以毫不费力气的拖着个大男人到处走。

　　终于，木儿停下来了，红跟着木儿蹑手蹑脚地爬到一个类似通风口的地方，从那儿可以看见一个堂皇的大厅。日冯站在正中央，在大厅的正座上则坐了个颇有威仪的妇人，但背对着红，看不见脸。

　　妇人举手请日冯坐下，日冯先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端正地坐下。

　　“日冯，想不到居然是你来代表青。”那妇人的声音出奇地好听。

　　“是，在下也有些意外。”

　　“那么是巧合吗？听说，红是炎的代表。”

　　“应该不是……红代表炎帝御上是理所当然，我么……只是氏子恰好脱不开身这才得意代理。”

　　“呵呵，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虽然现在各为其主，好歹你们也是我一手带大的？”

　　日冯沉默不语，而红差点叫了出来。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怎么会？日冯跟朱明是童年好友？难怪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吃惊的还在后头。

　　“尤其这次要为木儿举行继任大典，这意味着你们之间任何友好的成分都要消除……”

　　红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木儿，“继任”她才多大就要当族长了？木儿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回过头凑上前来看着他。突然而来的大特写唬了红一跳，一个失神，他从通风口旁滑了下去。“啊——”他的头再次不幸地吻上了地板。

　　“红——你怎么了？红？”红皱着眉头，是日冯的声音。迷迷糊糊中，他一把拽过日冯的领子，喃喃地说：“你跟朱明……”还想再说些什么，手却发软耷拉下来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阵晕眩后，红感觉视线模糊。他努力地张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楚了起来。说话的是日冯，嗯……是穿着青色长袍的那个……而且面色铁青地看着他。

　　红立刻扫视了下周围。完了，刚才他这一跤看来是摔得惊天动地，在大厅里谈话的那两位全跑了出来。也亏得这样，他才看清了那名妇人的样貌。那妇人大概三四十岁，穿着和木儿一样的绿色衣服，头发盘成蛇状，上面插着两只绿荧荧地发簪，猛地一看实在很触目惊心。那妇人虽然不及螟娘妖媚，不过也算是眉目清秀。但与那容貌不相配的是此时一脸的怒色。

　　众人一片沉默。过了会儿，那妇人强压住怒火开口对木儿说：“我不是让你不要随便和外人说话吗？而且还把他带到会客的地方偷听？”

　　“可是……可，红不算是外人……”木儿怯怯地躲到红的身后，红立时感到日冯的身后升腾起一股杀意。这个木儿跟某木还真像，看起来很可爱的人结果却暗地里很狡猾啊。红没有忽略，木儿故意叫自己“红”，不过明显对面两人听不出此红非彼“红”。

　　红不知怎样才能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对了，好象朱明带代表炎帝参加什么继任大典的。既然如此，不如胡扯一通。

　　“咳，”红尽量摆出威严的样子，“我是来看看继任大典准备的如何了。”红想到旁边那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居然要当族长，实在很想笑，不过性命攸关，还是暂且忍住。“咳咳，炎帝御上很担心会有什么没准备周到的地方，所以派我提前来此，嗯，反正我对这里也比较素席，看能不能帮上点忙。”一定要想办法留在这里，而且还要把口信带给那个正怒气冲冲盯着自己的族长。现在离开这里，一定立刻让日冯抓回棘林“喀嚓”了。

　　日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过碍于那名妇人和木儿在场，还是没说什么。

　　那妇人也毫不掩饰一脸愠色，开口道：“朱明大人，您如今贵为炎帝佐神，行为却还是这样不检点！绿族不过一区区小族，哪敢劳动氏子亲为，我们一定会准备好，不让各位大人们失望。不过，这既然是炎帝御上的好意，我自当好好招待您！”她转身吩咐几名侍女去打扫房间，又命一名侍女给红带路。“不过，”安排完一切后，她绕到红身边轻轻说，“下次，请不要在我的府内穿成这个样子！”说完气呼呼地离开了。

　　红简直一头雾水，木儿究竟给他穿了什么？就在他诧异的时候，他发现日冯正直直地瞪着他。

　　“日冯你也要留下来吗？”木儿见她娘走了，又活跃起来。

　　“不，我还要再回去处理一些事物，大典那日再过来。”日冯低头温和地对着她笑。

　　“处理一些事物”？难道是处理“朱明逃跑案”？红忽然想起了那个绿族族长，是叫娲葉吧？名字真够古怪的。不过，日冯看起来很喜欢木儿，因为虽然他一贯的挂着微笑，不过此时看来却除了微笑没有其他的含义。虽然不知道日冯为什么喜欢一个小丫头，不过目前的处境还真尴尬。那个族长也说，等小丫头当上族长了，他们之间就将不存在友好了，这是为什么？

　　“哟，日冯，好久不见！”红假笑着打了个招呼。

　　“彼此彼此。”日冯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虽然眼中仍有敌意。

　　“真可惜……我还以为又能像以前那样，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木儿在旁边叹了口气。

　　“可惜”？日冯，你千万别一时心软答应留下啊！虽然心里大声反对，可红也立刻做出一副五内摧伤的样子。不料，日冯看见后好象真的挺伤心，眼眶有些发红。

　　“我得走了。”日冯转过身去，“不过，绿族所在是青之辖地，我们作为半个地主，自然也要略尽地主之谊，我会安排蜏和蚈来侍奉氏子的。”日冯一抖袖子，蜏和蚈轻声小步的从外边走了进来。

　　卑鄙，无耻！红被蜏和蚈两边夹，巧妙的与木儿隔开了，看着日冯在一旁露出得意的神色，红忍不住要腹诽一番。真厉害！派这两个人不光监视了朱明，而且也避免让朱明单独与木儿相处。一石二鸟，他是不是把朱明当情敌啊？红暗暗猜测，要不干嘛这么狠，还算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日冯倒是没注意他神色的变化。转过身来又看了木儿一眼，然后瞟了一眼红：“氏子您穿女人的衣服并不适合，而且有辱炎帝御上的尊严。下次还是别干了。”

　　女人的……衣服……红用眼睛偷偷看了一下旁边的木儿，发现她强忍着笑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会回去告诉句芒大人，说我没见过你……你好自为知吧！”日冯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红目送着他的背影，猜测着他又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走来一名传话的侍女，“朱明大人，夫人请您换好衣服后一起去用餐。”说到吃饭，红才想起来自己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于是摸了摸肚子。

　　蜏和蚈一言不发地夹着红去更衣了，留下了木儿一个人在那里。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都给我出去！”红一摔门，把那两个人踢出了房间。那名侍女把他引来了这个房间，还说什么“是朱明大人以前住的那间”。

　　这就是朱明以前住的地方吗？

　　红四处走了走。与其说这里是房间不如说是洞穴。不过，房间的一面墙上居然挂满了各式宝剑，像是兵器库。和别的屋子不同，这间房间当中有块很大的空地，什么都没摆，周围的墙上还有些老旧的划痕。看来，朱明以前很喜欢在这里舞刀弄剑。

　　红又向另一边走了走，那里放着一张大床。床的形状很奇怪，有着六片花瓣，像个花台。上面吊着一顶红色的纱帐，两边摆着四座鸟形灯台。红看见床上已经摆了一套衣服。好在这几天他总是不停地穿上脱下，这一套披披挂挂已经弄得相当清楚，没费多大力气就穿完了。

　　“朱明大人，您好了吗？”门外传来了蜏的声音。

　　“你们究竟是来侍奉我的，还是来监视我的？”红一拉门走了出来。

　　“朱明大人还是最适合穿武装。”蜏根本不理他的抱怨。

　　“监视住您就等于侍奉您。”蚈靠在墙上冷冷地说。

　　哼，什么意思！

　　红本想好好慰劳一下自己饿了已久的肚皮，可他早该想到宴无好宴的。

　　两张矮桌被安置在大厅的上下两端，四周站满了侍女。那位尊贵的夫人一人坐在上座，红就正对着坐在下首。虽然人很多，却安静地跟墓地一样。桌上摆满了菜，看得红差点流出口水来，可看着那夫人坐着不动，他也就只好傻坐着眼馋了。

　　夫人抬了抬眼波，右手优雅地轻轻一挥，众侍女便告退了。红正襟危坐着，嗅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红，你变了。虽然以前就发现你的性格乖僻，但没想到如今居然怪异起来了。”

　　“乖僻”？朱明啊朱明，果然，……我就觉得你的性格好不到哪儿去，红在心里感叹着，却不敢带到脸上。

　　“现在没有外人，你何不挑明了，你这次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假如还是为了那件事，我想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而且为了木儿好，你也不该再做什么多余的事了。”妇人轻蹙眉头。

　　看她这么期盼得到回答的神情，红在心中暗叫糟糕。怎么办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呃，其实，我来是带一个口信。太皞他被囚禁在地底，现在青主事的是句芒。”红想了想还是先把口信的事说了的好。娲葉听了这话，脸色突变，正在这时，外边传来惊呼声。蜏和蚈则顾不得礼仪撞开门大声通报：“娲葉夫人，这个人不是朱明大人，请您小心！”

　　话音刚落，红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一把木针钉在地上不能动了。怎么这么惨，这么快就被揭穿了？红悲哀着。听到背后有人进来。那种波动，一股炎热的气息，令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跟红印发烫的时候一样……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正主？

　　红没有猜错，走进来的正是朱明，后面还紧跟着日冯。朱明走近红，端详了一阵，嘴角挂着冷笑讥诮道：“我还以为娲葉夫人老糊涂了，原来果真是无奇不有，连我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哈哈哈，你可真厉害！”朱明拍了拍红的肩膀，红的心跳随他拍一下而停止一下，“连日冯这么精明也能唬过，哈哈哈——”

　　日冯的脸色奇差无比，他用眼神示意蜏和蚈退下。除了他们四人，刚才涌进大厅里的人全部退了出去。日冯也走到红的面前。

　　红看到两人威慑十足的面孔，只觉得汗水瓢泼而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你主动说出来，还是希望我们帮你？”娲葉的声音隐隐透着怒气。

　　红只有傻笑。他明白他们的威胁，可自己要怎么说呢？

　　“首先，我要说明我没有恶意，也不是谁的手下，派来干什么的。我只不过恰好长得跟朱明相似，然后有人自动把我当成朱明……那个，日冯就是这样的，他以为我是朱明然后拖到了棘林……嗯，发生了一点事情……”说到这，红瞟了一眼日冯。“总之……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承认自己是朱明。但我又饿又累时，有人提供吃住，我为什么不干呢？再者，我不过是意外出现在具区的，那个木儿以为我是朱明让我去找青帝，害我走大老远碰到日冯摔进地牢里然后又掉进湖里，踩着泥巴爬到这里，又被拖进来，还穿女人的衣服，……我还想抱怨呢！……你们别琢磨了。我这脸绝对天生，而且我的名字也叫‘红’，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更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越说越激动的红，挥动着双手最后还拍桌子——真是太激动了，激动到忘了有“恼羞成怒”这么个词。

　　“啪——”还没等红弄清怎么回事，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居然是日冯！他怒瞪着红。红突然想起，那树根牢笼乃是日冯跟那个句芒的秘密，可是自己刚才却……

　　“日冯，难道你跟句芒真的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娲葉有些震怒地质问日冯。日冯低下了头，神情很是漠索，“很抱歉，此次的事情非同寻常……您应该知道，而且会对木儿不利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哼！说的好听！我最讨厌的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自以为清高，却在人背后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意外收获的朱明故意刺激日冯。

　　“住口，朱明。这是青的内务。你又为什么来这儿？”娲葉转头严厉地看着他。

　　“这就要问这个‘红’了！我明明没去过的地方却谣传见过我，我当然要来查清楚。而且听闻他居然数次闯入具区，我很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捏造的。”

　　“哼！”娲葉的神情梢缓和点，“可是，在事情没闹大之前，你还是回去吧！”

　　“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我先待在这里，会更好些，省得被某人关进地牢里。”朱明斜眼讥笑着日冯，日冯的脸刹时涨红了。

　　娲葉威严地站起来，打破了这种尴尬，“都给我回去，安安分分地到大典那日再来！至于这个‘红’……由我负责看守。就这样！你们走吧！”

　　朱明跟日冯对视了一眼，互相哼了一声起身施礼告退。整个大厅只剩下了红和娲葉。

　　“你倒厉害，明明是个假的居然什么地方都去过了，还骗了一群上神散仙！”听到娲葉过于平静的语气，红不禁瑟缩了一下，“不过……长的还真像……”忽然，娲葉大笑了起来，整个大厅都在这笑声中轰响着。红觉得那声波也涌进了自己的脑袋，神志开始模糊，而且还不受控制地跟着大笑，直到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