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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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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费半天，毫无所获。”
海川奈月深呼吸，午时的山林里混杂着树木与阳光的气息。能听见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连一句鸟鸣都没有。
“甚至还出现了新的关键词，【灵魂】……”五条悟踩扁脚边的野花，又去踩新发的草芽，对一切进展都兴致缺缺，“看起来不太顺，实际上反而是太顺利了吧？”
家入硝子被禁止在树林里点烟，只能叼着解解闷，她含糊地附和：“同感。这个小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虽然很符合他的人设，但还是很可疑。”
夏油杰也不想走路浪费时间，召唤出虹龙把几人托到了可以将村庄一览无遗的山头上空，反正是在帐内。
五条悟已经摘掉了墨镜，蓝色的眼睛仔细巡视着整片视野，盯得眼睛都泛红血丝了，还要家入硝子在旁边给他治疗。
他揉揉眼睛重新戴上墨镜，在众人略显期寄的目光下耸耸肩，“什么都没有。”
“——不过，”他停顿，“村长的院子，看着还是很微妙。有种刻意掩饰成正常的异常感，但确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所以果然线索还是在院子里？”夏油杰沉思，“书房、主卧、上一位咒术师的客房、关押山岛雅重的地下室……村长和那位少主的房间估计要找时机偷偷进去搜。”
好麻烦……海川奈月对这种事实在提不起兴趣，恨不得直接给山岛雅宏两拳逼他招供。她想到关于灵魂的话题，纠结了片刻还是把别西卜放了出来，看它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别西卜围着众人转了几圈，随后直直向着挺远的方向飞去，飞一段距离还会在原地等他们跟上来。夏油杰便指挥着虹龙跟着它，没想到蝴蝶竟然只是带着他们在庭院上空盘旋。
“果然还是庭院吗……”夏油杰说，他拍拍虹龙的头将众人放回庭院门口，海川奈月赶紧收回了式神，在他的提示下重新别好了徽章，坠在最后跟了进去。
离开时遇见的侍女还守在门后，见大家回来了恭敬地拉开门，不等他们开口就将大家引向了那位咒术师之前的住所，“大人们请。”
五条悟可有可无地耸耸肩，反正他们暂时也没有头绪，不如去看看村长“刻意”准备好的房间里有什么玄机。
家入硝子刚刚在外面还有一格讯号的手机进来没一会儿就显示不在服务区了，她皱起眉，怀疑这里有干扰信号的装置。
那位咒术师的房间同样在靠山的一侧，不过比四人的房间在庭院更深处。据侍女的说明，原本为其安排的就是五条悟现在入住的房间，但是被那位大人自己换成了更僻静的一间。为他们解开门锁，侍女就离开了。
“开始吧，”夏油杰没抱有什么希望，随意拿起书桌上乱糟糟的零散资料，一目十行地翻看，“都是一些调查记录，还不知道是不是伪造的……”
“啧，真麻烦。”家入硝子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好东瞧瞧西看看试图从角落找到一些隐秘的信息，扭头才看见海川奈月和五条悟还站在门外不知道在干什么，疑惑道：“奈月，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海川奈月瞥了一眼身边专注盯着庭院半空的五条悟，给他指了指之前别西卜找来四瓣花的方向，就进屋和两人说明情况去了。五条悟皱起眉，天蓝色的眼眯起，试图看出些许不同。
“花。”五条悟向后身手，要来了海川奈月一直带着的四瓣花，解除掉无下限赤手举在眼前。四瓣花瓣透过阳光，内部并没有普通花瓣里的脉络，而是空荡荡一片，像什么水晶饰品。他似乎是透过花瓣看到了什么，忽然摘掉墨镜踏出走廊。
“悟？”夏油杰察觉到他的动作，上前将家入硝子和海川奈月护在身后，看五条悟严肃起来的神情也沉下脸，“发现什么了？”
“……”五条悟没回答，捏着花在空中比划了几下，随后勾起唇角，“找到了。”
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举起手并起手指将咒力凝聚在指尖，无尽空间收缩凝聚成的蓝色能量瞬间沿着他的指向爆裂开来。
海川奈月在他抬手的瞬间反射性召唤出式神笼罩住三人，白光闪过只能感受到浓烈的咒力残留……以及玻璃破碎的声响。
“嗯，看来下一次要加上舞台不能被破坏的规则呢。”
原本透蓝的天空玻璃一般碎裂，沾染着天空与庭院色彩的碎片摔在地上化作光点流进来人的身体里。玻璃的背后是无边黑暗，短短几秒四人周围就化为混沌。
“我看看，送你们去哪个舞台好呢……”山岛雅宏操纵着手里的咒灵，几扇门出现在还搞不情情况的三人身后，“……不如这个吧。”
话音未落，飞快退回人群中的五条悟反手将家入硝子和海川奈月推进了一扇半掩着的木门中，接着连忙去拉夏油杰被咒力缠绕着扯进另一侧纸门的手。
夏油杰一惊，却很快冷静下来，他给五条悟一个安心的眼神，主动退进门内。
“……呵，”五条悟收回手，出乎山岛雅宏的意料大笑起来。
他活动活动胳膊，看着眼前漂浮在空中的山岛雅宏想在看个死人，一直带着漫不经心地语气也沉了下去，“你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将能约束我的人送走。”
他并起手指，空间收缩的力量重新凝结在指尖，“还有，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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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情况！？”
家入硝子被推了个踉跄，和海川奈月双双穿过门摔倒在门内木质的地板上。她迅速回身去看，身后却只是一片木质的墙壁，根本没有了门的踪影。
“我也没明白……”海川奈月紧张地控制着式神，心里疑虑不断面上却还算冷静。她调动着仅剩无几的脑细胞思考道：“但五条直接让我们进了这个门，应该不会很危险。”
“也是，”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拉起了地上的海川奈月，给她简单疗伤，“就算危险，撑到他俩来也足够了。来吧，我们看看这里有什么。”
两人面前就是一道窄窄的长廊，两侧是锁链锁起的门，上面有束缚，无法被指定的人打开。
走廊很深，两人走了大概10分钟才看到头。这是唯一没有上锁的门，海川奈月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让别西卜的身型变为最大将两人完全挡在身后，反转术式源源不断为其保驾护航。
海川奈月在心里一声令下，别西卜就撞开了沉重的木门。预想的袭击没有到来，海川奈月连接了别西卜的视野，只看见空荡荡的木屋里贴墙摆放着两三个巨大的铁笼，里面似乎有活物在活动，但房间的昏暗让她难以辨别。
她扭头给家入硝子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将手里的武器插进身后的裙边，再让别西卜缩小至方便战斗的大小跟在身边。
“这是……”家入硝子蹙起眉，快步上前走到笼子前蹲下。
那铁笼有大半人高，锈迹斑斑的栅栏上还串着锁链，沿着蜿蜒的锁链上看，就见到三位蜷缩着抱在角落的小孩。他们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双眼已经溢出了泪。
无名的愤怒充斥了两人心头，家入硝子咬牙切齿地用力拉拽着铁门的锁，金属碰撞的声音再次让笼内的孩子发出恐惧的呜咽。家入硝子暗骂一句甩掉锁头，抽出身后的刀试图将其撬开。
海川奈月扫过两侧的铁笼，是空的。锁头还歪歪斜斜的挂在打开的门上，栏杆上同样有着相同的被枷锁磨蹭掉的痕迹，但锁链并不在笼内。她将身后的门关上，让别西卜在里面守着门，走到中间的笼子旁蹲下来。
“别怕，”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露出温和的微笑，放缓了声音解释道：“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们是被派来帮你们的……”
年龄大一些的小女孩紧紧护着身后的弟弟妹妹，脏兮兮的脸上挂着几道泪痕。她不是咒术师，此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不断发散着咒力，奇怪的是这些咒力离开人体后迅速消散了。
消散了？海川奈月思考，不对，也有可能是被收集了。
家入硝子生了会儿闷气，这时候也压下心中的愤怒半跪在地上，因为术式的原因，她以前稍微学习过如何安抚病人情绪，此时周身的气势平缓下来，不再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小妹妹，你受伤了吗？”
小女孩见两人似乎也对这笼子没办法，不论如何，他们都还算安全。她稍微放松下来，原本显露惊恐的面容反而变得冷漠起来，也不管两人的示好，垂着头拒绝沟通。
“……”两人对视一眼，海川奈月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她向来不擅长应付小孩，只能配合家入硝子的行动。
家入硝子让她探索一下房间，自己一个人尝试能不能和她沟通。她压低声音缓缓和他们说话，说明他们的来历和她的术式，展示着自己的无害。
海川奈月担心那三个小孩会不会突然发难，一边摸索着木质墙体上深深浅浅的划痕，一边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终于就在她数到第217道裂痕时，室内响起了沙哑微弱的女声：
“你、你们、真的……能救、救我们、出去吗。”
说话的并不是年纪大的女孩，是她身后另一位看起来只有5、6岁的女孩。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最好，头发也更为整齐，看起来被照顾的最好或者是最晚被关进来的。
家入硝子温柔地笑笑，向她承诺：“对，我们的同伴很快就会打倒村长，救你们……”
“不可能。”年纪大的女孩——三人里的姐姐说，她的语气很冷，对此并不抱希望。她深棕色的眼睛里不带一丝希望，只是瞥了家入硝子一眼让她放弃，“在这里，村长不会被打败。”
“什么意思？”海川奈月走过来蹲下，“在这里？这是哪里？”
姐姐不屑地笑出声，“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还说要救我们？”
妹妹扯了扯她的衣袖，附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姐姐原本黑沉沉的眼神忽然一变，疑惑地望向海川奈月的方向，不一会儿转移到了门口的蝴蝶身上，“这是你的式神？”
海川奈月点点头，她接着说：“妹妹说，你的式神很特别……”
家入硝子看见妹妹眼里有银灰色的流光闪过，看起来是和六眼类似的术式。她正要询问这和别西卜有什么关系，海川奈月瞬间回身将式神召唤到身后抽出匕首横在胸前。
“晚了一步啊……”男人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房间中间，他揽了揽和服袖子，见两人警惕的神情微笑说道：“不用这么紧张，两位小姐。你们那位使用咒灵操术的同学真是优秀，让我不得不留下雅重牵制他……不过不用担心，你们会一起走的。”
雅重？那个一级咒术师怎么牵制住夏油……是特级吗？！
“你没猜错，”山岛崎治从她糟糕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想法，“犬子的咒灵在吞噬了之前那位咒术师后，已经成功进化成特级了。”
“用人类喂养咒灵，你们还是人吗！”家入硝子怒吼道，她持刀护在海川奈月另一侧，“他们都是你的村民吧！”
山岛崎治对她们身后的孩子们挥挥手，对家入硝子的话不置可否。他们为了精进山岛一族代代相传的假想咒纹可以付出一切，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自愿的？”
“什么自愿的？”家入硝子嗤笑，“自愿去死？”
“当然不是去死。”山岛崎治一迈步竟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他拍拍铁笼，把里面的孩子吓得呜呜哽咽起来，“和雅重融合，怎么能说是去死？”
融合……“你把你儿子和他的式神……！”
山岛崎治赞赏地看了海川奈月一眼，“雅重很天才，可是还不够天才……我和雅宏只是让他变成了更强、更完满的形态而已。他是在光宗耀祖。”
“变态……”家入硝子不愿再听他的反派发言，举刀攻了上去。山岛崎治虽然不年轻了，但是行动却异常敏捷，还有类似于瞬移的能力。两人的攻击很难奏效，他也只是一昧躲避不进行攻击，“你们打不到我的。不如乖乖等雅宏解决了那个六眼……嘁，自大的小鬼。”
别西卜的神经毒素需要接触到目标的伤口才有效果，但目前仅凭两人一般般的体术完全无法对其造成伤口。家入硝子先一步收了攻势退回笼前，“要留下我们融合吗？也可以，前提是把他们放了。”
姐姐在笼子里猛地抬起头，她踉跄地爬到笼边拽住家入硝子的衣摆，“不行，你——”
海川奈月打断了她的话，对山岛崎治说：“普通人哪有咒术师用处大？放了他们，我们就乖乖呆在这里，不做纠缠。”
“哈！现在的咒术学校啊，就教出这么单纯的小鬼？”山岛崎治轻易答应了，“当然可以，等融合了你们，村里的人想抓多少抓多少……请。”
他递出笼子的钥匙，家入硝子接过立即打开锁将孩子们放了出来，他们推推搡搡地走到门前，在山岛崎治侧身让路的动作中一溜烟钻了出去。姐姐临走时还试图回头说些什么，被家入硝子阻止了。
“好了吧？”山岛崎治一挥手，钥匙脱离家入硝子的手心回到他手上，突兀地念了几句听不懂的话，海川奈月感受到一阵强劲的吸力让她无法反抗地被关进笼子里，“你们就在里面乖乖等着吧。”
他身影一闪就要走，又想起什么，“以后要收敛自己的同情心……或许也没有以后了，真可惜，咒术师大人们。”
